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赌（二）
他们的面前横摆着十个酒杯，每个酒杯里都盛装着浓郁的酒液。
“规则很简单，一炷香时间里必须要选择一杯酒，拿起的酒杯不可以再放下。这十杯酒里只有一杯是毒酒，只要喝到毒酒就会腹痛难忍，最后痛苦的死去。怎么样？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当然，会不会让林苒就这么全须全尾地离开，他可没保证过，张扬想。
“既然赌局是你开的，你肯定知道哪一杯是毒酒吧？”
“你怀疑我出老千？”
不是怀疑，是肯定。林苒在心里咕哝一句。
“你可以选择退出啊，赌局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就像人生。”他看着她，意有所指。
“你说的对，不过既然是赌，自然要有输有赢，这样可好，只要我最后还坐着，就算我赢，怎样？”
张扬有点想笑，他都快要死了还在逞能，那种毒可不是依靠意志就能扛过去的，那小子以为这只是简单的游戏吗？
不过，他没有说不会中毒，而是说还坐在椅子上，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会中毒的准备，这小子果然和他一开始估计的不一样。
张扬对他高看了一点，不过也只有一点。
“可以，只要你还能坐着。”当然，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活着的话。
“要选哪一杯呢？”林苒的手在酒杯上方挪动，一边注意着对方的表情。
张扬不愧是赌场老手，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
林苒随意地端起一杯，杯中的酒液散发着醇香。
“好酒。”她一口饮尽。
张扬自始至终都淡定地看着，看对方那么痛快的动作，嘴角上扬，随便拿起一杯，一口喝干，顺手将杯子砸在地上，酒杯发出瓷器碎裂的声音。
“到你了。”
两人一来一往喝到第五杯，林苒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张扬表情阴毒：“怎么了？继续啊！”
林苒端起酒杯，手微微颤抖，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要不要我帮你啊？”张扬舒坦地仰躺在椅子上，语气恶劣。
“是这样的，如果想要害人，就得聪明一点，别到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林苒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抬起眼，语气幽幽。
张扬蹭一下站起来，神色暴怒，“你什么意思？想说我出老千？”
“不，我什么都没说。”林苒将杯口朝向自己，一饮而尽。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继续啊，我还没喝够呢。”
她的眼神让张扬有点害怕，端起酒杯的手抖了抖，差点将它打翻，他赶紧拿正，暗自告诉自己，对方只是在吓唬自己，他一定不会输的。
林苒看着他的狼狈样，唇角轻勾。
周围看着气氛不对的人，手脚快一点的已经悄悄跑路了。
当双方面前只剩下一杯酒的时候，张扬的动作停了下来，最后一杯轮到他喝。
他恨恨地瞪着对面醉眼迷蒙的少年，始终没有动静。
“怎么了？继续啊。”林苒双手环胸，歪头看着他。这一回，立场颠倒。
“如果你不喝，那就是你输了。”林苒语气轻快。
张扬阴狠地盯着她，他在想，林苒是不是知道了他设计的圈套。可如果知道，她不可能会全部喝下去。
他确实做了手脚，这些酒全部都有毒，酒杯一侧被他涂上了毒药。
他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有毒的位置。
而其他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会把毒药喝下去，只要不喝到最后一杯，就没人会发现他的诡计。
而现在，他不管喝不喝，都已经输了。
“你输了。”林苒说出了事实。
“你以为，主城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围观群众立刻作鸟兽散。
赌庄的打手一拥而上，围住了林苒。
“我赢了。”林苒又补充道。
张扬笑容带着轻蔑，“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吧？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吧？”
“知道什么？你在杯沿涂毒的事吗？”
“你！”他怒极，一挥手，所有的打手们一拥而上。
林苒一脚将椅子踹到身后，阻住了他们进攻的路线，举手抬起桌子，一下子盖在他们脸上。
其中一个打手一拳头挥向她，林苒弯腰，低头，侧身，握拳，击打，一拳捣在他的胸口，将他打得一个踉跄。
她一把薅住张扬的衣领，将他做了人肉盾牌。
一切发生的太快，张扬还没看到那个自己想要弄死的臭小鬼哭爹喊娘，自己反而受制于人。
“愿赌服输这句话，我想张公子应该懂吧？”依然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却让他无端端感到一阵寒冷。
此时的林苒依然是男装打扮，俊美的脸庞，淡漠的神情，以及周身养尊处优惯了所培养出的华贵气质，都是普通人所无法企及的。
张扬感觉自己的伪装在她的面前好像纸糊的，那个不可一世傲视所有人的他好像一瞬间消失了，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只会欺软怕硬，只能在远处羡慕着有钱人生活的小混混。
“你猜，这杯酒有没有毒？”林苒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凑到张扬的唇边，张扬无法维持原来的表情，语气惊恐，“住、住手！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给你！”
林苒回身，一脚踹开从身后偷袭过来的打手，语气冷漠，“演技不错嘛，只不过，眼神出卖了你。”
张扬暴怒，“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动我，我会让你体验到生不如死…唔…咳咳”
林苒将酒杯扔在地上，“吵死了，以前你就是用这招，看着别人在你面前痛苦死去的吧？”
张扬倒在地上，面色涨红，表情狰狞地看着信步离开的林苒。
对方身材高挑，气质出众，走在阳光下，让人不敢靠近，那是他曾经所羡慕嫉妒的存在。
不，不，他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只想混个肚饱，成天偷奸耍滑的无赖，他是张扬，所有人都要巴结的人。
但为什么，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他却觉得那么遥远，那么耀眼？
不甘心！他好不甘心！
……
赌庄里，那群被痛殴的壮汉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他们倒在地上的张扬。没人敢去接近他，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溜走了。
张扬双眼猩红，牙关紧咬，浑身微微颤抖，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不甘心！凭什么？只要投个好胎，就能享受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的荣华富贵，凭什么？
张扬的身上，从胸口处生长出诡异的黑色纹路，它们交织成了一朵花的形状。
花瓣如同真实存在的一样生长在他的全身上下，在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上方，一股黑气从他的身上窜出来，沿着一条细细的线，向某个方向流去。
而他的身体，却在慢慢干瘪，似乎所有的生机都被那朵诡异的花吸收了。
“规则很简单，一炷香时间里必须要选择一杯酒，拿起的酒杯不可以再放下。这十杯酒里只有一杯是毒酒，只要喝到毒酒就会腹痛难忍，最后痛苦的死去。怎么样？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当然，会不会让林苒就这么全须全尾地离开，他可没保证过，张扬想。
“既然赌局是你开的，你肯定知道哪一杯是毒酒吧？”
“你怀疑我出老千？”
不是怀疑，是肯定。林苒在心里咕哝一句。
“你可以选择退出啊，赌局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就像人生。”他看着她，意有所指。
“你说的对，不过既然是赌，自然要有输有赢，这样可好，只要我最后还坐着，就算我赢，怎样？”
张扬有点想笑，他都快要死了还在逞能，那种毒可不是依靠意志就能扛过去的，那小子以为这只是简单的游戏吗？
不过，他没有说不会中毒，而是说还坐在椅子上，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会中毒的准备，这小子果然和他一开始估计的不一样。
张扬对他高看了一点，不过也只有一点。
“可以，只要你还能坐着。”当然，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活着的话。
“要选哪一杯呢？”林苒的手在酒杯上方挪动，一边注意着对方的表情。
张扬不愧是赌场老手，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
林苒随意地端起一杯，杯中的酒液散发着醇香。
“好酒。”她一口饮尽。
张扬自始至终都淡定地看着，看对方那么痛快的动作，嘴角上扬，随便拿起一杯，一口喝干，顺手将杯子砸在地上，酒杯发出瓷器碎裂的声音。
“到你了。”
两人一来一往喝到第五杯，林苒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张扬表情阴毒：“怎么了？继续啊！”
林苒端起酒杯，手微微颤抖，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要不要我帮你啊？”张扬舒坦地仰躺在椅子上，语气恶劣。
“是这样的，如果想要害人，就得聪明一点，别到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林苒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抬起眼，语气幽幽。
张扬蹭一下站起来，神色暴怒，“你什么意思？想说我出老千？”
“不，我什么都没说。”林苒将杯口朝向自己，一饮而尽。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继续啊，我还没喝够呢。”
她的眼神让张扬有点害怕，端起酒杯的手抖了抖，差点将它打翻，他赶紧拿正，暗自告诉自己，对方只是在吓唬自己，他一定不会输的。
林苒看着他的狼狈样，唇角轻勾。
周围看着气氛不对的人，手脚快一点的已经悄悄跑路了。
当双方面前只剩下一杯酒的时候，张扬的动作停了下来，最后一杯轮到他喝。
他恨恨地瞪着对面醉眼迷蒙的少年，始终没有动静。
“怎么了？继续啊。”林苒双手环胸，歪头看着他。这一回，立场颠倒。
“如果你不喝，那就是你输了。”林苒语气轻快。
张扬阴狠地盯着她，他在想，林苒是不是知道了他设计的圈套。可如果知道，她不可能会全部喝下去。
他确实做了手脚，这些酒全部都有毒，酒杯一侧被他涂上了毒药。
他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有毒的位置。
而其他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会把毒药喝下去，只要不喝到最后一杯，就没人会发现他的诡计。
而现在，他不管喝不喝，都已经输了。
“你输了。”林苒说出了事实。
“你以为，主城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围观群众立刻作鸟兽散。
赌庄的打手一拥而上，围住了林苒。
“我赢了。”林苒又补充道。
张扬笑容带着轻蔑，“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吧？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吧？”
“知道什么？你在杯沿涂毒的事吗？”
“你！”他怒极，一挥手，所有的打手们一拥而上。
林苒一脚将椅子踹到身后，阻住了他们进攻的路线，举手抬起桌子，一下子盖在他们脸上。
其中一个打手一拳头挥向她，林苒弯腰，低头，侧身，握拳，击打，一拳捣在他的胸口，将他打得一个踉跄。
她一把薅住张扬的衣领，将他做了人肉盾牌。
一切发生的太快，张扬还没看到那个自己想要弄死的臭小鬼哭爹喊娘，自己反而受制于人。
“愿赌服输这句话，我想张公子应该懂吧？”依然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却让他无端端感到一阵寒冷。
此时的林苒依然是男装打扮，俊美的脸庞，淡漠的神情，以及周身养尊处优惯了所培养出的华贵气质，都是普通人所无法企及的。
张扬感觉自己的伪装在她的面前好像纸糊的，那个不可一世傲视所有人的他好像一瞬间消失了，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只会欺软怕硬，只能在远处羡慕着有钱人生活的小混混。
“你猜，这杯酒有没有毒？”林苒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凑到张扬的唇边，张扬无法维持原来的表情，语气惊恐，“住、住手！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给你！”
林苒回身，一脚踹开从身后偷袭过来的打手，语气冷漠，“演技不错嘛，只不过，眼神出卖了你。”
张扬暴怒，“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动我，我会让你体验到生不如死…唔…咳咳”
林苒将酒杯扔在地上，“吵死了，以前你就是用这招，看着别人在你面前痛苦死去的吧？”
张扬倒在地上，面色涨红，表情狰狞地看着信步离开的林苒。
对方身材高挑，气质出众，走在阳光下，让人不敢靠近，那是他曾经所羡慕嫉妒的存在。
不，不，他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只想混个肚饱，成天偷奸耍滑的无赖，他是张扬，所有人都要巴结的人。
但为什么，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他却觉得那么遥远，那么耀眼？
不甘心！他好不甘心！
……
赌庄里，那群被痛殴的壮汉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他们倒在地上的张扬。没人敢去接近他，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溜走了。
张扬双眼猩红，牙关紧咬，浑身微微颤抖，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不甘心！凭什么？只要投个好胎，就能享受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的荣华富贵，凭什么？
张扬的身上，从胸口处生长出诡异的黑色纹路，它们交织成了一朵花的形状。
花瓣如同真实存在的一样生长在他的全身上下，在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上方，一股黑气从他的身上窜出来，沿着一条细细的线，向某个方向流去。
而他的身体，却在慢慢干瘪，似乎所有的生机都被那朵诡异的花吸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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