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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白狐少女

    见人族少年频频驻目土墙上的图画,陪同者都争着述说其中的故事,有时候几个人还为了具体的情节争得面红耳赤。

    “晨曦先生,”白狐少女忒蓓拉及时返回,递上一套衣裤,笑着说道:“您试试,看合不合身,这是我哥的旧衣服。”

    光着膀子的人族客人早就无比地尴尬,手忙脚乱地套上。不过,任谁看着都是明显小了一截,戴尘希却十分感激:“多亏了姑娘,正合适,正合适。”

    忒蓓拉眯着好看的大眼睛,摇头道:“不合适呀,我再去找找。”

    戴尘希赶忙拦住她,佯装在凶鹮的鞍下摸索了几回,取出三枚金币递上:“多谢忒蓓拉小姐,这衣服很合适,我就喜欢穿得短一些、紧一些,做起事来轻快些。这些钱不晓得够不够,不够我再另想办法。”

    忒蓓拉大眼一瞪,懊恼地说:“你这人,衣服不是我的!”说完,气呼呼地跑开了。旁观的年轻人们面面相觑。人族少年也不知何时得罪了白狐少女,尬笑着看向村长。伊诺颂背着手没说话,径直走向村中一座高大的木屋。戴尘希见状,索性收起金币,大方地跟着村长进了屋子。

    “这里是星垭村的议事厅。”伊诺颂招呼客人坐下,有少男少女端上茶点侍立一旁。一众年轻人都好奇地站在村长背后挤来挤去。

    戴尘希有点口渴,端起茶碗一气喝完,赞道:“入口虽苦,细品回甘,好茶!”

    “你刚喝的是星垭灵茶。仅野生于村旁岭间,每年深秋露浓之时,单选水系白狐少女,只取当季新发嫩芽,樱唇采摘片片润血,移干燥通风处香薰,待廿五日芽卷香锁,贮沉香木匣中数年,方可清泉煮沸泡饮。”村长不无得意地介绍:“一年最多收取二三斤而已。”

    “我天,这得多钱一口!”戴尘希慌忙改口:“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此宝物,实乃天赐,今日能亲口品尝,真乃三生有幸吖!”

    伊诺颂放声大笑:“好你个小娃娃,真是能说会道!”身后的年轻人们不理解村长笑什么,只觉得高深莫测。戴尘希借着品茶的机会掩饰了自己的唐突。

    村长笑罢,让一众年轻人都退出大厅,清了清喉咙道:“我也不问你的真实来历和姓名,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些三眼金魈究竟如何了?”

    戴尘希不禁愕然,迅速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终于醒悟问题出在了哪里——一是初阶魔兽精英紫翼凶鹮,二是火烧衣物却全身无恙。

    见村长似笑非笑的样子,戴尘希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重新恭敬地施礼道:“并非晚辈心怀歹念,实有情非得已的苦衷,望大人恕晚辈欺瞒之罪。”

    村长面容一整道:“本人略涉医术,观你行止,眸正身正,温良谦厚,不似歹人。况且世道艰险,逢人只说三分话,也是应有之义。”

    “大人,请恕晚辈无状。”戴尘希插口道:“蒙贵庄收留,本无以回报。曾闻大人言说三眼金魈之扰,晚辈或可助一臂之力。”

    “你这娃娃倒是真聪明。”村长笑道:“可有良策?”

    当下,戴尘希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从遭遇直至击溃魈群的整个经过。

    这下轮到伊诺颂表示惊愕:“小娃娃,没想到你竟然是中阶了?!连魈王都被你弄成了重伤?”

    “晚辈侥幸获得些机缘,不足挂齿。”戴尘希谦虚道:“伊诺颂大人,从群魈最后的行动来看,魈王及魈卫非死即伤是确认无疑的了。”

    伊诺颂中断了人族少年的话:“先停一下。你能打伤魈王,战力不会逊于我,就别张嘴一个大人、闭口一个晚辈地喊了。咱俩平辈论交。”

    “伊诺颂大叔,打伤魈王只是晚辈的灵能占了便宜,战力怎可与大叔相提并论?!”戴尘希局促地反驳:“晚辈这样称呼总可以了吧?”

    伊诺颂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着同意了。

    “大叔,三头魈卫的伤势也许不会太重,另外至少还有四头战魈没有受伤。”戴尘希分析道:“因此,魈群在这几天极有可能发生争王内战。”

    伊诺颂笑着命人摆宴,抚着下巴自言自语:“唔,静观其变!”。

    饭前无事,人族少年跟白狐村长闲聊。

    “大叔,”戴尘希说:“晚辈曾在圣耀帝国见到过一位白狐年轻女人。”

    伊诺颂还在琢磨魈群的事,有点心不在焉地重复:“哦,白狐,年轻女人?”

    戴尘希接着描述:“她叫弗秋丝,不清楚姓什么。她会酿制各种玄烛酒,应该是一名中阶医士。”

    “弗秋丝?!妙手医士?!”伊诺颂猛然反应过来,抓住了人族少年的胳膊,激动地追问:“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就在赛肯特郡的斯达特镇,现在她是镇上的眷民,在巨魔人开的小酒馆里做调酒师。”见村长非常着急,人族少年飞快地往下说:“在闲聊的时候,听酒馆老板说,是在圣耀城中把她赎出来的。”

    看伊诺颂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戴尘希隐隐猜到了他的顾虑,急忙出门在凶鹮的鞍下掏摸了几次,再次回到议事厅时,手里多出了一个石制酒瓶。

    伊诺颂颤抖着手,打开酒瓶嗅了一下,又浅尝了一口。不知为何,白狐大叔的眼里泛起泪光。他整顿衣衫,郑重地向人族少年深施一礼:“多谢晨曦大人!”戴尘希猝不及防,匆忙地还礼。

    见人族少年懵懂的样子,伊诺颂小声解释:“请大人见谅,日后自能分晓。”

    “等一下,”觉察到事关重大,戴尘希补充道:“那巨魔老板曾亲口对我说过,即将返回部族。我离开已近两月,不知道弗秋丝是否还在那里。”

    伊诺颂面色越发焦急,大喊:“来人,去喊忒蓓拉来!来人,快请长老们速速来此议事!”看着站在大厅中把一干人支使得团团转的白狐大叔,戴尘希属实有点羡慕。

    忒蓓拉不情愿地走进议事厅。伊诺颂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白狐少女的狐眼瞬间溜圆,一边木讷地应答着,一边盯着人族少年。

    伊诺颂笑着说:“晨曦大人,为免夜长梦多,须即刻安排人手。请恕我今日怠慢,只得让小女代为接风。待此事了,必亲自赔罪。”

    戴尘希回道:“正事要紧,大叔无需多虑,祝一切顺利。晚辈先行告退。”

    在白狐少女的引导下,人族少年走出了议事大厅。身后,又传来伊诺颂一连串的催促声。

    玄烛森林里的各族均有自制灵酒。此酒主要以鲜果辅以魔晶酿造,可助人修炼;而宴中所饮,不为修炼,反以整人为乐——众人必饮与天赋相克之灵酒,如水系之人须饮土系灵酒,土系之人须饮木系灵酒,凡此种种。

    白狐人制酒所用的鲜果是附近山林特产的迷醉果。

    晚餐的时候,白狐少女带着一帮村里的年轻人围着人族少年,敬以水系灵酒。殊不知,混沌专克灵酒,不单是灵能,就连迷醉果中的成分也能吸纳。

    而被压制天赋的其他年轻人,又岂能是戴尘希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