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神王
半塌的山洞内充斥着巨量的核辐射，如果伊甸之前抽到了封印盖革计数器的卡牌，那么山洞绝对会因为吵闹的警报声再坍塌一次。
高剂量的辐射即使是铅甲都没办法完全防住，他能明显看到心之容器的液面在不断下降。
虽然下降的幅度不是很大，但待久了肯定会出问题，伊甸加快步伐，准备在黑心耗尽前找到关于封印者的线索。
由于聚合体在出逃的时候清理掉了绝大多数挡路碎石，所以他没有在赶路上浪费太多时间。
当伊甸来到曾是黄金世界出口的洞穴大厅时，这里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剩下满地的碎石和些许已经冷却的岩浆。
对他来说，几个月前黄金世界里的一切将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他清楚地记得老巨人离开时的表情。
他本以为这只是暂别，出来后还能继续抱巨人的大腿，然而监狱的机制却让他的美梦化作泡影。
尽管数月的冒险冲淡了那种失望，但当伊甸故地重游的时候，心中还是浮现出一种伤感的情绪。
“但愿你没有忘记我这个未来的朋友吧。”
他强压下负面情绪，踩着碎石来到破损最严重的石壁之前，俯身拾起碎石堆上濒临破碎的神金镣铐。
镣铐上刻印着某种无法被亚当语翻译的符文，伊甸试着用眼泪中的神圣激活它们，却因载体受损严重而以失败告终。
正当他自以为一无所获，准备就这么离开山洞的时候，一个形状奇怪的碎石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如果伊甸没有记错的话，那碎石堆的应该位于黄金世界的出口，也就是巨大活版门所处的位置。
他不清楚现实中是否存在一模一样的活版门，但忽略这个可能是线索的碎石堆显然是愚蠢的，确定黑心还有剩余后，他快步走了过去。
事实与伊甸的猜测基本一致，碎石下方是一扇紧缩住的活版门，但活版门上插着一把状似巨斧的钥匙，似乎是因为监牢看守者走得匆忙，把钥匙落在上面了。
“这是老巨人的跨时空援助么？”因为时间紧急，伊甸默认了钥匙的来源，趁黑心还未见底，他握住钥匙柄，沿着顺时针的方向扭动。
伴随着下方传来的咔哒声，活版门向上抬起，露出漆黑一片的监狱入口。
看来聚合体离开后有人专门清理过这条通道，最起码伊甸没在里面看到任何蠕动的漆黑液体。
一想到可能有老朋友正躲在黄金世界里等待自己，伊甸就有些激动，他深吸一口气，随后步入黑暗，直至消失在楼梯下方。
【我是不是应该把小白也叫过来？】
昏迷前，伊甸的脑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但还没来得及实现，他就先一步昏了过去。
苏醒之后，周围已不再是碎石嶙峋的核爆现场，而是与上次相仿的封印巨人山洞，只不过其中并没有任何活人的影子，整个山洞宛如废弃多时，只剩下无尽的死寂。
“好吧，看来是我失误了，按照黄金世界的规律，如果存在其他个体，我上次离开之前就应该见过他们，而不用等到现在。”
伊甸环顾四周，发现有一滩漆黑的液体正在靠近自己，根据颜色和形态来看，这东西大概率源自深渊聚合体。
“这算好消息吗？”
伊甸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内回荡，可老巨人却没有就此出现。
看来，他在离开后并没有回到过这个世界。
“......”伊甸觉得自己上当了，也许那把钥匙真的只是被人遗漏在门锁上，而非自己猜想的那样，是某人刻意而为之。
想到这，他的心情愈发糟糕，看深渊史莱姆的眼神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友善了。
几次深呼吸之后，伊甸朝史莱姆射出了手中的眼泪。
与神圣碰撞的深渊发出如同烧开水的嘶嘶声，一些白色的气体从它身上冒出，不一会，这滩液体便被神圣彻底中和，飘散在空气当中。
与此同时，蒸发的残骸中亮起一道银色的光芒。
“我就说那把钥匙是人故意留下来的！”注意到有节奏闪烁的光芒后，伊甸大喜过望，奔至尚未蒸发的神圣眼泪之前，用两根木棍夹起发出光芒的物体。
这是一块中空的银白色菱形水晶，其中被人通过某种方式塞入了一块类似丝绸的布料，透过水晶，伊甸发现布料上似乎写有文字。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他用杖剑破开水晶，将那块布料挑到面前。
布料的确是一份承载着古人期望的信件，但作者却不是伊甸想象中的老巨人，而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路德维希·姆莱。
由于布料面积有限，所以上面的字母大多只有蛾蠓大小，阅读起来十分费劲，但在伊甸的努力下，他还是破译出了信件的内容。
可惜信件上的内容对他毫无意义，因为这封信既不涉及时事，也不涉及深渊。
通篇下来，他只看到一个父亲在嘱托自己的孩子外面危险，要尽量和母亲待在一起，不要擅自出门。
尽管这位姆莱先生写信的原因肯定与深渊有关，但伊甸可不关心这个，他现在对黄金监牢失望透顶，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朋友，既然你早已离去，为何又要返回这里？”
伊甸前脚将要踏入阶梯的时候，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祂终于注意到了某个反复穿越活版门的不速之客。
“我记得上次来这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你。”
伊甸停下脚步，同时按下“暂停”的按钮。
“这毫无意义。”那声音继续说道，“尽管戈登的杰作可以暂停绝大多数神祇，但我却不在其中。”
“既然如此...”伊甸主动取消暂停，望向声音出现的地方，但那里除了墙之外，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呢？”
“巨人本不可能获得自由。”声音的主人依旧没有出现，“但他却以人类的外表出现在监牢之外，还告诉我未来会发生一场灾难，一场预言中从未出现过的灾难。”
说到这，一直躲在暗处的说话者终于从山石中走出。
那是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壮汉，身着重甲，肩上扛着一把紫色巨斧，仿佛神话中走出的国王。
巧合的是，伊甸正好在预言中见过那把巨斧。
“你是德乌斯神王？！”他震惊地看着对方，左手不自觉地握住神之愤怒，“可你为什么没有......”
“啊，因为我和加仑商量了一下，将原定在明天的对决往后推迟一个月进行。”
德乌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
伊甸做不到当事人那般无所谓，他下意识地追问对方：“你明知深渊会入侵大陆，还要与另一位神王决战？”
“这便是我们决战的原因。”
不知是不是错觉，伊甸总感觉眼前这位神王似乎...浮现出一丝倦意。
“一群失去信徒的腐化神祇总比两个腐化神王好对付。”
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心理，德乌斯肆无忌惮地向伊甸透露过去时代的隐秘，若不是无法确定这位预言之外的客人是否会再次到访黄金世界，他甚至会把自己的藏书全部搬进来，以供客人借阅。
“为什么...这些东西连我都没办法腐蚀，又凭什么腐化你们？”
伊甸并没有注意到神王的善意，他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遍又一遍地向对方发问，以期对方可以解决自己的疑惑。
“你一直是人。”德乌斯用斧刃指着伊甸的心脏，斧柄则对准自己的心脏，“而我们，从来就是神。”
联系达斯·迈达之前的故事，伊甸清楚神王这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说，神上神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但祂早已陷入沉睡，不然我们也不必通过牺牲的方式来保全这个世界。”
听得出，德乌斯对自己的创造者抱有极大的信心。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祂在自欺欺人，也许正是因为神上神早已死去，深渊才会如潮水般从信众心中涌出。
不过这时候拆台显然不是明知的决定，所以伊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向神王询问过去的事情。
“你们就没有什么准备么？”
“本来是没有的。”德乌斯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极为幽邃，像是在眺望某个不存在的地方，“但是你的出现让我们有所准备。”
“不会是伯雷坦吧......”
“猜得不错。”神王赞许地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你的参与，绝大多数被流放者都会转变成无智的野兽，但是现在，他们的心智将被奈特的面纱保护起来，直到诸神尽数陨落。”
新名字意味着新线索，于是伊甸忙不迭地问道：“这个奈特又是何方神圣？”
德乌斯嘴唇微动，吐出两个伊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单词：“夜神。”
“怪不得她会出现在海文城地下，那些笼罩天空的黑暗也是由你们清除的？”
“黑暗？怎么会？”神王罕见地流露出惊讶的情绪，“又是一件预言之外的事情，但恐怕我已经没能力去解决了。”
当说出这句话以后，德乌斯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如同一张被人修改透明度的图片。
“这不是你的本体？”因为在玛利亚分身那见过类似的变化，所以伊甸并没有太过惊讶。
“虚幻的监狱无法承受我的本体，要想进行这次谈话，我只能这么做。”
消失前，神王将半透明化的巨斧丢到伊甸面前，并对他说：“虽然我不怎么喜欢瘦弱的法师，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挑选武器的品味很对我的胃口，从今往后，紫色切割者就是你的了，别让他蒙尘。”
说完，德乌斯的身躯彻底消失，只剩下祂的武器依旧平躺在山洞当中，等待下一任主人将自己拾起。
“如果这是神器，那多伊奇手上的又是什么？”
思来想去，伊甸也只能简单地认为神器不只一把，尽管这个结论听上去有些好笑。
收拾好“紫色切割者”，他回到活版门之前，带着许多未能解决的问题走下阶梯。
穿过活版门，伊甸重新回到了充满辐射的半塌洞穴当中，数次穿门下来，他已经能够适应空间转移带来的副作用，即使仍有不适，也没有像最开始那样直接昏迷过去。
待到轻微的眩晕感消失，伊甸立刻离开洞穴，以避免辐射将自己的黑心彻底耗尽。
“哟，这才进去几分钟啊，就撑不住啦？”
洞外，玛格丽莎正好处理完渊人以及后续的核辐射，转头对着伊甸抱怨起来。
“你知道这些蛆一样的东西对我造成了怎样的阴影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山洞里不存在的老朋友。”
她用手指了指某滩糊在墙壁上的白色液体，希望伊甸能够注意到这些渊人的遗骸。
“你连真蛆都玩过，又怎么可能会害怕几只蛆人？”
伊甸朝女孩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相信她的鬼话。
“走吧，这儿没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先去赤领把房间里的古神处理掉，然后你想怎么玩蛆就怎么玩蛆。”
“我早就脱离玩蛆的年纪了...”意识到压根没人在意蛆人残骸后，玛格丽莎失望地跟到伊甸后面，“还有，能不能少拿过去的事情开涮，我现在是二十七岁，不是十七岁！”
“有本事别装嫩啊。”伊甸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老女人转嫩的事实，“这么喜欢未成年外表就别怪我弄混。”
“......”
小心思被人看穿的情况下，玛格丽莎一改往日的态度，低下头，闷不做声地跟在伊甸身后，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莫得灵魂的构造物。
两人离去后不久，娜萝丝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雪地之上，朝着他们前进的方向遥望许久，最终放弃了继续跟随的想法。
同时，少女也没有选择进入山洞探索，而是跳下悬崖，准备沿着两人曾经走过的路一路向南，到旅途最开始的地方看看。
不多时，少女的身影树上的积雪遮挡，消失在宏伟的瀑布之下。
高剂量的辐射即使是铅甲都没办法完全防住，他能明显看到心之容器的液面在不断下降。
虽然下降的幅度不是很大，但待久了肯定会出问题，伊甸加快步伐，准备在黑心耗尽前找到关于封印者的线索。
由于聚合体在出逃的时候清理掉了绝大多数挡路碎石，所以他没有在赶路上浪费太多时间。
当伊甸来到曾是黄金世界出口的洞穴大厅时，这里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剩下满地的碎石和些许已经冷却的岩浆。
对他来说，几个月前黄金世界里的一切将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他清楚地记得老巨人离开时的表情。
他本以为这只是暂别，出来后还能继续抱巨人的大腿，然而监狱的机制却让他的美梦化作泡影。
尽管数月的冒险冲淡了那种失望，但当伊甸故地重游的时候，心中还是浮现出一种伤感的情绪。
“但愿你没有忘记我这个未来的朋友吧。”
他强压下负面情绪，踩着碎石来到破损最严重的石壁之前，俯身拾起碎石堆上濒临破碎的神金镣铐。
镣铐上刻印着某种无法被亚当语翻译的符文，伊甸试着用眼泪中的神圣激活它们，却因载体受损严重而以失败告终。
正当他自以为一无所获，准备就这么离开山洞的时候，一个形状奇怪的碎石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如果伊甸没有记错的话，那碎石堆的应该位于黄金世界的出口，也就是巨大活版门所处的位置。
他不清楚现实中是否存在一模一样的活版门，但忽略这个可能是线索的碎石堆显然是愚蠢的，确定黑心还有剩余后，他快步走了过去。
事实与伊甸的猜测基本一致，碎石下方是一扇紧缩住的活版门，但活版门上插着一把状似巨斧的钥匙，似乎是因为监牢看守者走得匆忙，把钥匙落在上面了。
“这是老巨人的跨时空援助么？”因为时间紧急，伊甸默认了钥匙的来源，趁黑心还未见底，他握住钥匙柄，沿着顺时针的方向扭动。
伴随着下方传来的咔哒声，活版门向上抬起，露出漆黑一片的监狱入口。
看来聚合体离开后有人专门清理过这条通道，最起码伊甸没在里面看到任何蠕动的漆黑液体。
一想到可能有老朋友正躲在黄金世界里等待自己，伊甸就有些激动，他深吸一口气，随后步入黑暗，直至消失在楼梯下方。
【我是不是应该把小白也叫过来？】
昏迷前，伊甸的脑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但还没来得及实现，他就先一步昏了过去。
苏醒之后，周围已不再是碎石嶙峋的核爆现场，而是与上次相仿的封印巨人山洞，只不过其中并没有任何活人的影子，整个山洞宛如废弃多时，只剩下无尽的死寂。
“好吧，看来是我失误了，按照黄金世界的规律，如果存在其他个体，我上次离开之前就应该见过他们，而不用等到现在。”
伊甸环顾四周，发现有一滩漆黑的液体正在靠近自己，根据颜色和形态来看，这东西大概率源自深渊聚合体。
“这算好消息吗？”
伊甸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内回荡，可老巨人却没有就此出现。
看来，他在离开后并没有回到过这个世界。
“......”伊甸觉得自己上当了，也许那把钥匙真的只是被人遗漏在门锁上，而非自己猜想的那样，是某人刻意而为之。
想到这，他的心情愈发糟糕，看深渊史莱姆的眼神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友善了。
几次深呼吸之后，伊甸朝史莱姆射出了手中的眼泪。
与神圣碰撞的深渊发出如同烧开水的嘶嘶声，一些白色的气体从它身上冒出，不一会，这滩液体便被神圣彻底中和，飘散在空气当中。
与此同时，蒸发的残骸中亮起一道银色的光芒。
“我就说那把钥匙是人故意留下来的！”注意到有节奏闪烁的光芒后，伊甸大喜过望，奔至尚未蒸发的神圣眼泪之前，用两根木棍夹起发出光芒的物体。
这是一块中空的银白色菱形水晶，其中被人通过某种方式塞入了一块类似丝绸的布料，透过水晶，伊甸发现布料上似乎写有文字。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他用杖剑破开水晶，将那块布料挑到面前。
布料的确是一份承载着古人期望的信件，但作者却不是伊甸想象中的老巨人，而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路德维希·姆莱。
由于布料面积有限，所以上面的字母大多只有蛾蠓大小，阅读起来十分费劲，但在伊甸的努力下，他还是破译出了信件的内容。
可惜信件上的内容对他毫无意义，因为这封信既不涉及时事，也不涉及深渊。
通篇下来，他只看到一个父亲在嘱托自己的孩子外面危险，要尽量和母亲待在一起，不要擅自出门。
尽管这位姆莱先生写信的原因肯定与深渊有关，但伊甸可不关心这个，他现在对黄金监牢失望透顶，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朋友，既然你早已离去，为何又要返回这里？”
伊甸前脚将要踏入阶梯的时候，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祂终于注意到了某个反复穿越活版门的不速之客。
“我记得上次来这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你。”
伊甸停下脚步，同时按下“暂停”的按钮。
“这毫无意义。”那声音继续说道，“尽管戈登的杰作可以暂停绝大多数神祇，但我却不在其中。”
“既然如此...”伊甸主动取消暂停，望向声音出现的地方，但那里除了墙之外，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呢？”
“巨人本不可能获得自由。”声音的主人依旧没有出现，“但他却以人类的外表出现在监牢之外，还告诉我未来会发生一场灾难，一场预言中从未出现过的灾难。”
说到这，一直躲在暗处的说话者终于从山石中走出。
那是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壮汉，身着重甲，肩上扛着一把紫色巨斧，仿佛神话中走出的国王。
巧合的是，伊甸正好在预言中见过那把巨斧。
“你是德乌斯神王？！”他震惊地看着对方，左手不自觉地握住神之愤怒，“可你为什么没有......”
“啊，因为我和加仑商量了一下，将原定在明天的对决往后推迟一个月进行。”
德乌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
伊甸做不到当事人那般无所谓，他下意识地追问对方：“你明知深渊会入侵大陆，还要与另一位神王决战？”
“这便是我们决战的原因。”
不知是不是错觉，伊甸总感觉眼前这位神王似乎...浮现出一丝倦意。
“一群失去信徒的腐化神祇总比两个腐化神王好对付。”
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心理，德乌斯肆无忌惮地向伊甸透露过去时代的隐秘，若不是无法确定这位预言之外的客人是否会再次到访黄金世界，他甚至会把自己的藏书全部搬进来，以供客人借阅。
“为什么...这些东西连我都没办法腐蚀，又凭什么腐化你们？”
伊甸并没有注意到神王的善意，他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遍又一遍地向对方发问，以期对方可以解决自己的疑惑。
“你一直是人。”德乌斯用斧刃指着伊甸的心脏，斧柄则对准自己的心脏，“而我们，从来就是神。”
联系达斯·迈达之前的故事，伊甸清楚神王这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说，神上神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但祂早已陷入沉睡，不然我们也不必通过牺牲的方式来保全这个世界。”
听得出，德乌斯对自己的创造者抱有极大的信心。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祂在自欺欺人，也许正是因为神上神早已死去，深渊才会如潮水般从信众心中涌出。
不过这时候拆台显然不是明知的决定，所以伊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向神王询问过去的事情。
“你们就没有什么准备么？”
“本来是没有的。”德乌斯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极为幽邃，像是在眺望某个不存在的地方，“但是你的出现让我们有所准备。”
“不会是伯雷坦吧......”
“猜得不错。”神王赞许地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你的参与，绝大多数被流放者都会转变成无智的野兽，但是现在，他们的心智将被奈特的面纱保护起来，直到诸神尽数陨落。”
新名字意味着新线索，于是伊甸忙不迭地问道：“这个奈特又是何方神圣？”
德乌斯嘴唇微动，吐出两个伊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单词：“夜神。”
“怪不得她会出现在海文城地下，那些笼罩天空的黑暗也是由你们清除的？”
“黑暗？怎么会？”神王罕见地流露出惊讶的情绪，“又是一件预言之外的事情，但恐怕我已经没能力去解决了。”
当说出这句话以后，德乌斯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如同一张被人修改透明度的图片。
“这不是你的本体？”因为在玛利亚分身那见过类似的变化，所以伊甸并没有太过惊讶。
“虚幻的监狱无法承受我的本体，要想进行这次谈话，我只能这么做。”
消失前，神王将半透明化的巨斧丢到伊甸面前，并对他说：“虽然我不怎么喜欢瘦弱的法师，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挑选武器的品味很对我的胃口，从今往后，紫色切割者就是你的了，别让他蒙尘。”
说完，德乌斯的身躯彻底消失，只剩下祂的武器依旧平躺在山洞当中，等待下一任主人将自己拾起。
“如果这是神器，那多伊奇手上的又是什么？”
思来想去，伊甸也只能简单地认为神器不只一把，尽管这个结论听上去有些好笑。
收拾好“紫色切割者”，他回到活版门之前，带着许多未能解决的问题走下阶梯。
穿过活版门，伊甸重新回到了充满辐射的半塌洞穴当中，数次穿门下来，他已经能够适应空间转移带来的副作用，即使仍有不适，也没有像最开始那样直接昏迷过去。
待到轻微的眩晕感消失，伊甸立刻离开洞穴，以避免辐射将自己的黑心彻底耗尽。
“哟，这才进去几分钟啊，就撑不住啦？”
洞外，玛格丽莎正好处理完渊人以及后续的核辐射，转头对着伊甸抱怨起来。
“你知道这些蛆一样的东西对我造成了怎样的阴影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山洞里不存在的老朋友。”
她用手指了指某滩糊在墙壁上的白色液体，希望伊甸能够注意到这些渊人的遗骸。
“你连真蛆都玩过，又怎么可能会害怕几只蛆人？”
伊甸朝女孩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相信她的鬼话。
“走吧，这儿没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先去赤领把房间里的古神处理掉，然后你想怎么玩蛆就怎么玩蛆。”
“我早就脱离玩蛆的年纪了...”意识到压根没人在意蛆人残骸后，玛格丽莎失望地跟到伊甸后面，“还有，能不能少拿过去的事情开涮，我现在是二十七岁，不是十七岁！”
“有本事别装嫩啊。”伊甸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老女人转嫩的事实，“这么喜欢未成年外表就别怪我弄混。”
“......”
小心思被人看穿的情况下，玛格丽莎一改往日的态度，低下头，闷不做声地跟在伊甸身后，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莫得灵魂的构造物。
两人离去后不久，娜萝丝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雪地之上，朝着他们前进的方向遥望许久，最终放弃了继续跟随的想法。
同时，少女也没有选择进入山洞探索，而是跳下悬崖，准备沿着两人曾经走过的路一路向南，到旅途最开始的地方看看。
不多时，少女的身影树上的积雪遮挡，消失在宏伟的瀑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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