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反常

    众人闻声回头看，只见厅外大摇大摆走进来一个黄巾人。李恕与张伯奋看到，心里皆一惊，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种冽。

    田雄更是喜出望外，说道：“种冽能来证明太好了，这样应该没人会不信了吧？”

    紫巾人问道：“种兄弟，你是圣公身边的人，你说教主已死，自然让人相信。但你又如何得知，亲眼看到了吗？”

    种冽来到面前道：“这个当然，圣公遭人暗算，已当场遇害，我当时就陪在身边，亲眼所见！”

    “你就在身边？那火药为何没有将你一同炸死？”一黄巾人问道。

    种冽一时语塞，但迅即解释道：“那是在下命大，得以逃过此劫落入河中，好不容易才游回岸上。”

    “阁下果然命大，不但衣服未湿，身上更是毫发无伤，真是暗中有神灵相助，才有此奇迹。”黄巾人怪笑道。

    张伯奋低声道：“这小子满嘴胡话，从来都不可信。若当时确在桥上，必难逃一死。”

    李恕道：“他这次特意前来证明方腊已死，究竟意欲何为？”

    张伯奋道：“必是这小子看到失了靠山，想借机示好，方便另投新主！”

    “必是如此，此人惯会见风使舵，投机取巧。你我心知肚明！”李恕微笑道。

    “这回怕是打错算盘了！”张伯奋也笑道。

    种冽道：“圣公已不在人世，我说的话你们还不信吗？如他还活着，就算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咒他死呀！”

    田雄大悦道：“有方腊亲信之人前来证明，你们还有怀疑的必要吗？”

    众俘中当即有多人跪下开始向新教主立誓效忠。接着在田雄的催促威逼下，又有刀刃的胁迫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效忠的行列。

    那个认定方腊是神的蓝巾人一直在叫着：“教主是光明使者，是绝不会死的！”在田雄的眼色下，便有人上前一刀将其砍死。面对血腥场面，终于连紫巾人也知大势已去，不得不陆续跪倒在地。这样众俘都已下跪归顺了这位少年教主。

    田雄志得意满，哈哈大笑道：“今日老夫终于对得起蒙冤而死的老主公了，从此摩尼教必将前程似锦，日益光大！”正准备对归顺者发号施令，方便进一步掌控局面时，却听一人叫道：“师父，有一人没跪，他还没有宣誓要效忠新教主。”

    原来是张伯奋指着种冽在说话。他本以为只要这么一提醒，必会吓得他立时跪下，并极尽阿谀之词来讨好新主，说不定还要邀功请赏。

    没想到种冽闻听站于原地仍旧一动不动，根本没有想要效忠之意。这一下惹得两人皆是大奇，这个以前的软骨头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李恕大喝道：“种冽还不快快跪下参拜教主！”

    种冽看了他们一眼，笑道：“二位哥哥，你们也真是命大，我亲自监斩，竟能死而复生。看来论起有神灵相助，小弟也自愧不如呀！”

    李恕嘲笑道：“你不肯下跪，莫非是因明知我不可能饶过你，索性想充回好汉吗？”

    种冽仰头看了一眼，随即哈哈笑道：“我此来本非为效忠而来。方教主无论是生是死，都是明教唯一的圣公教主，任何人想谋害他老人家取而代之，都是痴心妄想，皆是乱臣贼子，全教上下应共讨之齐诛之！象我种冽这样忠心不二的人怎么可能参拜之？”

    此言一出，厅上人尽皆失色，万想不到他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言语。李恕与张伯奋更是以为听错了，均想：这小子难道是吃错药了？以前贪生怕死，今日却要做回视死如归的好汉？除非他疯了，但看那样子又完全不象。二人目定口呆，皆感到不可思议。

    田雄开始见到种冽前来协助证明方腊之死，虽出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大感欣喜下原本还在考虑他如做出表率效忠新教主，是否应该网开一面甚至给予奖赏以安抚人心？尚在踌躇之际，不料却听到这番言辞，一时也感匪夷所思，更觉火冒三丈，霍地起身怒目喝问：“你说什么？不要小命了吗？”

    种冽仍然意态悠闲，说道：“你这个犯上作乱的逆贼耳聋了吗？我说你等谋害圣公，那是蚍蜉撼树自取灭亡。圣公是何等天降神人，是尔等奸人小丑能害得了的吗？”

    面对他的出言不逊，田雄虽不明其意，但愣了一下后怒极反笑道：“很好，你小子有种，是条汉子！以前我以为你是个只会奉承拍马，胆小怕死的无耻鼠辈，原来是看错你了！既然如此忠于方腊老贼，我这就送你这忠臣去与他见面！”

    这时的种冽已被数个兵士围住磨刀霍霍，想必只待一声令下，顷刻便能将这个不怕死的狂徒剁成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