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牧区守护神
梦魇顿时紧张起来，他打量着来人，假如这人和郑洪城属于同一个“组织”，那就顾不得别的了，先擒下再说。
奇特的事发生了，当梦魇打量来人的时候，一股混杂着清膻的羊腥味、风干牛粪味以及鲜甜奶茶味的奇异嗅感扑鼻而来。这种嗅感瞬间就让他笃定，这不是郑洪城组织的人员，而是个牧人。
因为人的形貌可以作假，声音身份都可以作假，那种侵淫了几十年的独特气息，却无法作假。
梦魇从未感觉自己的嗅觉如此灵敏，之前没有刻意向这方面想，但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在注射了致死剂量几倍的肾上腺素，经历过“濒死——假死——复醒”这一过程后，身体机能产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确切地说，是提高。
就拿一口气吃下两只羊腿来说，一部分原因是腹中确实饥饿，但现在想想，是否也因为味觉变得比以前灵敏了，烤羊吃起来，分外可口，导致自己吃下许多羊肉？
还有，方才一气喝下将近二斤闷倒驴，这是个吓得马大叔几乎要取消行程的量，但自己偏偏小小呕吐几次就行了，这说明，自己身体内负责消化酒精的肝脏功能提高了！
“嘿！”
梦魇从深思中被唤醒，见来人友好地伸出手来。梦魇眼睛一瞥，便发现那只手被风沙磨蚀地黑红油亮，骨节突出，虎口处老茧尤厚——这也是长期持鞭放牧的表现——于是向他握去。
然而，两只手相触之际，却见对方龇牙咧嘴，梦魇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力气肯定比平时大了不少，想必一时不慎，捏疼了对方。他连忙收力，嘴里连连道歉。
那牧民揉揉被捏得疼痛不已的手，愠怒道：“兄弟考教起我的力气来啦？”说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来，咱们比比！”
马大叔连连劝解，说误会误会，但那人越劝越来劲，嚷嚷着非要跟梦魇见个高下：“兄弟，我自打下生起，手劲儿就大，和人玩这个把戏就没输过，反正无聊，今儿个咱俩再玩玩。”那情形，竟是不依不饶。
梦魇和马大叔对视一眼，无奈只得答应对方的要求，把左手伸过去。
梦魇觉得，虽然无心，毕竟是自己的过失，因此，左手便没使劲。
触手之际，梦魇发现，对方口气大归大，手劲儿可也真不是盖的，一时之间，梦魇左手被捏得咔咔作响，骨骼间挤压摩擦，疼痛欲裂。疼归疼，梦魇并没在手上加劲，想着任他捏一捏，找回场子也就罢了，孰料对方毫不理会，只顾着手上加劲。
马大叔见对方咬着牙，用硕大强壮的手不停发力，难免担心梦魇：“小李，你怎么样？”
梦魇笑笑说：“还好。”
那人却将梦魇的笑理解成了挑衅，当即又加了力气。
玩过捏手的人都知道，两只手捏起来，受力一方总是吃亏的。但此时，滑稽的一幕出现了：施力者龇牙咧嘴，头顶冒汗，受力者却纹丝不动。
那人见梦魇还是不动声色，右手按在桌上，撑住身子借力，同时发一声喊。这下使上了全身的力气，梦魇左手疼痛难当，不好再给对方留面子，当即手上加劲。
捏手游戏，手大的天然占便宜，那人一只大手几乎比梦魇的手大了二分之一，梦魇即便气力比以前大了许多，但此时已被人占住了上风，要逆转形势，也没那么容易。
梦魇心道：好，正好试试控制力道。
言念及此，他左手逐渐增加力道。然而对方左手力量比右手大了不止一倍，梦魇却是左手稍弱，一正一反间，二人这番角力，算是旗鼓相当。只不过一个气定神闲，不骄不躁，一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看上去，是梦魇占了上风。
“呀！”马大叔忽然惊奇道，“你不是陈一鞭吗？你是不是陈一鞭？”
“你认得我？”对面那人眼前一亮，显得很高兴。
“当然，你当年一鞭子打死盘踞在周围的土匪，现在又巡视牧区，成天跟盗猎分子斗，牧区都把你当成守护神来敬呢，”马大叔说，“虽然没见过，但我听说，你左手力大无穷，十四岁的时候就徒手扼死一匹狼——瞧这阵势，您真是陈一鞭老大哥？”
如此说来，对面这人大大地有来头！
梦魇肃然起敬，说：“原来是陈前辈，久仰久仰。”
陈一鞭左手的劲力也到了用尽的边缘，觉察到梦魇收力，他也见好就收了，他看着梦魇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是老喽！小伙子，你跟谁学的功夫？”
“功夫？”梦魇说，“我没学过……”
陈一鞭瞪大眼睛，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什么，没学过！”他左手迅捷无比地比划了几下，说，“功夫，这样子耍的功夫，没学过吗？”
这是古武擒拿的厉害招数，也是陈一鞭的得意绝技。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仰仗着这几招，陈一鞭兵不血刃，不知擒下了多少盗猎分子！
陈一鞭这几下，马大叔只觉得眼前一阵乱舞，眼花缭乱，瞧不出内中的门道。然而梦魇自心率异常之后，眼神凌厉，将陈一鞭的招数来势与去势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并不说破，以免再度刺伤这位老守护神的自尊，引出纠纷来。
陈一鞭说：“没学过功夫，那你这身体底子可不得了哇，小伙子，我问问你，今年多大了？”
梦魇向陈一鞭说了，陈一鞭不住摇头叹息：“可惜，可惜，倘若早相遇几年，就好了。我老啦，牧区需要新守护者呐。”
马大叔略加思索，已知陈一鞭的用意：他是想收梦魇为徒。
言念及此，马大叔说：“不碍事，那不是有句话，叫早上闻道，晚上死了也可以。小李又不是七老八十，你的功夫，完全可以教他几招啊。”
陈一鞭哂笑道：“你误会了，我哪有资格教他。我是想把他引荐给我的师父……”
乖乖，还以为陈一鞭这身功夫是自己练的！
马大叔奇道：“您还有师父？”
奇特的事发生了，当梦魇打量来人的时候，一股混杂着清膻的羊腥味、风干牛粪味以及鲜甜奶茶味的奇异嗅感扑鼻而来。这种嗅感瞬间就让他笃定，这不是郑洪城组织的人员，而是个牧人。
因为人的形貌可以作假，声音身份都可以作假，那种侵淫了几十年的独特气息，却无法作假。
梦魇从未感觉自己的嗅觉如此灵敏，之前没有刻意向这方面想，但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在注射了致死剂量几倍的肾上腺素，经历过“濒死——假死——复醒”这一过程后，身体机能产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确切地说，是提高。
就拿一口气吃下两只羊腿来说，一部分原因是腹中确实饥饿，但现在想想，是否也因为味觉变得比以前灵敏了，烤羊吃起来，分外可口，导致自己吃下许多羊肉？
还有，方才一气喝下将近二斤闷倒驴，这是个吓得马大叔几乎要取消行程的量，但自己偏偏小小呕吐几次就行了，这说明，自己身体内负责消化酒精的肝脏功能提高了！
“嘿！”
梦魇从深思中被唤醒，见来人友好地伸出手来。梦魇眼睛一瞥，便发现那只手被风沙磨蚀地黑红油亮，骨节突出，虎口处老茧尤厚——这也是长期持鞭放牧的表现——于是向他握去。
然而，两只手相触之际，却见对方龇牙咧嘴，梦魇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力气肯定比平时大了不少，想必一时不慎，捏疼了对方。他连忙收力，嘴里连连道歉。
那牧民揉揉被捏得疼痛不已的手，愠怒道：“兄弟考教起我的力气来啦？”说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来，咱们比比！”
马大叔连连劝解，说误会误会，但那人越劝越来劲，嚷嚷着非要跟梦魇见个高下：“兄弟，我自打下生起，手劲儿就大，和人玩这个把戏就没输过，反正无聊，今儿个咱俩再玩玩。”那情形，竟是不依不饶。
梦魇和马大叔对视一眼，无奈只得答应对方的要求，把左手伸过去。
梦魇觉得，虽然无心，毕竟是自己的过失，因此，左手便没使劲。
触手之际，梦魇发现，对方口气大归大，手劲儿可也真不是盖的，一时之间，梦魇左手被捏得咔咔作响，骨骼间挤压摩擦，疼痛欲裂。疼归疼，梦魇并没在手上加劲，想着任他捏一捏，找回场子也就罢了，孰料对方毫不理会，只顾着手上加劲。
马大叔见对方咬着牙，用硕大强壮的手不停发力，难免担心梦魇：“小李，你怎么样？”
梦魇笑笑说：“还好。”
那人却将梦魇的笑理解成了挑衅，当即又加了力气。
玩过捏手的人都知道，两只手捏起来，受力一方总是吃亏的。但此时，滑稽的一幕出现了：施力者龇牙咧嘴，头顶冒汗，受力者却纹丝不动。
那人见梦魇还是不动声色，右手按在桌上，撑住身子借力，同时发一声喊。这下使上了全身的力气，梦魇左手疼痛难当，不好再给对方留面子，当即手上加劲。
捏手游戏，手大的天然占便宜，那人一只大手几乎比梦魇的手大了二分之一，梦魇即便气力比以前大了许多，但此时已被人占住了上风，要逆转形势，也没那么容易。
梦魇心道：好，正好试试控制力道。
言念及此，他左手逐渐增加力道。然而对方左手力量比右手大了不止一倍，梦魇却是左手稍弱，一正一反间，二人这番角力，算是旗鼓相当。只不过一个气定神闲，不骄不躁，一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看上去，是梦魇占了上风。
“呀！”马大叔忽然惊奇道，“你不是陈一鞭吗？你是不是陈一鞭？”
“你认得我？”对面那人眼前一亮，显得很高兴。
“当然，你当年一鞭子打死盘踞在周围的土匪，现在又巡视牧区，成天跟盗猎分子斗，牧区都把你当成守护神来敬呢，”马大叔说，“虽然没见过，但我听说，你左手力大无穷，十四岁的时候就徒手扼死一匹狼——瞧这阵势，您真是陈一鞭老大哥？”
如此说来，对面这人大大地有来头！
梦魇肃然起敬，说：“原来是陈前辈，久仰久仰。”
陈一鞭左手的劲力也到了用尽的边缘，觉察到梦魇收力，他也见好就收了，他看着梦魇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是老喽！小伙子，你跟谁学的功夫？”
“功夫？”梦魇说，“我没学过……”
陈一鞭瞪大眼睛，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什么，没学过！”他左手迅捷无比地比划了几下，说，“功夫，这样子耍的功夫，没学过吗？”
这是古武擒拿的厉害招数，也是陈一鞭的得意绝技。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仰仗着这几招，陈一鞭兵不血刃，不知擒下了多少盗猎分子！
陈一鞭这几下，马大叔只觉得眼前一阵乱舞，眼花缭乱，瞧不出内中的门道。然而梦魇自心率异常之后，眼神凌厉，将陈一鞭的招数来势与去势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并不说破，以免再度刺伤这位老守护神的自尊，引出纠纷来。
陈一鞭说：“没学过功夫，那你这身体底子可不得了哇，小伙子，我问问你，今年多大了？”
梦魇向陈一鞭说了，陈一鞭不住摇头叹息：“可惜，可惜，倘若早相遇几年，就好了。我老啦，牧区需要新守护者呐。”
马大叔略加思索，已知陈一鞭的用意：他是想收梦魇为徒。
言念及此，马大叔说：“不碍事，那不是有句话，叫早上闻道，晚上死了也可以。小李又不是七老八十，你的功夫，完全可以教他几招啊。”
陈一鞭哂笑道：“你误会了，我哪有资格教他。我是想把他引荐给我的师父……”
乖乖，还以为陈一鞭这身功夫是自己练的！
马大叔奇道：“您还有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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