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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水溶舞剑

    “荫生(晚生)给老太太、太太请安。”

    贾母笑呵呵地抬手叫起,道:“如今你们都当将军了,行此大礼,我如何承受得起。”

    三人忙拱手道:“应该的,应该的。老太太既是琮哥儿的祖母,便如我们祖母一般,岂敢不敬。”

    贾琮笑道:“这两位,阿灿和凌空,老太太上年是见过的。这位是辽东杨总兵的令郎志哥儿,如今也回京中任职。”

    贾母笑着点点头,赞了几句将门虎子,便不再理他,转头与苏灿、赵凌空两人谈笑。

    贾琮暗笑,果然长得帅就是有优势,他深知杨志虽像貌平平,五大三粗,却胜在为人敦厚沉稳,杨雄对其寄予厚望。

    不过老太太等深宅妇人,自然喜欢卖相好的。

    贾母与他们聊了两句家常,知道赵凌空是金陵人士,且谈吐风雅得体,更高兴了,忙引见宝玉与众人认识。

    厮见过,苏灿笑道:“早听琮哥儿提过,宝兄弟品格贵重,博学俊雅,我等粗人是万万比不了的。

    今日幸会,还望宝兄弟赐一副墨宝,我挂在家里也添些儿文气。”

    赵凌空也笑道:“早闻宝玉银钩铁画,入木三分,也赠我一副如何?”

    杨志不明所以,忙跟着求字。

    宝玉忙道不敢,心中却有些得意。

    贾母、王夫人也笑了起来,谦逊了两句。

    贾琮与苏灿、赵凌空相视一笑,知道他们只是看在自己面上有意恭维几句,老太太、宝玉竟当真了。

    只听宝玉笑道:“三位兄长要我的字容易,不过我可不白给,总得有些回礼才行。”

    众人皆笑。

    贾琮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宝玉毕竟是大家公子,不完全是草包,一句话便抢回主动。

    苏灿笑道:“这个容易,前儿返京才买了个小丫头,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家里犯了事儿,才流落街头,颜色自不必说,更难得是能诗能文,我久在军中,也没空管她,不如赠给宝兄弟使唤如何?”

    宝玉听说是美人儿,又能诗能文,喜得巴不得,正要答应,忽偷眼一瞧,见王夫人神色淡淡,忙忍痛改口,道:“我岂能夺人所爱,灿哥儿留着自用罢。”

    苏灿“遗憾”地叹道:“这般好人儿理应宝兄弟享用才不辜负,我用却是糟蹋了。”

    宝玉委屈得眼泪汪汪,你私下给多好。

    贾琮呵呵一笑,苏灿显然是摸准了宝玉妈宝男的命门,以他的狡猾,又岂能让宝玉占了便宜。

    宝玉又眼巴巴看向赵凌空,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扳回一局。

    赵凌空随手摘下旁边花盆里一枝金菊,笑道:“我便以此物相赠如何?”

    宝玉道:“这是何意?”

    赵凌空笑道:“宝兄弟知我是南省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忽听娇笑声从后堂传来,显是众女听见宝玉吃瘪忍俊不禁。

    宝玉苦笑接过,道:“谢兄长馈赠。”

    “不客气。”

    贾琮笑道:“宝玉,你可别小看我这两个兄弟,阿灿家学渊源,自不必提,我要占他的便宜都不容易,何况你乎?

    凌空却是文武双全,我素来推崇,你这绛洞花王是自封的,他这‘锦马超"却是不知多少金陵闺中小姐所赠,高下立判罢?

    去他家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儿。”

    宝玉苦笑拱手:“失敬失敬。”

    苏灿大笑,赵凌空毕竟面子薄些儿,忙道:“琮哥儿又胡吣,自你那‘林花谢了春红"传开,哪个小姐还念我呢?”

    话音未落,前后堂都一齐笑起来。

    贾琮想起甄缘,却是微微苦笑,不再提这茬。

    贾母笑道:“明儿就是重阳,府里也备了些菊花酒、重阳糕,亲家太太又送了许多大螃蟹来,待会你们都带些回去尝尝,是个意思。”

    苏灿等三人忙起身道:“谢老太太厚赐。”

    又谈了半晌,贾琮才带着三人告辞。

    送走三人后,贾琮想起一事,又返身回到荣庆堂。

    贾母见他去而复还,忙问何事。

    贾琮道:“环哥儿呢?”

    李纨忙派人把贾环寻来。

    “倒有一件事要禀告老太太,环哥儿如今已有了爵位,我打算安排他去辽东历练历练,将来也好安身立命。”贾琮道。

    贾母微一沉吟,看向王夫人,道:“太太以为如何?”

    王夫人淡淡道:“军旅之事,我却不懂,听凭琮哥儿安插罢。”

    贾母点头道:“也好,环哥儿现在整日在家游手好闲也不是个长法。”

    只有探春流下泪来,拉着闻讯而来贾环小声叮嘱。

    贾琮笑道:“三妹妹不必担心,如今辽东又没战事,混混资历而已,值什么?”

    众人都笑着相劝。

    探春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擦了眼泪儿。

    贾环倒十分欢喜,道:“三哥、三姐姐放心,我定去混个将军回来。”

    贾琮摆手打发了他,道:“自去收拾收拾,三日后出发。”

    “得令。”贾环兴冲冲跑了。

    贾母对贾环的事儿也不太上心,只吩咐鸳鸯给他一件大毛衣服便算数。

    却对贾琮道:“前儿北静王府送来帖子,说明日是老太妃寿辰,因是国孝之中,不便张扬,只请了几个世交老亲。”

    贾琮心中一动,北静王水溶?既知是国孝之中,还敢公开请客吃酒,想来另有他意,因说道:“他请了谁?”

    “咱家只请了你、如意和宝玉过府饮宴。”贾母笑道,对宝玉颇得北静王看重而十分高兴,说着摆手让鸳鸯把请帖呈上来。

    贾琮笑着看向宝玉,道:“不意王爷倒对你青眼有加。”

    宝玉有些得意,笑道:“王爷看在祖宗份上抬爱。”

    “你以往曾去过北静王家里么?”贾琮道。

    “去过好几次,都是他小妾殁了,给他道恼去。”宝玉道。

    贾琮道:“见了什么人,谈了些什么?”

    宝玉道:“他家里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奇人异士甚多,不过随便谈些黄老之学、古人文章、诗词歌赋,倒颇有进益。”

    贾母听出有些不对,贾琮似乎在盘问什么,忙道:“可是有什么关碍?”

    贾琮笑道:“没事,只是琮首次登门,总要先问清楚王爷的喜好,免得失礼。”

    实则是他对此人颇为顾忌,知道宴无好宴的道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过从宝玉这傻小子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

    贾母笑道:“嗯,你虑得很是,北静王府和咱们家世代交好,上上代王爷当时还想把嫡出幼女许给你太爷呢。”

    众女都是眼睛一亮,好奇心大盛,这倒是头一回听老太太说起,可为何代善公没选王府贵女,而选了老太太,这里面定有文章了。

    因都把眼看着贾琮,示意他快问明白。

    贾琮见众女八卦之火大炽,只得笑着接口道:“却不知咱家太爷早已名草有主了罢。”

    众人都掩嘴笑起来,什么名草有主,胡说八道。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啐道:“胡吣什么,不怕雷打,竟编排起太爷来。”

    贾琮笑道:“老太太,那您和我们说说,当时太爷为何不选王爷爱女,这有些不合常理。”

    众女忙附和称是,一个个竖起耳朵听着。

    老太太破天荒地露出一丝忸怩之色,斥道:“你这猴子,打听这些陈年旧事作甚,还不忙你的去。”

    贾琮大笑,道:“我知道了,想来贾史王薛本是世交,太爷先认识了老太太亦不为怪,而且……”

    “而且什么?”众女忙问道。

    “而且看咱家姑娘,便可遥想老太太当年是何等风姿绰约,光彩照人,那位王府贵女想来很难和老太太媲美。

    所以么,以太爷的英明,鱼和熊掌如何取舍,还用得着说么?”贾琮道。

    众女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捂着嘴偷笑。

    贾母被贾琮猜中真相,有些羞恼也有些得意,啐道:“什么好下流种子,在我这里浑言乱语,还不离了我的地儿。”

    众女见她神色,也知道贾琮说的差不离儿,都轻笑起来,忙开口帮着转圜。

    贾琮洒然一笑,道:“老太太息怒,琮这就走,明儿与宝玉一同赴宴。”他正想会会这个年轻的贤王。

    次日,贾琮与庞超计议已定,眼看近午时分,便携如意、宝玉同往北静王府赴宴。

    到内仪门处下了车,见早有许多宾客到了,晃眼一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北静王与几个叔伯弟兄正在应酬迎接。

    见贾琮如意到了,北静王忙舍了诸人,过来拱手笑道:“定国公、殿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又向宝玉点了点头。

    贾琮笑道:“王爷客气了,琮仰慕王爷久矣,就等着吃王爷的东道,今儿总算得了机会。”

    如意白了他一眼,抿嘴轻笑。

    北静王笑道:“定国公肯赏光,小王幸甚,本来早有做东之意,奈何国公公务繁忙,一直没得其便,亦是小王之过,待会定当罚酒一杯,望国公海涵。”

    贾琮、如意笑着与他寒暄两句,自有王府健妇抬了软轿来,把如意抬进内堂,与老太妃等人饮宴,贾琮、宝玉等人则在外面花厅饮宴。

    一时,众人在王府专门举办宴会的大花厅内坐下,宴会并未选择合餐制,而是分餐。

    每人面前有一张黄花梨长条桌,分列花厅两旁,上面摆着各色果菜、酒水并一整套内造景泰蓝珐琅彩餐具。

    贾琮心中一动,这样的宴会形式显然更加正式,主要目的自然不会是吃饭,而是要谈事儿。

    这也是分餐制宴会最大的优点,空出中间大片空地可以欣赏舞乐,提升格调,活跃氛围,当然国孝期间这个流程自然免了。

    其次,主人坐在上首,俯视全场,便于把控谈话节奏。

    贾琮被小厮带到位子上,略略一扫,心中已有了几分提防。

    纵观全场,无一个朝臣,全是宗室和勋贵,都是些生面孔,倒不是说贾琮不认识这些人,只是他熟悉的牛继宗、忠信等人竟一个未见,似成他孤军奋战之势。

    贾琮虽没看到牛继宗、柳芳、侯孝康等人,却看到了齐国府陈瑞文、治国府马尚、缮国府石光珠,还有史家兄弟,已明白了几分。

    座位安置也很有深意,北静王将他捧得很高,竟在主位下首第三个,高于众王爷和皇子,至于前面两个位置,不知是谁。

    贾琮心中冷笑,捧杀么?倒也不怵,只看着北静王笑道:“王爷,这座位错了罢,诸位王爷、殿下在座,琮岂敢坐这里?这不是太僭越了么?”

    北静王笑道:“国公尽管宽坐,小王早已问过了诸位王兄、殿下,他们都以为这番安排甚是妥当,这个位置舍你老弟其谁?”

    贾琮把眼一扫,似笑非笑地道:“诸位都持此见?琮可就不客气了。”

    众人皆笑道:“定国公不必客气,当仁不让。”

    贾琮淡淡笑道:“谢诸位抬爱。”说完他也不谦虚,一撩衣袍,大喇喇坐下来,似乎理所当然一般。

    众人见状,神色各异,或皱眉,或暗恼,或欣喜,或平静,或沉思,显然早有心事,而且必定和贾琮相关。

    “这才对了,子龙这般风采,让人既敬且佩。”北静王笑道,“诸位世兄先聊着,小王还得出去迎迎。”

    “王爷自便。”

    “我等到王爷府上,便如回家一般,何必客气。”

    贾琮见身边诸人无不互相攀谈,寒暄问候,却无一人和自己说话,心中微微错愕,旋即明白过了,这些人是想造成孤立自己假象,以此施压。

    想到此节,贾琮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看你们有什么手段,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片刻,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贾琮睁开了眼睛。

    “定国公来了么?”

    “琮哥儿,你吃席来得倒早,却不见你做东。”

    却见北静王陪着大皇子孙秋、二皇子孙灿、十皇子孙炽联袂而来。

    贾琮忙起身相迎,笑道:“见过三位殿下,难得吃王爷一个东道,不来早些儿怎么成?”

    孙炽大笑,见他身后刚好有个空位,也不管是谁的位置,便溜过去坐了。

    北静王无奈,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好劝他,只得随他去,忙引孙秋、孙灿两人坐到贾琮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