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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满

    郭行真当然不是白莲花,得到如今地位的过程绝非一帆风顺,但近些日子他却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偏偏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察觉到太子的调查后郭行真更是确定了心头的预感,他平日谨言慎行,从不敢在帝后面前妄自评论。偏偏他又不敢去质问调查他的人,别到时候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是以郭行真才来到的玄真观,来寻求曾经举荐他的恩主——李淳风的相助。

    但李淳风名气虽大,官职却不高,连五品都不入,如今得了皇命专注于以《皇极历》为基础另造新历,这是青史留名的大事,即便李淳风能帮得上郭行真恐怕也要考量一下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

    郭行真也只得在玄真观坐蜡,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竟等到了与太子见面的机会……

    思前想后,他终于决定告诉太子他这些天来压在心中最沉重的事——他察觉到了圣人对皇后的不满。

    这才是他坚持与李弘单独相谈,不敢让第三人知晓的话。

    ……

    转眼之间,又过了一个月。

    这段时间,李弘时刻关注着蓬莱宫,偏偏他又不能表现的太显眼,以免惹人猜忌。

    这天,李弘照例在光顺门下视政,光顺门说是门,后面连着思政殿,但实际上,光顺门本身就是一座可以通行的宫殿,否则李弘若是真的在门下办公,那也太落魄了。

    时间刚刚过半,李弘一抬头,突然发现门外正有一人探头探脑的招呼他,仔细一瞧,正是皇帝身边的王福来。

    李弘与王福来的关系向来不错,见王福来这般作态,他心知王福来定有要事。他本想抓紧时间打发了面前的几个官员,待他们走后再见王福来,却不想王福来竟有几分急不可耐。

    李弘心头一惊,难道王伏胜出手告发武后了?

    他当即跟官员们告了个假,刚一起身,就见王福来消失在门外,估计是怕被人瞧见。

    刚出光顺门,李弘就被王福来拉到一个角落。

    “太子殿下,祸事了!”王福来脸上急地满头大汗。

    “王公公,究竟何事如此慌张?”“殿下,时间紧迫,我也是借着如厕的机会过来的,先前内谒者王伏胜突然到大家面前告发皇后殿下联合道士郭行真行厌胜之术,而厌胜的目标,正是大家!”

    乍一听事发了,李弘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此人定是诬告阿娘,阿耶一查便知,王公公这般急切,莫非?”

    “王伏胜自陈在皇后宫中取了厌胜之物,而今形势对皇后不利,大家命老奴到政事堂去请上官相公……据老奴所知,上官相公为人方正,定然见不得这等事,恐怕会对皇后不利!老奴左思右想,恐怕只有太子殿下能让上官相公改变主意了。”王福来答道。

    李弘立马意识到了王福来的所指,是建议让他做他曾经做过的事——“阿爷是否还在延英殿中?”

    王福来点头。

    “既如此,我便在紫宸门外等着,王公公去请上官相公,余下的便交给我。”

    蓬莱宫的中轴线上由南自北有着三座大殿,分别是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其中含元殿乃是大朝和重大礼仪活动才启用的大殿,蓬莱宫建成许久,皇帝使用含元殿的次数屈指可数。

    与之相比,宣政殿的使用率更高,是每月单日的常朝和朔望朝的所在地,中书省和门下省分别坐落在宣政殿左右,中书省在西,门下省和位于门下省的政事堂在东。

    再往北,就是紫宸门和紫宸殿,紫宸殿是皇帝会见大臣的场所,但实际上,李治更喜欢紫宸殿西侧的延英殿,不似紫宸殿那般庄重,距离寝宫也更近些。李弘所在的光顺门还在延英殿南面的延英门西面。

    换而言之,从延英殿出发的王福来本来直奔东面位于门下省的政事堂去寻找上官仪,他却先往西到光顺门来找李弘,这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相比之下,都是擅离职守,李弘所面临的风险就要小不少,他完全可以打着去政事堂找宰相的名头在紫宸门外“巧遇”上官仪。

    对于皇帝李治身边最倚重的内侍监尚能笼络到如此地步,武后对后宫的掌控力度可见一般。李弘曾听说武后当初刚入宫时,为了收拢人心,曾经组建过类似于宫人、内侍互助的组织,如今看来,恐怕传言不虚。若如此,这宫中的大事小事估计都难以瞒过武后的耳目。武后能轻轻松松地把后宫管理的服服帖帖不是没有原因的。

    “公公可曾派人去告诉皇后?”王福来要离开时,李弘问道。

    王福来苦笑一声:“哪里敢忘,先前出了延英殿就派人去了,殿下赶紧准备准备,老奴这便去政事堂请上官相公了。”

    “对了,公公待会见了上官相公,只要上官相公问起,公公无须讳言,先把王伏胜的事告诉他,如此,我才好说服上官相公。”

    王福来只当李弘想好了说辞,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反而能增进和上官仪的关系,满口答应。

    ……

    上官仪最近一直没怎么睡好,自从上回被小太子恐吓了一番后,他一直在反思自己。

    是的,在上官仪看来,就是恐吓,什么有在外藩王对勾结内侍且对皇后不满,明明是皇后对他上官游韶不满,借着小太子之手来恐吓他呢!

    上官仪自觉自己对武皇后牝鸡司晨的不满隐藏地很好,平日里也未曾向外吐露半分,哪怕是他最亲近的人他自诩也瞒过了,却不曾想不知什么时候被皇后瞧了出来。他不是没想过小太子的行为出自本意,可这对他来说实在他难以想象了——他对皇后的不满瞒过了所有人却没瞒过一个孩子?

    即使这个孩子是已经颇有贤名的当朝太子,但身为宰相,上官仪太清楚这些贤名是如何在皇帝的暗中推动下产生的了。

    可上官仪还是孩童时就经历过江都之变,他的父亲就在江都(扬州)遇害,走到今天的地位,什么事没遇到过?

    单凭皇后借着小太子之口的恐吓可吓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