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禁忌之谜.卡特
（砰！）
（枪声响起。）
（你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惊讶地发现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
（老板娘缓缓放下枪，朝着你招了招手。）
（老板娘：按照规矩，如果你在非开放时间进入店铺，我必须开枪射死你。）
（此时，你的面具骤然碎裂。）
（老板娘：现在，你已经死了，进来吧。）
（你点点头，战战兢兢地跟着老板娘走进了店铺。）
（在这里，面具等同于生命。老板娘毁掉了你的面具，就意味着亲手扼杀了你。）
（显然，老板娘早就识破了你的身份。）
（老板娘：六医生常常来我这儿买香烟，我看到你的面具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伪装的。他早就被工厂开除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那你为什么不把我送交铁卫处？）
（老板娘：规则里没要求这么做，我就没必要这么做。稍有差池就要夺人性命，这样的日子谁受得了？）
（你大为震惊。）
（你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其他人的内心感受。）
（你被困在厂里，这些医护人员又何尝不是被困在工厂呢？）
（你必须谨遵空洞领域的规则，他们何尝不是如此？）
（老板娘为你泡了一杯茶。）
（老板娘：在这儿坐会儿吧，陪我玩几把牌。放心，这次我不会出老千，也不赌钱。）
（你点头应允。）
（你和老板娘玩了一会儿炸金花，老板娘果然没有出千，而你竟然连胜她七把。她不仅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老板娘：你不是第一个企图逃离这里的人，也不是第一个想要消灭“不可言说”的人。然而，截至目前，我还没看到有谁能成功逃离这家工厂。）
（你：“不可言说”是从何时开始降临工厂的？）
（老板娘：自我哥哥正式接任厂长起，我们工厂的所有医护人员就都无法离开了。此后，我们必须严格遵循一套规则和工作手册，稍有违背，就会被“不可言说”的力量抹杀。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你点头表示理解。）
（由于你和老板娘多次交流，她对你产生了好感，才会向你倾诉这些。）
（你：“不可言说”具体是什么？）
（老板娘：我认为，是我哥哥的贪欲。为了获取巨额利润，他做起了贩卖卡特的勾当。）
（你：卡特指的是什么？）
（老板娘：******）
（老板娘说了一些话，但你完全听不懂。）
（你决定不再纠结此事。）
（你：我有办法离开工厂吗？）
（老板娘：我早就说过，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离开这里。）
（你：《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到底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老板娘：很抱歉，我不能透露这个信息，否则我会受到“不可言说”的惩罚。）
（你思考了片刻。）
（你：你知道你哥哥电脑的密码吗？）
（老板娘：我不清楚，但他常用自己的或儿子的生日做密码，分别是和，哦，对了，他老婆的生日是***，他偶尔也会用老婆的生日当密码。）
（你默默地记了下来。）
（你：工厂的通行证是如何获得的？）
（老板娘：根据规定，只有院长盖章后的通行证才能生效。如果伪造通行证，你会被送入001号房。相信我，001号房是这工厂最危险的地方。）
（你眉头紧锁。）
（线索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相比获取通行证，获得大巴车票反而成了最容易的一步。你感觉工厂的地下楼层一定隐藏着其他线索，而你需要知道更安全进入地下楼层的方法。）
（你：我有办法进入工厂的地下楼层吗？）
（老板娘：我不知道，我没有进入那里的权限。）
（你很难从老板娘那里获取更多信息了，但你依旧收获颇丰。）
（1.你知道工厂里有许多人与你一样，对“不可言说”充满恐惧，对“规则”感到厌恶和畏惧。）
（2.老板娘是可以帮助你的人，在你通关的过程中，她可能会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也许，与其他人建立友谊，可以获得更多通关的便利和重要信息。）
（这是你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你突然想起了5D眼镜上的使用规则。）
（规则正面是帮助冒险者的，而反面的血字却是在阻止冒险者。）
（当时，你觉得这很矛盾，但现在你觉得这其实合乎情理。）
（工厂里的所有人，都不希望活在“不可言说”的阴影下，他们也希望有个冒险者能改变这个世界。）
（“我”的血字提示时好时坏，这说明“我”可能已经被“不可言说”污染了，或者“我”很可能就是“不可言说”。）
（店外传来一串脚步声。）
（老板娘摇摇头，指着屋外。）
（店长：铁卫处的人来了，你赶紧找机会逃跑吧。）
（你：谢谢你提供的消息。）
（你匆忙离开了店铺。）
（与铁卫处的人对视的瞬间，你终止了轮回。）
“呼——”
九辰躺在床上，思绪陷入了混沌。
在与老板娘简短交流后，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思路需要重新调整。
此前，他一直将工厂的医生、护士以及所有工作人员视为敌对的一方，但实际上，在某些情况下，他们也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
当初自己自杀时，如果没有医生的救治，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轻生，他们甚至采取了每日检查违禁品的措施。
在规则的束缚下，他们不得不做出监禁和控制工人的行为，但或许在他们内心深处，还潜藏着“救死扶伤”的良知。
九辰躺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小唱轻轻敲击着床。
九辰醒来，扭头看去，只见小唱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关切自己。
“没关系的，我没事。”
“呃……”
小唱眉头紧皱，最后用手语做出了感谢的手势。
九辰愣了一下。
原来，不仅自己听不见小唱的声音，徐念也无法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把自己当成了聋哑人。
九辰竖起手指，模仿小唱做出感谢的手势。
砰砰砰！
敲门声骤然响起。
小唱立刻闭上嘴巴。
九辰眉头微蹙，这个细节让他感到十分疑惑。
其实，九辰早就察觉到了这个疑点。
工人之间很少交谈，或许他们已经说话了，只是自己从未听到过。
唯独自己与医护人员、工作人员交流时毫无障碍。
这仅仅是因为自己是“特殊试验对象”吗？
亦或是，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并非人类，而是和工作人员一样，是这里的原住民？
大门开启，护士看了一眼宿舍里的两人。
“马上要到晚餐时间了。小唱，你自己能去食堂吗？”
小唱歪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
小唱能听懂医生的话，却无法在护士面前开口。
“那九辰，你送他去食堂吧。”
“好的。”
九辰从大厅借来轮椅，推着小唱前往食堂。
小唱十分感激，激动地不停对九辰点头表示谢意。
九辰拍了拍小唱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
吃过晚饭后，九辰来到厕所。
正当他准备再次进行轮回探索时，左手边的隔间突然传来声音。
“兄弟，你那儿有纸吗？给我一张。”
“你等一下。”
九辰心跳加速，转身撕下一段卫生纸，从隔板下方递过去。
“谢谢。”
九辰听到那人系皮带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了解皮带的声音——他又一次坐回了马桶上。
噗！
九辰皱起眉头，捂住鼻子。
“你拉肚子了？”
“唉，没办法。”那人答道，“我几乎每天都要拉肚子，我不能吃荤菜，一吃就拉。可是工厂有规定，我必须点一荤一素，这简直让我每天都备受煎熬。”
“食堂为什么要有这么奇怪的规则？”
“谁知道呢？该死的院长还是个强迫症，每次买饭菜都搞得像做数学题一样，真麻烦。兄弟，能再给我一张纸吗？”
“嗯，给你。”
九辰沉思片刻，决定和隔壁的人多聊一会儿，但又担心会不小心触犯什么规则，于是决定使用天赋能力。
（轮回开始！）
（你：你是海医生，对吧？）
（海医生：你怎么知道的？）
（你：你每天给我查房，我记住了你的声音。）
（海医生：哦，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听着你的声音这么耳熟。）
（你：海医生，你知道《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吗？）
（海医生：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个词？）
（你：听小卖铺的老板娘说的。）
（海医生：还是聊点别的吧。）
（你默默点头，显然工厂的工作人员也受到相应规则的约束，不能过多讨论《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的事。）
（你：为什么我听不懂其他工人说话？）
（海医生：那是因为他们有病，不过你的病情比较轻。）
（你：其实我想知道，我们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海医生：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是精神病。）
（你：如果是精神病，那为什么小唱身上会有那么多外科手术的痕迹？你们是精神病院，怎么会有做外科手术的资质？）
（海医生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
（海医生：九辰，看来你的病情更严重了，你需要加大药量。）
（你：海医生，我明白你的难处，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如果你不能说话，就敲一下隔板表示是，敲两下表示不是。）
（海医生：你什么意思？）
（你：你们对工人采用非常规治疗，明明是精神类疾病，却用外科手术，比如截肢，是受规则影响吗？）
（海医生半天没说话，敲了一下隔板。）
（果然如你所料，医生们和老板娘一样，都被规则控制着。他们不是不能拉拢和利用。）
（你：你不能直接说这些事，否则你也会死？）
（海医生敲了一下。）
（你：你也不想被困在工厂吧？）
（海医生敲了一下。）
（你：你知道怎么离开工厂吗？）
（李医生敲了两下。）
（你思考了许久，提出一个非常大胆的问题。）
（你：在你们眼里，我和其他工人一样吗？）
（李医生敲了两下。）
（你：在你们眼中，我是你们的同类吗？）
（李医生敲了一下，又敲了两下。）
（是，又不是。）
（你握紧了拳头，一些想不通的地方有了答案。）
（工厂对你做的任何治疗，都是为了把你变成一个怪物，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然而，在自己眼中，医生护士不过是戴着面具的人类。）
（只要你不违反规则，这些人就不会变成怪物的模样。）
（“我”的血字提示中，也一直反复出现“我是人”的字样。）
（这显然是一个重要的提示。）
（要想成功通关，就必须保持人性，时刻提醒自己，你是一个人。）
（可是，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在医生的眼中，你已经与其他人类不同了，而且你只能与医生交流，无法与工人沟通。）
（“不可言说”的力量已经开始侵蚀你的认知系统了。）
（海医生：我说得够多了，我得走了。）
（海医生从厕所离开，临走时还放了个屁。）
（你停止了轮回。）
九辰坐在马桶上，静静地等待着。
海医生在隔壁放着鞭炮，一连向九辰借了四次卫生纸。
等到海医生终于拉完肚子，晚餐时间都已经结束了，九辰放弃了在厕所摸鱼轮回的机会，回到了宿舍。
就像第一天一样，九辰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起床，继续使用天赋能力探索工厂。
（轮回开始！）
（你轻车熟路地逃出了宿舍。）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你对守夜医生的行动轨迹已经了如指掌。）
（在夜间探索，只要不使用门禁卡，基本上就不可能被铁卫处抓住。）
（你直接来到了二楼。）
（你通过通风管道，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你打开电脑，输入厂长和他儿子的生日，但仍然无法解锁电脑。）
（你感到非常沮丧。）
（突然，你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你迅速拔掉电脑插头，躲到了书柜后面。）
（厂长走进了办公室。）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灰尘，露出一丝疑惑。）
（他转头看向了书柜的位置。）
（你发现厂长没有戴面具，他脸上挂着一个诡异的微笑。）
（厂长：我看到你了。）
（你不知道厂长是敌是友，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出来。）
（厂长：你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去值班？）
（你：没干什么。）
（厂长：你是第一天来上班吗？连我的办公室也敢随便进？）
（你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戴着鸟嘴面具，厂长把你当成了工厂的员工。）
（你：对不起。）
（厂长：看来，我得再立一些规矩了。）
（厂长拿出胸前的原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然后贴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你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呓语声。）
（你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厂长身后。）
（你第一次直面“不可言说”。）
（厂长：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我的办公室。）
（“不可言说”的力量发动了，你被这股力量强行推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上写着：没有厂长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办公室。）
（你试着转动门把手。）
（把手变得滚烫无比，烫伤了你的手心。）
（显然，厂长已经和“不可言说”合为一体了，他可以借助“不可言说”的力量，临时设立规则。）
（在工厂的范围内，厂长就是上帝。）
（难怪夜晚的二楼办公区空无一人，原来是厂长可能会在夜里到办公室，他不想在办公室周围遇到其他员工。）
（你竟敢偷偷潜入办公室，这会让厂长提高警惕，从而增加新的规则，禁止其他人进入办公室。）
（所以，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你绝不应该试图破解电脑密码。）
（你必须掌握厂长的行动规律，以免在厂长室与他碰面。）
（此外，负二楼还有一间院长室，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其他线索。）
（现在，你终于找到了这个副本中的最终BOSS。）
（你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探索的了。）
（你终止了轮回。）
九辰的意识回到现实中，他缓缓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在空洞的领域里，不可言说分为两种。
一种是“概念”。
这种不可言说没有实体，无法击败，是最为棘手的BOSS。
另一种则是有实体依附的，就像这个副本里的厂长。只要找到他的弱点并将其摧毁，就能达成完美通关的成就。
九辰感到很庆幸。
这个副本虽然困难，但至少最终BOSS是有实体依附的，这样的通关难度比概念型的BOSS要简单得多。
九辰感到有些疲惫，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
九辰感觉手痒难耐。
他卷起袖子一看，黑毛已经从手腕开始向手肘蔓延了。
现在是早上六点，医生还没有来，他必须想办法处理一下自己的手腕，否则他很可能就要被送进财务部截肢了。
九辰来到宿舍的盥洗室，拿起剃须刀，狠心地割掉了手上的黑毛。
黑毛落入洗脸池后，瞬间变成灰白色的蛆虫，它们扭动着身躯，顺着下水道口迅速游走了。
九辰好不容易剃干净了黑毛，可手痒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
才刚剃掉，不到三分钟，黑毛就又长出了茬子。
按照这样的生长速度，用不了多久，黑毛就会布满整个手臂，到那时，自己肯定会被送去截肢。
没过多久，医生进来查房了。
九辰轻而易举地就蒙混了过去。
然而，当小唱看到九辰吐出药丸后，他当场愣住了。
“嘘——”九辰连忙摆手，轻声说道，“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小唱赶紧跳下床，掀开九辰的袖子，摸了摸他手上的毛茬子，又指了指痰盂里的药片。
“你是说，那个药片是治疗我的病的？”
小唱点点头。
“但……我不能吃。”
九辰皱起眉头。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副本规则中最大的难点。
——药片必须得吃。
如果不吃药片，自己就会被不可言说侵蚀，逐渐变成怪物。
可要是吃了药片，那就会触犯“我”的规则，当场死亡。
九辰心想，“我”很可能是被不可言说折磨而死的亡魂。
所以，当他扮演“我”时，就得重新体验一遍“我”渐渐失去人性的过程。
副本中最大的难点，在于在“我”完全变成怪物之前，离开工厂或消灭不可言说。
通关条件之一是在工厂存活三十天。
但事实上，这却是最难达成的一个条件。
要么，你会在三十天内，不小心触发死亡旗帜。
要么，你会因为发病而被截肢，运气差的话会直接被送进炉子烤至七分熟。
要么，还没到三十天，你就会变成浑身长满黑毛的怪物。
早饭时间到了。
吃完饭后，九辰像往常一样去二厂广场放风。
九辰简单地锻炼了一下身体，刚走上漫步机，老板娘就亲自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支香烟。
“来一根？”
“呃……谢谢。”
九辰学着老板娘的样子，把香烟塞进嘴里。
老板娘笑了笑，拿起自己的香烟，捏爆了烟嘴中的爆珠，“这种烟是有爆珠的，捏碎后会有水果香味。”
“哦，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知道。”
九辰重新掏出香烟，捏碎了爆珠。
老板娘笑了笑，重新给九辰和自己点烟。
“真是麻烦，我侄子还没走，我想抽烟都得躲到这个地方来。他受不了烟味。”
“呵呵，他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两人吸了一口烟。
九辰在轮回中就与老板娘有过交流，对老板娘的脾气了如指掌。
聊着聊着，老板娘甚至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老板娘朝着身后指了指，笑着说：“跟我走一趟吧？”
“怎么了？”
“那小淘气包今天要出厂了，厂刚才点名说要见你呢。”
“哦，是吗？”
九辰眨了眨眼，跟着老板娘走了过去。
来到后院，提莫正蹲在地上玩泥巴。
看见九辰来了，提莫立刻冲了上来，像猴子一样紧紧缠住了九辰。
“九辰哥哥！”
“哦！”九辰憋得满脸通红，“你力气太大了，这样抱着我会憋死的。”
“啊，对不起。”
提莫赶紧松开九辰，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九辰蹲在提莫面前，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特意喊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今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来，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当然。”
“在离开之前，我想送你一个东西，我猜你一定能用得上。”
提莫说着，从袋子拿出了一条蓝色的工装裤。
九辰吓得目瞪口呆。
——那工装裤，竟然和猴搬运工穿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能从袋子拿出这么大的东西？”
“为什么不行？”
提莫看着九辰，天真地眨着大眼睛。
九辰接过工装裤，仔细打量起来。
他确定这条工装裤和搬运工的那条一模一样。
“我很喜欢这条裤子。”
“你快穿上吧！”
“现在？”
“对呀，快穿。”
九辰点点头，穿上了裤子。
这条裤子穿上后没有任何重量，就像穿了一层薄纱般毫无感觉。
还没等九辰反应过来，提莫就拉开他的裤子，
嗖的一声钻了进去。
“喂！”
九辰惊讶地看着提莫。
自己的裤子就像个无底洞，他进去后就不见了。
突然，九辰感到背后一阵痒痒。
提莫竟然从他的背后钻了出来。
“当当当~”提莫开心地抓着九辰的肩膀，“你看，这才是魔法嘛，你那些技巧根本没用。”
“这是……”
“这是我从小姨那里偷来的猴裤，就是用它来装货物的，它至少能藏下十立方米的东西，而且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说完，他从九辰的裤子里钻了出来。
他拍了拍九辰的腰带。
工装裤立刻消失不见，连九辰自己都看不见了。
“你只需再拍两下，猴裤就能再次使用了。”
提莫又演示了一遍。
九辰学着他的样子，反复试验，开心得合不拢嘴。
有了这东西，自己不就能把所有有用的道具都带在身上了吗？
这简直是神器啊！
九辰激动地看着提莫，紧紧地抱住了他。
“太谢谢你了，提莫，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你是我的朋友，我送你东西是应该的呀。”提莫认真地看着九辰，“九辰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你一定要救出我爸爸。”
“你放心吧。”
九辰点了点头。
提莫抱着九辰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离开了店铺后院。
九辰目送着提莫离开，看着他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如果不是自己完成了保姆的任务，如果不是在当保姆时收获了小家伙的友谊，自己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神器。
九辰转身离开，路过老板娘身边。
“一路好运。”
老板娘冲着九辰点点头，继续摆弄货架上的货物。
“谢谢。”
九辰咧嘴一笑。
——当然，除了搞定小家伙，老板娘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的“千术”曾经打动过老板娘，她也不会对提莫偷东西的事视而不见。
有了这条工装裤，九辰做事能方便不少。
九辰继续在广场上锻炼身体。
到了午餐时间，九辰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径直跑到了厕所。
没想到，厕所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整个空间都变得阴森恐怖九辰吓了一跳，准备离开，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转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鸟嘴面具、白袍、3D眼镜、活蟾蜍、宿舍门钥匙，这是九辰目前拥有的五件重要道具，现在，他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部藏进猴裤里了——这极大地提高了他的行动效率和安全系数。
九辰收拾好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下午，到了治疗时间。九辰没有和小唱一起午休，他趴在窗户边，仔细观察着进出的车辆，当运货车停在二厂广场后，九辰立刻开始轮回
（轮回开始！）
（你从猴裤里拿出钥匙。）
（你穿上六医生的行头，偷偷打开宿舍大门，从消防通道走到二厂广场。）
（你小心地避开铁卫的视线。）
（两个猴搬运工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潜伏过去。）
（你听到车上的猴人司机正在打呼噜。）
（你小心翼翼地摸进驾驶室，成功偷走了猴人的面具。）
（猴人睡得很死，完全没有反应。）
（你脱下六医生的衣服，戴上面具，伪装成猴人。）
（你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工厂大楼。）
（猴人送完货后，大大方方地离开了。）
（你等了一会儿，来到了食堂的后厨。）
（厨师对你的到来感到很奇怪。）
（你谎称有东西丢在了地下室，想去楼下看看。）
（厨师没有再追问。）
（你走进后厨的专用电梯，无需门禁卡就轻松来到了负一楼。）
（这里的空洞力量明显比楼上更强大。）
（你感觉自己的情绪越发烦躁起来。）
（你径直来到制造区，成功偷走了《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的录像带和放映机。）
（你把录像带藏在了猴裤里。）
（你的装扮没有引起铁卫的怀疑。）
（你又通过厨师的专用电梯来到了负二楼。）
（你的耳边全是怪物的低语声，这让你的注意力难以集中。）
（你来到了上次的岔路口。）
（这次，你选择往右边探索。）
（和上次一样，越往里走，墙壁的画风就越血腥恐怖，“不可言说”的污染也更加严重。）
（你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了。）
（这边的尽头，摆放着一些医疗工具，大部分都是废弃的大型医疗器械。）
（器械上布满了红色的锈蚀，宛如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
（再往前走，你发现了一堆由人类制成的标本。）
（第一个标本瓶里浸泡着完整的人类，第二个标本瓶里是一个四肢长满黑毛的人类，第三个标本瓶里则是完全变成怪物的人类。）
（你感到一阵窒息。）
（你戴上鸟嘴面具，在每个标本下方都能看到标签。）
（【一期实验体】社会化实验基本完成，但仍保留一定的自我认知能力。）
（【二期实验体】外表产生变化，若实验体无法适应变化，可能会狂化并攻击实验人员，此时需根据实际情况对实验体进行截肢处理。）
（【三期实验体】完全转化成功的实验体，只需注射相应药物，就能立刻成为你所期望的卡特。）
（你的心脏猛地绞痛起来。）
（你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制成标本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理智逐渐崩溃。）
（你的全身开始疯狂地长出黑毛。）
（你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狠下心来，用力掰断了自己的食指。）
（一阵剧痛袭来，你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里的标本揭示了工厂研究的真实面目，他们竟然在把人类改造成那些黑毛怪物——也就是所谓的卡特。）
（你继续向前走。）
（你发现了一堆奖状和照片。）
（你看到厂长牵着一只卡特，就像牵着一只狗。）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领奖台上。）
（厂长是唯一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
（其他戴着各种动物面具的人正在台下激动地鼓掌，厂长得意洋洋的笑容，让你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你隐约猜到了土著购买卡特的原因。）
（你推测，他们只是为了消遣娱乐，就像人类购买猫狗一样。）
（然而，人类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工厂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改造人类，将他们变成适应土著社会的宠物。）
（在土著的眼中，人类只不过是一群低等生物。）
（厂长用如此不人道的方式，“驯服”了人类。）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
（你跪倒在地，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
（你摇了摇头。）
（在负二层时，你的精神一直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你很难判断这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如果那些照片和标本都是假的呢？）
（或者说……）
（工厂地上世界的所见所闻都是假的，地下世界才是真实的？）
（你一下子陷入了迷茫，无法判断。）
（不可言说对你的思维产生了极大的限制，让你无法按照正常的逻辑进行推理。）
（你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你即将崩溃。）
（你不得不终止轮回！）
九辰睁开双眼，手扶着窗台，难受地呕吐起来。
小唱见状，站起身来想要帮忙，九辰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在轮回的后半段，九辰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他觉得自己在负二层出现了严重的认知障碍，那些所听所看都无法成为推理的线索。
九辰认为，负二层也许并非真实存在。
这里的很多东西可能都是幻觉，它们一定是在暗示现实世界中的某些事物。
工厂里肯定有其他可以破除幻象的道具。
九辰坚信自己已经找到了调查副本真相的方法——那就是收集所有的动物面具。
“小唱，你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也不要声张。相信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所有人类。”
九辰拍了拍小唱的肩膀，然后从猴裤里拿出了宿舍钥匙和六医生的行头。
换装完毕后。
九辰熟练地打开门，巧妙地避开监控，灵活地躲避医护人员和铁卫处的视线。
有了上一次的轮回经验，九辰轻车熟路地来到运输车的驾驶室，偷走了司机的猴面具，接着又顺利地来到地下室拿到了录像带。
十分钟后。
九辰躲在窗户边，注视着楼下的运输车。
驾驶室里的司机一直纹丝未动，他的两个同事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赶忙向医院人员求助。
工厂的工作人员拿来各种急救工具，对司机进行抢救，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果然……
一切都如九辰所料。
面具意味着生命。
如果自己夺走了别人的面具，那么对方就会在短时间内死亡。
不过，九辰对此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这些土著人把人类当作实验道具，当作小白鼠，当作易耗品，他不需要对他们有任何怜悯之情。
对九辰来说，他们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现在，九辰已经拿到了新的道具——《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录像带。
九辰决定用它来做一个实验，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他躲进二楼的厕所，再次开始轮回。
（轮回开始！）
（你在厕所换上了六医生的衣服。）
（此时，又到了牛首人过来挑选卡特的时候。）
（有了上一次模拟的经验，你已经能够非常自然地与牛首人交流，甚至可以从面具的细微差别中，分辨出不同的人。）
（你找到了上次曾经搭讪过的牛首人。）
（你：先生，我觉得10086号卡特不一定适合你。）
（牛首人回头看向你。）
（牛首人：我听说10086号卡特很强啊，而且还获过奖？）
（你：10086号虽然看上去健壮，但其实身体里有很多隐患，你带回家后可能会引发瘟疫。）
（牛首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推销自己产品的人。）
（你：我可不会做亏心事。）
（牛首人：你很不一般。）
（有了上次轮回的经验，你很快就和牛首人熟络了起来。）
（牛首人：所以，你确定工厂里有更好的卡特？）
（你：当然，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你领着牛首人来到了一楼的大厅。）
（小唱看到牛首人后，有些惊慌失措。但他病得太重，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你安慰了一下小唱，让牛首人坐在自己的床边。）
（牛首人：你说的优质品种就是他？）
（你：是不是优质品种，你可以自己判断。我这里有一个特殊的仪器，可以测试卡特的身体素质。）
（你骗牛首人戴上了5D眼镜。）
（你打开放映机，开始播放《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
（不一会儿，牛首人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怪物从屏幕中冲了出来，将牛首人扑倒在地，短短三秒钟，他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小唱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尖叫。）
（你迅速关掉放映机，把放映机和录像带都塞进了猴裤里。）
（你摘下牛首人的面具。）
（你回头看向小唱，却发现他一脸惊恐。）
（你赶紧转过头。）
（铁卫处的人突然出现在你身后。）
（铁卫：你杀了客人。）
（铁卫怒吼着，掐住了你的脖子。）
（你无力挣脱。）
（你的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你被五花大绑，送进了001号宿舍。）
（一只巨型蜘蛛从天而降。）
（你不得不终止轮回！）
（枪声响起。）
（你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惊讶地发现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
（老板娘缓缓放下枪，朝着你招了招手。）
（老板娘：按照规矩，如果你在非开放时间进入店铺，我必须开枪射死你。）
（此时，你的面具骤然碎裂。）
（老板娘：现在，你已经死了，进来吧。）
（你点点头，战战兢兢地跟着老板娘走进了店铺。）
（在这里，面具等同于生命。老板娘毁掉了你的面具，就意味着亲手扼杀了你。）
（显然，老板娘早就识破了你的身份。）
（老板娘：六医生常常来我这儿买香烟，我看到你的面具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伪装的。他早就被工厂开除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那你为什么不把我送交铁卫处？）
（老板娘：规则里没要求这么做，我就没必要这么做。稍有差池就要夺人性命，这样的日子谁受得了？）
（你大为震惊。）
（你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其他人的内心感受。）
（你被困在厂里，这些医护人员又何尝不是被困在工厂呢？）
（你必须谨遵空洞领域的规则，他们何尝不是如此？）
（老板娘为你泡了一杯茶。）
（老板娘：在这儿坐会儿吧，陪我玩几把牌。放心，这次我不会出老千，也不赌钱。）
（你点头应允。）
（你和老板娘玩了一会儿炸金花，老板娘果然没有出千，而你竟然连胜她七把。她不仅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老板娘：你不是第一个企图逃离这里的人，也不是第一个想要消灭“不可言说”的人。然而，截至目前，我还没看到有谁能成功逃离这家工厂。）
（你：“不可言说”是从何时开始降临工厂的？）
（老板娘：自我哥哥正式接任厂长起，我们工厂的所有医护人员就都无法离开了。此后，我们必须严格遵循一套规则和工作手册，稍有违背，就会被“不可言说”的力量抹杀。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你点头表示理解。）
（由于你和老板娘多次交流，她对你产生了好感，才会向你倾诉这些。）
（你：“不可言说”具体是什么？）
（老板娘：我认为，是我哥哥的贪欲。为了获取巨额利润，他做起了贩卖卡特的勾当。）
（你：卡特指的是什么？）
（老板娘：******）
（老板娘说了一些话，但你完全听不懂。）
（你决定不再纠结此事。）
（你：我有办法离开工厂吗？）
（老板娘：我早就说过，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离开这里。）
（你：《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到底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老板娘：很抱歉，我不能透露这个信息，否则我会受到“不可言说”的惩罚。）
（你思考了片刻。）
（你：你知道你哥哥电脑的密码吗？）
（老板娘：我不清楚，但他常用自己的或儿子的生日做密码，分别是和，哦，对了，他老婆的生日是***，他偶尔也会用老婆的生日当密码。）
（你默默地记了下来。）
（你：工厂的通行证是如何获得的？）
（老板娘：根据规定，只有院长盖章后的通行证才能生效。如果伪造通行证，你会被送入001号房。相信我，001号房是这工厂最危险的地方。）
（你眉头紧锁。）
（线索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相比获取通行证，获得大巴车票反而成了最容易的一步。你感觉工厂的地下楼层一定隐藏着其他线索，而你需要知道更安全进入地下楼层的方法。）
（你：我有办法进入工厂的地下楼层吗？）
（老板娘：我不知道，我没有进入那里的权限。）
（你很难从老板娘那里获取更多信息了，但你依旧收获颇丰。）
（1.你知道工厂里有许多人与你一样，对“不可言说”充满恐惧，对“规则”感到厌恶和畏惧。）
（2.老板娘是可以帮助你的人，在你通关的过程中，她可能会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也许，与其他人建立友谊，可以获得更多通关的便利和重要信息。）
（这是你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你突然想起了5D眼镜上的使用规则。）
（规则正面是帮助冒险者的，而反面的血字却是在阻止冒险者。）
（当时，你觉得这很矛盾，但现在你觉得这其实合乎情理。）
（工厂里的所有人，都不希望活在“不可言说”的阴影下，他们也希望有个冒险者能改变这个世界。）
（“我”的血字提示时好时坏，这说明“我”可能已经被“不可言说”污染了，或者“我”很可能就是“不可言说”。）
（店外传来一串脚步声。）
（老板娘摇摇头，指着屋外。）
（店长：铁卫处的人来了，你赶紧找机会逃跑吧。）
（你：谢谢你提供的消息。）
（你匆忙离开了店铺。）
（与铁卫处的人对视的瞬间，你终止了轮回。）
“呼——”
九辰躺在床上，思绪陷入了混沌。
在与老板娘简短交流后，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思路需要重新调整。
此前，他一直将工厂的医生、护士以及所有工作人员视为敌对的一方，但实际上，在某些情况下，他们也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
当初自己自杀时，如果没有医生的救治，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轻生，他们甚至采取了每日检查违禁品的措施。
在规则的束缚下，他们不得不做出监禁和控制工人的行为，但或许在他们内心深处，还潜藏着“救死扶伤”的良知。
九辰躺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小唱轻轻敲击着床。
九辰醒来，扭头看去，只见小唱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关切自己。
“没关系的，我没事。”
“呃……”
小唱眉头紧皱，最后用手语做出了感谢的手势。
九辰愣了一下。
原来，不仅自己听不见小唱的声音，徐念也无法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把自己当成了聋哑人。
九辰竖起手指，模仿小唱做出感谢的手势。
砰砰砰！
敲门声骤然响起。
小唱立刻闭上嘴巴。
九辰眉头微蹙，这个细节让他感到十分疑惑。
其实，九辰早就察觉到了这个疑点。
工人之间很少交谈，或许他们已经说话了，只是自己从未听到过。
唯独自己与医护人员、工作人员交流时毫无障碍。
这仅仅是因为自己是“特殊试验对象”吗？
亦或是，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并非人类，而是和工作人员一样，是这里的原住民？
大门开启，护士看了一眼宿舍里的两人。
“马上要到晚餐时间了。小唱，你自己能去食堂吗？”
小唱歪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
小唱能听懂医生的话，却无法在护士面前开口。
“那九辰，你送他去食堂吧。”
“好的。”
九辰从大厅借来轮椅，推着小唱前往食堂。
小唱十分感激，激动地不停对九辰点头表示谢意。
九辰拍了拍小唱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
吃过晚饭后，九辰来到厕所。
正当他准备再次进行轮回探索时，左手边的隔间突然传来声音。
“兄弟，你那儿有纸吗？给我一张。”
“你等一下。”
九辰心跳加速，转身撕下一段卫生纸，从隔板下方递过去。
“谢谢。”
九辰听到那人系皮带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了解皮带的声音——他又一次坐回了马桶上。
噗！
九辰皱起眉头，捂住鼻子。
“你拉肚子了？”
“唉，没办法。”那人答道，“我几乎每天都要拉肚子，我不能吃荤菜，一吃就拉。可是工厂有规定，我必须点一荤一素，这简直让我每天都备受煎熬。”
“食堂为什么要有这么奇怪的规则？”
“谁知道呢？该死的院长还是个强迫症，每次买饭菜都搞得像做数学题一样，真麻烦。兄弟，能再给我一张纸吗？”
“嗯，给你。”
九辰沉思片刻，决定和隔壁的人多聊一会儿，但又担心会不小心触犯什么规则，于是决定使用天赋能力。
（轮回开始！）
（你：你是海医生，对吧？）
（海医生：你怎么知道的？）
（你：你每天给我查房，我记住了你的声音。）
（海医生：哦，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听着你的声音这么耳熟。）
（你：海医生，你知道《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吗？）
（海医生：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个词？）
（你：听小卖铺的老板娘说的。）
（海医生：还是聊点别的吧。）
（你默默点头，显然工厂的工作人员也受到相应规则的约束，不能过多讨论《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的事。）
（你：为什么我听不懂其他工人说话？）
（海医生：那是因为他们有病，不过你的病情比较轻。）
（你：其实我想知道，我们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海医生：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是精神病。）
（你：如果是精神病，那为什么小唱身上会有那么多外科手术的痕迹？你们是精神病院，怎么会有做外科手术的资质？）
（海医生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
（海医生：九辰，看来你的病情更严重了，你需要加大药量。）
（你：海医生，我明白你的难处，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如果你不能说话，就敲一下隔板表示是，敲两下表示不是。）
（海医生：你什么意思？）
（你：你们对工人采用非常规治疗，明明是精神类疾病，却用外科手术，比如截肢，是受规则影响吗？）
（海医生半天没说话，敲了一下隔板。）
（果然如你所料，医生们和老板娘一样，都被规则控制着。他们不是不能拉拢和利用。）
（你：你不能直接说这些事，否则你也会死？）
（海医生敲了一下。）
（你：你也不想被困在工厂吧？）
（海医生敲了一下。）
（你：你知道怎么离开工厂吗？）
（李医生敲了两下。）
（你思考了许久，提出一个非常大胆的问题。）
（你：在你们眼里，我和其他工人一样吗？）
（李医生敲了两下。）
（你：在你们眼中，我是你们的同类吗？）
（李医生敲了一下，又敲了两下。）
（是，又不是。）
（你握紧了拳头，一些想不通的地方有了答案。）
（工厂对你做的任何治疗，都是为了把你变成一个怪物，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然而，在自己眼中，医生护士不过是戴着面具的人类。）
（只要你不违反规则，这些人就不会变成怪物的模样。）
（“我”的血字提示中，也一直反复出现“我是人”的字样。）
（这显然是一个重要的提示。）
（要想成功通关，就必须保持人性，时刻提醒自己，你是一个人。）
（可是，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在医生的眼中，你已经与其他人类不同了，而且你只能与医生交流，无法与工人沟通。）
（“不可言说”的力量已经开始侵蚀你的认知系统了。）
（海医生：我说得够多了，我得走了。）
（海医生从厕所离开，临走时还放了个屁。）
（你停止了轮回。）
九辰坐在马桶上，静静地等待着。
海医生在隔壁放着鞭炮，一连向九辰借了四次卫生纸。
等到海医生终于拉完肚子，晚餐时间都已经结束了，九辰放弃了在厕所摸鱼轮回的机会，回到了宿舍。
就像第一天一样，九辰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起床，继续使用天赋能力探索工厂。
（轮回开始！）
（你轻车熟路地逃出了宿舍。）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你对守夜医生的行动轨迹已经了如指掌。）
（在夜间探索，只要不使用门禁卡，基本上就不可能被铁卫处抓住。）
（你直接来到了二楼。）
（你通过通风管道，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你打开电脑，输入厂长和他儿子的生日，但仍然无法解锁电脑。）
（你感到非常沮丧。）
（突然，你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你迅速拔掉电脑插头，躲到了书柜后面。）
（厂长走进了办公室。）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灰尘，露出一丝疑惑。）
（他转头看向了书柜的位置。）
（你发现厂长没有戴面具，他脸上挂着一个诡异的微笑。）
（厂长：我看到你了。）
（你不知道厂长是敌是友，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出来。）
（厂长：你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去值班？）
（你：没干什么。）
（厂长：你是第一天来上班吗？连我的办公室也敢随便进？）
（你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戴着鸟嘴面具，厂长把你当成了工厂的员工。）
（你：对不起。）
（厂长：看来，我得再立一些规矩了。）
（厂长拿出胸前的原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然后贴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你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呓语声。）
（你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厂长身后。）
（你第一次直面“不可言说”。）
（厂长：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我的办公室。）
（“不可言说”的力量发动了，你被这股力量强行推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上写着：没有厂长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办公室。）
（你试着转动门把手。）
（把手变得滚烫无比，烫伤了你的手心。）
（显然，厂长已经和“不可言说”合为一体了，他可以借助“不可言说”的力量，临时设立规则。）
（在工厂的范围内，厂长就是上帝。）
（难怪夜晚的二楼办公区空无一人，原来是厂长可能会在夜里到办公室，他不想在办公室周围遇到其他员工。）
（你竟敢偷偷潜入办公室，这会让厂长提高警惕，从而增加新的规则，禁止其他人进入办公室。）
（所以，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你绝不应该试图破解电脑密码。）
（你必须掌握厂长的行动规律，以免在厂长室与他碰面。）
（此外，负二楼还有一间院长室，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其他线索。）
（现在，你终于找到了这个副本中的最终BOSS。）
（你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探索的了。）
（你终止了轮回。）
九辰的意识回到现实中，他缓缓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在空洞的领域里，不可言说分为两种。
一种是“概念”。
这种不可言说没有实体，无法击败，是最为棘手的BOSS。
另一种则是有实体依附的，就像这个副本里的厂长。只要找到他的弱点并将其摧毁，就能达成完美通关的成就。
九辰感到很庆幸。
这个副本虽然困难，但至少最终BOSS是有实体依附的，这样的通关难度比概念型的BOSS要简单得多。
九辰感到有些疲惫，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
九辰感觉手痒难耐。
他卷起袖子一看，黑毛已经从手腕开始向手肘蔓延了。
现在是早上六点，医生还没有来，他必须想办法处理一下自己的手腕，否则他很可能就要被送进财务部截肢了。
九辰来到宿舍的盥洗室，拿起剃须刀，狠心地割掉了手上的黑毛。
黑毛落入洗脸池后，瞬间变成灰白色的蛆虫，它们扭动着身躯，顺着下水道口迅速游走了。
九辰好不容易剃干净了黑毛，可手痒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
才刚剃掉，不到三分钟，黑毛就又长出了茬子。
按照这样的生长速度，用不了多久，黑毛就会布满整个手臂，到那时，自己肯定会被送去截肢。
没过多久，医生进来查房了。
九辰轻而易举地就蒙混了过去。
然而，当小唱看到九辰吐出药丸后，他当场愣住了。
“嘘——”九辰连忙摆手，轻声说道，“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小唱赶紧跳下床，掀开九辰的袖子，摸了摸他手上的毛茬子，又指了指痰盂里的药片。
“你是说，那个药片是治疗我的病的？”
小唱点点头。
“但……我不能吃。”
九辰皱起眉头。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副本规则中最大的难点。
——药片必须得吃。
如果不吃药片，自己就会被不可言说侵蚀，逐渐变成怪物。
可要是吃了药片，那就会触犯“我”的规则，当场死亡。
九辰心想，“我”很可能是被不可言说折磨而死的亡魂。
所以，当他扮演“我”时，就得重新体验一遍“我”渐渐失去人性的过程。
副本中最大的难点，在于在“我”完全变成怪物之前，离开工厂或消灭不可言说。
通关条件之一是在工厂存活三十天。
但事实上，这却是最难达成的一个条件。
要么，你会在三十天内，不小心触发死亡旗帜。
要么，你会因为发病而被截肢，运气差的话会直接被送进炉子烤至七分熟。
要么，还没到三十天，你就会变成浑身长满黑毛的怪物。
早饭时间到了。
吃完饭后，九辰像往常一样去二厂广场放风。
九辰简单地锻炼了一下身体，刚走上漫步机，老板娘就亲自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支香烟。
“来一根？”
“呃……谢谢。”
九辰学着老板娘的样子，把香烟塞进嘴里。
老板娘笑了笑，拿起自己的香烟，捏爆了烟嘴中的爆珠，“这种烟是有爆珠的，捏碎后会有水果香味。”
“哦，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知道。”
九辰重新掏出香烟，捏碎了爆珠。
老板娘笑了笑，重新给九辰和自己点烟。
“真是麻烦，我侄子还没走，我想抽烟都得躲到这个地方来。他受不了烟味。”
“呵呵，他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两人吸了一口烟。
九辰在轮回中就与老板娘有过交流，对老板娘的脾气了如指掌。
聊着聊着，老板娘甚至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老板娘朝着身后指了指，笑着说：“跟我走一趟吧？”
“怎么了？”
“那小淘气包今天要出厂了，厂刚才点名说要见你呢。”
“哦，是吗？”
九辰眨了眨眼，跟着老板娘走了过去。
来到后院，提莫正蹲在地上玩泥巴。
看见九辰来了，提莫立刻冲了上来，像猴子一样紧紧缠住了九辰。
“九辰哥哥！”
“哦！”九辰憋得满脸通红，“你力气太大了，这样抱着我会憋死的。”
“啊，对不起。”
提莫赶紧松开九辰，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九辰蹲在提莫面前，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特意喊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今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来，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当然。”
“在离开之前，我想送你一个东西，我猜你一定能用得上。”
提莫说着，从袋子拿出了一条蓝色的工装裤。
九辰吓得目瞪口呆。
——那工装裤，竟然和猴搬运工穿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能从袋子拿出这么大的东西？”
“为什么不行？”
提莫看着九辰，天真地眨着大眼睛。
九辰接过工装裤，仔细打量起来。
他确定这条工装裤和搬运工的那条一模一样。
“我很喜欢这条裤子。”
“你快穿上吧！”
“现在？”
“对呀，快穿。”
九辰点点头，穿上了裤子。
这条裤子穿上后没有任何重量，就像穿了一层薄纱般毫无感觉。
还没等九辰反应过来，提莫就拉开他的裤子，
嗖的一声钻了进去。
“喂！”
九辰惊讶地看着提莫。
自己的裤子就像个无底洞，他进去后就不见了。
突然，九辰感到背后一阵痒痒。
提莫竟然从他的背后钻了出来。
“当当当~”提莫开心地抓着九辰的肩膀，“你看，这才是魔法嘛，你那些技巧根本没用。”
“这是……”
“这是我从小姨那里偷来的猴裤，就是用它来装货物的，它至少能藏下十立方米的东西，而且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说完，他从九辰的裤子里钻了出来。
他拍了拍九辰的腰带。
工装裤立刻消失不见，连九辰自己都看不见了。
“你只需再拍两下，猴裤就能再次使用了。”
提莫又演示了一遍。
九辰学着他的样子，反复试验，开心得合不拢嘴。
有了这东西，自己不就能把所有有用的道具都带在身上了吗？
这简直是神器啊！
九辰激动地看着提莫，紧紧地抱住了他。
“太谢谢你了，提莫，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你是我的朋友，我送你东西是应该的呀。”提莫认真地看着九辰，“九辰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你一定要救出我爸爸。”
“你放心吧。”
九辰点了点头。
提莫抱着九辰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离开了店铺后院。
九辰目送着提莫离开，看着他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如果不是自己完成了保姆的任务，如果不是在当保姆时收获了小家伙的友谊，自己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神器。
九辰转身离开，路过老板娘身边。
“一路好运。”
老板娘冲着九辰点点头，继续摆弄货架上的货物。
“谢谢。”
九辰咧嘴一笑。
——当然，除了搞定小家伙，老板娘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的“千术”曾经打动过老板娘，她也不会对提莫偷东西的事视而不见。
有了这条工装裤，九辰做事能方便不少。
九辰继续在广场上锻炼身体。
到了午餐时间，九辰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径直跑到了厕所。
没想到，厕所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整个空间都变得阴森恐怖九辰吓了一跳，准备离开，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转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鸟嘴面具、白袍、3D眼镜、活蟾蜍、宿舍门钥匙，这是九辰目前拥有的五件重要道具，现在，他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部藏进猴裤里了——这极大地提高了他的行动效率和安全系数。
九辰收拾好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下午，到了治疗时间。九辰没有和小唱一起午休，他趴在窗户边，仔细观察着进出的车辆，当运货车停在二厂广场后，九辰立刻开始轮回
（轮回开始！）
（你从猴裤里拿出钥匙。）
（你穿上六医生的行头，偷偷打开宿舍大门，从消防通道走到二厂广场。）
（你小心地避开铁卫的视线。）
（两个猴搬运工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潜伏过去。）
（你听到车上的猴人司机正在打呼噜。）
（你小心翼翼地摸进驾驶室，成功偷走了猴人的面具。）
（猴人睡得很死，完全没有反应。）
（你脱下六医生的衣服，戴上面具，伪装成猴人。）
（你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工厂大楼。）
（猴人送完货后，大大方方地离开了。）
（你等了一会儿，来到了食堂的后厨。）
（厨师对你的到来感到很奇怪。）
（你谎称有东西丢在了地下室，想去楼下看看。）
（厨师没有再追问。）
（你走进后厨的专用电梯，无需门禁卡就轻松来到了负一楼。）
（这里的空洞力量明显比楼上更强大。）
（你感觉自己的情绪越发烦躁起来。）
（你径直来到制造区，成功偷走了《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的录像带和放映机。）
（你把录像带藏在了猴裤里。）
（你的装扮没有引起铁卫的怀疑。）
（你又通过厨师的专用电梯来到了负二楼。）
（你的耳边全是怪物的低语声，这让你的注意力难以集中。）
（你来到了上次的岔路口。）
（这次，你选择往右边探索。）
（和上次一样，越往里走，墙壁的画风就越血腥恐怖，“不可言说”的污染也更加严重。）
（你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了。）
（这边的尽头，摆放着一些医疗工具，大部分都是废弃的大型医疗器械。）
（器械上布满了红色的锈蚀，宛如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
（再往前走，你发现了一堆由人类制成的标本。）
（第一个标本瓶里浸泡着完整的人类，第二个标本瓶里是一个四肢长满黑毛的人类，第三个标本瓶里则是完全变成怪物的人类。）
（你感到一阵窒息。）
（你戴上鸟嘴面具，在每个标本下方都能看到标签。）
（【一期实验体】社会化实验基本完成，但仍保留一定的自我认知能力。）
（【二期实验体】外表产生变化，若实验体无法适应变化，可能会狂化并攻击实验人员，此时需根据实际情况对实验体进行截肢处理。）
（【三期实验体】完全转化成功的实验体，只需注射相应药物，就能立刻成为你所期望的卡特。）
（你的心脏猛地绞痛起来。）
（你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制成标本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理智逐渐崩溃。）
（你的全身开始疯狂地长出黑毛。）
（你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狠下心来，用力掰断了自己的食指。）
（一阵剧痛袭来，你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里的标本揭示了工厂研究的真实面目，他们竟然在把人类改造成那些黑毛怪物——也就是所谓的卡特。）
（你继续向前走。）
（你发现了一堆奖状和照片。）
（你看到厂长牵着一只卡特，就像牵着一只狗。）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领奖台上。）
（厂长是唯一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
（其他戴着各种动物面具的人正在台下激动地鼓掌，厂长得意洋洋的笑容，让你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你隐约猜到了土著购买卡特的原因。）
（你推测，他们只是为了消遣娱乐，就像人类购买猫狗一样。）
（然而，人类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工厂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改造人类，将他们变成适应土著社会的宠物。）
（在土著的眼中，人类只不过是一群低等生物。）
（厂长用如此不人道的方式，“驯服”了人类。）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
（你跪倒在地，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
（你摇了摇头。）
（在负二层时，你的精神一直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你很难判断这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如果那些照片和标本都是假的呢？）
（或者说……）
（工厂地上世界的所见所闻都是假的，地下世界才是真实的？）
（你一下子陷入了迷茫，无法判断。）
（不可言说对你的思维产生了极大的限制，让你无法按照正常的逻辑进行推理。）
（你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你即将崩溃。）
（你不得不终止轮回！）
九辰睁开双眼，手扶着窗台，难受地呕吐起来。
小唱见状，站起身来想要帮忙，九辰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在轮回的后半段，九辰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他觉得自己在负二层出现了严重的认知障碍，那些所听所看都无法成为推理的线索。
九辰认为，负二层也许并非真实存在。
这里的很多东西可能都是幻觉，它们一定是在暗示现实世界中的某些事物。
工厂里肯定有其他可以破除幻象的道具。
九辰坚信自己已经找到了调查副本真相的方法——那就是收集所有的动物面具。
“小唱，你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也不要声张。相信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所有人类。”
九辰拍了拍小唱的肩膀，然后从猴裤里拿出了宿舍钥匙和六医生的行头。
换装完毕后。
九辰熟练地打开门，巧妙地避开监控，灵活地躲避医护人员和铁卫处的视线。
有了上一次的轮回经验，九辰轻车熟路地来到运输车的驾驶室，偷走了司机的猴面具，接着又顺利地来到地下室拿到了录像带。
十分钟后。
九辰躲在窗户边，注视着楼下的运输车。
驾驶室里的司机一直纹丝未动，他的两个同事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赶忙向医院人员求助。
工厂的工作人员拿来各种急救工具，对司机进行抢救，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果然……
一切都如九辰所料。
面具意味着生命。
如果自己夺走了别人的面具，那么对方就会在短时间内死亡。
不过，九辰对此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这些土著人把人类当作实验道具，当作小白鼠，当作易耗品，他不需要对他们有任何怜悯之情。
对九辰来说，他们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现在，九辰已经拿到了新的道具——《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录像带。
九辰决定用它来做一个实验，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他躲进二楼的厕所，再次开始轮回。
（轮回开始！）
（你在厕所换上了六医生的衣服。）
（此时，又到了牛首人过来挑选卡特的时候。）
（有了上一次模拟的经验，你已经能够非常自然地与牛首人交流，甚至可以从面具的细微差别中，分辨出不同的人。）
（你找到了上次曾经搭讪过的牛首人。）
（你：先生，我觉得10086号卡特不一定适合你。）
（牛首人回头看向你。）
（牛首人：我听说10086号卡特很强啊，而且还获过奖？）
（你：10086号虽然看上去健壮，但其实身体里有很多隐患，你带回家后可能会引发瘟疫。）
（牛首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推销自己产品的人。）
（你：我可不会做亏心事。）
（牛首人：你很不一般。）
（有了上次轮回的经验，你很快就和牛首人熟络了起来。）
（牛首人：所以，你确定工厂里有更好的卡特？）
（你：当然，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你领着牛首人来到了一楼的大厅。）
（小唱看到牛首人后，有些惊慌失措。但他病得太重，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你安慰了一下小唱，让牛首人坐在自己的床边。）
（牛首人：你说的优质品种就是他？）
（你：是不是优质品种，你可以自己判断。我这里有一个特殊的仪器，可以测试卡特的身体素质。）
（你骗牛首人戴上了5D眼镜。）
（你打开放映机，开始播放《怪兽、怪兽你要去哪里呀》。）
（不一会儿，牛首人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怪物从屏幕中冲了出来，将牛首人扑倒在地，短短三秒钟，他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小唱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尖叫。）
（你迅速关掉放映机，把放映机和录像带都塞进了猴裤里。）
（你摘下牛首人的面具。）
（你回头看向小唱，却发现他一脸惊恐。）
（你赶紧转过头。）
（铁卫处的人突然出现在你身后。）
（铁卫：你杀了客人。）
（铁卫怒吼着，掐住了你的脖子。）
（你无力挣脱。）
（你的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你被五花大绑，送进了001号宿舍。）
（一只巨型蜘蛛从天而降。）
（你不得不终止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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