第49章 师徒反目
这人怎地如此霸道？
愤怒之余，梦魇不急反笑：“这姓苍的不是无理取闹么？明明知道二十年前的好多理论基础都有问题，却不纠正，任由科技在错的基础上发展，长此以往，只能越来越退步，怎能取得突破？”
张子奇叹道：“强权之下，哪有公理？”
梦魇道：“兄弟，这可不是什么强权不强权的问题，这是为全人类的科技发展制造障碍，这是对全人类的犯罪啊！要斗争到底，对，必须斗争到底！你的导师不是和你站在一条阵线么？”
张子奇摇摇头，说道：“兄弟，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你的意料。开始，导师在姓苍的威逼利诱之下，只好收回倡议，同时发表了道歉声明，一时间，人们纷纷指责他，信件雪片般向导师压来。但在姓苍的能量巨大，甚至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一面着手平息舆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面真的安排我的导师到国际科联担任了轮值理事！”
姓苍的软硬兼施，一巴掌，一颗枣，将旁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手段可真厉害得紧。
“但导师慢慢变了，”张子奇说，“我向他建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继续在私底下搞我们的研究，力所能及地纠正之前科学界的谬误。纵然一人之力十分有限，但能补前人缺失之万一，总也算是为科学尽了一份力！”
“好样的！”梦魇季节称赞，“兄弟，是不是这件事被姓苍的知道了，他恨你不听话，所以断了你的科研之路，把你打发到这里来啦？”
张子奇道：“是姓苍的打发我到这来的，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是我的导师。是他把我的建议向姓苍的告了密！”
“这，我可弄不明白了，你的导师不是也想匡补缺失吗，怎么会出卖你？”
张子奇长叹一声，说：“我之前想不通，以为导师有说不出的苦衷，现在看了他的近况，才知道，他是乐不思蜀啊——不久前我跟一位同学通电话，话里话外谈到了导师，我旁敲侧击地询问，导师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你猜怎样？”
梦魇问道：“怎样？”
“在大洋彼岸一个国家，受封了伯爵爵位……”
梦魇险些惊掉下巴，不是受了人家胁迫吗，怎么一眨眼开始封官许愿了？
“这算什么，”张子奇说，“那个同学还神秘兮兮地问我，知不知道一个月前国际拍卖会上，拍下‘猎巫武装’的神秘人是谁？”
猎巫武装，是中世纪的一件古董，确切地说，是一柄骑士枪，通体以黄金铸就，枪身上缀满了各色宝石。就算抛却古董价值，单以这些名贵宝石的价值而论，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价值连城”四个字可以形容的。
这件事再度使梦魇惊讶起来：“难道是你导师拍下的？那可是整整拍出了六亿联币的价格啊！”
“就是我的导师，他担任理事之前，纵然家底殷实，也不过算个富裕之家，比中产者日子过的稍宽而已，但担任理事不到三年，升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张子奇说，“我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有些恍惚，这还是小时候我印象里的世道吗？这还是我那一身风骨的老师吗？这学术一道，真的能这么玩？”
稍事停顿，张志奇接着说道：“本来，我撂在这村子，闲暇时还会拿出那篇没验证完的报告，写写算算，但当我知道，导师他，他成了这副样子的时候，我的信念崩塌了。学阀当道，你说我的研究报告，再对，再准，又有什么用呢？所以，烧了也就烧了，没什么稀奇，我一点都无所谓。”
他嘴上说无所谓，但眼神茫然，显然心中大疼而特疼。
梦魇说：“兄弟，你信得过我么？”
张子奇说：“怎么？”
梦魇说：“说到学术，我是远不如你了，但这些年在世上跑，我也认识几个与主流学术界不搭噶的朋友，可以介绍给你。你将研究报告给他们看看，他们或许识货。”
张子奇淡淡一笑：“见识了世态炎凉之后，我心如死灰，再说，我那篇报告，也没研究成熟，就不必再打扰你的朋友们了……”说到这里，下课铃声响起，午餐时间到了。
张子奇说：“难为你听我说了这么些不相干的事情，走，有个老乡家里做了烤全羊，我带你去打打牙祭。”
梦魇说：“人家是请你去，又不是请我，这不好吧？”
张子奇不由分说拽起梦魇：“这个世道，还讲什么腐臭规矩，走吧，人家大叔好客得很。”
直到此时，梦魇才缓过神来，稍微看一眼这个村子的景色：村子位于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脚下是青青草地，头上有秃鹰盘旋，不远处几个牧民背着背篓捡拾草地上晒干的牛粪。
“惬意吧？”张子奇说，“牛粪晒干之后，用作燃料，熏制出来的牛肉，有特殊的清香。刚才说了那么多，其实，吃饱喝足，平淡是真，当真能在这里教书，也不失为一种人生。学术上的事情，我是再也不想去掺和啦。”
梦魇说：“兄弟，这自然也是一番道理。还有另一番道理，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你说。”
“以你在物理学方面的天赋，大刀阔斧地干下去，未必不能有所建树。窝在这里，未免浪费——我不是说教书不好，我是说，能耐越大，责任越大，你应该为国家的科技发展做更多贡献才是。”
“我在这教书育人，难道不是做贡献吗？甭小看这些小尕娃子们，保不齐里头就有小爱迪生，爱因斯坦呢！”
“问题是，他们还小，你一身学问，在这里成了屠龙术，不得施展。这个教师的位置，有人能替换你，可是，你在物理学领域的位置，没人能替换。咱们国家这个领域，就一直有缺口。”
“哈哈，”张子奇笑道，“兄弟，你要是能再安排三个老师过来，我就考虑重返物理领域。”
他这话本是开玩笑，却触动梦魇心弦，梦魇伸出手掌，说：“好，一言为定！”
萍水相逢，张子奇料想对方不过是贪图嘴瘾，一面之缘，不必当真！他当即举起手来与梦魇击掌，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愤怒之余，梦魇不急反笑：“这姓苍的不是无理取闹么？明明知道二十年前的好多理论基础都有问题，却不纠正，任由科技在错的基础上发展，长此以往，只能越来越退步，怎能取得突破？”
张子奇叹道：“强权之下，哪有公理？”
梦魇道：“兄弟，这可不是什么强权不强权的问题，这是为全人类的科技发展制造障碍，这是对全人类的犯罪啊！要斗争到底，对，必须斗争到底！你的导师不是和你站在一条阵线么？”
张子奇摇摇头，说道：“兄弟，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你的意料。开始，导师在姓苍的威逼利诱之下，只好收回倡议，同时发表了道歉声明，一时间，人们纷纷指责他，信件雪片般向导师压来。但在姓苍的能量巨大，甚至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一面着手平息舆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面真的安排我的导师到国际科联担任了轮值理事！”
姓苍的软硬兼施，一巴掌，一颗枣，将旁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手段可真厉害得紧。
“但导师慢慢变了，”张子奇说，“我向他建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继续在私底下搞我们的研究，力所能及地纠正之前科学界的谬误。纵然一人之力十分有限，但能补前人缺失之万一，总也算是为科学尽了一份力！”
“好样的！”梦魇季节称赞，“兄弟，是不是这件事被姓苍的知道了，他恨你不听话，所以断了你的科研之路，把你打发到这里来啦？”
张子奇道：“是姓苍的打发我到这来的，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是我的导师。是他把我的建议向姓苍的告了密！”
“这，我可弄不明白了，你的导师不是也想匡补缺失吗，怎么会出卖你？”
张子奇长叹一声，说：“我之前想不通，以为导师有说不出的苦衷，现在看了他的近况，才知道，他是乐不思蜀啊——不久前我跟一位同学通电话，话里话外谈到了导师，我旁敲侧击地询问，导师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你猜怎样？”
梦魇问道：“怎样？”
“在大洋彼岸一个国家，受封了伯爵爵位……”
梦魇险些惊掉下巴，不是受了人家胁迫吗，怎么一眨眼开始封官许愿了？
“这算什么，”张子奇说，“那个同学还神秘兮兮地问我，知不知道一个月前国际拍卖会上，拍下‘猎巫武装’的神秘人是谁？”
猎巫武装，是中世纪的一件古董，确切地说，是一柄骑士枪，通体以黄金铸就，枪身上缀满了各色宝石。就算抛却古董价值，单以这些名贵宝石的价值而论，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价值连城”四个字可以形容的。
这件事再度使梦魇惊讶起来：“难道是你导师拍下的？那可是整整拍出了六亿联币的价格啊！”
“就是我的导师，他担任理事之前，纵然家底殷实，也不过算个富裕之家，比中产者日子过的稍宽而已，但担任理事不到三年，升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张子奇说，“我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有些恍惚，这还是小时候我印象里的世道吗？这还是我那一身风骨的老师吗？这学术一道，真的能这么玩？”
稍事停顿，张志奇接着说道：“本来，我撂在这村子，闲暇时还会拿出那篇没验证完的报告，写写算算，但当我知道，导师他，他成了这副样子的时候，我的信念崩塌了。学阀当道，你说我的研究报告，再对，再准，又有什么用呢？所以，烧了也就烧了，没什么稀奇，我一点都无所谓。”
他嘴上说无所谓，但眼神茫然，显然心中大疼而特疼。
梦魇说：“兄弟，你信得过我么？”
张子奇说：“怎么？”
梦魇说：“说到学术，我是远不如你了，但这些年在世上跑，我也认识几个与主流学术界不搭噶的朋友，可以介绍给你。你将研究报告给他们看看，他们或许识货。”
张子奇淡淡一笑：“见识了世态炎凉之后，我心如死灰，再说，我那篇报告，也没研究成熟，就不必再打扰你的朋友们了……”说到这里，下课铃声响起，午餐时间到了。
张子奇说：“难为你听我说了这么些不相干的事情，走，有个老乡家里做了烤全羊，我带你去打打牙祭。”
梦魇说：“人家是请你去，又不是请我，这不好吧？”
张子奇不由分说拽起梦魇：“这个世道，还讲什么腐臭规矩，走吧，人家大叔好客得很。”
直到此时，梦魇才缓过神来，稍微看一眼这个村子的景色：村子位于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脚下是青青草地，头上有秃鹰盘旋，不远处几个牧民背着背篓捡拾草地上晒干的牛粪。
“惬意吧？”张子奇说，“牛粪晒干之后，用作燃料，熏制出来的牛肉，有特殊的清香。刚才说了那么多，其实，吃饱喝足，平淡是真，当真能在这里教书，也不失为一种人生。学术上的事情，我是再也不想去掺和啦。”
梦魇说：“兄弟，这自然也是一番道理。还有另一番道理，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你说。”
“以你在物理学方面的天赋，大刀阔斧地干下去，未必不能有所建树。窝在这里，未免浪费——我不是说教书不好，我是说，能耐越大，责任越大，你应该为国家的科技发展做更多贡献才是。”
“我在这教书育人，难道不是做贡献吗？甭小看这些小尕娃子们，保不齐里头就有小爱迪生，爱因斯坦呢！”
“问题是，他们还小，你一身学问，在这里成了屠龙术，不得施展。这个教师的位置，有人能替换你，可是，你在物理学领域的位置，没人能替换。咱们国家这个领域，就一直有缺口。”
“哈哈，”张子奇笑道，“兄弟，你要是能再安排三个老师过来，我就考虑重返物理领域。”
他这话本是开玩笑，却触动梦魇心弦，梦魇伸出手掌，说：“好，一言为定！”
萍水相逢，张子奇料想对方不过是贪图嘴瘾，一面之缘，不必当真！他当即举起手来与梦魇击掌，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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