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关于死亡
“哇，传说！”
被火焰灼烧出的焦黑道路上爆出一道炫目的金光，紧随其后的是旅店老板那富有辨识度的低沉嗓音。
这是卡牌盒这么多天以来提供的第二张传说卡牌，不同于上次的恩佐斯，这张本应是传说卡衍生物的时空扭曲上没有任何黄金，它并非拥有自我意识的金色传说。
“哇哦，看我抽出什么了？”伊甸激动地把玩着这张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个额外回合的传说卡牌，恨不得现在就用房间里的虹水晶将它激活。
“传说...怎么了，你又不是没抽过这个品质的卡牌。”
玛格丽莎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于已经跨越过一次时间线的小百变怪而言，一个额外的回合并不能让她产生半点兴趣。
“怎么说也是一张传说法术，你这态度是不是过分了点？”
“所以呢？”某大龄女青年顺势靠在伊甸肩上，用慵懒的语气说道，“不就是一个长点的时停吗，有什么好在意的，有这工夫你还不如把今天的召唤搞好。”
“这可不一定。”伊甸收起金光未散的传说卡牌，一边对着焦黑的林地放出召唤的光芒，“有虹水晶的加持，它也许能为我们带来一跳崭新的时间线。”
“是么，那你希望那是个怎样的时间线呢？”
听到这个猜想，玛格丽莎的眼睛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是另一个科技版伯雷坦两国志，还是没有深渊没有诸神黄昏的中古伯雷坦？”
“都挺有意思的，不过我们连卡牌的具体效果都没确定就这么yy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因为伊甸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召唤物身上，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妻子不太自然的眼神，而当他收拾好新召唤出的蜘蛛巢，玛格丽莎身上的异常已经消失不见了。
“有什么过分的？”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说，“别告诉你连做白日梦都不敢，那我真会瞧不起你的哦。”
“什么叫不敢做，我只是还没想好而已，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为尽快摆脱她地纠缠，伊甸临时想了个自认为挺难回答的问题，并将其丢了过去。
“不对劲。”他故作多疑地问道，“话说你是怎么从一条崭新时间线联想到创造时间线的，明明我们现在所处的也算是新时间线......”
“额......”玛格丽莎先是一愣，随后便动用种族天赋抑制住脸上的表情，一脸镇定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也许是小说看多后遗症？”
“所以叫你少看小说。”由于一门心思铺在赶路上，伊甸压根没去深思这短暂的迟疑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赶上老头，以防他遭遇不测。
尽管薪王遭遇不测的可能性远低于自己这个输出全靠卡的以撒人，但老人毕竟寿命有限，万一莫名老死，那后悔的可就是自己。
至少现在，伊甸不愿为一些小事而耽误时间。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玛格丽莎小心翼翼地长输了一口气，就在她自以为安全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紧接着，一道赤红色的蘑菇云从森林中升起。
不用说，这肯定是戈薪王的手笔。
虽然这意味着老人正在同敌人战斗，但它同样意味着玛格丽莎彻底安全了，毕竟一个人就是心再大也不可能放着一朵蘑菇云不管，反而思考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
想到这，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微笑，似乎在感慨某人不需要这么早面对那些事情。
“走，我们过去瞧瞧。”
伊甸如她所料的那样向身后招了招手，随后向着蘑菇云升起的方向跑去。
“为什么不让我带你过去呢？”
“因为我不想在爬坑上浪费时间。”
伊甸随手推开某个想要环抱自己的大龄女青年，并以一种她无法接触的姿态飞奔向前。
半小时后，他来到了曾是亨特镇的地方。
薪王的攻击对这座曾经坐落于森林深处的小镇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伊甸依稀记得这里本该有一座高大的木墙和无数供人居住的木屋。
但是现在，他只看到了一个直径数公里的巨坑。
站在这个位置，他隐约能够看到巨坑中央站着的人影。
考虑到全盛时期的薪王不太可能被自己制造的爆炸炸死，坑中人影的身份就很明显了——他只可能是提前出发的薪王戈温。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老头要莫名其妙地整这一出核爆，但伊甸还是选择相信老人的决定，深呼吸三次之后，他按下按钮，结束了“暂停”对世界的束缚。
“佛曼的怀表？”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戈温便从坑底来到了伊甸面前，“少用它，除非你想变成第二个佛曼。”
老人显然知道怀表的作用和副作用，或许是出于对年轻人的信任，又或许是因为前辈对后辈的关心，他只是用语言提醒，没有做出任何抢夺的行为。
“您早就知道了？”伊甸错愕地问道，“那为什么法兰公爵和其他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我没义务告诉他们我的发现，况且他们也没人主动过来问我，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死板且顽固的老头。”
老人语气轻松地调侃起其他人对自己的刻板印象，从这方面看，至少这次爆炸的结果和原因不会对两人不利。
于是伊甸向他询问起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要弄清楚自己现在面临的麻烦。
“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戈温收起螺旋剑，像以往那样在一旁碳化的树桩上坐下，“亨特镇的原住民提前逃离了这里，在我赶到的时候，一群长相怪异的生物正盘踞于此，我净化了它们。”
“能和说说说那些生物的长相吗？”
老人的话让伊甸联想起辛特兰德镇里被策士统领粉碎的干瘪尸体，他觉得这两者之间肯定存在某种更深层的联系。
可惜辛特兰德的尸体严重缺水以至于常人无法分辨，所以他只能从亨特镇这里寻找线索。
“让我想想。”老人边思考边拿起碳棍，在脚边颜色较浅的泥土上做起了简笔画。
不一会，他指着脚边形同章鱼人的画像说道：“它们大概就长这个样子，这点即使用成像法术也不会有任何变化，至于其他细节，我无能为力。”
“看来薪王也不是样样精通嘛。”伊甸只一眼便认出了这些章鱼头人身的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出于各方面的考量，他没有选择直接说出它们的身份，而是同老人开启了玩笑。
“这不是无面者么，伊甸，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它们么，怎么现在它们都贴脸了，你反而没有半点表示。”
“我......”
玛格丽莎地乱入打乱了伊甸原本的计划，他本不想为这场目的明确的旅途增添变数，但现在变数自己找上门来，他也只能选择直面。
戈温看出了他的犹豫，提醒道：“身为法师，你应该为自己的博学感到自豪，而不是极力遮掩，这片大陆上还从没有人因为知识渊博而遭受讽刺。
“我会的...”伊甸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种生物名叫无面者，是一位古神的产物，就是被封印在卡片里的那只。虽然他的本体和监狱都被火盆里的火烧成灰烬，但...我们都知道这些家伙总喜欢给自己留许多后手。”
“我明白。”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传火者存在的原因，只要纯粹的黑暗依旧存在，火焰便永不会熄灭。”
戈温掀开兜帽，郑重地直视着伊甸的眼睛，同时紧握住他的双手：“抱歉，我的时间并不像以往那般充裕，没能力去为你们解决祂的遗留，但在我熄灭以后，你们可以带着我的灰烬一同上路。别觉得这是亵渎，于我而言，能在死后帮到生者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虽然老人不打算在追捕古神碎片上浪费时间是好事，但伊甸却从他的话中品出了某些不好的意思。
也许，老人自离开赤领后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见伊甸迟迟不给答复，戈温以为他是因为没办法接受带骨灰战斗，就换了个说辞。
“如果你无法接受也没关系，但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我死后把我的灰烬撒进厄尼河里，活着的时候饮用她的河水，死后，就让我成为河底的淤泥吧。”
老人谈论的事情非常沉重，就连玛格丽莎都不由得低下头，没有再给伊甸添半点麻烦。
“不需要为他人的死后生活担心，我的朋友。”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老人显然看得更开一些，“你们和死神见过面，应该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姑娘。”
“好吧...”因为谷底的效果，伊甸此刻的语气非常沉重，如同在参加某人的葬礼，“我答应您。”
因为他的表情过于糟糕，老人索性尊重他的心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撑着碳棍从木桩上起身，从怀里拿出自制大陆地图，迅速锁定了下一处地点。
“我在前面等你们。”
说完，他化作一道赤红的狂风，卷起地上的地图，冲入碳化的树林当中。
“老头真乐观啊，不是么？”
戈温的离去让气氛稍微缓和，最起码玛格丽莎敢说话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保持沉默。
“是啊，乐观，我记得你当时好像也是这样。”伊甸郁闷地靠在树上，也不管衣服上会不会沾染炭灰，“真搞不懂你们，一个二个都不把自己命当命，活着不好吗？”
“搞得好像你有多惜命似的。”玛格丽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哪个家伙对我说自己死了不要紧，让我别想着复活他来着？总不可能是你吧？不是吧？”
为了不给自己的成年形象招黑，她特地变回女孩的样貌，趴在伊甸脖子上不断阴阳他。
“长寿种和短命人能一样么？”在这个沉重的话题下，伊甸难得越过底线，用起了标准的双标话术，“我死你亏不到哪去，但要是你再死一次，我可就亏大发了。”
“是么。”女孩冷笑着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时间能让自己在我的心中变得不值一提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丈夫觉得自己的妻子会在自己死后找新欢吧，那也太不自信了叭。”
“只是希望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伊甸用力甩开肩膀上的女孩，“我不想看到你像西绪福斯那样徒劳地推着一块会永远滚落的石头。”
似乎是担心自己被女孩说服，伊甸迅速从她身边跑开，沿着老人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大男人怎么还害羞呢。”玛格丽莎半兴奋半失望地摇了摇头，“真想看看那个时候的你脸上的表情，虽然已经看过一遍了，但是...人总没必要嫌弃乐子多嘛，呵呵...哈哈...”
大坑旁回荡着女孩瘆人的笑声，她仿佛老套故事中的女巫，正在炮制一个转、专为正义感十足的旅法师准备的阴谋。
大笑完毕，她走入房间，消失在蘑菇云下的废土上。
也是这个时候，一只毛发偏紫的小猫从大坑边缘的缝隙中流出，她的躯体剧烈扭曲着，逐渐从猫变成了人。
“奇怪的反应。”菈娜站在玛格丽莎大笑的位置，思索着她之前的行为，“记忆里没有这些，是我出错了吗？”
“你没错。我的孩子，你没错。”一只橘黄色瞳孔的小章鱼从她身后飘出来，“出问题的人是她，我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异常的结构，她似乎正为某些怪异的时空波动所困扰。”
“我们应该追上去么？”由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即使恩佐斯现在只剩下个宝宝，菈娜依旧没办法做出违背祂意志的行为，不论她想要做什么，都必须询问自己的父亲。
“是的。”小章鱼贴在菈娜头上，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怪异的发饰，“只有跟着他们，我们才能转化更多的仆从。”
少女机械地点了点头，向着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宛如一架供古神驱使的碳基机甲
被火焰灼烧出的焦黑道路上爆出一道炫目的金光，紧随其后的是旅店老板那富有辨识度的低沉嗓音。
这是卡牌盒这么多天以来提供的第二张传说卡牌，不同于上次的恩佐斯，这张本应是传说卡衍生物的时空扭曲上没有任何黄金，它并非拥有自我意识的金色传说。
“哇哦，看我抽出什么了？”伊甸激动地把玩着这张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个额外回合的传说卡牌，恨不得现在就用房间里的虹水晶将它激活。
“传说...怎么了，你又不是没抽过这个品质的卡牌。”
玛格丽莎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于已经跨越过一次时间线的小百变怪而言，一个额外的回合并不能让她产生半点兴趣。
“怎么说也是一张传说法术，你这态度是不是过分了点？”
“所以呢？”某大龄女青年顺势靠在伊甸肩上，用慵懒的语气说道，“不就是一个长点的时停吗，有什么好在意的，有这工夫你还不如把今天的召唤搞好。”
“这可不一定。”伊甸收起金光未散的传说卡牌，一边对着焦黑的林地放出召唤的光芒，“有虹水晶的加持，它也许能为我们带来一跳崭新的时间线。”
“是么，那你希望那是个怎样的时间线呢？”
听到这个猜想，玛格丽莎的眼睛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是另一个科技版伯雷坦两国志，还是没有深渊没有诸神黄昏的中古伯雷坦？”
“都挺有意思的，不过我们连卡牌的具体效果都没确定就这么yy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因为伊甸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召唤物身上，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妻子不太自然的眼神，而当他收拾好新召唤出的蜘蛛巢，玛格丽莎身上的异常已经消失不见了。
“有什么过分的？”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说，“别告诉你连做白日梦都不敢，那我真会瞧不起你的哦。”
“什么叫不敢做，我只是还没想好而已，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为尽快摆脱她地纠缠，伊甸临时想了个自认为挺难回答的问题，并将其丢了过去。
“不对劲。”他故作多疑地问道，“话说你是怎么从一条崭新时间线联想到创造时间线的，明明我们现在所处的也算是新时间线......”
“额......”玛格丽莎先是一愣，随后便动用种族天赋抑制住脸上的表情，一脸镇定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也许是小说看多后遗症？”
“所以叫你少看小说。”由于一门心思铺在赶路上，伊甸压根没去深思这短暂的迟疑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赶上老头，以防他遭遇不测。
尽管薪王遭遇不测的可能性远低于自己这个输出全靠卡的以撒人，但老人毕竟寿命有限，万一莫名老死，那后悔的可就是自己。
至少现在，伊甸不愿为一些小事而耽误时间。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玛格丽莎小心翼翼地长输了一口气，就在她自以为安全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紧接着，一道赤红色的蘑菇云从森林中升起。
不用说，这肯定是戈薪王的手笔。
虽然这意味着老人正在同敌人战斗，但它同样意味着玛格丽莎彻底安全了，毕竟一个人就是心再大也不可能放着一朵蘑菇云不管，反而思考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
想到这，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微笑，似乎在感慨某人不需要这么早面对那些事情。
“走，我们过去瞧瞧。”
伊甸如她所料的那样向身后招了招手，随后向着蘑菇云升起的方向跑去。
“为什么不让我带你过去呢？”
“因为我不想在爬坑上浪费时间。”
伊甸随手推开某个想要环抱自己的大龄女青年，并以一种她无法接触的姿态飞奔向前。
半小时后，他来到了曾是亨特镇的地方。
薪王的攻击对这座曾经坐落于森林深处的小镇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伊甸依稀记得这里本该有一座高大的木墙和无数供人居住的木屋。
但是现在，他只看到了一个直径数公里的巨坑。
站在这个位置，他隐约能够看到巨坑中央站着的人影。
考虑到全盛时期的薪王不太可能被自己制造的爆炸炸死，坑中人影的身份就很明显了——他只可能是提前出发的薪王戈温。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老头要莫名其妙地整这一出核爆，但伊甸还是选择相信老人的决定，深呼吸三次之后，他按下按钮，结束了“暂停”对世界的束缚。
“佛曼的怀表？”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戈温便从坑底来到了伊甸面前，“少用它，除非你想变成第二个佛曼。”
老人显然知道怀表的作用和副作用，或许是出于对年轻人的信任，又或许是因为前辈对后辈的关心，他只是用语言提醒，没有做出任何抢夺的行为。
“您早就知道了？”伊甸错愕地问道，“那为什么法兰公爵和其他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我没义务告诉他们我的发现，况且他们也没人主动过来问我，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死板且顽固的老头。”
老人语气轻松地调侃起其他人对自己的刻板印象，从这方面看，至少这次爆炸的结果和原因不会对两人不利。
于是伊甸向他询问起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要弄清楚自己现在面临的麻烦。
“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戈温收起螺旋剑，像以往那样在一旁碳化的树桩上坐下，“亨特镇的原住民提前逃离了这里，在我赶到的时候，一群长相怪异的生物正盘踞于此，我净化了它们。”
“能和说说说那些生物的长相吗？”
老人的话让伊甸联想起辛特兰德镇里被策士统领粉碎的干瘪尸体，他觉得这两者之间肯定存在某种更深层的联系。
可惜辛特兰德的尸体严重缺水以至于常人无法分辨，所以他只能从亨特镇这里寻找线索。
“让我想想。”老人边思考边拿起碳棍，在脚边颜色较浅的泥土上做起了简笔画。
不一会，他指着脚边形同章鱼人的画像说道：“它们大概就长这个样子，这点即使用成像法术也不会有任何变化，至于其他细节，我无能为力。”
“看来薪王也不是样样精通嘛。”伊甸只一眼便认出了这些章鱼头人身的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出于各方面的考量，他没有选择直接说出它们的身份，而是同老人开启了玩笑。
“这不是无面者么，伊甸，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它们么，怎么现在它们都贴脸了，你反而没有半点表示。”
“我......”
玛格丽莎地乱入打乱了伊甸原本的计划，他本不想为这场目的明确的旅途增添变数，但现在变数自己找上门来，他也只能选择直面。
戈温看出了他的犹豫，提醒道：“身为法师，你应该为自己的博学感到自豪，而不是极力遮掩，这片大陆上还从没有人因为知识渊博而遭受讽刺。
“我会的...”伊甸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种生物名叫无面者，是一位古神的产物，就是被封印在卡片里的那只。虽然他的本体和监狱都被火盆里的火烧成灰烬，但...我们都知道这些家伙总喜欢给自己留许多后手。”
“我明白。”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传火者存在的原因，只要纯粹的黑暗依旧存在，火焰便永不会熄灭。”
戈温掀开兜帽，郑重地直视着伊甸的眼睛，同时紧握住他的双手：“抱歉，我的时间并不像以往那般充裕，没能力去为你们解决祂的遗留，但在我熄灭以后，你们可以带着我的灰烬一同上路。别觉得这是亵渎，于我而言，能在死后帮到生者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虽然老人不打算在追捕古神碎片上浪费时间是好事，但伊甸却从他的话中品出了某些不好的意思。
也许，老人自离开赤领后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见伊甸迟迟不给答复，戈温以为他是因为没办法接受带骨灰战斗，就换了个说辞。
“如果你无法接受也没关系，但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我死后把我的灰烬撒进厄尼河里，活着的时候饮用她的河水，死后，就让我成为河底的淤泥吧。”
老人谈论的事情非常沉重，就连玛格丽莎都不由得低下头，没有再给伊甸添半点麻烦。
“不需要为他人的死后生活担心，我的朋友。”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老人显然看得更开一些，“你们和死神见过面，应该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姑娘。”
“好吧...”因为谷底的效果，伊甸此刻的语气非常沉重，如同在参加某人的葬礼，“我答应您。”
因为他的表情过于糟糕，老人索性尊重他的心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撑着碳棍从木桩上起身，从怀里拿出自制大陆地图，迅速锁定了下一处地点。
“我在前面等你们。”
说完，他化作一道赤红的狂风，卷起地上的地图，冲入碳化的树林当中。
“老头真乐观啊，不是么？”
戈温的离去让气氛稍微缓和，最起码玛格丽莎敢说话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保持沉默。
“是啊，乐观，我记得你当时好像也是这样。”伊甸郁闷地靠在树上，也不管衣服上会不会沾染炭灰，“真搞不懂你们，一个二个都不把自己命当命，活着不好吗？”
“搞得好像你有多惜命似的。”玛格丽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哪个家伙对我说自己死了不要紧，让我别想着复活他来着？总不可能是你吧？不是吧？”
为了不给自己的成年形象招黑，她特地变回女孩的样貌，趴在伊甸脖子上不断阴阳他。
“长寿种和短命人能一样么？”在这个沉重的话题下，伊甸难得越过底线，用起了标准的双标话术，“我死你亏不到哪去，但要是你再死一次，我可就亏大发了。”
“是么。”女孩冷笑着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时间能让自己在我的心中变得不值一提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丈夫觉得自己的妻子会在自己死后找新欢吧，那也太不自信了叭。”
“只是希望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伊甸用力甩开肩膀上的女孩，“我不想看到你像西绪福斯那样徒劳地推着一块会永远滚落的石头。”
似乎是担心自己被女孩说服，伊甸迅速从她身边跑开，沿着老人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大男人怎么还害羞呢。”玛格丽莎半兴奋半失望地摇了摇头，“真想看看那个时候的你脸上的表情，虽然已经看过一遍了，但是...人总没必要嫌弃乐子多嘛，呵呵...哈哈...”
大坑旁回荡着女孩瘆人的笑声，她仿佛老套故事中的女巫，正在炮制一个转、专为正义感十足的旅法师准备的阴谋。
大笑完毕，她走入房间，消失在蘑菇云下的废土上。
也是这个时候，一只毛发偏紫的小猫从大坑边缘的缝隙中流出，她的躯体剧烈扭曲着，逐渐从猫变成了人。
“奇怪的反应。”菈娜站在玛格丽莎大笑的位置，思索着她之前的行为，“记忆里没有这些，是我出错了吗？”
“你没错。我的孩子，你没错。”一只橘黄色瞳孔的小章鱼从她身后飘出来，“出问题的人是她，我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异常的结构，她似乎正为某些怪异的时空波动所困扰。”
“我们应该追上去么？”由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即使恩佐斯现在只剩下个宝宝，菈娜依旧没办法做出违背祂意志的行为，不论她想要做什么，都必须询问自己的父亲。
“是的。”小章鱼贴在菈娜头上，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怪异的发饰，“只有跟着他们，我们才能转化更多的仆从。”
少女机械地点了点头，向着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宛如一架供古神驱使的碳基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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