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过年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降落，请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扶直座椅靠背……”
取了行李出来，冷风一灌，刘一赶紧把风衣裹紧，回头一瞧，人没出来，他赶紧折返回去，把夏天拽了出来。
这已经是事发的第四天了，这几日，刘一带着夏天从领了尸，火化，买墓地，又找了道士做法事。然后他买了两张票，领着不情不愿的夏天跟他一起回家过年。
夏天不愿意来，虽然她知道刘一是好意，但她不想欠刘一太多人情。她已经通过刘一和黄成通电话的时候偷听到的只言片语知道了刘一变卖家当为夏岩堵窟窿的事情，在夏天看来，这份恩情太过于重了，她背负不起，有了想逃的念头。
事实上，她已经偷偷联系过出国留学的机构。但是以她账户里目前有的钱，根本不够出国留学。
“你不要跟我这儿别劲！”回了老家，跟出租车司机侃了几句，刘一的口音很快融合，不经意间就带着点东北味儿：“你以为我想管你啊，我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上，我给自己找个冤家？我告诉你啊，要是乖乖听话，你能好好过个年，但你要是不听话，信不信过年这几天儿，我就给你把相亲安排上？”
夏天不吱声，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小样儿，怕了吧？”
“呀，敢情你俩不是对象啊？”出租车司机这时候插话，打趣道：“瞅你俩挺般配啊！”
“我俩般配？”刘一难以置信，他指着自己的脸：“大哥你瞅瞅我，瞅瞅我（是）谁？我好歹一明星，我能瞧得上她？”
“你——是明星？”大哥借着后视镜仔细瞧了好几眼，摇摇头：“是长得挺帅，但是没认出来是哪个明星啊，小伙子可不兴吹牛，明星能来咱们这小地方？”
夏天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这是好几天以来，她第一次笑。
“大叔，他已经过气了，别听他瞎说。”
“叫大哥，我是看着老，糟践的，其实我才三十二。”出租车司机纠正了一下，又好奇问道：“姑娘，他真是明星啊？他是干啥的，唱歌的还是演戏的？”
“唱歌出道的，也演过戏，主要是写歌的——对吧？”
“把嘴闭上！”眼见着要说到出糗的地方了，刘一赶紧威胁。这么一说，出租车司机更好奇了，问道：“他是唱歌的，唱过啥？”
“就那个‘棒棒糖’，含着我的棒棒糖，甜蜜的梦乡……”
“嗷嗷嗷……”出租车司机发出了打鸣般的声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那个歌可老早了。”说着他又瞅了刘一一眼，笑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实力担当’，叫啥来着，忧郁王子？对！忧郁王子！”
刘一捂住了脸，多少年了，忧郁王子这四个字，就像是梦魇一样，听到他就浑身不自在。
“也不能怪我认不出来啊，当年你那造型太非主流了，半拉眼睛搁那个刘海儿挡着……”司机可能是头一回拉明星有些兴奋，滔滔不绝地讲当初他上学的时候，班里女生多喜欢刘一，以及他们这些男生对刘一的吐槽。
刘一尬的恨不得跳车，但是夏天却很兴致勃勃，看着她这么开心，刘一决定还是忍一忍，总比他绞尽脑汁哄也哄不好强多了。
也许是聊嗨了，二十块钱的车程，硬是给聊成了四十块钱的，下车的时候司机有些不好意思，说要给打折，刘一直接给扫了一百，只求司机能把嘴给闭上。
……
尽管刘一已经成名多年，也颇有一点积蓄。但他的父母还是住在他从小长大的这个老小区。他几次想出钱给父母买新房，都被拒绝了，理由是习惯了不想搬，邻居都熟了，换个地方没说话的。无奈，刘一只好趁着隔壁邻居卖房的时机，高价把隔壁给买了下来，然后请装修公司打通。这样原本的两室一厅变成了四室一大厅，八十平变成了一百六十平，勉强也算是改善了。
“爹、妈，我回来了。”
刘一自己开门，进门赶紧打招呼，今年他过年回来晚了，知道爹妈肯定不高兴。
“哎呀，这谁呀，还知道有个家啊？”厨房传出老妈李桂芬的声音，独有的语调，直接一记‘血脉压制’瞬间就把刘一给拿捏了。
紧接着就是老爹刘兴利趿拉着拖鞋从卧室出来的声音：“要我说你也甭回来了，回来干啥？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这辈子还能抱上孙子了么？带个把儿不生孙子，我要你何用——”
老爹阴阳怪气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瞧见了夏天。
这时拎着擀面杖出来的老妈也看见了夏天，二位老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齐刷刷做了个揉眼的动作。在确定了没有看错，儿子确实带回来个女孩，表情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立刻围了上来。
“哎呦，这姑娘可真漂亮啊！”
“儿子你可算是让爹开心一回了！”
“孩子，你是咋想的，跟他处对象啊？他不是把你骗了吧？”
“哎呦，快快快，进屋来，别在门口啊！不用换鞋，换啥鞋啊，直接往里走！”
二老簇拥着夏天进了屋，把刘一整个给无视了。他张了张嘴，然后识相地闭上了，老实地把在机场买回来的特产拎到了厨房，一样一样放进冰箱里。
不一会儿，老妈凑了过来，显然她已经套到了足够的信息，对于街道办退休的她来说，套夏天这种小姑娘的话简直不要太简单。
“白高兴一场，合着不是对象，不是对象你带回来干啥？”
刘一无奈道：“妈，你说这情况，我能不带回来么？我不看着她点，再想不开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桂芬在街道办的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有一对夫妇车祸没了，留下个十二岁的孩子。当初就是因为没人管，那孩子投了湖了，现在想想都还挺可惜。忽然她眼珠一转，看向刘一，道：“儿子，我觉得这闺女挺好的，名牌大学，长得也俊俏，最关键的是现在孤身一人，你把她娶了，她肯定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你还能照顾她。这不两好嘎一好，两全其美了么？咋样？妈帮你，就过年这几天，咱们把她拿下，过完年就结婚！”
“行啦，差不多得了。”刘一吓得赶紧求饶：“亲妈，人家哥哥刚没，聊这个合适吗？再说，我俩差六岁呢，这不扯呢么？”
“扯扯扯……一跟你提这事儿你就扯没用的，我这辈子生你才是个扯！”老娘骂了一句，挤开刘一，从不锈钢大盆里头捡了几个冻梨端出去，又切换成笑脸：“闺女，来尝尝这玩意儿，这叫冻梨，你个南方人肯定没吃过，可好吃啦！”
取了行李出来，冷风一灌，刘一赶紧把风衣裹紧，回头一瞧，人没出来，他赶紧折返回去，把夏天拽了出来。
这已经是事发的第四天了，这几日，刘一带着夏天从领了尸，火化，买墓地，又找了道士做法事。然后他买了两张票，领着不情不愿的夏天跟他一起回家过年。
夏天不愿意来，虽然她知道刘一是好意，但她不想欠刘一太多人情。她已经通过刘一和黄成通电话的时候偷听到的只言片语知道了刘一变卖家当为夏岩堵窟窿的事情，在夏天看来，这份恩情太过于重了，她背负不起，有了想逃的念头。
事实上，她已经偷偷联系过出国留学的机构。但是以她账户里目前有的钱，根本不够出国留学。
“你不要跟我这儿别劲！”回了老家，跟出租车司机侃了几句，刘一的口音很快融合，不经意间就带着点东北味儿：“你以为我想管你啊，我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上，我给自己找个冤家？我告诉你啊，要是乖乖听话，你能好好过个年，但你要是不听话，信不信过年这几天儿，我就给你把相亲安排上？”
夏天不吱声，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小样儿，怕了吧？”
“呀，敢情你俩不是对象啊？”出租车司机这时候插话，打趣道：“瞅你俩挺般配啊！”
“我俩般配？”刘一难以置信，他指着自己的脸：“大哥你瞅瞅我，瞅瞅我（是）谁？我好歹一明星，我能瞧得上她？”
“你——是明星？”大哥借着后视镜仔细瞧了好几眼，摇摇头：“是长得挺帅，但是没认出来是哪个明星啊，小伙子可不兴吹牛，明星能来咱们这小地方？”
夏天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这是好几天以来，她第一次笑。
“大叔，他已经过气了，别听他瞎说。”
“叫大哥，我是看着老，糟践的，其实我才三十二。”出租车司机纠正了一下，又好奇问道：“姑娘，他真是明星啊？他是干啥的，唱歌的还是演戏的？”
“唱歌出道的，也演过戏，主要是写歌的——对吧？”
“把嘴闭上！”眼见着要说到出糗的地方了，刘一赶紧威胁。这么一说，出租车司机更好奇了，问道：“他是唱歌的，唱过啥？”
“就那个‘棒棒糖’，含着我的棒棒糖，甜蜜的梦乡……”
“嗷嗷嗷……”出租车司机发出了打鸣般的声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那个歌可老早了。”说着他又瞅了刘一一眼，笑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实力担当’，叫啥来着，忧郁王子？对！忧郁王子！”
刘一捂住了脸，多少年了，忧郁王子这四个字，就像是梦魇一样，听到他就浑身不自在。
“也不能怪我认不出来啊，当年你那造型太非主流了，半拉眼睛搁那个刘海儿挡着……”司机可能是头一回拉明星有些兴奋，滔滔不绝地讲当初他上学的时候，班里女生多喜欢刘一，以及他们这些男生对刘一的吐槽。
刘一尬的恨不得跳车，但是夏天却很兴致勃勃，看着她这么开心，刘一决定还是忍一忍，总比他绞尽脑汁哄也哄不好强多了。
也许是聊嗨了，二十块钱的车程，硬是给聊成了四十块钱的，下车的时候司机有些不好意思，说要给打折，刘一直接给扫了一百，只求司机能把嘴给闭上。
……
尽管刘一已经成名多年，也颇有一点积蓄。但他的父母还是住在他从小长大的这个老小区。他几次想出钱给父母买新房，都被拒绝了，理由是习惯了不想搬，邻居都熟了，换个地方没说话的。无奈，刘一只好趁着隔壁邻居卖房的时机，高价把隔壁给买了下来，然后请装修公司打通。这样原本的两室一厅变成了四室一大厅，八十平变成了一百六十平，勉强也算是改善了。
“爹、妈，我回来了。”
刘一自己开门，进门赶紧打招呼，今年他过年回来晚了，知道爹妈肯定不高兴。
“哎呀，这谁呀，还知道有个家啊？”厨房传出老妈李桂芬的声音，独有的语调，直接一记‘血脉压制’瞬间就把刘一给拿捏了。
紧接着就是老爹刘兴利趿拉着拖鞋从卧室出来的声音：“要我说你也甭回来了，回来干啥？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这辈子还能抱上孙子了么？带个把儿不生孙子，我要你何用——”
老爹阴阳怪气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瞧见了夏天。
这时拎着擀面杖出来的老妈也看见了夏天，二位老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齐刷刷做了个揉眼的动作。在确定了没有看错，儿子确实带回来个女孩，表情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立刻围了上来。
“哎呦，这姑娘可真漂亮啊！”
“儿子你可算是让爹开心一回了！”
“孩子，你是咋想的，跟他处对象啊？他不是把你骗了吧？”
“哎呦，快快快，进屋来，别在门口啊！不用换鞋，换啥鞋啊，直接往里走！”
二老簇拥着夏天进了屋，把刘一整个给无视了。他张了张嘴，然后识相地闭上了，老实地把在机场买回来的特产拎到了厨房，一样一样放进冰箱里。
不一会儿，老妈凑了过来，显然她已经套到了足够的信息，对于街道办退休的她来说，套夏天这种小姑娘的话简直不要太简单。
“白高兴一场，合着不是对象，不是对象你带回来干啥？”
刘一无奈道：“妈，你说这情况，我能不带回来么？我不看着她点，再想不开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桂芬在街道办的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有一对夫妇车祸没了，留下个十二岁的孩子。当初就是因为没人管，那孩子投了湖了，现在想想都还挺可惜。忽然她眼珠一转，看向刘一，道：“儿子，我觉得这闺女挺好的，名牌大学，长得也俊俏，最关键的是现在孤身一人，你把她娶了，她肯定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你还能照顾她。这不两好嘎一好，两全其美了么？咋样？妈帮你，就过年这几天，咱们把她拿下，过完年就结婚！”
“行啦，差不多得了。”刘一吓得赶紧求饶：“亲妈，人家哥哥刚没，聊这个合适吗？再说，我俩差六岁呢，这不扯呢么？”
“扯扯扯……一跟你提这事儿你就扯没用的，我这辈子生你才是个扯！”老娘骂了一句，挤开刘一，从不锈钢大盆里头捡了几个冻梨端出去，又切换成笑脸：“闺女，来尝尝这玩意儿，这叫冻梨，你个南方人肯定没吃过，可好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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