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黎明已至
另一边，红色高塔内，火焰熊熊燃烧，无数蓝翅蝴蝶的嗡鸣声响彻耳膜，一股东西烧焦的味道萦绕不去。
战况有些惨烈，他们中缺少能够战斗的家伙，即使屏蔽了幻术，光是这种数量也是他们吃不消的。
更何况还有面前那个长着翅膀，人类幼童模样的魔物，她一个人就能够消耗掉他们无数战力。
正当他们身心俱疲时，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武魁浑身僵硬地看着那些从黑黝黝的洞口里爬出来的人形生物。
那些怪物有着人的形态，但身上有些地方没有长好，显得恐怖异常。
他们浑身裹着粘液，从粉红色的茧里钻出来，他们四肢扭曲，行为怪异，发出沙哑的丝丝声，面孔的五官甚至都是东拼西凑的，看到的人无一不浑身冒冷汗。
他在其中还看到了自己宗门失踪的师兄弟们，只不过他们的眼神呆滞，完全没有活人的感觉。
从小出生在宗门内的他哪里看到过这种恐怖的景象，饶是那些长相恶心的魔物，也不会给他带来这种体验。
正当所有人头皮发麻，已经做好了和这些怪物拼死的准备时，他们却无视了众人，径直向着某个方向冲去或是爬去。
武魁拧眉，那个地方正是那个女孩所在的地方，不过他现在没空去关心别人了，那只蝴蝶可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小蝶愤愤地看着她还没培育完成的宝贝都跑走了，触角抖动着，脸颊气鼓鼓的。
狻在干嘛啊？他不知道那些宝贝还没成熟吗？什么对手让他连这些宝贝都要召唤过去？
她哪里知道这些事都不是狻干的，他现在只想杀了那个俯视着他的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他在被戏弄！
狻能够感觉到，对方明明可以用傀儡杀了他，甚至有好几次那些傀儡军都能击中他的要害，然而他们却避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在小瞧他吗？
一直以来都是他高高在上地俯视别人！是他玩弄别人！是他！
如果他还是原来的他，一定可以活撕了她。
此时的狻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现在满脑子只想杀了那个小姑娘。
就算是以智魔为名的他们，也终究是魔，一旦失去理智，也就只剩下本能。
他不再在乎身边的傀儡军，木然地站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鲜血流出。
狻双眼赤红，眼神逼视着上方的人影，身上的魔气急速流淌，渐渐凝实，他浑身包裹在黑雾里，头上渐渐鼓起两个包，有什么东西似要破土而出。
无聊到快要打哈欠的木依抬起了头，原本无神的眼睛慢慢睁大，双眼闪闪发亮。
她猛地抬起手来，高举过头，却不是发动更猛烈的攻势，反而让傀儡军团开出一条路来，一条直通到她面前的道路。
此时的狻也不会注意到，在月光下，木依咧起两边的嘴角，亮出洁白的牙齿，像一个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纯真可爱，当然，如果忽略掉她脸上那僵硬的笑容的话。
“一起，来跳舞吧。”
赤红的火光代替了月色，一直持续了一夜。
镇子上的人们经历了无比漫长的一夜。
人们躲在屋子里，一直不敢安眠。
有胆大一点的，偷偷伸出脑袋探查着外面发生的情况，试探着走了出去。
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街道，却没有看到任何黑衣人的身影，当他们看到那座燃烧着的红色高塔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有人震惊，有人惊恐，有人偷偷躲在房间里祈求神明，希望这一切都能早点结束，好让他们回到原本的生活。
当然，也有嗅觉灵敏的人，他们不顾宵禁，带着大量的金银首饰连夜离开白水城，逃到不为人知的地方。
第二天，人们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看着一如往常的街道，有些怔愣，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似乎有什么被改变了。
“我自由啦！”
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就像浪潮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人开始欢呼雀跃，又蹦又跳，痛哭流涕。
人们疯疯癫癫，又哭又笑，似乎要将自己这些天来的恐惧全都赶跑。
“大壮他娘！大壮他娘你在哪——”
“有谁看到我家闺女？”
“那些杀千刀的混蛋啊！把我老娘丢哪去了啊——”
“阿秀——！秀啊！”
呼唤亲人的悲号声将人们喜悦的情绪拉了回来，人群开始沉默。
是啊，就算脱离了苦海又能怎样？还有新的痛苦在等着你。
“爹！”
一声清脆的声音止住了哀声痛哭的男人，男子转过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了自己分离许久的女儿。
女孩比原来更消瘦了，衣衫褴褛，皮肤苍白，满脸泪痕。
“阿秀啊！我的女儿啊！真的是你吗？”男人止不住自己的喜悦，一把抱住女孩，父女俩抱头痛哭。
越来越多的女人走了出来，无一不是破衣烂衫，浑身脏兮兮的。
更多人找到了自己失散许久的家人，当然，也有很多无奈的事发生。
有人哭有人笑，这个经历过太久痛苦的小城，终于有了它的烟火气。
人群后，林苒站在角落里，双眼微湿。她眨眨眼，抿掉了自己的多愁善感。
这些人是她找到的。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中，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原本虚脱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了力量，而原本的黑色巨茧也不见了，地上只剩一具枯骨。
她看着那具枯骨，沉默好久，最后叹了口气，将她就地埋了。
林苒在地下绕了好久，没找到出口，却发现了关着那些女人的地牢。
地牢果然和她所想的那样，阴冷潮湿，散发着一股恶臭。
这就是白水城失踪的那些女人吧？
那些人躲在黑暗中，看她的眼神如同老鼠一样充满警惕惊惧。
林苒用自己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道：“我来带你们回家。”
一个个人从地下爬出来，她们抬头看着天空。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着身上的阴冷，同时也驱散了心底长久以来的恐惧。
黑暗过去，黎明已至，从此以后，她们将生活在阳光下。
耀眼的阳光让她们很不适应，不过，会有很长的时间来给她们适应的。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到现在。
她后悔自己来晚了。
林苒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人群后面，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蚂蚁，对吵闹的人群无动于衷。
虽然只过了几天，却让林苒感觉过了好久一样，哪怕是面对沉默的木依，她也感觉心里非常柔软，心底的阴霾也似乎消散了一些。
她弯下身，抚了抚木依的脑袋，对方有些不满地拍了下来。
林苒笑容满面地说道：“师姐，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木依抬头，阳光下，少女的笑颜灿烂，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
战况有些惨烈，他们中缺少能够战斗的家伙，即使屏蔽了幻术，光是这种数量也是他们吃不消的。
更何况还有面前那个长着翅膀，人类幼童模样的魔物，她一个人就能够消耗掉他们无数战力。
正当他们身心俱疲时，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武魁浑身僵硬地看着那些从黑黝黝的洞口里爬出来的人形生物。
那些怪物有着人的形态，但身上有些地方没有长好，显得恐怖异常。
他们浑身裹着粘液，从粉红色的茧里钻出来，他们四肢扭曲，行为怪异，发出沙哑的丝丝声，面孔的五官甚至都是东拼西凑的，看到的人无一不浑身冒冷汗。
他在其中还看到了自己宗门失踪的师兄弟们，只不过他们的眼神呆滞，完全没有活人的感觉。
从小出生在宗门内的他哪里看到过这种恐怖的景象，饶是那些长相恶心的魔物，也不会给他带来这种体验。
正当所有人头皮发麻，已经做好了和这些怪物拼死的准备时，他们却无视了众人，径直向着某个方向冲去或是爬去。
武魁拧眉，那个地方正是那个女孩所在的地方，不过他现在没空去关心别人了，那只蝴蝶可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小蝶愤愤地看着她还没培育完成的宝贝都跑走了，触角抖动着，脸颊气鼓鼓的。
狻在干嘛啊？他不知道那些宝贝还没成熟吗？什么对手让他连这些宝贝都要召唤过去？
她哪里知道这些事都不是狻干的，他现在只想杀了那个俯视着他的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他在被戏弄！
狻能够感觉到，对方明明可以用傀儡杀了他，甚至有好几次那些傀儡军都能击中他的要害，然而他们却避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在小瞧他吗？
一直以来都是他高高在上地俯视别人！是他玩弄别人！是他！
如果他还是原来的他，一定可以活撕了她。
此时的狻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现在满脑子只想杀了那个小姑娘。
就算是以智魔为名的他们，也终究是魔，一旦失去理智，也就只剩下本能。
他不再在乎身边的傀儡军，木然地站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鲜血流出。
狻双眼赤红，眼神逼视着上方的人影，身上的魔气急速流淌，渐渐凝实，他浑身包裹在黑雾里，头上渐渐鼓起两个包，有什么东西似要破土而出。
无聊到快要打哈欠的木依抬起了头，原本无神的眼睛慢慢睁大，双眼闪闪发亮。
她猛地抬起手来，高举过头，却不是发动更猛烈的攻势，反而让傀儡军团开出一条路来，一条直通到她面前的道路。
此时的狻也不会注意到，在月光下，木依咧起两边的嘴角，亮出洁白的牙齿，像一个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纯真可爱，当然，如果忽略掉她脸上那僵硬的笑容的话。
“一起，来跳舞吧。”
赤红的火光代替了月色，一直持续了一夜。
镇子上的人们经历了无比漫长的一夜。
人们躲在屋子里，一直不敢安眠。
有胆大一点的，偷偷伸出脑袋探查着外面发生的情况，试探着走了出去。
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街道，却没有看到任何黑衣人的身影，当他们看到那座燃烧着的红色高塔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有人震惊，有人惊恐，有人偷偷躲在房间里祈求神明，希望这一切都能早点结束，好让他们回到原本的生活。
当然，也有嗅觉灵敏的人，他们不顾宵禁，带着大量的金银首饰连夜离开白水城，逃到不为人知的地方。
第二天，人们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看着一如往常的街道，有些怔愣，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似乎有什么被改变了。
“我自由啦！”
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就像浪潮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人开始欢呼雀跃，又蹦又跳，痛哭流涕。
人们疯疯癫癫，又哭又笑，似乎要将自己这些天来的恐惧全都赶跑。
“大壮他娘！大壮他娘你在哪——”
“有谁看到我家闺女？”
“那些杀千刀的混蛋啊！把我老娘丢哪去了啊——”
“阿秀——！秀啊！”
呼唤亲人的悲号声将人们喜悦的情绪拉了回来，人群开始沉默。
是啊，就算脱离了苦海又能怎样？还有新的痛苦在等着你。
“爹！”
一声清脆的声音止住了哀声痛哭的男人，男子转过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了自己分离许久的女儿。
女孩比原来更消瘦了，衣衫褴褛，皮肤苍白，满脸泪痕。
“阿秀啊！我的女儿啊！真的是你吗？”男人止不住自己的喜悦，一把抱住女孩，父女俩抱头痛哭。
越来越多的女人走了出来，无一不是破衣烂衫，浑身脏兮兮的。
更多人找到了自己失散许久的家人，当然，也有很多无奈的事发生。
有人哭有人笑，这个经历过太久痛苦的小城，终于有了它的烟火气。
人群后，林苒站在角落里，双眼微湿。她眨眨眼，抿掉了自己的多愁善感。
这些人是她找到的。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中，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原本虚脱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了力量，而原本的黑色巨茧也不见了，地上只剩一具枯骨。
她看着那具枯骨，沉默好久，最后叹了口气，将她就地埋了。
林苒在地下绕了好久，没找到出口，却发现了关着那些女人的地牢。
地牢果然和她所想的那样，阴冷潮湿，散发着一股恶臭。
这就是白水城失踪的那些女人吧？
那些人躲在黑暗中，看她的眼神如同老鼠一样充满警惕惊惧。
林苒用自己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道：“我来带你们回家。”
一个个人从地下爬出来，她们抬头看着天空。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着身上的阴冷，同时也驱散了心底长久以来的恐惧。
黑暗过去，黎明已至，从此以后，她们将生活在阳光下。
耀眼的阳光让她们很不适应，不过，会有很长的时间来给她们适应的。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到现在。
她后悔自己来晚了。
林苒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人群后面，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蚂蚁，对吵闹的人群无动于衷。
虽然只过了几天，却让林苒感觉过了好久一样，哪怕是面对沉默的木依，她也感觉心里非常柔软，心底的阴霾也似乎消散了一些。
她弯下身，抚了抚木依的脑袋，对方有些不满地拍了下来。
林苒笑容满面地说道：“师姐，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木依抬头，阳光下，少女的笑颜灿烂，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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