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永生？
“怎么了？”伊甸一边走向两人，一边收起手中的卡牌，“你们不是没和血法师打正面么。”
桑·赫特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等体力恢复一些之后，他才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倚靠在后方的树干上。
“与他们无关。”他从约翰手中接过另一把腐蚀严重的匕首，连同自己的那把一起丢到地上，“是伐伊斯坦长老，那几个老头终于忍不住对我们出手了。”
“这两把匕首和他们有关？”伊甸手中的神圣眼泪虽然洗掉了匕首上的污迹，但却没办法让它们恢复原样。
“不，这是匕首的自毁机制。”桑·赫特用力踩碎两把匕首，并将它们踩进脚下的泥土里，“那些老家伙真正的目标是吸魂鬼。”
他拿出记录机密的小本子，翻到最后一页：“我这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另一个也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你是桑树人么......】
伊甸已经无力吐槽为什么胜利者会带来坏消息这件事了，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哪两个坏消息，能让他们狼狈到这种地步。
“还是一起说吧，我应该能承受得住。”
“很高兴你能有这份觉悟。”桑·赫特满意地收起记录本，“第一，我们误判了吸魂鬼的成长速度，吞噬完所有血法师之后，他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博学者了，假如再让他吞噬一名长老，艾克纳弗将失去占领梅拉苏雷的可能。”
“第二个呢......”
伊甸从德温特那里了解过法师议会的内部分级，也清楚博学者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既然对方把这件事放在第一个，就说明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很不幸。”约翰发出一声叹息，“长老中有人找到了融合吸魂鬼的方法，他们想借此机会永生。”
“啥？”伊甸难以置信地看着老人，“永生？”
“是啊，几位议长都没能达到的永生。”桑·赫特接过话，“谁又能想得到他们屠杀暗河镇是为了这个。”
“......”
他的话让伊甸陷入思考，这意味着有些事情可能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其中甚至包括那个导致自己穿越回过去的时空裂隙。
也就是说，过去没有改变不是因为伐伊斯坦人改变方针，而是因为过去一开始就是这样。
【但他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就算没有我的参与，吸魂鬼也照样会产生...等等，难道是所谓的时间闭环？】
瞬间，伊甸想通了一切。
也许最开始的他只是由于抽出了某种卡牌而回到过去，但之后就不一定了，那些长老肯定是不知道卡牌盒的，他们只会认为伊甸的出现是自己的原因。
当他们注意到吸魂鬼逐渐消散的时候，势必会为了维持他而做出努力，那道时间裂隙便是努力的结果。
同时，伊甸也猜到了吸魂鬼形成的必要条件：死在自己手下的血法师们。
显然，这几个血法师的怨念比其他镇民的加起来都要多，否则长老们不会宁可弄出时间裂隙，也要让他们死在暗河镇里了。
但时空裂隙不会产生第二次，伊甸也没办法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如今，他只能希望解决伐伊斯坦长老能够化解这场阴谋。
“嘿！想清楚没有？”桑·赫特突然拍了他一下，然后用手指着梅拉苏雷的城门，“再思考下去，长老们就该完成永生了。”
突如其来的喊叫把伊甸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朝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那边的吸魂鬼已经和伐伊斯坦长老团战斗许久，连后面的活尸都损失大半。
照这样下去，吸魂鬼失败是迟早的事情，而长老团们也将得偿所愿，以脑内议会的形式夺舍吸魂鬼，并借助他的身体一直存在下去。
但艾克纳弗占领梅拉苏雷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拥有智慧的吸魂鬼和凭本能行事的怪物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可以通过迂回的方式吃下整支伯爵卫队，后者就只能被人当狗溜，无法对攻城者造成半点影响。
想清楚这些事情以后，伊甸终于决定参与进去，帮艾克纳弗一把。
倒不是说他决定投靠艾国，而是某个一直躲藏在阴影里的家伙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
尽管伊甸可以用“暂停”或者神之愤怒解决掉他，但艾克纳弗的策士是军团编制的，能杀死一个不代表能歼灭整支军团，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妥协未必是什么坏事。
至少现在，他们因为某人的愚蠢，暂时不会对自己出手。
“带我过去吧。”伊甸同时对玛格丽莎和桑·赫特说道，“从地上走我怕被误伤。”
“哦。”
结果对此做出表示的只有玛格丽莎，桑依旧虚弱的靠在树上，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似的。
伊甸虽然不爽俩中老年人的行为，但他也没工夫和对方讨价还价，收拾好除融合解除外的卡牌之后，他走地道离开了这里。
“出来吧，他早就发现你了。”伊甸离去之后，桑·赫特对着身边的阴影说道，“如果你们还想要这座城市，就赶快把拉庇歇斯叫过来，奥德尔迟早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别担心。”空洞的声音在阴影中回响，“找到自己儿子之前，他不可能浪费时间关注伐伊斯坦人的生死。”
“你们就只会这些卑劣的把戏么？”尽管桑·赫特深知大多数策士身不由己，但他依旧看不惯这种行径，“靠绑架别人的孩子来达成目的，这和邪教徒有什么区别。”
“查理曼陛下既不愿花钱，又想节约时间，为了活下去，我只能这么做。”
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在意桑·赫特的侮辱，他不愿意这么做，但他更不希望家人出事。
“你和门德索尔先生是老朋友，应该清楚他会怎么对待没有完成任务的失败者，没人想成为帝国战车的部件，我也一样。”
“......”
不论是约翰还是桑·赫特都曾见过帝国战车，那辆灭绝人性的战车上满载着艾克纳弗的敌人和失败者。
虽然号称能为帝国带去胜利，但明眼人都清楚，它不过是萨弗林·门德索尔这个策士统领用来排除异己的工具。
战车上的哀嚎吓不倒德纳尔涅的军队，却使得艾克纳弗的国民瑟瑟发抖，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绑上战车的牺牲品。
因此，桑·赫特难得地没有继续指责阴影中的策士，而是告诉他：“你可以走了。”
“感谢您的理解，愿火焰为您投下阴影。”
随后，树影中再没有半点声音，看来这位策士已经离开了这里。
“约翰，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送走军团的策士之后，桑·赫特转过身，疑惑地看向梅拉苏雷的方向。
“你的直觉又对你说了什么？”
“不，她什么都没说，也许是我过于敏感了。”说完，桑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葡萄酒，“来一杯？”
“机会难得。”老人接过酒瓶，往嘴里灌去，“我们上一次喝酒是在什么时候？”
“不好说。”桑·赫特摇着头给自己开了另一瓶酒，“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愿和平永存。”
约翰把手中的酒瓶高高举起，像是期望，又像是为自己打气。
“愿和平永存......”
然而，桑·赫特的预感是正确的，在他们和策士聊天的时候，周围确实发生了一件影响颇大的事情——伊甸暂停了时间。
因为发动时停时两人均身处地下，且周围没有其他观察者，这次时停基本上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而伊甸发动时停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想先看看梅拉苏雷居民的生活，再考虑要不要对正在融合吸魂鬼的长老团出手。
不过这么做显然是多余的，因为城内的情况和大多数人的说法没什么区别——贪婪的伐伊斯坦人居住在金银之间，小心地看护着财宝，唯恐他们被同族抢去。
这还只是居民区的状况，远处的法师塔中也许存在更加惨绝人寰的场景，例如骨瘦嶙峋的无魂者躺在血法师的手术台上，等待着他们将自己解剖。
但伊甸不准备继续深入，光是堆积如山的金银就足以宣判伐伊斯坦人死刑，再看下去，也不过是让他们的罪名多加几条，起不到什么额外的效果。
就在他准备离开梅拉苏雷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
从长相上看，年轻人应该是伐伊斯坦人，但他的境遇却远不如其他同胞，不仅穷到只能住在畜舍里过夜，连床都是由茅草铺成的。
按理说梅拉苏雷中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穷人，但年轻人脸上的表情让伊甸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世。
那是一种不甘堕落的表情。
在年轻人眼中不仅看不到伐伊斯坦人与生俱来的贪婪，反而能看到一种看透生活后仍然热爱生活的光。
这让伊甸有了别的想法，于是他决定帮对方一把，趁时停尚未结束，他将年轻人搬运到城外某处偏僻的森林里，并在离开前顺手给对方塞了一枚从畜舍主人家拿出来的金币。
随后，伊甸回到开在梅拉苏雷墙角的地道出口，装出一副刚出地道的样子，同时解除了时停。
而这个时候，桑·赫特刚好送走军团策士，准备转身观察战场情况。
事实上，伊甸也没想到解除时停的波动居然会帮助自己掩盖住时停的秘密，但他也没空去在意这些事情。
因为长老团对于吸魂鬼的融合已经到了尾声，只需要再过几秒钟，他们就将结束融合，以怪物的姿态永生下去。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永生，但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们谈谈，能否请诸位暂停一下？”
伊甸很不合时宜地从城墙后走出，用眼泪和话语干扰着长老团的融合。
“......”
然而在场五位长老中没有一个人搭理他，或者说，没能力搭理他。
因为他们早已抛弃自己的肉体，将灵魂全部转移到吸魂鬼的躯壳当中。
暗银色的头骨因为长老们的加入而长出皮肉，空洞的胸腔中第一次泛起红光，那是新生的心脏在反射月亮的光辉。
虽然这很不合理，但跳动的心脏确实意味着吸魂鬼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如今的他不再是纯粹的怨念，而是拥有实体的活物。
“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吸魂鬼缓缓开口，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五人的和声，“如果你们想对这些城市做些什么，就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
“谁知道你们融合得这么迅速。”即使吸魂鬼已经显露出非常明显的敌意，伊甸态度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假如有第二次机会，我一定会照做的。”
“仁慈的上帝会给你重来的机会。”吸魂鬼拔出长剑，将其对准伊甸的心脏，“在我湮灭你的灵魂之后。”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亚当语将伐伊斯坦人神话中的造物主翻译成了上帝，这让准备使用融合的伊甸有些惊讶。
“上帝？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单词让我有种回家的感觉，可惜...这里毕竟不是欧罗巴洲。”
“这便是你的遗言？”
“杀死我，就是。”
吸魂鬼毫无意义的话语打消了伊甸怀疑，现在，他再也不需要担心对方可能是一个星球的老乡了。
“勇气可嘉。”吸魂鬼高举长剑，却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控制自己原本的躯体对伊甸发起攻击，“但毫无意义。”
“有没有意义还是等战斗结束再说吧，中场开香槟可不是想赢的表现。”
伊甸一边回以同样的垃圾话，一边抽出小斧子，迎上了攻过来的长老活尸。
不得不说，这些曾经带领伐伊斯坦人攀登维苏埃山脉的老人确实有点东西，即使失去灵魂，他们的躯体也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强度，伊甸的劈砍甚至没办法破开他们的皮肤。
但是玛格丽莎的攻击就不一样了，尽管发起攻击的并非本体，但巨大的铁质手掌反而能更好地限制长老团行动。
为了给伊甸创造输出条件，她没有选择给铁手添加钢钉，反而全力加固厚度，使得长老的活尸一时间没办法挣脱束缚。
“还有话吗，没话我就结束战斗了。”
见吸魂鬼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伊甸觉得再拖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他再次拿出融合解除，将其对准被铁手包围的融合吸魂鬼。
桑·赫特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等体力恢复一些之后，他才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倚靠在后方的树干上。
“与他们无关。”他从约翰手中接过另一把腐蚀严重的匕首，连同自己的那把一起丢到地上，“是伐伊斯坦长老，那几个老头终于忍不住对我们出手了。”
“这两把匕首和他们有关？”伊甸手中的神圣眼泪虽然洗掉了匕首上的污迹，但却没办法让它们恢复原样。
“不，这是匕首的自毁机制。”桑·赫特用力踩碎两把匕首，并将它们踩进脚下的泥土里，“那些老家伙真正的目标是吸魂鬼。”
他拿出记录机密的小本子，翻到最后一页：“我这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另一个也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你是桑树人么......】
伊甸已经无力吐槽为什么胜利者会带来坏消息这件事了，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哪两个坏消息，能让他们狼狈到这种地步。
“还是一起说吧，我应该能承受得住。”
“很高兴你能有这份觉悟。”桑·赫特满意地收起记录本，“第一，我们误判了吸魂鬼的成长速度，吞噬完所有血法师之后，他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博学者了，假如再让他吞噬一名长老，艾克纳弗将失去占领梅拉苏雷的可能。”
“第二个呢......”
伊甸从德温特那里了解过法师议会的内部分级，也清楚博学者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既然对方把这件事放在第一个，就说明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很不幸。”约翰发出一声叹息，“长老中有人找到了融合吸魂鬼的方法，他们想借此机会永生。”
“啥？”伊甸难以置信地看着老人，“永生？”
“是啊，几位议长都没能达到的永生。”桑·赫特接过话，“谁又能想得到他们屠杀暗河镇是为了这个。”
“......”
他的话让伊甸陷入思考，这意味着有些事情可能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其中甚至包括那个导致自己穿越回过去的时空裂隙。
也就是说，过去没有改变不是因为伐伊斯坦人改变方针，而是因为过去一开始就是这样。
【但他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就算没有我的参与，吸魂鬼也照样会产生...等等，难道是所谓的时间闭环？】
瞬间，伊甸想通了一切。
也许最开始的他只是由于抽出了某种卡牌而回到过去，但之后就不一定了，那些长老肯定是不知道卡牌盒的，他们只会认为伊甸的出现是自己的原因。
当他们注意到吸魂鬼逐渐消散的时候，势必会为了维持他而做出努力，那道时间裂隙便是努力的结果。
同时，伊甸也猜到了吸魂鬼形成的必要条件：死在自己手下的血法师们。
显然，这几个血法师的怨念比其他镇民的加起来都要多，否则长老们不会宁可弄出时间裂隙，也要让他们死在暗河镇里了。
但时空裂隙不会产生第二次，伊甸也没办法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如今，他只能希望解决伐伊斯坦长老能够化解这场阴谋。
“嘿！想清楚没有？”桑·赫特突然拍了他一下，然后用手指着梅拉苏雷的城门，“再思考下去，长老们就该完成永生了。”
突如其来的喊叫把伊甸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朝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那边的吸魂鬼已经和伐伊斯坦长老团战斗许久，连后面的活尸都损失大半。
照这样下去，吸魂鬼失败是迟早的事情，而长老团们也将得偿所愿，以脑内议会的形式夺舍吸魂鬼，并借助他的身体一直存在下去。
但艾克纳弗占领梅拉苏雷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拥有智慧的吸魂鬼和凭本能行事的怪物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可以通过迂回的方式吃下整支伯爵卫队，后者就只能被人当狗溜，无法对攻城者造成半点影响。
想清楚这些事情以后，伊甸终于决定参与进去，帮艾克纳弗一把。
倒不是说他决定投靠艾国，而是某个一直躲藏在阴影里的家伙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
尽管伊甸可以用“暂停”或者神之愤怒解决掉他，但艾克纳弗的策士是军团编制的，能杀死一个不代表能歼灭整支军团，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妥协未必是什么坏事。
至少现在，他们因为某人的愚蠢，暂时不会对自己出手。
“带我过去吧。”伊甸同时对玛格丽莎和桑·赫特说道，“从地上走我怕被误伤。”
“哦。”
结果对此做出表示的只有玛格丽莎，桑依旧虚弱的靠在树上，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似的。
伊甸虽然不爽俩中老年人的行为，但他也没工夫和对方讨价还价，收拾好除融合解除外的卡牌之后，他走地道离开了这里。
“出来吧，他早就发现你了。”伊甸离去之后，桑·赫特对着身边的阴影说道，“如果你们还想要这座城市，就赶快把拉庇歇斯叫过来，奥德尔迟早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别担心。”空洞的声音在阴影中回响，“找到自己儿子之前，他不可能浪费时间关注伐伊斯坦人的生死。”
“你们就只会这些卑劣的把戏么？”尽管桑·赫特深知大多数策士身不由己，但他依旧看不惯这种行径，“靠绑架别人的孩子来达成目的，这和邪教徒有什么区别。”
“查理曼陛下既不愿花钱，又想节约时间，为了活下去，我只能这么做。”
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在意桑·赫特的侮辱，他不愿意这么做，但他更不希望家人出事。
“你和门德索尔先生是老朋友，应该清楚他会怎么对待没有完成任务的失败者，没人想成为帝国战车的部件，我也一样。”
“......”
不论是约翰还是桑·赫特都曾见过帝国战车，那辆灭绝人性的战车上满载着艾克纳弗的敌人和失败者。
虽然号称能为帝国带去胜利，但明眼人都清楚，它不过是萨弗林·门德索尔这个策士统领用来排除异己的工具。
战车上的哀嚎吓不倒德纳尔涅的军队，却使得艾克纳弗的国民瑟瑟发抖，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绑上战车的牺牲品。
因此，桑·赫特难得地没有继续指责阴影中的策士，而是告诉他：“你可以走了。”
“感谢您的理解，愿火焰为您投下阴影。”
随后，树影中再没有半点声音，看来这位策士已经离开了这里。
“约翰，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送走军团的策士之后，桑·赫特转过身，疑惑地看向梅拉苏雷的方向。
“你的直觉又对你说了什么？”
“不，她什么都没说，也许是我过于敏感了。”说完，桑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葡萄酒，“来一杯？”
“机会难得。”老人接过酒瓶，往嘴里灌去，“我们上一次喝酒是在什么时候？”
“不好说。”桑·赫特摇着头给自己开了另一瓶酒，“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愿和平永存。”
约翰把手中的酒瓶高高举起，像是期望，又像是为自己打气。
“愿和平永存......”
然而，桑·赫特的预感是正确的，在他们和策士聊天的时候，周围确实发生了一件影响颇大的事情——伊甸暂停了时间。
因为发动时停时两人均身处地下，且周围没有其他观察者，这次时停基本上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而伊甸发动时停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想先看看梅拉苏雷居民的生活，再考虑要不要对正在融合吸魂鬼的长老团出手。
不过这么做显然是多余的，因为城内的情况和大多数人的说法没什么区别——贪婪的伐伊斯坦人居住在金银之间，小心地看护着财宝，唯恐他们被同族抢去。
这还只是居民区的状况，远处的法师塔中也许存在更加惨绝人寰的场景，例如骨瘦嶙峋的无魂者躺在血法师的手术台上，等待着他们将自己解剖。
但伊甸不准备继续深入，光是堆积如山的金银就足以宣判伐伊斯坦人死刑，再看下去，也不过是让他们的罪名多加几条，起不到什么额外的效果。
就在他准备离开梅拉苏雷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
从长相上看，年轻人应该是伐伊斯坦人，但他的境遇却远不如其他同胞，不仅穷到只能住在畜舍里过夜，连床都是由茅草铺成的。
按理说梅拉苏雷中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穷人，但年轻人脸上的表情让伊甸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世。
那是一种不甘堕落的表情。
在年轻人眼中不仅看不到伐伊斯坦人与生俱来的贪婪，反而能看到一种看透生活后仍然热爱生活的光。
这让伊甸有了别的想法，于是他决定帮对方一把，趁时停尚未结束，他将年轻人搬运到城外某处偏僻的森林里，并在离开前顺手给对方塞了一枚从畜舍主人家拿出来的金币。
随后，伊甸回到开在梅拉苏雷墙角的地道出口，装出一副刚出地道的样子，同时解除了时停。
而这个时候，桑·赫特刚好送走军团策士，准备转身观察战场情况。
事实上，伊甸也没想到解除时停的波动居然会帮助自己掩盖住时停的秘密，但他也没空去在意这些事情。
因为长老团对于吸魂鬼的融合已经到了尾声，只需要再过几秒钟，他们就将结束融合，以怪物的姿态永生下去。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永生，但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们谈谈，能否请诸位暂停一下？”
伊甸很不合时宜地从城墙后走出，用眼泪和话语干扰着长老团的融合。
“......”
然而在场五位长老中没有一个人搭理他，或者说，没能力搭理他。
因为他们早已抛弃自己的肉体，将灵魂全部转移到吸魂鬼的躯壳当中。
暗银色的头骨因为长老们的加入而长出皮肉，空洞的胸腔中第一次泛起红光，那是新生的心脏在反射月亮的光辉。
虽然这很不合理，但跳动的心脏确实意味着吸魂鬼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如今的他不再是纯粹的怨念，而是拥有实体的活物。
“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吸魂鬼缓缓开口，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五人的和声，“如果你们想对这些城市做些什么，就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
“谁知道你们融合得这么迅速。”即使吸魂鬼已经显露出非常明显的敌意，伊甸态度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假如有第二次机会，我一定会照做的。”
“仁慈的上帝会给你重来的机会。”吸魂鬼拔出长剑，将其对准伊甸的心脏，“在我湮灭你的灵魂之后。”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亚当语将伐伊斯坦人神话中的造物主翻译成了上帝，这让准备使用融合的伊甸有些惊讶。
“上帝？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单词让我有种回家的感觉，可惜...这里毕竟不是欧罗巴洲。”
“这便是你的遗言？”
“杀死我，就是。”
吸魂鬼毫无意义的话语打消了伊甸怀疑，现在，他再也不需要担心对方可能是一个星球的老乡了。
“勇气可嘉。”吸魂鬼高举长剑，却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控制自己原本的躯体对伊甸发起攻击，“但毫无意义。”
“有没有意义还是等战斗结束再说吧，中场开香槟可不是想赢的表现。”
伊甸一边回以同样的垃圾话，一边抽出小斧子，迎上了攻过来的长老活尸。
不得不说，这些曾经带领伐伊斯坦人攀登维苏埃山脉的老人确实有点东西，即使失去灵魂，他们的躯体也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强度，伊甸的劈砍甚至没办法破开他们的皮肤。
但是玛格丽莎的攻击就不一样了，尽管发起攻击的并非本体，但巨大的铁质手掌反而能更好地限制长老团行动。
为了给伊甸创造输出条件，她没有选择给铁手添加钢钉，反而全力加固厚度，使得长老的活尸一时间没办法挣脱束缚。
“还有话吗，没话我就结束战斗了。”
见吸魂鬼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伊甸觉得再拖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他再次拿出融合解除，将其对准被铁手包围的融合吸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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