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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拜访赠春送至理,错信世举陷危机

    林寒和徐可玫来到高阳镇郊外,只见这一处就大约七百亩田地。地里全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乾荒庠序的学子,十几个无赖监工走来走去,时不时给看不顺眼的学子背上一鞭子。“快点,一群书呆子,连畜牲都不如。”为首的监工悠闲地坐在树荫下的太师椅上,无聊地挥舞着鞭子,他每次大吼,其他监工就会打身边的学子几下。

    “师妹,冷静点,人在屋檐下。”林寒见徐可玫眼中渐渐起了杀气,赶忙劝阻。“师兄,你说,这些学子被欺负的这么惨,为什么不反抗?”徐可玫不甘地问。

    “唉,十年寒窗苦读,已经熬到最后一步,庠序可以随意决定他们的前途功名,他们怎么敢反抗?除非是想这么多年的努力心血毁于一旦。”林寒哀其不幸地叹口气。

    “那朝廷就不管管这种事?”徐可玫眼中还存有一丝希望。“怎么会管?且先不说朝廷穷兵黩武,不重视文人。就论人心,当今官老爷们是吃过苦过来的,怎么甘心让后人不吃苦就功成名就?再说,谁不想自己的手下全是些绝对服从的奴才?”林寒无奈地说,“现在田掌柜公子还在这里求学,我们不要给他添麻烦。”说罢,拉着瞋目的徐可玫离去。

    第二天一早,二人请老头寻来了田赠春。只见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身上穿着的白衣上面还留有泥土痕迹和鞭印,肤色略黑却难掩清秀脸上透露出的文质彬彬。三人行个礼,自报家名后,林寒取出田二爷的信交与田赠春,又取出五两银子谎称也是田二爷给的。田赠春接过书信收起,谢了两人,却回绝了银两:“多谢仁兄和女侠的好意,但家父绝不会给不才寄钱。”“为人父母,给孩子寄钱,不是应该的吗?更何况是田掌柜那样仗义疏财的人,怎么可能不给你寄钱?”徐可玫十分不解。

    田赠春儒雅地笑了笑,欠身说道:“家父虽然乐善好施,但对不才却十分苛刻。更何况他老人家一直觉得读书人会受不少礼遇,家里再给钱财容易玩物尚志。”“那你不告诉你爹你现在过得这么苦?”徐可玫有些想不通,也有些同情。

    “为人子女者,当为孝侍亲。怎敢因窘境而使家父挂牵?”“那你过得这么苦,为什么不反抗?”“若敢违逆老爷,十年心血便会毁于一旦。更何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如今再人两载,也就过去了。”田赠春回答的很豁达。

    徐可玫还想说些什么,林寒却抢在她前面:“贤弟心性令人佩服,令尊有子如此,也算家门有幸。不过贤弟引经据典,甘于苦难压迫,可曾想过凭什么一定要吃这些莫名其妙的苦才能成功?那些蛊惑着让你吃苦的人,他们有什么目的?读书是好事,但不应该盲信,如果任何事只看表面而不去思考背后的利益牵扯的话,这反而会是你的枷锁。后会有期。”说罢就拉着徐可玫离去,留下田赠春细细品味这一句话。

    “师兄,你什么时候脑子开窍了,居然说出来这么有水准的话?”徐可玫调皮地问道。“我也不知道啊,当时脑子一热,就想到了这些话,可能是昨天见了那些事,心中自然有了感触吧。”林寒摸了摸脑袋,老实巴交地回答。二人打情骂俏地离去了,完全不管街上人世俗的眼光。

    且说封将尾信和张少辛在徐州城郊外被一群丐帮弟子围住,为首一名八袋长老,双方互相打量着,半天没有说话。“这位丐帮的大哥,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这是干什么?”张少辛忍不住了,畏畏缩缩地问。“咦!”那八袋长老正要说什么,看见张少辛,猛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挠了挠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封将尾信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傲气地问:“你们围我,是不是因为你们那个窝囊废帮主没打过我?”

    “大胆!明明是王帮主一人击退了你和其他恶贼,怎么敢颠倒是非”,八袋长老将张少辛的事搁在一边,连忙呵斥,“今天我黎世举率领丐帮子弟,定要擒获你这恶贼。布阵!”一声令下,乞丐们四散开来,摆出阵型,举起竹竿对着封将尾信和张少辛。张少辛自来胆小,况且上一次这么遇到这么多敌人的时候还是蜀国亡国,父母自缢殉国,他被侍卫连夜护送突围的时候,这是目前他一生最恐惧的回忆。

    封将尾信见张少辛面如死灰,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衣袖,笑了笑挣开:“小畜牲,你刚才不是觉得丐帮的天需拳不厉害吗?现在我让你见识见识。”言罢右手轻柔而快速地拂起,然后掌心一转变握拳状,连续地向前快打,快得还以为只打出了一拳。随后一股真气成扇形向前扑去,黎世举连忙一个旱地拔葱躲了过去,其余乞丐就没那么幸运,一半的人只能举起竹竿来挡,被打倒在地。“利涉大川!”,黎世举惊呼道,这天需拳本是丐帮帮主才能学的,只传下一任帮主和亲传弟子,据他所知,现在只有王安尘会,并且跟封将尾信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居然还能这样?”

    随即封将尾信一跃而起,短暂地悬在空中,双拳交叉然后伸展开来,一边像蛇一样扭动,一边随着身子转了一圈,只见四下尘土碎石飞扬,除了黎世举和几个武功强点的乞丐,其余皆倒在地上。“这就是天需拳云上于天,比之王安尘的何如?”这一句既是说给张少辛,也是问黎世举。

    “好!”张少辛见转危为安,手舞足蹈地叫好。黎世举等人勉强挡住,被这阵势吓得后退半步,手心已是布满汗珠,心里也知道王安尘绝非封将尾信的对手,一人力战熟数人的言论自然也是假的。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一刻,到时候杀了此人才能保住丐帮威名。看到此时的张少辛,猛然想了起来,简直酷似朝廷朝廷和益州悬赏千金的画像,心里渐渐有了盘算。

    “大侠果然武功盖世,是我等愚昧,受了蒙骗。不知大侠姓甚名谁,为何会我丐帮的天需拳?”黎世举连忙认怂。封将尾信总感觉他不怀好意,但又想到面对丐帮弟子,虽然看不起王安尘,但总不至于丐帮尽是招摇撞骗之辈。况且不报师父的名号,岂不是隐没了他老人家威名,只得不耐烦地回:“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复姓封将,双名尾信。这天需拳是恩师古云长古帮主所授。既然是误会,那就告辞了。”心想此地不宜久留,便要带着张少辛离去。

    黎世举听闻古云长大名,心中无比敬畏,既是古云长的弟子,也算半个丐帮的人。于情于理,也不该在拦着了,但想到张少辛的悬赏,心中始终痒的不行。他灵机一动,赶忙上前拦住,笑着说:”既然是古老帮主的弟子,也算丐帮兄弟,古帮主一直被我丐帮弟子仰慕,奈何他辞去帮主之位后的事一概不知,烦请封将兄弟为我等讲讲,回去也好勉强交差啊!”

    有眼色的乞丐赶忙搬来凳子,封将尾信将当年古云长退隐后,收他为徒的事虔诚地说了一遍,却故意隐去了罗梦魂。封将尾信说得动情,一时放松了警惕。说了有两刻中,忽然身后方向马尘四起,大约有两百个骑兵直奔而来。“黎兄,这是什么意思?”封将尾信大吃一惊,黎世举却站起来身,眯着眼笑着问:“封将兄弟,这小孩是你什么人?”封将尾信瞬间明白过来,怒不可遏地大骂:“恩师手下的丐帮尽是英雄豪杰,没想到如今居然做了官府爪牙,恬不知耻。”

    张少辛忙躲到封将尾信身后,小声问道:“老叫花,打不得过?”封将尾信看了一眼这傻小子,心中暗骂他对骑兵威力的常识一无所知,生无可恋地说:“怎么可能打的过,光是这马冲过来就有十个壮汉的力气,更何况上面还有骑兵配合。要是只有五六十个骑兵还好说。”“那…那怎么办?“张少辛慌得不知所措。“跑啊!”说罢就要带着张少辛跑路,黎世举大喝一声:“哪里跑!”赶忙拖住。

    封将尾信虽然比黎世举强了不少,但却没把握在十招之内解决掉他,只得一掌真气把张少辛托出十丈远:“往西边跑,一会儿我来找你。”见骑兵冲了上来,黎世举笑了笑,撇下封将尾信,去追吓破胆的张少辛。封将尾信被骑兵缠住,心中暗自叫苦,一个跃起躲开,抽出不似君,然后一剑斩下,先解决掉首先冲来的一个。然后施展轻功,一边躲避一边攻击,待第一轮冲击完后,把握时间砍出一道剑气。

    这剑气凌厉无比,沿途草木皆被斩断,但骑兵冲来的速度极快,也带有一股劲风,两者相抵,只杀死了前三排的八九个骑兵。原本还可以多杀几个,可惜为首的战将也是高手,挥舞钢枪挡住了自身前方的剑气,他后面的骑兵自然毫发无损。此时两侧也有骑兵方阵支援而来,带兵将领皆非平庸之辈,连挥两道剑气,明显感到体力流失很快,幸亏自己的无尤功真气远非常人可比,但也只能再用十次左右。毕竟凡人之躯,哪有那么多的真气?下次骑兵分散开来,可就不好对付了。他明白在这荒野上面,没有任何藏身之处,张少辛绝对逃不出黎世举魔爪,但现在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黎世举飞杆打在张少辛腿上,疼得他瞬间扑倒在地。眼见对方越来越近,张少辛前面正好是一处陡峭坡道,坡道下面是一处茂密的芦苇荡。不得不说大自然鬼斧神工,一处坡道两头,居然有着天壤之别。张少辛咬咬牙,也顾不得腿伤,径直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