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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是吗?但愿你能硬到最后。”乌善说到这里手捻着胡须阴测测的说道:“你大概不认识本官吧!人送外号活阎王。死到是容易,一刀砍了头。可你也许没有见过,一个人被吊在牢房之中,每天身上被人割下一块肉来,嗓子发不出声,耳朵又听不见。眼见着自己的身体被割的只剩下了一付肉架,而且时常的会看见刀尖拔弄着肋骨,锅铁缝合着肌肤的样子吧?人有个顽强的生命力,即便如此十天八天还是死不掉。通常到那时你都后悔为什么要脱生一回人哪?“乌善看着这个叫大胡子却没有胡子的人脸上已经流下了汗水:“可是我已经不想再那么处决人犯了,必竟是太残忍了。我刚从西藏回来,见到过一种活剥人皮的方法,而且很刺激,刺激的还很完美。他们准备一个沙池子,将人直立着埋下去,只露出一个脑货。然后用刀子在犯人的头皮上割开一个十字形的口子,再倒上…”

    “别说了、请别说了,我招、我招!”连大胡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浑身颤抖着高声喊到:“这一切都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

    “就是吗?光棍不吃眼前亏吗!谁指使你干的哪?”

    “没有人指使,我本来是这里的头,可钟千里那个挨千刀却不时的欺压我。让我忍无可忍便趁着雨天烧了他的货。”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把供词给他让他画押。”

    要说这清水寨真是个好地方,静谧的让人安逸。这里的人们也好,北方人的豪爽、豁达体现的淋淋尽至;更有着团结与互相帮助。

    就这么个祥和平静的小山村,谁又动了他的心思哪?

    龙一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也在认真的寻找。虽然没有半点把握也要做,这就是傻子,十足的傻子。

    葛玉死了,他的家人也离开了。如果镇子还有鬼,那一定比葛资历还要老。想通了这一点事情就简单了许多,剩下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老罗,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有什么人会注意一个养马的老汉。

    他没有家室,更没有儿女。二十年前人们叫他老罗,现在仍然这么叫。二十年前的人已经有些老了,可他还是老样子。马厩就是他的家,除了伺候马便是喝酒。如果有人看见他没有拿着酒壶,那么他一定在伺候马。

    龙一看着远处坐着的老罗,似乎动了心思。他出于好奇还是凑了过去,虽然那一身的酒气令人很不爽,还好自己可以拣个下风口坐下。

    “老罗,”龙一一手捻玩着妖女留下的簪子,一面没事找事的闲聊着:“我看您一天到晚也不跟人接触,自己呆在这里不闷吗?”

    “还好,习惯就好!”

    “你伺养了多少匹马?”

    “不知道,我也不去问,可能是寨子里的全部吧?”

    “一个人干的过来?”

    “草与料他们都送过来,只是喂半夜那一顿,不累。”

    “您没有亲人?”

    “没有、一个都没有。”说完这句他不经意的向前方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透着木讷。

    “您一个月能喝多少酒?”

    “不知道,酒缸里从来都是满的。”

    “为什么不找个婆娘陪陪你,那怕是做口饭也好。”

    “我不吃饭,只要有酒便好。更不喜欢女人,麻烦!”

    “你从不吃饭?”龙一感到很诧异。

    他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您见到这个样式的簪子吗?”龙一将簪子在老罗的面前晃了一下。

    “见过。”

    这绝对是个意外的收获,龙一还是很平静:“在那里见过?”

    老罗一伸手将龙一手中的簪子拿在了手中,摆弄了两下:“以前我婆娘便有一只。”

    “您有过老婆?”

    老罗点了点头:“也就是因为这个簪子又没了。”

    龙一已经有了兴趣:“能讲讲吗?”

    “唉!”老人叹了口气:“她是那里来的我不知道,也许就是个逃荒的吧!那年我十七,她十九。我是个孤儿,她也是一个人。记得刚到村子时任谁也不会相信她是个女孩子,就象一个老太太似的又黑又瘦。也就在那天晚上天又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西北风、冒烟雪特别的冷。因为我是一个人住,院墙也倒了一个豁口。她也是冻急了索性便偷偷的潜进了我家,蹲在灶台前住了一宿。第二天我发现她时她还在睡梦,可冻的浑身颤抖。

    我叫醒了她并让她上炕暖和暖和,又煮了粥给她吃。

    吃饭前她洗了把脸我才发现她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老罗说到这里,脸上有了一丝的甜意:“同病相怜我俩便生活在了一起,而且还有了一个儿子。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日子过的也相安无事。可闯贼暴乱,清军入将生活彻底的改变了。儿子应争入了伍一去便杳无音信,婆娘与我颠沛流离。也是因为她思子心切一病不起,临死之时从腰中拿出一枚与这一模一样的簪子说:她本是蜀中苗家的女子,因战乱而逃到了北方。这个簪子是所有会下蛊毒之人所用的一个信物,见物如见亲人。她还说这棵簪子里面还有一个大秘密,那就是但凡被施蛊的人,解药就藏在里面。”老罗一气说完了这些,从腰中掏出了一个小包,拿出了一只与龙一手上一模一样的簪子。然后用手轻轻的一拨簪头上蚕虫的一个须子,一些粉末便从簪子杆上的中空之处流出了一点点。

    “这么说桂儿的病有救了?”龙一拿起了簪子兴奋的说到。

    “谁是桂儿,难道有人中蛊了吗?”老罗惊奇的问到。

    “是啊!就是娄寨主的女儿啊!难道您不知道?”

    老罗摇了摇头:“我从没有进过村子,更不认识那些什么后生。”

    “您二十年没有进过村子?”

    “没有、我不喜欢见到人,四十岁从军就是喂马。”

    “您也没有去战场?”

    老罗又摇摇头,将自己的那枚簪子小心翼翼的包好再一次揣进了怀中。

    “老罗是什么来路?”龙一看着桂儿吃了药,转头看着委忠诚问到。

    “不知道,他应征入伍便一直喂马,第二年结束战斗他还是喂马。那个人很少说话,也不合群。”

    “他有妻子与儿子的事情您知道吗?”

    “知道,老婆死了儿子也下落不明。”

    “他说从不进村。”

    “是的,在队伍中他也是很少赱动,就象是长到了马棚里一样。”

    龙一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他有问题吗?”

    “没有、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看来越是没有问题的人,往往就是问题。可毛病在那里,成了龙一心中的一块儿心病。

    “这村子里还有谁是老人儿?”

    “你为什么只想到了老人儿,难道新人不会出问题?”瑞哥儿还没有等到娄忠诚回答,便抢着反问道。

    “新人不可能,二十年里出生的孩子根本就不会武功?更接触不到那么复杂群体?”娄忠诚给了瑞哥儿一个很好的答复。

    “不见得,越是年轻人越禁不住诱惑,这个道理大家应该明白。你们不接触外人,难道外人不会主动接触你们吗?”

    娄忠诚与龙一没有反驳瑞哥儿的想法,不是不想反驳,而是没有相映的理由。这个世界很大,大千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什么事儿都会发生。近日从频烦的发案成度来看,太平的日子应该又要打破了,那么下一个倒霉鬼会是谁哪?这才是迫在眉睫的大问题。百年做贼易,一日防贼难。~

    六月天虽然下着雨,空气还是一样的闷热。亥时刚过,牛毛细雨已经变成了刷刷直响。突然一个人影由村外象只蝙蝠一样悄无声息的接近了村子。整个世界除了几声狗叫之外死一般的寂静。

    那人影几个跳跃准确无误的站在了龙四家的房屋之上,四下看了看一个大鹏展翅落在了地面上。他没有急于进屋而是四下看了看,并无任何异样便悄悄的凑到了窗前,漆黑的屋内只有匀衬的呼吸声。黑影轻轻的推开了窗户向着火炕上两个黑影一挥手,两道寒光嗖嗖的射进了被窝之中,然后又放下了窗户嗖的一下窜上了房。与此同时整个院子周围突然亮起了灯火,如同白昼一般。

    “朋友、你终于肯露面了?”娄忠诚威风凛凛的站在了大街上,哈哈大笑着。

    上当了,有准备,那个黑影先是一愣,迅速的延着屋脊向东窜去。龙一也嗖的一下窜上了房,紧紧的咬住了那个黑影不放,而且已经只差两步便要抓住了刺客。突然那黑影在房顶上身子陡然一沉竟然一下子陷入了屋内。龙一也紧随其后的掉进了屋,嗖嗖两声响,龙一一闪身两只袖箭紧帖着他的面皮而过。后面的追兵呼啦一下将房子紧紧围住,娄忠诚一脚踹开了门,所有的灯笼火把又把这座院子照射的如同白昼。龙四用根大木杆子一阵的猛砸,所有的门窗顿时破碎了一地。再看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土炕之上,一个黑古隆冬的大眼子。很明显两个人就是通过这个暗道而不知了去向。

    “快速沿着村子边巡逻,见到可疑人等人等格杀勿论。”娄忠诚大喊一声也跳入了地道之中。

    不一会儿的功夫龙一便从一个出口爬了出来,村子里鸡鸣狗叫乱做了一团,而野外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更别提人影啦!

    “逃了。”娄忠诚由地道里一钻出来,看见了发愣了的龙一问到。

    “好高的轻功啊?”龙一只是摇了摇头:“这是什么地方?”

    龙一已经分不出来东西南北了。

    “这离马场近,要不要去看着?”

    “不用,绝对不是老罗。”龙一肯定的回答到。

    “下面应该怎么办?”

    “回去休息。”龙一与娄忠诚回到了村里。

    两人谁也没提地道的事儿,可娄忠诚心里却一直在嘀咕着。葛玉家为什么会有地道,刚才那人的武功与轻功之高又绝对不是村子里的人;要说自己不了解的人只有老罗,可龙一为什么那么肯定不是老罗哪?

    终于到了天亮,娄忠诚是一夜未睡,刚刚迷糊着。突然听到了几声锣响,坏了又出事了。他扑楞一下子由床上跳了下来,听了最后一声他连忙朝着葛玉家的方向跑去。

    葛玉家院里院外站满了人,龙一将手中的锣放到了一边:“知道我叫大家过来干什么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娄忠诚连忙问到。

    “知道昨晚行动的请站到娄寨主这一边,我想跟大家说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自与龙五等几个人站在到了娄忠诚的身后疑惑的看着龙一,龙人附耳跟这几个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昨天晚上的凶手是两个人,而其中有一位就在不知情的村民之中。”

    “你为什么怀疑我们村的人?”不知情的人员当中突然有人高声的质问到。

    “大家请往房上看,也许你们在底下没有看清楚,可我却明明白的记的一件事就是这烟筒。”龙一说着起身跳上房:“昨晚我就要追到这里时,距我三丈之远的刺客,突然一下子便矗立在我的面前。然后刷的一下掉进了屋里的地道之中没有了踪迹。我也紧随其后的跳了下去,当我的身体掉到了一半时不经间发现了就在这个离窟窿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烟筒。娄寨主也跳了下去,大家便连忙散去去村口布防。可我们却犯了最大的一个错误,其实掉进窟窿之中的并不是凶手,而是内应。而真正的凶手就是那个所谓的烟筒。他逃到这里突然一动不动,在黑古隆冬的夜色之中的却就象一个烟筒。而接应的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当我一追到这里他从房下向上一窜,给人的错觉就象凶手一下子掉下去了一样。我与娄寨主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可没有追到凶手。其实当初这个凶手就站在这里,等大家散去他便轻松的逃掉了。我今天早又过来查看才发现这里是空的,才知道上当了。但是在他与我下到地道之时,我却扬手撒在了他的头与脖子上一把银粉。那东西一但沾在了皮肤上,不用特殊药物是洗不掉的。而那个内应也根本就就没有逃出地道,他凭借着熟知地道的格局而偷偷的藏了起来,等我与娄寨主过去之后他又出了洞口回家睡大觉了。我不得不佩服计划的周密与谨慎,即便是败了还能逃的漂漂亮亮。所以下面请大家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人,如果脖子上有银粉的人便是内奸。”

    话音刚落,娄忠诚一个大鹏跃进了人群,一伸手便抓起了一个人来:“周逵、真没有想到原来内鬼竟然是你。”

    可当周逵被大家揪出来时,人已经颓废的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

    “杀人灭口,娄寨主看来您这寨子里已经不是铁板一块了。”回到了娄府大厅,龙一一坐下便调侃着说。

    “是个多大岁数的人?”瑞哥儿连忙问到。

    “侄女果然让你给猜对了,的确是个年轻人。他一定是跟我出去採购时被人给威逼利诱了。”娄忠诚钦佩的说道。

    “也许是女色。”龙一诡异的看了委忠诚一眼。

    “可能,出去办货时大家都在一起,只有那种地方大家才是分开的。”娄忠诚不得不承认自己带人嫖娼的事实。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这么背动的任人宰割吧?”李自终于说出了残酷的现实。

    “没有办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娄忠诚无奈的说道。

    “有,办法一定有,看您怎么办?”

    娄忠诚看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不知他箶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俗话说孩子死了抱给他娘,谁安排你们住在这里的你们只有再去找他。”

    “摄政王荣誉?”

    “对,只有找他。”

    “我走之后寨子里怎么办?”

    “只要你一走,寨子里会更加安全。”

    “真的,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龙一笑了笑了:“你要越快越好,而且还要向全村人宣布意图。”

    娄忠城走了,龙一、瑞哥儿带着桂儿也回到了盛京。

    “接下来怎么办?”皇甫的林华书宛中,他看着姑爷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喜欢。

    “查,到天香楼去查。”

    “查胡疯子?”

    “主要还是查跟周逵接触过的女人。”

    “没有人会认识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嫖客。”

    “可一定有人认识娄忠诚。”

    皇甫点了点头。

    “您是否知道江湖上曾经有一个长年只喝酒不吃饭的人?”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见过他,而且就在清风寨。”

    “他是不是还说自己死了老婆,还有个儿子下落不明。”

    “是的。”龙一吃惊的看着岳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他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这个老怪物还活着,真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