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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梦魇

    “你为何不按照我们的约定行事!”

    黑暗的森林中,一个穿着黑袍嗓音沙哑的人正对着自己的合作伙伴发起质问。

    “让石功他们去探路不好吗?这次可是三转的妖兽巢穴,我们可没有一战之力。”

    月光下,一个身躯壮硕相貌英俊的男人正依着一个棵树,面带笑容的看着躲在阴影中的“伙伴”。

    “在石功他们进入巢穴后我们会跟随在他们身后,帮你拿到你需要的二转补血草,不过我估计也不是你要用吧,你私自挪用了队内的珍宝为了救你们的队长,真是感人的情谊啊!”

    杜鸣双手抱臂依在树上,笑着说出黑袍人的身份,后者安静了下去,不一会就再度开口。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你只需要按照交易的内容做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黑袍人退入森林内,消失在杜鸣的视线中。

    “切。”杜鸣不屑的冷笑道,“是秦月还是秦梦?为了一个半残的废物愿意让出骨灵髓,估计也只有那两个女人了。”

    黑袍人的身份在杜鸣的脑海中早就被锁定在了一个范围之内,周凯做不出这种事,彭佑又没有权利接触到骨灵髓,那么剩下的名额也就只有那对姐妹花了。

    骨灵髓可是个好东西,它是由生命力旺盛的植被或者千年的大山中才有可能孕育的精华,可以让一名囚笼师晋升的概率提升为百分之百!

    当然,前提是囚笼师本人不能出现一些愚蠢的错误,实际的案例就是燕恒。

    竟然在晋升的途中被一群妖兽找到了闭关之所?简直愚蠢至极!

    杜鸣对此感到不屑和庆幸,他和燕恒同为二转,虽然实力差了后者一截但好在还有石功那个垫底的,他与石功合作倒是可以“吃死”燕恒,共享这片猎场,但如果燕恒晋升到三转,那到时候灰溜溜滚出去的人可就是他了。

    现在燕恒晋升失败被反噬,伤了根本需要二转补血草来恢复实力,可这二转补血草有价无市,只能在妖兽的巢穴里碰运气。

    妖兽等级越高出现补血草的概率越高,可惜已经没有实力走先锋的他们就只能来找杜鸣合作了。

    只有先锋才能拥有第一选择宝物的权力。

    杜鸣让出先锋无疑是违反了约定,但也不是特别重要,毕竟对于黑袍人来说,如果被石功等人拿到了那到时候去跟石功他们交易就行了。

    无伤大雅。

    ———

    “....“

    “以往的这个时候,我或许已经睡了,但是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林濡沫用手撑着脸,合上了写好的日记。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看钟,秒针一圈圈的转着,她几乎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期待”为何物,她跳回床上,将脸埋在枕头中掩饰着自己的激动。

    今天是她的生日。

    父亲答应会给她买一个蛋糕。

    .......

    上一次吃蛋糕,是什么时候呢...?

    小时候,同学过生日时会把蛋糕拿来学校,分给班里的,而那次是她第一次尝到蛋糕的味道.....

    林濡沫转了个身,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开始回忆起自己的往事。

    ———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那时候的自己还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父亲那一天抱着她哭了很久。在那之后,父亲一人背起了这个家庭的重担,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凌晨五点出门,晚上十点到家,父亲只能拜托邻居的阿姨叔叔或是亲戚朋友帮忙照看自己。

    “濡沫啊,你要听爸爸的话,不要给他填麻烦,他一个人带着你不容易,哎....”

    “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妈.....”

    “濡沫乖,自己玩一会,你爸爸有事要出门.....哎,要是你妈妈在.....”

    这是亲戚们最喜欢说的话。

    一字一句都透露着关怀,可每一句都压的她喘不过气,他们温柔的话语像刀子一般插入自己的心脏。

    “自己要做的更好。”她如是对自己说着。其他孩子有的,她不敢提,其他孩子玩的,她不敢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论去到哪里,都有人用特殊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老师,同学,亲戚,街坊邻居....或许在她们眼里,我不是我,而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长大了一些后,这些目光越发明显......歧视的,挑衅的,排斥的,关怀的,好奇的,怜悯的.....她就像一个异类,被排斥在了正常人之外,而她,或许也早就习惯了作为一个“异类”.....

    小时候....几乎所有同学放学都有家人接送,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回家,就算是这样,到家之后父亲也不在家,那时候不懂事,经常打电话向父亲哭诉,印象里,父亲总是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家哄自己。

    走过人群,熙熙攘攘,可自己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在班上,她的人缘很好,和谁都能玩到一起,但又和谁都不熟,仿佛他们之间隔了一层膜,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有时,她会看着树上的鸟发呆,因为总有一些鸟儿和其他的鸟儿格格不入,就像她一样。。

    ———

    “嘀嗒...嘀嗒...”

    时针转动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考,她抬头看了看钟,已经10点多了....

    父亲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是临时有了工作?林濡沫有点不安,但还是安慰了一下自己继续等待着。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雨声落在屋檐上的生日不断响起。

    有点困了....父亲回来之后应该会叫自己起来的吧......

    ———

    “濡沫啊,别难过啊,还有我们,哎,真是苦了这孩子,从小没了妈,现在.......”这是亲戚的声音。

    “你爸爸多好的人啊,哎......”这是父亲的同事。

    “可惜了,濡沫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出了这种事,她以后该怎么办呐....”

    “据说当时她父亲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蛋糕,听说还是店里最好的一款,可惜最后蛋糕散了,人也没了。”这是正在交谈的领居。

    她愣愣的看着那张黑白色的照片,上面映着父亲微笑着的面庞。她麻木的向着前来安慰的人们点头,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都是我的错.......”

    ———

    林濡沫从睡梦中苏醒,泪水已经侵染了枕巾,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坐起身来,双手抱着小腿,头埋在膝盖间,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尽管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林姑娘!轻快起来!”急促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林濡沫一惊,站起身来用袖子随意擦了擦泪痕走出帐篷,问向门口的白末熙,“怎么了吗?”

    “出现了意外。”白末熙脸色凝重,“我们被妖兽袭击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