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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打不相识

    见到眼前的这个苍道长,我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黑符纸,用浮罗气撕开了手指尖的一个小口子后,便刷刷刷的画出了一张卦阴伏乾破魂符。

    这一手还是我这一年里自己感悟出来的,我发现我自从有了浮罗气以后黑符便一日千里,直接就可以画出《通冥黑符》里的上等符咒了。

    换句话说,我已经能画的出黑符里的所有符咒了,而接下来就是速度快慢的问题。

    我偶然间尝试过几次,发现只有这卦阴伏乾破魂符是我目前画的最快、威力最猛的黑符。

    再到后来我为了听从阿意的现用现画之法,又锻炼了几次拿指尖血画符,可是这玩应不试不知道,试过了才发现原来咬破食指这么疼啊!

    我发现我根本就下不去嘴,更别提咬破了。

    于是乎,又经过了几次尝试以后,我终于学会了拿浮罗气撕裂皮肤的办法,这种办法不得不说,是真的好用啊,一点都不疼不说,出血量还大!

    只见我迅速握住了手中的卦阴伏乾破魂符,然后望向了阿意。

    而阿意迅速催动十二路破煞决中的镇阴煞门破字决后,也冲着我点了点头。

    他这点头就如同比赛开场的讯号,几乎是一瞬间,我俩就奔着屋子里头坐着的苍道长冲了就上去。

    您是不是很奇怪,我俩见到同为道人的前辈苍道长,不恭敬行礼也就罢了,为啥还使用浑身解数冲了上去呢?

    这是因为,现在我们面前的苍道长,并不是真正的苍道长。

    虽然肉眼看上去长的一模一样,可实际上,再我们眼前的并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妖!

    关于这一点,说来也是奇怪,我们在刚看见这假苍道长的第一眼就蒙圈了,因为这爷们的长相和刚才我们在路口碰到的那个老前辈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可能也就是那个老前辈的穿着要更加破破烂烂一些罢了。

    至于刚才,我们看见路口的那个老人时,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阳气,所以我们才跟他以礼相待。

    可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假人,一身的妖气就算我不加持浮罗眼都能感觉的清清楚楚,这分明就不是个人!

    所以在那一刻,我和阿意脑袋里都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答案,真正的苍道长就是刚才路口的那个老前辈,而现在这个店里的,肯定是把苍道长赶出去然后取而代之的妖精。

    至于为啥这妖精要这么做,我觉得十有八九因为他是华众的人!

    也就是说,现在我俩的处境就如同羊入狼口,十分的危险,那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跟他客气啥?先打他个出其不意再说。

    如果打的过,我俩就算帮苍道长抢回了地盘了,如果打不过……那就听天由命吧!

    “你俩这是来砸场子的?!”那屋里坐着的假苍道长见我和阿意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动起了手,也不藏着掖着了,只见他身子一顿,一股强大的妖气迅速冲我俩扑面而来!

    果然我俩猜的没错,这货就是个赝品呐!

    情况紧急,哪里还容我多想!于是我猛的一转身,躲过了这股妖气以后,便大声喊道:“阿意,左右开弓,干他丫的!”

    阿意似乎早就跟我想到了一块去,早在妖气袭来之时,他就已经绕开了那股妖气,掐起了闪着白芒的镇阴煞门破字决冲着假苍道长的大脑门就招呼了上去。

    我自然也没闲着,就在他扑上去的一瞬间,我也一个俯冲,翻过了身前的桌子,握着黑符冲着这货的小腹就贴了上去。

    我和阿意,一个奔鬼门,一个奔魂眼,争取一个回合就拿下他!

    其实从刚进屋到我俩愣神再到我们交手到现在都没过一分钟,这足以证明了我和阿意这几年来的配合与出招都已经非往日能比了。

    只可惜,我俩还是低估了这假苍道长的力量。

    只见坐在座位上压根没动过的苍道长呵呵一笑,整个身子凭空消失,再回过神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了我们的身后来。

    我和阿意瞪大了双眼,虽然可以知道这货已经到了我们身后,可自身却还是由于惯性的原因冲到了那假苍道长坐过的木椅子上!

    “啪!”一把结实的椅子就这样被我俩活生生的给打碎了。

    阿意还好,他的手指包裹着十二路破煞决的白芒,所以锋利无比,可我特娘的只是个普通人,这一下子光从手上传来的触感来看,铁铁的肿了没跑了。

    “年轻人火气旺盛可以理解,但别拆家啊,这椅子挺贵的!”苍道长一边可惜着他的那把椅子,一边窜了上来站在我俩的中间,抬起两只手照着我俩的脑袋就拍了下去!

    又是“啪”的一声,我俩全都被拍倒在了地上。

    我晃了晃脑袋,虽然没受什么皮外伤,可这一下子给我的感觉还是如同一搬砖拍脑袋上了似的!

    天呐,这是个什么孽畜啊?好大的手劲!

    阿意也受了这一巴掌,但他的反应还是要比我快的多,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同时,他立马翻身照着苍道长的胸口就扎了过去。

    “没完没了?”假苍道长眉毛一竖,侧身躲过了阿意的攻击,同时右脚发力,一脚踢在了阿意的肋骨上。

    “啊!”阿意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身子都被踢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一旁靠墙的书架上。

    书架上的书被震落了下来,劈头盖脸的砸在了阿意的身上,使他暂时没有了起身的力气。

    “阿意!”此时的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喊道。

    这一脚的力度属实是太大了,不乐观的说,很有可能把阿意的肋骨都给踢折了。

    “你特么找死!”我大骂着,握着黑符再次照着假苍道长的脑门贴了上去。

    这货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我刚抬手,他就已经冲着我的小腹处击出了一拳。

    “啊!”我也没忍住,跪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惨叫,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怎么样?知道咱们的差距了吧?”假苍道长见我俩都已经被搞定了,便又搬来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后,翘起了二郎腿,朝着我们问道。

    一旁的阿意挣扎着倚着书架坐起了身,喘着粗气问道:“你……你是华众的人?”

    “嗯?”假苍道长挑了下眉头,“我说你俩咋一进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原来是把我当成妖怪了啊。”

    他这话一说出口,我和阿意都愣了一下,难不成他不是妖怪吗?

    不可能啊,刚才的妖气,以及这货的速度,哪点看来都不像是个正常人能有的啊,怎么……我们错怪他了?

    “我回来了!今天那家没多大点事,就是心里有鬼而已。对了,门口这拐棍谁的?咋地,山哥你这腿脚……老黑?!”

    还没等我想明白,门口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们全都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出头的年轻人,这人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皮肤白皙,长相清秀,梳着个中分,还染着跟我一样的黄头发,正是当年戊汶路事件的刘辛民!

    我有些发愣,却不是因为他而愣神的,毕竟当年我就已经猜到了他跟苍道长有关系,我只是觉得奇怪,屋子里现在除了我和阿意,就只有这个假苍道长了,那他口中的山哥是……

    “你们这是干啥呢?”刘辛民看着假苍道长坐在椅子上,而我跪坐在旁边捂着小腹,另一旁还有倚着书架喘着粗气的阿意,有些蒙圈。

    “大民?你怎么在这?”虽然我知道他和苍道长有关系,可还是没忍住问道。

    我的这句话好像点醒了刘辛民,只见他一拍大腿喊道:“我靠!你们是不是打起来了?这都是自己人呐……”

    下午的哈尔滨,天气依旧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虽然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个不停,但不难看出他们的脚步都很快,毕竟,谁都不想在这样的天气下多待上一秒钟。

    道里区,一个普普通通的街道上,一家算命馆挤在路旁的店铺中。

    由于新世纪的关系,路两旁各式各样的店铺有些让人眼花缭乱,可唯独这一家古朴的算命馆依旧我行我素,保持着自己二十世纪的风格。

    算命馆里的我和阿意坐在桌对面,喝着清茶,打量着这个算命馆的室内装修。

    其实,这里和夏莹口中的那个算命馆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翻修过的关系,现在的算命馆虽然还很古朴,但也算是与现代风格结合,有了自己独特的味道。

    打开算命馆的门,左边是一排沙发,沙发的后面的墙上贴着一张带有天干地支六十甲子的图位表,这张表应该是自己做的,虽然看上去杂乱无章,但只要是懂行的人来看,便不难看出里面暗藏玄机。

    而屋子的右侧,是一排排祖师爷神像,神像的下面分别摆放着各自的香炉与供品。

    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些神像不只是南方的三清祖师为首的道教神像,还有很多以东北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黑妈妈为首的仙家法像,到真是有点南北集于一室的意思。

    屋子的正前方有一张木制的办公桌,这张桌子有点讲究,从外观上看,和我老爸佛像店的那个办公桌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但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有很多的不同之处。

    办公桌的后面有两排书架,这个倒是和夏莹的描述差不多,因为我也看见了那上面的繁体和篆体文。

    虽然刚才书被我们闹得散落一地,可此时已经被刘辛民给整理好了,就连办公桌后的那把木椅也已经换成了一把新的办公椅。

    虽然这个办公椅和木制的办公桌放在一起有点不伦不类,但好在还能坐,这就比站着强啊。

    “解释一下吧。”我见阿意的肋骨没折,也就放下了心,于是我又冲着桌对面的刘辛民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刘辛民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假苍道长,见那假苍道长同意了,便给我们从头解释了起来……

    苍道长,铁刹山龙门派弟子,俗名苍顺发,自号长顺道人,二十年前在哈尔滨的道里区开了这家算命馆,由于此人卦术出神,破煞也是出了名的厉害,所以名气一直就不小,这才出了那首无名的打油诗:勿留青天雨,清风忆命虚。倒魂头一灯,子丑诉闻中。

    因为王爷爷也算是道家的人,所以当年游历东北时,路遇铁刹山倍感亲切,便有了上山拜访的打算。

    说来也巧,王爷爷正好在山上遇见了研究卦术的苍道长,由于俩人年纪相仿又志同道合,一来二去的就成了朋友,于是苍道长便陪着王爷爷又在铁刹山上住了几天。

    当时的苍道长已经有了离开铁刹山的打算,王爷爷得知这个消息后,一问才知道,苍道长竟然要去哈尔滨扎根为生,这与王爷爷要北行的路不谋而合,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了结伴而行。

    那个年代的道长和现在不一样,讲究的是一个云游磨练道行,所以就算当时已经有了火车,苍道长还是毅然决然的答应了和王爷爷一起云游到哈尔滨。

    一路上,两人遇见了好多次脏东西作祟,索性就一起插手帮几户人家干了几次阴活儿。

    由于当时的人们都不富裕,再加上两人都是大小伙子,能吃苦,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图钱,只图一个善缘,这才有了两人的一段刎颈之交。

    后来到达了哈尔滨后,王爷爷要继续北上,而苍道长则打算扎根落脚。两人虽然相见恨晚,但毕竟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所以最后还是好聚好散了。

    那个时候,苍道长的卦术已经算的上是大师价格的了,就连王爷爷也看出了这小子根性非常好,所以便把王家八卦里的上乘道术——《王家推命术》传给了他。

    苍道长很感谢王爷爷的赠术之恩,于是便说:“阳康兄弟为人正直,还肩负家族使命,最后肯定会不辱使命。小弟十分感谢阳康兄弟赠书之恩,定会刻苦学习其中术法,绝不辜负了阳康兄弟的期望。如果有朝一日,我碰见了你的后人,一定会帮你后人推一卦,并且把我此生的所学感悟全都传给你的后人,就当是小弟还法了!”

    其实王爷爷对这件事并没怎么在意,所以当初我们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只是说帮助过几次这个苍道长,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帮助二字就可以说的清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和阿意刚才确实遇见了真正的苍道长,他口中的老友的承诺和高人指点后领悟大道,现在看来,指的就是王爷爷。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王家推命术》,苍道长的卦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已经到了触及天道的地步,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王爷爷成就了苍道长呢?

    当然,这个故事中的两个人,一个在嫩江安享晚年,另一个则穿的破破烂烂的在大街上坐着呢。

    对于苍道长现在的举止,说实话我真的不理解,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跟我和阿意表明身份,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在算命馆里,而是在大街上闲逛……

    看来,这里面还有很多我们不明白的事情啊。

    “你俩咋还愣神了呢?”刘辛民见我和阿意都愣神了,便问道。

    我和阿意都苦笑了一下,看来我俩又想到一块去了。

    “你们今天要把苍道长的故事全都讲给我们听吗?”阿意看了看刘辛民,又看了看那个假苍道长后,问道。

    “只要你俩想听,我们自然会跟你们讲个明白!”假苍道长喝了口茶水,“但你俩刚才进来就直接动手了,哪里给我说话的机会了!”

    “那你能怪我吗?我们刚才在路边看见苍道长了,所以才以为你是妖呢!”我解释道。

    听了我说我俩看见了苍道长,桌子对面这俩人都叹了口气。

    “小民,接下来的事还是我来说吧。”那个假苍道长叹了口气,说道,“你俩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人。按照你们的话,我叫胡志山,是仙家化形的假苍道长,也是胡家左护法。至于我为什么要在这里顶替苍道长,这话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明白了的了。”

    “啊?!”我和阿意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由于我现在的浮罗眼没加持的话跟普通眼睛没啥区别,所以我根本就没看到这爷们身上的气,只是单纯的感觉是妖气。

    可现在看来,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虽然说我和阿意都是属于南边的先生,但我俩跟仙家也没少打交道了,从之前的西北山灰四两口子,到后来的出马弟子高可彤,再到她身后的整个常家,我们都是恭恭敬敬的。

    可是今天……竟然对胡家左护法下了手,这让我俩实在是无法接受。

    “没关系!”胡志山笑着说道,“我并没有生气,也不会把你俩的不敬往外传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打不相识嘛!”

    胡志山见我和阿意没么惊讶了,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俩疑问很多,包括曾经对小民和高可彤在你们身边的安排,还有我为什么现在会坐在这里代替苍道长开这个算命馆。放心,咱们有的是时间给你们慢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