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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灾难始终快我一步

    录像戛然而止。

    显然,录制者撒旦被王卓强制关机了。

    “他在发什么神经?”

    玛格丽莎凑到凝固的全息投影旁边,试图从王卓的表情中解读出一些数万年前的秘辛。

    然而她终究只是个物理学老师,而非物理心理双料博士,所以即便飞船工程师的小心思已经全部写在脸上,她也没看出什么东西。

    “要不你看看这具留在房间里的尸体?”

    很早以前,伊甸就确定了自己在房间里的分身是王卓的遗体,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通过何种方式操纵尸体,并且将其变成自己的分身的。

    “不要,这玩意看着怪渗人的,你还是打开伪装系统吧。”

    少女抗拒地向后退去,同时催促伊甸赶紧打开伪装,将那张缩水的干尸脸换掉。

    “我还挺喜欢这张脸的来着...”

    “那是因为你看不到!”

    “行,都依你的。”伊甸惋惜地轻敲几下墙面,几秒钟之后,逃生舱重新变回以撒房间的模样。

    那块录像带也随着投影仪地隐去而自动弹出,它曾经是撒旦的一部分,但是王卓粗暴地拆下了它,并给老恶魔留下一处难以愈合的创伤。

    假如没有那道伤口,也许两人见到的就不是一个沉迷魔法试验的恶魔,而是一位致力于伯雷坦现代化的人工智能学者。

    可惜没有如果,除非伊甸使用那张时空扭曲,将当前时间线替换为另一个群星观测者号全员存活的时间线。

    “好像真可以这么做?”伊甸突然感觉切换时间线是一件很有搞头的事情,他立刻走向堆放卡牌的角落,在其中翻找着,“我时空扭曲呢!”

    之前所抽的卡牌大多平平安安地躺在角落,除了那张金光闪闪的时空扭曲。

    平时有机会摸到卡牌的人只有玛格丽莎,所以伊甸第一时间向她投去怀疑的目光。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没有遮掩或者撒谎,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用了。”

    “?”

    “解决时空悖论。”玛格丽莎轻声叹道,“还记得金字塔里我说要分头行动吗?其实那只是个借口,目的就是为了腾出使用扭曲时空的时间。”

    “所以我和过去的你在时空监狱里相遇,其实是由你一手推动的?”

    “算是吧,不过当时提的要求有点多,搞得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未来会如何发展。”

    看玛格丽莎一脸茫然的表情,伊甸也知道就算自己继续追究下去也换不回那张时空扭曲,于是他选择和过去说再见,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未来上。

    因为看录像带的时候卡牌盒一直被他带在身上充能,现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也许那些叠放在一起的卡牌中存在能够代替时空扭曲的卡。

    这次,伊甸准备使用传说中的玄学抽卡,以增加抽到想要的卡牌的概率。

    一番热身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卡牌盒三分之一处的卡牌,然而玄学加成在伯雷坦并不存在,所以他沉船了。

    小阿卡纳中的权杖XI,便是此次抽卡的最终结果。

    又是一张表述不明的卡牌,就连熟悉每张塔罗牌牌意的伊甸也搞不懂权杖XI能有什么效果——它的牌意里只有权衡一词是确定的。

    不了解卡牌效果的情况下,随便使用卡牌有可能导致某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伊甸没有贸然使用,而是将其收入口袋,准备等到蓝沙漏可以再度回溯时间的时候再拿出来。

    正如蓝沙漏的第一任主人格林·戈登给它起的名字一样,倒流的时光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后悔药。

    半小时后,伊甸成功测试出权杖XI的效果,怎么说呢,它的效果算不得多强,但也绝对没有弱到不如空气的程度,光是给出周围所有隐藏地点的位置,就足以令伊甸给它打一个六点五分的及格分。

    尽管它标出隐藏地点的方式有一些...奇葩。

    事实上,在一开始的时候,卡牌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可以被称之为效果的效果,它就像一根摔炮,在伊甸手中发出“啪”的响声,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玛格丽莎带着伯雷坦地图离开房间,并叫嚷着“地图上这些问号是你搞的鬼?”,伊甸才意识到权杖XI究竟能为自己带来什么。

    虽然显示隐藏地点的效果和卡牌本身的牌意相差十万八千里,但至少它不是一张白板。

    “你笑什么?”少女使劲摇晃着伊甸的肩膀,将他从某种未知的遐想中唤醒,“这到底是不是你弄的。”

    “卡牌弄的。”

    伊甸拍开玛格丽莎不对劲的小手,一把抢过那张画满问号的大陆地图。

    “至于这些问号,大概是类似以撒隐藏房的...艹。”

    在众多颜色各异的问号当中,伊甸看到了一个黑得深邃的扭曲符号,尽管那同样是问号,但组成它的颜料似乎有自己的生命,正在地图上不停扭动,想要扩大自己的覆盖范围。

    而该符号所处的地点,恰好是两人亲手打下来的海文城。

    “怎么啦?”

    “海文需要我们。”

    因为担心预言中的深渊潮汐在现实中上演,伊甸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一趟,顺便把枪队那三个送回他们老家。

    作为地道的都市人,一直待在伯雷坦当卫兵也着实不是个事。

    “要不我去问问小天?”

    “随你。”

    伊甸随口应了一句,然后拔出蕾末妮娅,准备赶在今天结束前回到海文。

    但比他更快的是来自玛格丽莎的坏消息——她失去了与白天的联系。

    “你确定?她的分身不是一直保存在房间里吗,怎么可能说失联就失联,是不是你电话打少了?”

    “我倒是希望...好吧,我想你必须进来看看。”

    少女急切地抓住伊甸手臂,将他往房间里面拖。

    “别拖,我自己会进去。”伊甸挣脱百变怪的n条手臂,主动将意识转移到分身上。

    在房间里等待他的,是一具彻底被染成黑色,并且不断往外冒黑色液体的辉石人偶。

    人偶没有说话,只是呆滞地张合嘴唇,似乎想告诉两人一些事情。

    可惜伊甸不敢把房间的安危赌在白天意识尚存上,他当即启用权限,将人偶和漂浮在空中的深渊转移到外界。

    “快...逃...”

    深渊涌动的咕噜声中,夹杂着少女微弱的警告,然而没过多久,辉石人偶便被内部的深渊彻底腐蚀,化作一地石粉。

    “我们...还要过去吗?”

    玛格丽莎一边用硫磺火净化源自人偶的深渊,一边用略带乞求的目光看向伊甸——她害怕他会拒绝。

    “看看吧,能救救,不能救...就送他们一程。”

    伊甸很清楚一个被深渊腐化的百变怪能造成多大的破坏——距离他们上一次与白天交流已经过去了很久,以百变怪的速度,这些时间都足以她同化一整座城市。

    如果城内没人注意到白天的异样,那么他们有可能已经......

    海文城外,“疤面匪”曾经的营地。

    蕾末妮娅载着两人降落在山洞外围,或许是白天的人格仍在腐化躯体内挣扎,又或许是深渊同化者认为山洞没有被同化的资格,此处竟成了海文周边唯一没有被染成灰黑色的区域。

    伊甸俯下身子,用木棍拨弄着山洞入口处的泥土:“直觉告诉我,山洞里还有别的活人。”

    “会不会是她的陷阱?把我们骗到一个密闭空间,然后关门打......”

    “有可能,不过别担心,有蓝沙漏,即使山洞是小天准备的陷阱,我们也能逃得出来。”

    解决掉玛格丽莎的担忧,伊甸拿出蓝沙漏,借助时之砂的微光向山洞内走去。

    在洞穴尽头,那个伊甸与“疤面”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们见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幸存者。

    “德温特?安娜?你们怎么在这里。”

    “艾萨克...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德温特挣扎着从安娜具现出的椅子上站起,在自己妹妹地搀扶下朝伊甸走来,“海文疯了,整个城市都疯了,那些黑灰色的东西像瘟疫一样感染了其他人,可我们...却一个人都没能救下。”

    德温特痛苦地捂住双眼,他恨自己只是个研究者,如果自己是一名议员,哪怕只是含水量极高的考古派议员,都有能力化解这场灾难。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玛格丽莎警觉地盯着普兰诺兄妹,她不认为有人可以从一个准备齐全的百变怪手中逃脱。

    “在那片灰色风暴触碰到我们之前,安娜动用她的天赋带我来到这里,代价则是...她的声音。”

    眼看着妹妹为了拯救自己而失去声音对德温特而言无疑是一件酷刑,他整个人都因此而萎缩下去,明明四十不到,看上去却像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伊甸走上前,用过来人的语气安慰道,“那么...灾难发生以前,海文城内有没有发生过过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我上次去天鹅堡运送物资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紫发女人,她当时正在和...怀特交流。”

    “你没上去问问?”

    显然,这个紫发女人就是白天异变的关键,但伊甸不记得自己见过发色为紫的人。

    “没有。”德温特疲倦地摇头,“她们当时站在城墙上,我...没好意思。”

    “好吧,需要我给你们送出去吗?”

    离别前,伊甸最后问道,同时,他也做好了两人已被同化的准备。

    “...还是算了,我们身上可能有那东西的碎片,我担心我们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

    看来德温特的意识还是他自己的,否则他根本不会拒绝离开——百变怪总是以保全自己作为首要目的。

    某个可以无限复活的除外。

    “别担心,我可以去除你们身上的可能存在的碎片,只需要配合地...洗一个圣水澡即可。”

    伊甸在对待被腐化者和对待正常人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在普兰诺兄妹反应过来之前,他将一颗澡盆大小的眼泪扔到他们身上。

    <尖锐而又刺耳的惨叫>

    灰黑色的颗粒被眼泪从普兰诺兄妹身上上带出,就像伊甸猜测的那样,白天的确在他们身上留了后手。

    “果然......”德温特蹲在逐渐暗淡的神圣眼泪旁边,端详着漂浮在眼泪上的颗粒物,“这是某种生物?还是某种构造物。”

    他试着用手去触碰失活的百变怪组织,而安娜则在一旁用力拉着他的手臂,避免两者发生接触。

    “现在你们总可以离开了吧。”伊甸将将蕾末妮娅递给德温特,示意他们可以通过这把剑逃到更安全的地方。

    “当然,祝你们...好运。”兄妹俩一同握住剑柄,随后冲出山洞,消失在云层之后。

    “走吧,让我们终结这场因白天而起的灾难。”

    伊甸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海文的方向。

    由黑灰色物质组成的瘟疫已经同化了近半座森林,甚至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些步履蹒跚的灰色人形。

    它们与瘟疫一同前进,逐渐向这座风暴中央的山洞靠近。

    带领这些人形物体的正好是白天的某个分身,她宛如旅游团的导游,打着个小旗子走在人形前方,嘴里还在念叨着一些导游词。

    “前方,便是谢菲尔德市长发迹的地方,在那里...唉,你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被腐化的百变怪收起旗帜,冷漠地盯着没有被同化的两人,就像在看两具尸体。

    “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为什么你们还是要跑回来?乖乖找个地方暗度晚年不好吗!”

    “抱歉,我还没心大到那种地步,没办法强迫自己无视你的暴行。”

    “那么就来成为暴行的一部分吧,父亲,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不是吗?”

    这还是白天第一次称呼伊甸为父亲,然而三人目前所处的环境让伊甸怎么也感动不起来。

    如果当爹的代价是女儿变成疯子,那他宁可被人叫一辈子伊先生。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