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赤领
千年以前，火焰教尚未出现的时代，平原部落的酋长流放了一个联合其他人反抗奴隶主的年轻奴隶。
他们本想看着年轻人在雷雪交加的夜晚死去，然后在第二天将他冻僵的尸体带到其他反抗者面前，以此震慑这些胆敢反抗的奴隶。
在那个夜晚结束以前，所有人都认为年轻人不可能活着回来，即使是他的同伴，也做好了以命报仇的准备。
但在一声惊雷之后，黑暗的流放者大陆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被闪电击中的大树在黑夜里熊熊燃烧，为濒死的年轻人带去了温暖和食物。
饱餐过后，他不顾严寒，用自己的衣服作为保存火种的容器，紧靠在逐渐熄灭的树干上，一直坚持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当部落勇士们来到此处，准备搬运年轻人尸体的时候，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死”人正靠在碳化的树干上，赤裸的上半身看不出半点冻伤的痕迹，那根握在手里的长棍被火焰灼烧出有序的螺纹，仿佛一把由神祇打造的武器。
而最让勇士们恐惧的，则是年轻人怀里承载着火种的衣物。
过去，萨满和酋长一直告诉他们，火焰是只属于天选者的，除了被上天选中的萨满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具备点燃火焰的资格。
现在，奴隶主的谎言被自然拆穿了，因为一个奴隶的怀中燃烧着远比他高贵得多的火焰。
弗雷姆看到了满脸震惊的部落勇士，但他没有选择拔剑与他们对抗，而是抖落衣服中的灰烬，将燃着余火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走吧。”他对他们说，“让我们夺回本该属于所有人的光明！”
之后的故事就和历史书中记载的一样，弗雷姆带领一众传火者在大陆上南征北战，直至被最后的萨满诅咒，被迫飞升至神界。
薪皇飞升以后，主祭凡尔斯依照他临终前的委托将遗体带回发现初火的地方，并带领部分传火者驻守于此，世代为其看守遗体，防止遗体因为信仰的原因发生腐化，直至今日。
伊甸站在赤领入口处的石碑前，根据石碑的内容脑补出了如上的传火往事，看着那把被人随手插在石碑附近的真·火焰大剑，他不禁有些感慨。
“神器就这么插在路口可还行，传火者的心也真够大的。”
伊甸把手凑到剑身旁，借助它所散发的热量温暖自己几乎冻僵的双手。
“这天气真是有病，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特大暴雪，还好我们没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不然真得冻死。”
“只有你会冻死。”
玛格丽莎把伞稍微往伊甸那边偏了一些，然后握住他即将触碰到剑柄的手。
“在别人家门口偷东西，亏你想得出来，就不怕到时候没被冻死，反而被火焰教的人烧死？”
“我这不是想看看它能不能转化嘛。”
某人悻悻地收回右手，四处张望了一会，确定周围没人之后，他又一次把手伸向神器。
“朋友，神陨平原的核心区域有不少神器，如果你真的缺少武器，可以去那里瞧瞧，没必要在这对着火焰大剑浪费时间。”
一个模糊的声音从石碑后方传来，紧接着，声音的主人，也是伊甸的熟人之一，塞缪尔·布朗扶着石碑走出。
中年传火者脚步有些虚浮，整个人像是刚睡醒一样，让人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做到在暴雪下露天而眠的。
不过相较于琢磨对方的独家入睡方法，伊甸更想知道为什么这货正好会在自己抵达的这天出现在赤领入口。
“别急着发问。”塞缪尔疲惫地抬起一只手，指了指玛格丽莎手上的雪伞，“能否也给我提供一把便携式遮挡装置？”
由于伯雷坦尚未发明现代意义上的雨伞，所以不论是塞缪尔的称呼还是亚当语的翻译都相当离谱，不过伊甸早已对类似的离谱事件产生抗性，所以并没有像刚穿越时那样大呼小叫。
“这东西叫雨伞......”递伞的同时，伊甸也没忘记纠正对方奇怪的叫法。
“雨伞？”塞缪尔好奇地打量着手中梭形的牛皮伞，“为什么要专门强调挡雨这个功能？”
“因为我们发明它的时候天上正在下雨。”
玛格丽莎替伊甸回答了这个无聊的问题，并反问中年传火者：“话说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好像事先知道我们会来一样。”
“我还以为是你们早就知道了。”塞缪尔生疏地撑开雨伞，“桑在之前来过赤领，他把你们将会来此寻求帮助的消息告诉了我，让我过来接应你们。”
见手中简易的牛皮伞能够轻松抵挡大雪，他满意地点点头：“跟我来，薇斯特主祭也许有办法解决神祇带来的麻烦。”
【又是桑·赫特...】
伊甸突然后悔去亨特镇了，他总觉得自那以后自己就没摆脱过某个老银币的阴影，不论走到哪里，总能听到这货的名字。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找个机会给桑·赫特点教训的时候，玛格丽莎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你确定要让别人站在这等你？”
“抱歉，我光顾着...”
“别浪费时间了，赶快走吧。”
“......”
在女孩的催促下，伊甸对塞缪尔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带领自己前往主祭所在处。
中年传火者也丝毫不含糊，作为一名资深领路人，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别人带路，虽然这看上去有些不符合传火者的身份，但对他来说，现实的路和人生的路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撑着牛皮伞，带领两人向赤领深处走去。
路上，伊甸发现赤领和一般贵族封地有很大的区别，这里没有庇护居民的高墙，也没有用以保卫领土的军队，只有一间间低矮的农舍，以及一群在田间奔波的传火者。
而传火者会出现在田野里的原因也与这场暴雪有关——他们在抢救被积雪覆盖的农作物。
尽管赤领位于大陆北方，但维苏埃山脉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冷气团南下，加之神陨平原独有的陨落神躯，使得这里一年四季都保持着一个相对温和的温度。
因此，这里的耕作可谓是不间断的，即使是冬天，田野里也依旧绿意盎然。
但是卡牌所引发的大规模寒潮显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全世界提前进入小冰期的情况下，神陨平原自然不可能幸免于难。
于是就有了这场暴雪，以及凭凡人之躯与自然对抗的传火者。
不过塞缪尔并不清楚暴雪的由来，所以他在给伊甸解答的时候故意隐去这一点，只说了一些关于神陨平原的事情。
比如为什么这片平原要叫作神陨平原。
据塞缪尔所说，在诸神陨落之前，这里只是维苏埃山下一片非常普通的平原，但好巧不巧的，两大神王居然在这片平原上空展开了神战。
在那个人类文明最危急的时刻，诸神像是疯了一般在这里进行厮杀，直至死亡。
而他们本该回归神界的尸体，也因为某种原因而永远留在这里，与平原上本就存在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祸害着后来的人类。
弗雷姆飞升前曾探索过这些神骸，但他却没办法根除这些“大地上的肿瘤”，只能先留下部分传火者驻守于此，等全大陆脱离黑暗再做打算。
结果薪皇他老人家没能等到那天到来便飞升离开，这些神骸也就成了每个传火者心中永远的痛。
千年以来，埃莫尔帝国历任皇帝都试过解决掉这些隐患，但几次屠神远征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抢回几把神器，至于神骸，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塞缪尔的博学让伊甸贫瘠的异界常识丰富了些许，他乘机询问起其他事情，力求榨干对方最后的知识。
而伊甸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直到他把能问的问题问完，能讲的话讲完，三人距离主祭所处的火焰祭祀场仍有一段距离。
望着银装素裹的农舍和田野，伊甸索性找个借口结束话题，意识钻进房间里和玛格丽莎下棋，只留下一小部分用以维持行动。
两人进行到第五盘的时候，外界传来塞缪尔的提醒声。
他们终于抵达了赤领火祭场。
看着布满灼烧痕迹的大型石质建筑，伊甸的心情十分复杂，明明就快可以解决掉恩佐斯这个麻烦了，但他却有种不安的感觉。
就好像古神在其他地方还留有后手一样。
但这时候踌躇不前显然是不明智的，为了不浪费塞缪尔的时间，伊甸决定暂时忽视这种不安感，先进去处理掉古神本体。
穿过狭窄的走廊，三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大厅内，一位老妪正坐在大厅中央的火盆前，不断往将熄的火盆里填火。
“客人，请到这边来吧。”
虽然艾玛·薇斯特早就注意到了火祭场门口的三人，但她并没有起身迎接，只是用话语表示自己的欢迎。
【看来她面前那盆火真的很重要。】
这样想着，伊甸走下侧边的楼梯，来到大厅正中央。
老妪从身下抽出一根柴薪，丢进火光微弱的火盆当中：“需要我帮什么忙就直说吧，这儿不是皇宫，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被封印在这张卡牌里的神祇。”
身处传火者大本营给伊甸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他想都没想就从房间里拿出金色恩佐斯，把祂递到主祭面前。
“你们终将咽下自己种的...”
摆脱房间压制的卡牌正准备展开幻境，就被老妪随手丢进火盆里，让原本微弱的火焰稍微明亮了一些。
“就完啦？”
玛格丽莎凑到火盆边，试图在灰烬中找到金色传说遗留下来的痕迹，最终却一无所获，恩佐斯仿佛蒸发一般，消失在盆底的灰烬当中。
这样的结果让女孩有些无法接受，在她看来，想要消灭导致自己做噩梦的古神，不说打个几场艰难的boss战吧，最起码得让祂死得壮观点，像这样一把火烧掉总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于是，玛格丽莎用力掐了一下伊甸的腰部，然后询问他感觉如何。
“你没有做梦...”
伊甸同样不太能认可这种结局，但恩佐斯不可能也没能力造出这么真实的幻境，所以他勉强是接受了这个荒谬的结局。
“不用怀疑，即使火光已大不如前，初火也不是一个伪神能够对抗的。”薇斯特主祭开口解决了两人的疑惑，“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就请离开吧。”
见对方有了送客的意思，三人没有继续赖在这里，他们迅速走上楼梯，消失在狭窄的甬道内。
“另一个世界......”
他们走后，老妪对着面前的篝火发出一声叹息。
“诸位先行者，这便是你们的选择？”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而她口中的先行者也给出了自己的答复——一颗飘出火盆的余烬。
火祭场之外，伊甸跟随塞缪尔来到传火者为自己准备的住宅当中，虽然已经处理掉了目前最大的威胁，但他的眉头依旧紧锁，直到塞缪尔离开也没有放松。
“怎么了？”玛格丽莎关切地问道，“难道我们现在真的在梦境当中？”
伊甸知道女孩心里在想些什么，为了不让她过于担心，他选择把自己的猜想如实汇报。
“我怀疑他还有其他我们没有找到的后手，比如辛特兰德镇外某只变异的鱼，又或者地下的蠕虫。”
“这倒是。”女孩非常认同他的说法，可惜她同样想不到该如何解决这种隐患，“但我们又不可能挖开每一寸土地，与其在这上面操心，不如多想想该如何提升自己，等我们足够强了，就算古神爬出来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语毕，她似乎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全面，于是补充道：“当然啦，最好不要冒险，毕竟再好的道具也得有命用嘛。”
听玛格丽莎这么说，伊甸非常感动，当即躺倒床上，为之后搜索道具的行动积攒力量。
“你说得对，所以我打算睡一觉，明早记得叫我。”
在暴雪和烛火的声音当中，伊甸闭上眼睛，陷入极深的睡眠当中。
“祝你做个以撒人该做的梦。”
女孩在耳边轻声呢喃道，随后靠在他身上，同样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正在睡觉。
他们本想看着年轻人在雷雪交加的夜晚死去，然后在第二天将他冻僵的尸体带到其他反抗者面前，以此震慑这些胆敢反抗的奴隶。
在那个夜晚结束以前，所有人都认为年轻人不可能活着回来，即使是他的同伴，也做好了以命报仇的准备。
但在一声惊雷之后，黑暗的流放者大陆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被闪电击中的大树在黑夜里熊熊燃烧，为濒死的年轻人带去了温暖和食物。
饱餐过后，他不顾严寒，用自己的衣服作为保存火种的容器，紧靠在逐渐熄灭的树干上，一直坚持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当部落勇士们来到此处，准备搬运年轻人尸体的时候，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死”人正靠在碳化的树干上，赤裸的上半身看不出半点冻伤的痕迹，那根握在手里的长棍被火焰灼烧出有序的螺纹，仿佛一把由神祇打造的武器。
而最让勇士们恐惧的，则是年轻人怀里承载着火种的衣物。
过去，萨满和酋长一直告诉他们，火焰是只属于天选者的，除了被上天选中的萨满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具备点燃火焰的资格。
现在，奴隶主的谎言被自然拆穿了，因为一个奴隶的怀中燃烧着远比他高贵得多的火焰。
弗雷姆看到了满脸震惊的部落勇士，但他没有选择拔剑与他们对抗，而是抖落衣服中的灰烬，将燃着余火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走吧。”他对他们说，“让我们夺回本该属于所有人的光明！”
之后的故事就和历史书中记载的一样，弗雷姆带领一众传火者在大陆上南征北战，直至被最后的萨满诅咒，被迫飞升至神界。
薪皇飞升以后，主祭凡尔斯依照他临终前的委托将遗体带回发现初火的地方，并带领部分传火者驻守于此，世代为其看守遗体，防止遗体因为信仰的原因发生腐化，直至今日。
伊甸站在赤领入口处的石碑前，根据石碑的内容脑补出了如上的传火往事，看着那把被人随手插在石碑附近的真·火焰大剑，他不禁有些感慨。
“神器就这么插在路口可还行，传火者的心也真够大的。”
伊甸把手凑到剑身旁，借助它所散发的热量温暖自己几乎冻僵的双手。
“这天气真是有病，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特大暴雪，还好我们没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不然真得冻死。”
“只有你会冻死。”
玛格丽莎把伞稍微往伊甸那边偏了一些，然后握住他即将触碰到剑柄的手。
“在别人家门口偷东西，亏你想得出来，就不怕到时候没被冻死，反而被火焰教的人烧死？”
“我这不是想看看它能不能转化嘛。”
某人悻悻地收回右手，四处张望了一会，确定周围没人之后，他又一次把手伸向神器。
“朋友，神陨平原的核心区域有不少神器，如果你真的缺少武器，可以去那里瞧瞧，没必要在这对着火焰大剑浪费时间。”
一个模糊的声音从石碑后方传来，紧接着，声音的主人，也是伊甸的熟人之一，塞缪尔·布朗扶着石碑走出。
中年传火者脚步有些虚浮，整个人像是刚睡醒一样，让人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做到在暴雪下露天而眠的。
不过相较于琢磨对方的独家入睡方法，伊甸更想知道为什么这货正好会在自己抵达的这天出现在赤领入口。
“别急着发问。”塞缪尔疲惫地抬起一只手，指了指玛格丽莎手上的雪伞，“能否也给我提供一把便携式遮挡装置？”
由于伯雷坦尚未发明现代意义上的雨伞，所以不论是塞缪尔的称呼还是亚当语的翻译都相当离谱，不过伊甸早已对类似的离谱事件产生抗性，所以并没有像刚穿越时那样大呼小叫。
“这东西叫雨伞......”递伞的同时，伊甸也没忘记纠正对方奇怪的叫法。
“雨伞？”塞缪尔好奇地打量着手中梭形的牛皮伞，“为什么要专门强调挡雨这个功能？”
“因为我们发明它的时候天上正在下雨。”
玛格丽莎替伊甸回答了这个无聊的问题，并反问中年传火者：“话说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好像事先知道我们会来一样。”
“我还以为是你们早就知道了。”塞缪尔生疏地撑开雨伞，“桑在之前来过赤领，他把你们将会来此寻求帮助的消息告诉了我，让我过来接应你们。”
见手中简易的牛皮伞能够轻松抵挡大雪，他满意地点点头：“跟我来，薇斯特主祭也许有办法解决神祇带来的麻烦。”
【又是桑·赫特...】
伊甸突然后悔去亨特镇了，他总觉得自那以后自己就没摆脱过某个老银币的阴影，不论走到哪里，总能听到这货的名字。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找个机会给桑·赫特点教训的时候，玛格丽莎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你确定要让别人站在这等你？”
“抱歉，我光顾着...”
“别浪费时间了，赶快走吧。”
“......”
在女孩的催促下，伊甸对塞缪尔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带领自己前往主祭所在处。
中年传火者也丝毫不含糊，作为一名资深领路人，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别人带路，虽然这看上去有些不符合传火者的身份，但对他来说，现实的路和人生的路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撑着牛皮伞，带领两人向赤领深处走去。
路上，伊甸发现赤领和一般贵族封地有很大的区别，这里没有庇护居民的高墙，也没有用以保卫领土的军队，只有一间间低矮的农舍，以及一群在田间奔波的传火者。
而传火者会出现在田野里的原因也与这场暴雪有关——他们在抢救被积雪覆盖的农作物。
尽管赤领位于大陆北方，但维苏埃山脉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冷气团南下，加之神陨平原独有的陨落神躯，使得这里一年四季都保持着一个相对温和的温度。
因此，这里的耕作可谓是不间断的，即使是冬天，田野里也依旧绿意盎然。
但是卡牌所引发的大规模寒潮显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全世界提前进入小冰期的情况下，神陨平原自然不可能幸免于难。
于是就有了这场暴雪，以及凭凡人之躯与自然对抗的传火者。
不过塞缪尔并不清楚暴雪的由来，所以他在给伊甸解答的时候故意隐去这一点，只说了一些关于神陨平原的事情。
比如为什么这片平原要叫作神陨平原。
据塞缪尔所说，在诸神陨落之前，这里只是维苏埃山下一片非常普通的平原，但好巧不巧的，两大神王居然在这片平原上空展开了神战。
在那个人类文明最危急的时刻，诸神像是疯了一般在这里进行厮杀，直至死亡。
而他们本该回归神界的尸体，也因为某种原因而永远留在这里，与平原上本就存在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祸害着后来的人类。
弗雷姆飞升前曾探索过这些神骸，但他却没办法根除这些“大地上的肿瘤”，只能先留下部分传火者驻守于此，等全大陆脱离黑暗再做打算。
结果薪皇他老人家没能等到那天到来便飞升离开，这些神骸也就成了每个传火者心中永远的痛。
千年以来，埃莫尔帝国历任皇帝都试过解决掉这些隐患，但几次屠神远征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抢回几把神器，至于神骸，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塞缪尔的博学让伊甸贫瘠的异界常识丰富了些许，他乘机询问起其他事情，力求榨干对方最后的知识。
而伊甸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直到他把能问的问题问完，能讲的话讲完，三人距离主祭所处的火焰祭祀场仍有一段距离。
望着银装素裹的农舍和田野，伊甸索性找个借口结束话题，意识钻进房间里和玛格丽莎下棋，只留下一小部分用以维持行动。
两人进行到第五盘的时候，外界传来塞缪尔的提醒声。
他们终于抵达了赤领火祭场。
看着布满灼烧痕迹的大型石质建筑，伊甸的心情十分复杂，明明就快可以解决掉恩佐斯这个麻烦了，但他却有种不安的感觉。
就好像古神在其他地方还留有后手一样。
但这时候踌躇不前显然是不明智的，为了不浪费塞缪尔的时间，伊甸决定暂时忽视这种不安感，先进去处理掉古神本体。
穿过狭窄的走廊，三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大厅内，一位老妪正坐在大厅中央的火盆前，不断往将熄的火盆里填火。
“客人，请到这边来吧。”
虽然艾玛·薇斯特早就注意到了火祭场门口的三人，但她并没有起身迎接，只是用话语表示自己的欢迎。
【看来她面前那盆火真的很重要。】
这样想着，伊甸走下侧边的楼梯，来到大厅正中央。
老妪从身下抽出一根柴薪，丢进火光微弱的火盆当中：“需要我帮什么忙就直说吧，这儿不是皇宫，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被封印在这张卡牌里的神祇。”
身处传火者大本营给伊甸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他想都没想就从房间里拿出金色恩佐斯，把祂递到主祭面前。
“你们终将咽下自己种的...”
摆脱房间压制的卡牌正准备展开幻境，就被老妪随手丢进火盆里，让原本微弱的火焰稍微明亮了一些。
“就完啦？”
玛格丽莎凑到火盆边，试图在灰烬中找到金色传说遗留下来的痕迹，最终却一无所获，恩佐斯仿佛蒸发一般，消失在盆底的灰烬当中。
这样的结果让女孩有些无法接受，在她看来，想要消灭导致自己做噩梦的古神，不说打个几场艰难的boss战吧，最起码得让祂死得壮观点，像这样一把火烧掉总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于是，玛格丽莎用力掐了一下伊甸的腰部，然后询问他感觉如何。
“你没有做梦...”
伊甸同样不太能认可这种结局，但恩佐斯不可能也没能力造出这么真实的幻境，所以他勉强是接受了这个荒谬的结局。
“不用怀疑，即使火光已大不如前，初火也不是一个伪神能够对抗的。”薇斯特主祭开口解决了两人的疑惑，“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就请离开吧。”
见对方有了送客的意思，三人没有继续赖在这里，他们迅速走上楼梯，消失在狭窄的甬道内。
“另一个世界......”
他们走后，老妪对着面前的篝火发出一声叹息。
“诸位先行者，这便是你们的选择？”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而她口中的先行者也给出了自己的答复——一颗飘出火盆的余烬。
火祭场之外，伊甸跟随塞缪尔来到传火者为自己准备的住宅当中，虽然已经处理掉了目前最大的威胁，但他的眉头依旧紧锁，直到塞缪尔离开也没有放松。
“怎么了？”玛格丽莎关切地问道，“难道我们现在真的在梦境当中？”
伊甸知道女孩心里在想些什么，为了不让她过于担心，他选择把自己的猜想如实汇报。
“我怀疑他还有其他我们没有找到的后手，比如辛特兰德镇外某只变异的鱼，又或者地下的蠕虫。”
“这倒是。”女孩非常认同他的说法，可惜她同样想不到该如何解决这种隐患，“但我们又不可能挖开每一寸土地，与其在这上面操心，不如多想想该如何提升自己，等我们足够强了，就算古神爬出来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语毕，她似乎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全面，于是补充道：“当然啦，最好不要冒险，毕竟再好的道具也得有命用嘛。”
听玛格丽莎这么说，伊甸非常感动，当即躺倒床上，为之后搜索道具的行动积攒力量。
“你说得对，所以我打算睡一觉，明早记得叫我。”
在暴雪和烛火的声音当中，伊甸闭上眼睛，陷入极深的睡眠当中。
“祝你做个以撒人该做的梦。”
女孩在耳边轻声呢喃道，随后靠在他身上，同样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正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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