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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闹学堂

    小九写完信就交给了雨福,让他找人寄往宿安,吃过晚饭,就睡觉去了,这一天他太累了。

    第二天,小九和雨雷两人不约而同地睡起了懒觉,雨母还有些好奇,怎么这俩小子平时还挺积极,今天是怎么了,旋即便想到,兴是从来没有像昨天那么剧烈运动,肌肉酸痛也未可知,就让他们继续休息,睡到自然醒吧。

    小九二人终于体会到被尿憋醒的幸福,等他们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本来还想着继续打猎去,但却因为身体疲乏不得不推脱了,然而,对于打猎之事,二人却是始终念念不忘。

    一连休息了两日才缓过劲儿来,此后数日,他们两人又来找过阿三,一起去又抓兔子,又逮野鸡的,玩的是不亦乐乎,一直玩乐到三月份,因为来自宿安的书信,二人才结束了这次打猎之旅,和雨母一道返回宜城。

    这次雨妃来信是写给小九的,同时也是写给雨母的,她在信里写到希望小九在宜城时不要荒废学业,应该聘请一位先生,或者去私塾读书才好。

    如音的信里讲到,很想来宜城和小九一起玩乐,但是却只能等到年底的时候才可以,因为齐王在雨妃的央求下,为她请了一位老师,名字叫凉生。而且如音还提到吴帝因见她聪明伶俐想让萧后认她为干女儿,结果被她拒绝了,因为她已经有干娘了。

    三月份,阳气始盛,春回大地,返程的途中,夹道杨柳发芽,田里边麦苗没膝,风儿抚摸着脖子,凉意丝丝缕缕,从指尖经过,抽走了温暖,留下了春的痕迹。

    小九知道他不能因为玩乐而荒废学业,他不能被如音妹妹落下了。

    礼贤书院是宜城最好的书院,就在前门街上,是宜城知府出资修建,可以说是宜城第一贵族书院,里边所请先生皆是宜城德高望重之辈,甚至还有一些是从京城挖过来的学术顶流,学院从每年三月中旬份开学,一直到腊月结束,为期八个月。雨雷正是在那里读书,现如今小九也要去那里报道。

    从此雨府多了一个从外地投奔而来的远方亲戚,名字叫雨玖,此人正是小九。

    这日,雨雷和小九去学堂,一路上聊着天。

    雨雷说:“表哥,咱们雨家的规矩,一切从简,所以我去上学从来都是走着去的,我爹说了,不可以炫富,要低调,美好的生活要从朴实无华开始。”

    小九神色鄙夷地看了一眼雨雷,又扭头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十几个粗壮黝黑的家仆,说了句:“果然朴实无华!”

    不一会儿就到了学堂,因为是开学第一天,书院外到处都是马车,把前门街围得是水泄不通,因为人太多,这车马也不长眼睛,你蹭我一下,我刮你一下的,不断有摩擦爆发,谁也不相让,咒骂声,喧闹声,声声无情。这下小九是知道为何雨雷每次来上学都是走着过来了,因为顺溜啊,挤一挤就进去了。

    来到学堂里一看,都是熟人,雨雷显然是这班里一霸,摸摸这个头,拍拍那个肩,混得相当不错,他立马给小九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坐了下来,一一介绍了起来,这是是司马家的儿子,那个是计书员的儿子,不一而足,突然他看到了一个长相敦实,一看就是营养过剩的胖子走进学堂,他立马悄咪咪走上前来打招呼,腆着个笑脸,满嘴的奉承话儿,这人小九也认识,还干过一架,此人正是知府家的公子——张德帅,小九不以为意,那张德帅显然也是认出了小九,正要过来打招呼,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就作罢了。

    这时学堂里又进来一个学子,只见他一身洁白素衣,眼睛清澈,举止飘逸,干干净净的站着,淡雅如三秋之菊,神色泰然若神人。

    雨雷立马附耳对小九说道:“这人是新来的,但是我见过他,他就是住在咱们家对面的盛家公子,就是不知道名字。”

    小九看着这位盛公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正思索之时,只见那张德帅却是走上前去,说道:“表弟,咱们坐一块,以后我罩着你。”

    那盛公子也不介意,笑了一笑,径直来到了小九侧边一空位置坐下。

    正在他们相互问候,互相熟悉之时,学院里的先生来了,雨雷连忙介绍,这位姓赵,名字叫赵德著,是宜城大儒,讲四书,一上午就讲一节课,一节课一个半时辰,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一位,雨雷介绍道,此人姓吴,名字叫吴好褚,也是宜城大儒,讲五经,一讲一下午,也是一个半时辰。

    开学第一天,平淡无奇地过去了,没有丝毫波澜,无非是多认识了一些人,然而这对于小九来说,却是毫不在意,他心里想着要好好学习,不能被如音给超越了。所以当他回到家里,第一时间不再是玩乐,而是复习功课,完成了作业之后才放心地去玩,反观雨雷则不是,他回到家里,扔下书包,不是逗鸟,就是遛狗,一直到吃完饭,掌上灯,不到睡觉前一秒不去写作业,对此,他老爹也不少抽他,可却屡教不改。

    时间一晃半月过去,开学时的新鲜感消失了,课堂上的气氛也渐渐地变得不一样,赵姓大儒每次上课都是死板地照着书本念,摇头晃脑地,他念一句,下面的学子跟着念一句,有的人摇的头晕眼花,有的人摇的昏昏欲睡,有的学子干脆将书本举过头顶,只见嘴动不见出声,有的学子则是将书本挡在面前,吃起了东西。

    小九一直都是态度端正,跟随着先生的脚步,这一日他正在跟着先生读书,余光一撇,却见那旁边的盛公子手里正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糖盒子,打开之后迅速从里边拿出了一颗放在嘴里,此时正好快下课,肚子本来就有些饥饿的小九下意识的向右边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不打紧,正巧那盛家公子因为上课吃东西四下留神,四目相对,这孩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麻溜地又取出了一枚,向小九这里扔了过来,意思是见者有份,你可不能打小报告,或者也有其他意思,也未可知。

    只是这一幕,恰巧被讲台上的赵德著看到,当即就让他们二人站了起来,只是他不知道二人的名字,只说了声让那穿白衣服的两人站起来,这一声可把一旁的雨雷吓坏了,雨雷还以为自己打瞌睡被发现了,他麻溜地站了起来,不光他一人,小九周围一下子就站起来四个人,这一下把那大儒也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只得走到面前把小九和盛公子给领到讲台上,并惩罚他们俩不准回家吃午饭。

    小九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心底里很是不满,可不管他怎么解释,那赵德著都不听,飘然而去,只留下这二人,一个无奈,一个愤恨。

    小九愤恨,正准备揪着那盛公子一顿暴揍,却见盛公子立马换了副心肠,恭声说道:“好汉息怒,好汉息怒,这次是小的鲁莽了,我向你赔罪,我这里还有好吃的,咱们先垫垫,等晚上放学回家,我请你吃烧烤,如何?”说着还从身上摸出了一个荷包,只见那荷包很是精致,上面绣着一道白云贯红日,两只仙鹤蹁跹舞,打开荷包,从里边掏出可口的糕点就递了过来,还一个劲儿的赔笑。

    小九也不客气,一把夺过荷包,把里边的糕点一抢而空,半点不留,唯有如此,方解心头之恨,他本就饿了,狼吞虎咽,三下五去二就解决了战斗,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盛公子又从身上摸出了四五个一模一样的荷包,小九心想,大意了,竟然小看了他。

    一时无奈,也不好发作,小九暗道如果在学堂里揍人,怕是又得受罚,一时也只能忍下这口气,想着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这个爆发破落户。

    雨母见雨雷一人回来吃饭,连忙问道:“雨雷,你表哥哪里去了,为何不见他跟你一起回来?”

    “表哥表现良好,被赵先生请去谈学问了。”雨雷二人早就商量好了借口,不能让雨母知道小九犯事儿的事情。

    雨母也不在意,以她的阅历岂能看不出来,她只是不想明说罢了。

    晚上下学,小九见没有机会动手就暂且放过了盛公子,和雨雷到家之后跟没事儿人一样,一如既往,完成作业,吃完晚饭,回房休息。

    只是这天晚上,雨母却过来了,她本来等着小九来跟她汇报中午之事,但小九始终没有跟她道明原委,她只好亲自过来询问了。

    “小九,睡了吗?”雨母问道。

    “还没呢,外婆稍等,就来开门。”小九等了一会儿,才回答,他心底忐忑,知道可能是东窗事发了,他要思考对策,心里还骂着雨雷是个猪队友。

    “小九,今天课堂上先生所讲可有疑问之处?”雨母并没有直接问小九中午被留书院之事。

    “先生所讲浅显易懂,很是容易理解,并无疑问之处。”小九颤颤巍巍回道,头也不敢抬。

    “小九,你学论语,可知什么是君子坦荡荡?”雨母问道。

    “外婆,小九错了,不该让雨雷撒谎骗您的。”小九哭着说道,他很委屈,书院的事本来就不是他的错,被先生错怪,结果还不得不撒谎。

    “小九不要哭,跟外婆讲讲是怎么回事儿,好吗?”雨母安慰着小九,温柔说道。

    于是,小九便一五一十把白天之事无有遗漏地说了出来,只是他这一说心里却是踏实很多,好像一块大包袱被卸了下来。

    第二天,小九和雨雷正准备去上学,却被雨母叫住了,雨母要跟他们一起去书院,她要去找那赵先生评理,事情有是非曲直,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处罚自己的外孙,她不答应!

    结果因为雨母这么一闹,动静可就大了,知府张礼美听说后第一个赶来,宜城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纷纷过来给雨母撑台面,就连盛府的管家也赶紧过来,又是磕头又是道歉,那赵姓大儒一时也觉理亏,只得跟雨母赔了不是,又向小九认了错,这先生向学生认错在礼贤书院还是头一次,只是在雨母地要求下,小九也向赵德著回了礼,因为师道不可废呀!

    直到事情解决,雨母才作罢回府,她不是要仗势压人,而是想要一个公道,自己家的孩子容不得半点委屈。

    从那以后,书院里都知道已成雨家是惹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