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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阴影

    男人撇了一眼金门手上的淤青若有所思,叉起手挠了挠下巴。

    “刚才没把脖子劈断是因为在那一瞬间用手挡住了吗?”

    金:“yeah~你认为呢?还真是下手没轻没重的混蛋呐。话说刚刚那一下没挡住可就真的变蛤蛤了~我可是你亲弟弟呐”舔了舔受伤的手背。

    “我让你讲话了吗!”

    男人继续摆出战斗的姿势,大跨步向前将金门踢飞,再接一击手肘碎心顶直击胸膛,顺势抓住手臂往回拉,接连在脸上迅速呼了五拳,把金门揍得在地上连翻几个跟斗。

    金门翻过身爬起,异常兴奋地大叫,刚转过头看向男人,突然眼前一黑,脸上又挨了一脚,这大皮靴子踢在脸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恐怖的脚鞭在其脸上震开一股气流,化成烟雾粒子缓缓落下,但是金门却一反常态,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踢在一堵墙上那般生硬。

    男人诧异地盯着眼前这头怪物,开始了大脑复盘

    “这疯狗不一直挺孬的吗,兽体一阶什么时候这么强了?不像以前的他,刚才那种感觉到底怎么回事?”

    金:“怎么?停手了?继续呐,没有更多了吗?小玉童,我可以打上一天的在这,让我更加更加愉悦一些!再来再来!”金门不停用手在胸脯抓挠,挠出痕痕小火车铁轨。

    “嗤,正常状态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但你如此自作主张发动秘技是我最没有想到的”

    金:“哈哈哈哈——可笑至极!虽然这段时期我一直在关禁闭,但是我很早就悟出了一个道理,所谓之秘技,无非是外人用来欺骗自己的话而已,而你却对其深信不疑,不断地被他人言论掩埋本尊以至于遗忘自己,我看你是活的没有我明白,以为披着一张人皮,就能改变原本身为野兽的事实吗?秘技?放屁!也不好好想想他们为什么都这么说,不就是因为他们害怕面对我们吗?真实的我们。”

    金:“还是说,你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谁?”

    男人不屑地点燃一根烟

    “看来关禁闭关久了多少会跟外面的世界产生隔阂,你还是认不清现在的社会,可怜了老母亲对你的纵容,你除了自由还有什么?金门”

    金:“那行呗,那我就来帮帮你回忆一下~”

    “轰隆!”金门踏碎地面,化作一段虚影,席卷的狂风中冲出一股尖刺的蛮力直奔男人喉咙,这速度得比正常状态的金门快出至少十倍以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咔嚓”一声,男人的喉咙瞬间被金门捏碎,口吐小火车,然后单手捏住男人的脸高高举起,将头转向墙壁猛地一撞,对着粗糙的土墙又横着拉了数十米远。

    金:“给你表演一个我在禁闭期间自创的小魔术”

    说完就按住男人的后八卦,另外手上的五根手指如同章鱼的触须一般魔性地闭合,捏紧了拳头对准后脑勺一阵狂擂,将头颅重重砸进墙壁深处,男人就这样挂在墙上没动静了。

    金:“Bratatatatata!头——没了!嘿嘿嘿嘿嘿”金门对着男人一顿弹舌嘲讽,口水乱喷。

    金:“说我狂?怎么了?爷有资格狂!”金门拍打着男人耷拉在墙上的身体挑衅道。

    “BBQ啦?嘻嘻嘻——嘻!老了真不耐打,唉……”说完便得意洋洋变回原来的模样,捡起那根灯管插在腰带后面屁股边上,大摇大摆地走了几步路,金还是感觉不放心,回头再瞄一眼,确实还是挂在墙上…(BBQ生命消失,计划失败,事情往不好的一方面发展的事态统称)

    回过头后金门的眼珠子不断在眼眶里打转,思索着,自己真的已经可以摆脱这个一直困惑着自己的童年阴影吗?一想到以前被那个男人各种ko,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可谁知,想啥来啥

    突然金门大腿一麻,单膝跪地,顿时额头直冒冷汗,他摸索着大腿,居然摸到有东西扎在腿上,拔起来一看,竟是一根已经注射完毕的针管,气得他摔在地上踩碎。

    “小玉童你是真的贱呐!”金门愤怒地锤着地上软成橡皮筋的腿。

    尽管有多么地不情愿,无力感已经慢慢向全身各处侵袭,眼皮越来越重,手脚也逐渐不听使唤,此时他就像一个不服酒的醉汉,在灯柱旁东倒西歪,一只手抱着灯柱极力硬撑快要失去平衡的身体,软绵绵的双腿如同变成没有骨头,而是数十根扎在一块的橡皮筋那样,没有支撑点地扭向中间,老化了的铁质空心柱不一会便被完全拉弯,最终以机械舞GroundMove的姿势瘫倒在地,尽管已经失去意识,柱子上的手依然没有放下,金门无比痛恨这个男人的一切,他就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金门只能永远困在这个男人的阴影里,陷入一座无法走出的永恒迷宫。

    烈日炙烤着干枯的地皮,发臭的垃圾,腐烂的老鼠和成群过街的蟑螂。

    那群鸽子也不知何时落在地上舔舐着打斗后遗落地面的小火车,还有几只站在房顶呆若木鸡,这里的白天,似乎比黑夜还要更加死寂…

    女人背着孩子扶着墙悄悄地消失在路边的转角,音响店的门缝里张开了一只浑然空洞的眼球,随着转动发出嘶啦嘶啦的粘稠声响,再明亮的光线也照不明窗户里的漆黑人脸,他们如同没有生命的人偶,躲在黑暗中凝视着发生的一切。

    如同回魂一般,男人身体一顿震颤,随后咔吃咔吃地在墙上旋转两圈掰正身躯,双手双脚后仰抓住墙面,用力一扯!头——从墙里面了拔出来…

    他跪在地上用手抠出卡在喉咙里的碎砖瓦块,满脸的墙灰和刮痕,再将手臂的所有错位骨头咔咔复位后,他又戴好帽子,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要是生来是一只宠物猫多好,就不用每次都死的如此痛苦,还有张口就来的猫粮。”

    直纹背心已布满小火车经过的痕迹,皮衣在战斗过后变的破碎不堪,尽管如此,那一抹冷笑予以人的温度都不曾改变。

    男人在风中慢步踱着,边走边环顾着四周,高大的身躯在烈日下形成一条瘦长黑影,穿过坑洼,缓缓将金门覆盖。他捡起铁链将金门缠绕,剩下半截当成拉绳,就这么随意地拉金门在地上拖着。

    他对今天所造成的破坏并没有感觉到半点愧疚,反而一切都那么地理所当然。

    脖子上的灰色绸巾稍稍卷起,大黑帽子将整张脸都埋进了黑暗,破碎的皮衣在风中飞舞,此刻他就像用铁链拖着亡魂行走在荒漠中的死神,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渊…

    “金门,你知道每次你犯了错跑掉,母亲总会叫我去找你吗?”

    回头一瞧,那金门已昏如死猪,无法应答。

    罢,随即将金门抛进车内

    “嘭!”

    男人低下头又点了根烟,意味深长地说道:

    “因为,她知道只有我能治得了你,不论用什么方式。然而你对疯狂与自由所向往的终点,等待你的只会是毁灭,弟弟,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

    男人发动汽车引擎,一脚油门踩到底,而汽车并没有呼呼驶离,而是渐渐沉入地里,汽车周遭燃烧着蓝色的幽冥火,伴随着从地底传来的恐怖嚎叫,直至汽车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