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4章 神性
楔云在一众的外科口罩里，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楔云笑着摇头道，“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质朴的骗术，更没想到的是我还信了。”
“要怪就怪你最近太活跃了吧。”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楔云的委托人萨莉亚，“既然边境事务所有委托必接，更何况公司单呢？对你们来说这也是有利的吧。”
“我可不是以前那样了。”楔云苦笑，“现在把我抓回来怕也没什么进展。”
“怎么会，你这不是用得好好的吗。”博恩的笑容越发渗人，“甚至你还能控制了，连自己大脑都削除了。”
博恩挥了挥手，外科医生其中一名消失在了视野中，不一会儿，楔云眼前的景象便发生了变化。
“你为了让大脑还保留一丝理智，所以没有完全覆盖掉大脑功能吧。”博恩看着楔云人不人鬼不鬼的脸，说道，“现在的你，大概是十个你共用一个大脑的水平。”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病房和走廊，更像是一间废弃的精神病院，房间的铁门锈迹斑斑，地上沾满了血迹，有的门缝里甚至挤出了肌肉组织。
“看清楚了吗？欢迎回到一科！”博恩张开双臂，大笑着东张西望的楔云，“机会难得，参观一下吧。”
“就从你儿子开始。”
博恩绕过楔云，打开了他身后的那扇生锈铁门，房间里浓郁的血腥味直接灌满了整个走廊。
“......”殷红体相的眼睛转向了进入病房的众人，发出了肌肉在干涩地牵引着的声音。
“M-01-00，缠绕的容器，殷红体相。”博恩转过身伸出手摆向它，作出了请的动作，“和你一样的命名逻辑呢。”
殷红体相不再是那单纯长得像没有皮肤的立体派人像，而是某种更加扭曲骇人的存在，硬要形容的话，就是这世间所有人的样貌糅合在一起的形态，但却又诡异地保持着人形。它身上可以找到属于这世间的所有样子，就像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蒙娜丽莎都在朝着你微笑一般，你甚至能在它脸上看到自己的样子，就算它的五官不在本该属于的位置。
“当然，它还有一个名字。”博恩没理会楔云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血肉降神】。”
降神？楔云被最后两个字拉回了意识，他没有忘记灰耀重工的机械降神，也没有忘记道听途说中那些公司所谓的企划。
“很熟悉是不是？”博恩非常满意楔云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你肯定知道【机械降神】的那个倒霉蛋。M-0102-01，铁与血的恶兽，乌诺。”
“明明有编号，却不在收容所里，你们还真是有趣味啊。”楔云眯起眼睛看向博恩，很显然乌诺的改造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12个降神，我参与了三个，”博恩苦笑着，“其中一个本该是你。但奈何你到最后却被认定失去了资格，没办法只好用从你身上提取的东西再创造一个了。”
“至少它比你有资格。”
“我会稀罕这种东西吗。”楔云不悦。
博恩保持着那难看的笑脸摇了摇头：“不用你稀罕，你没得选。”
“谁让你是神性呢？”
楔云愣住了，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需要他人的手段，单纯凭借愿望的意志赋予自身实现愿望的能力，被称作自然成愿者。”博恩知道楔云不了解这背后的含义，便解释道，“但他们真的是凭借自身的意志吗？不全是。只有那些拥有超越人性的意识之人才有这样的机会，那便是神性。”
“你无从得知你为何人，你便许愿与你见到的那些人类一样，赋予自己概念，告诉自己你是人类。”
“我...”楔云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博恩抬手打断了。
“是，你的愿望是想知道自己是谁，这点毋庸置疑。”博恩继续说道，“但这背后的真实是什么？你希望与他们一样罢了，因为至少你看起来和他们一样。”
“难道不一样吗？”楔云想着自己的样子还能有什么不同。
博恩颔首示意着一名外科医生，不一会儿，那医生拿着一面镜子交给了楔云。
头发被类似肌肉纤维的红色物质替换，后脑勺有不明不白的红色束状尖刺，脑门上还顶着一对大角，被肌肉覆盖得只剩瞳孔的右眼在转动时还会发出摩擦的响声，左耳也被红色的纤维包裹着，比普通人更尖一点。而这以外的部位倒是与常人无异，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两只耳朵一张嘴。
楔云皱着眉解除了这难看的变身，黑色的长发重新回到了他的头上，眼睛也变成了正常的眼白和虹膜和瞳孔。
“这不是一样的吗。”楔云放下了镜子，指着自己的脸。
“如果这只是你的愿望赋予你的呢？”博恩问道，示意楔云再看一眼。
这次镜中的景象不再是那张普通的人类面庞，而是一只竖着的不知为何长在颧骨上的绿色眼睛，一只却长在对侧的腮帮子上的红色眼睛，鼻梁也不知道歪到了哪里去，在脸上勾出了一个直角，两个通气孔却一上一下，嘴巴也跑到了下巴上，还是侧着的开口，耳朵更是消失不见，唯一与之前的样子相同的只有那对大角和后脑上的束状尖刺。
就像是病床上的那团姑且可以称为生物的肉堆完全长成后的样子。
“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博恩看着楔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点起了头。
“你放屁！”楔云见到博恩的动作，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触感和镜中完全不同。
再度看向镜子，楔云又恢复了人类的样貌。
不过是认知屏障的小把戏罢了。
“你不承认也没用，能让你看到，正是因为这存在于我们的认知中，才能通过认知屏障改变。”博恩耸了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几年前，在手术室的研究台上，那就是你的样子。”
“不可能！我被原初教团带走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楔云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似乎内心深处有一种无法接受这种画面的强烈情感在牵动着他。
“喔，你也知道是异教徒把你带走的啊。”博恩有些意外，“我们只是慢了他们一步而已。”
“但凡不是他们，你就能变成一个更好的降神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他们咯？”楔云冷笑道。
“话不能这么讲的。”博恩伸了个懒腰，又转了转脖子，“好了，话也说了这么多了，来都来了还没给你展示待客之道呢。”
“如果你管想把我留在这里的当做待客之道的话。”楔云的手已经伸进到了腰带上，碰到了那些血弹，“那就大可不必了。”
“我们可是研究部，怎么会那么粗鲁呢？”博恩示意着楔云走出病房。
楔云搞不清楚博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么在原地僵着，时不时回头看两眼门外的那些外科医生。
“别看了，你都没被认定为没有资格了我们还害你做什么？”博恩想从背后拍拍楔云的肩膀，却被楔云一个侧身躲开了。
而侧过来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博恩与之前大不相同，为什么，面前这个人，没有任何皮肤？
“在想我为什么变成这样是吧？”血淋漓的博恩露出了一口晃眼的牙齿，血液浸满了他的白大褂，红得黯淡。
楔云又感觉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副只有皮囊的人形咧着空洞的五官看着他，手上抓着的一只注射器正朝着楔云的脖子扎去。
【无相为形·一段·画皮】
被算计了！这是楔云失去意识前脑中最后一个念头。
“虽然你没有了成为降神的价值，但是，”失去皮肤的博恩俯身对着倒在皮囊博恩身上的迷迷糊糊的楔云说道，“你还是有成为【台阶】的价值的。”
“走吧，带到二楼手术室去。”博恩穿回了自己的皮肤，指挥着那些外科医生们将地上的楔云扛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楔云笑着摇头道，“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质朴的骗术，更没想到的是我还信了。”
“要怪就怪你最近太活跃了吧。”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楔云的委托人萨莉亚，“既然边境事务所有委托必接，更何况公司单呢？对你们来说这也是有利的吧。”
“我可不是以前那样了。”楔云苦笑，“现在把我抓回来怕也没什么进展。”
“怎么会，你这不是用得好好的吗。”博恩的笑容越发渗人，“甚至你还能控制了，连自己大脑都削除了。”
博恩挥了挥手，外科医生其中一名消失在了视野中，不一会儿，楔云眼前的景象便发生了变化。
“你为了让大脑还保留一丝理智，所以没有完全覆盖掉大脑功能吧。”博恩看着楔云人不人鬼不鬼的脸，说道，“现在的你，大概是十个你共用一个大脑的水平。”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病房和走廊，更像是一间废弃的精神病院，房间的铁门锈迹斑斑，地上沾满了血迹，有的门缝里甚至挤出了肌肉组织。
“看清楚了吗？欢迎回到一科！”博恩张开双臂，大笑着东张西望的楔云，“机会难得，参观一下吧。”
“就从你儿子开始。”
博恩绕过楔云，打开了他身后的那扇生锈铁门，房间里浓郁的血腥味直接灌满了整个走廊。
“......”殷红体相的眼睛转向了进入病房的众人，发出了肌肉在干涩地牵引着的声音。
“M-01-00，缠绕的容器，殷红体相。”博恩转过身伸出手摆向它，作出了请的动作，“和你一样的命名逻辑呢。”
殷红体相不再是那单纯长得像没有皮肤的立体派人像，而是某种更加扭曲骇人的存在，硬要形容的话，就是这世间所有人的样貌糅合在一起的形态，但却又诡异地保持着人形。它身上可以找到属于这世间的所有样子，就像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蒙娜丽莎都在朝着你微笑一般，你甚至能在它脸上看到自己的样子，就算它的五官不在本该属于的位置。
“当然，它还有一个名字。”博恩没理会楔云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血肉降神】。”
降神？楔云被最后两个字拉回了意识，他没有忘记灰耀重工的机械降神，也没有忘记道听途说中那些公司所谓的企划。
“很熟悉是不是？”博恩非常满意楔云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你肯定知道【机械降神】的那个倒霉蛋。M-0102-01，铁与血的恶兽，乌诺。”
“明明有编号，却不在收容所里，你们还真是有趣味啊。”楔云眯起眼睛看向博恩，很显然乌诺的改造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12个降神，我参与了三个，”博恩苦笑着，“其中一个本该是你。但奈何你到最后却被认定失去了资格，没办法只好用从你身上提取的东西再创造一个了。”
“至少它比你有资格。”
“我会稀罕这种东西吗。”楔云不悦。
博恩保持着那难看的笑脸摇了摇头：“不用你稀罕，你没得选。”
“谁让你是神性呢？”
楔云愣住了，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需要他人的手段，单纯凭借愿望的意志赋予自身实现愿望的能力，被称作自然成愿者。”博恩知道楔云不了解这背后的含义，便解释道，“但他们真的是凭借自身的意志吗？不全是。只有那些拥有超越人性的意识之人才有这样的机会，那便是神性。”
“你无从得知你为何人，你便许愿与你见到的那些人类一样，赋予自己概念，告诉自己你是人类。”
“我...”楔云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博恩抬手打断了。
“是，你的愿望是想知道自己是谁，这点毋庸置疑。”博恩继续说道，“但这背后的真实是什么？你希望与他们一样罢了，因为至少你看起来和他们一样。”
“难道不一样吗？”楔云想着自己的样子还能有什么不同。
博恩颔首示意着一名外科医生，不一会儿，那医生拿着一面镜子交给了楔云。
头发被类似肌肉纤维的红色物质替换，后脑勺有不明不白的红色束状尖刺，脑门上还顶着一对大角，被肌肉覆盖得只剩瞳孔的右眼在转动时还会发出摩擦的响声，左耳也被红色的纤维包裹着，比普通人更尖一点。而这以外的部位倒是与常人无异，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两只耳朵一张嘴。
楔云皱着眉解除了这难看的变身，黑色的长发重新回到了他的头上，眼睛也变成了正常的眼白和虹膜和瞳孔。
“这不是一样的吗。”楔云放下了镜子，指着自己的脸。
“如果这只是你的愿望赋予你的呢？”博恩问道，示意楔云再看一眼。
这次镜中的景象不再是那张普通的人类面庞，而是一只竖着的不知为何长在颧骨上的绿色眼睛，一只却长在对侧的腮帮子上的红色眼睛，鼻梁也不知道歪到了哪里去，在脸上勾出了一个直角，两个通气孔却一上一下，嘴巴也跑到了下巴上，还是侧着的开口，耳朵更是消失不见，唯一与之前的样子相同的只有那对大角和后脑上的束状尖刺。
就像是病床上的那团姑且可以称为生物的肉堆完全长成后的样子。
“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博恩看着楔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点起了头。
“你放屁！”楔云见到博恩的动作，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触感和镜中完全不同。
再度看向镜子，楔云又恢复了人类的样貌。
不过是认知屏障的小把戏罢了。
“你不承认也没用，能让你看到，正是因为这存在于我们的认知中，才能通过认知屏障改变。”博恩耸了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几年前，在手术室的研究台上，那就是你的样子。”
“不可能！我被原初教团带走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楔云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似乎内心深处有一种无法接受这种画面的强烈情感在牵动着他。
“喔，你也知道是异教徒把你带走的啊。”博恩有些意外，“我们只是慢了他们一步而已。”
“但凡不是他们，你就能变成一个更好的降神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他们咯？”楔云冷笑道。
“话不能这么讲的。”博恩伸了个懒腰，又转了转脖子，“好了，话也说了这么多了，来都来了还没给你展示待客之道呢。”
“如果你管想把我留在这里的当做待客之道的话。”楔云的手已经伸进到了腰带上，碰到了那些血弹，“那就大可不必了。”
“我们可是研究部，怎么会那么粗鲁呢？”博恩示意着楔云走出病房。
楔云搞不清楚博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么在原地僵着，时不时回头看两眼门外的那些外科医生。
“别看了，你都没被认定为没有资格了我们还害你做什么？”博恩想从背后拍拍楔云的肩膀，却被楔云一个侧身躲开了。
而侧过来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博恩与之前大不相同，为什么，面前这个人，没有任何皮肤？
“在想我为什么变成这样是吧？”血淋漓的博恩露出了一口晃眼的牙齿，血液浸满了他的白大褂，红得黯淡。
楔云又感觉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副只有皮囊的人形咧着空洞的五官看着他，手上抓着的一只注射器正朝着楔云的脖子扎去。
【无相为形·一段·画皮】
被算计了！这是楔云失去意识前脑中最后一个念头。
“虽然你没有了成为降神的价值，但是，”失去皮肤的博恩俯身对着倒在皮囊博恩身上的迷迷糊糊的楔云说道，“你还是有成为【台阶】的价值的。”
“走吧，带到二楼手术室去。”博恩穿回了自己的皮肤，指挥着那些外科医生们将地上的楔云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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