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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纣狼挡道

    邱嫂是个地下交通员,身材高挑而坚实,脑子灵活多谋。她三十岁时守寡,两个儿子送去当游击队员。她听着桥庵庙里的枪声响了一天,守在家里等着捷报传来,等来等去却等来了大队日本鬼子进了村,家里也给鬼子兵占着住下了。天黑了,如果曾生摸着黑进村来,那么曾生大队长便会给鬼子束手就擒,游击队便没了头,大鹏湾的抗日烽火便会就此熄灭。正在邱嫂急着要把情报送出去时,肖美琴背着伤残的刘山河摸着墙根找她来了。邱嫂一看感觉必定是游击队,见那边的鬼子哨兵追过来,她急中生智,转身撞向那鬼子兵,阻止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然而她给鬼子撞了个倒栽葱,却阻止不了鬼子哨兵追捕肖美琴他俩的行动,招来更多的鬼子兵围捕上去,有的挥动着马刀,有的把枪栓拉得“咔咔”响。“有了”,邱嫂突发奇想,她拐回自己的屋里,把灶前一堆柴禾点燃,又取来一瓶煤油泼在上面,火焰冲天。

    “救火啊!我家火烛呀!”邱嫂走出门外高声呼叫,屋内睡着的一班鬼子兵一昕争先恐后的往外跑,肖美琴一听背着刘山河往脚下的一条臭水沟里卧下了去,日本仔走来一看是条臭味熏天的污水沟,他掩着鼻子便往回走去救火。傍着邱嫂屋的那间祠堂里的日本鬼子临时司令部里的鬼子兵一昕,祠堂里的日本仔更为惊慌,十几个鬼子宛如打散的鸭仔似的一涌而出,搬枪支,运文件,好不狼狈,鬼子怕烈焰漫延进他们的司令部里去,也抬着水来救火了。这一火烛把所有的鬼子兵引了过来,火很快的给扑灭了。

    滚人污水沟里的肖美琴见那追来的鬼子回去救火了,她背起刘山河攀爬上岸,悄悄的离开这个布满日本鬼子的村子,一步一千斤地摸着黑往村后的小山包走去。爬到山凹里,肖美琴不知是水还是汗的与刘山河贴得紧紧的,走一步停一步,天黑地暗,再也走不动了,“日卡”的一声坐在地上。刘山河重重的掉在地上,他沉痛地一声呻吟,肖美琴顿觉揪心的疼痛,她紧紧地把刘山河抱在怀里。正在这时有个黑糊糊的动物向她走来,原来是头过往的衍狼,它闻着血腥味儿觅食,走近一看两个人抱在一起,射狼站着欲进不前,肖美琴“呀”的一声立起。射狼两眼放射着绿光逼视肖美琴,“死了死了,日本鬼子打不死我,如今却送进了虎口”。肖美琴想罢浑身颤栗,再看那卧在地上的刘山河,她更为慌张,急着用全身护卫着刘山河。幸才狼龇牙咧嘴,双目发着绿光一步步逼向肖美琴。说时迟那时快,肖美琴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咔嚓”一声上了橙,对准那纠狼的右眼“呼呼”打去,把树狼的眼睛打瞎了一个,幸才狼像只被捏下头的苍蝇胡乱地打着转,肖美琴对着衍狼的脑袋连放了三枪,这头凶猛的材狼扑倒在地下。

    肖美琴松了口气,把枪别回腰间。

    “美琴,我……我渴”,刘山河可能是被枪声惊醒过来了,他有气无力的说。“山河,你……你醒来了啊!”肖美琴激动地把刘山河抱起坐着,取出腰间的水

    壶,一滴滴地给刘山河喝水。

    口喝一滴如甘露,刘山河喝了水,他浑身轻松,激动的把肖美琴紧紧抱住。摸不着头,见不到面,嘴唇颤颤地喃喃自语:美琴呀!你三次救了我这条命,我今生今世永远也忘不了你。

    原来,第一次刘山河被敌人抓去枪决,肖美琴抱着机关枪带着一班人截路把他救出死神;第二次在夜行军时刘山河掉进陆阱,又是肖美琴把他救活过来。这是肖美琴把刘山河救活过来的第三次了。他说罢把肖美琴抱得更紧。肖美琴见过刘山河的未婚妻薛春娇,她经常组织村中姐妹来慰问游击队的战士,昕说他俩准备结婚了,由于战火频繁促使他俩分开。刘山河这样激动地摸她看她,震憾着她的心灵。她轻轻地把刘山河松开。

    山下的鬼子昕见枪声,他们打着灯笼火把,组成了浩大的队伍追来了。“山河,鬼子还在后头,这不是我俩的久留之地,我们找队伍去!”肖美琴说。

    “美琴,我跑不动啊!”刘山河抱着伤腿说。“死我

    也要背着你脱离这个虎口。”肖美琴说罢去抱刘山河。肖美琴背起刘山河又往前赶路,鬼子在后面直追,他们追上来发现了一头死狼,领队的一看可吃的食物便叫部下抬起往回便走。天寒地冰,“沙沙沙”的下起雨来,肖美琴和刘山河却成了落汤鸡,肖美琴浑身不知是水还是汗。然而那搭在肖美琴背上的刘山河冻得浑身打颤,一阵呻吟后昏迷过去。肖美琴背着他只顾赶路,哪知背上的刘山河巳冻僵了。天也作美,雨歇了,一轮寒月从云层里冒了出来,肖美琴借着月色一看,两山高耸入云,瀑布从高空直下,极为险峻。前去无路,后退无门,今夜往何处投宿?肖美琴已疲惫不堪了,她轻轻地把刘山河放下。当她弯下腰去一看,刘山河己冻成僵尸一样。北风呼啸,肖美琴的手脚也冻僵了,牙齿崩得“格格”响,她手足无措的望这望那,发现近旁有个石洞,肖美琴抱起刘山河钻了进去,把刘山河轻轻地放在石面上。石洞里暖和多了,肖美琴四处寻找保暖的物件,可那石洞里只有三几块石头可当枕使用。肖美琴看着湿淋淋的刘山河冻得这样惨状,她恨不得把自己的体温全输给那刘山河,但自己也都浑身湿透。肖美琴为了救活刘山河,她把自己的上衣脱下,又把刘山河的湿衣脱掉。然后把他抱在怀里,身贴身的给他呵气,给他输暖。这是革命情谊,也是女性的温情,男女双方体温输送,战友的爱使肖美琴与刘山河化为一体。刘山河得到了肖美琴的体温,身上的血液缓缓运行,脑中渐渐地有了感觉,他深呼了口气,微微睁开眼睛一看,见肖美琴赤身裸体的抱着自己,他挣扎,他欲唤,然而他己一天一夜没粒饭到肚,又加上重伤,哪有力量挣得动,只有紧闭着双目任凭肖美琴紧紧地温暖着自己。

    “山河,为了救活你,我只能这样做,这是什么时刻。我不这样做哪能救活你?山河,此地只有你我俩人,还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肖美琴全心胸贴紧刘山河说。刘山河渐渐感觉一个柔滑柔滑的肉体在胸间移动,更觉得一股暖流灌入他的脑际,顿觉神志飘忽,激动得昏昏然的了。战争摧毁了家园,革命使阳路人结成了伙伴,黄苏两人本就各居一方,由于战争,他俩走到一起来了,今夜两人结成一体。可惜刘山河有气无力,他任肖美琴灌输着温暖。“美琴,我真难为情。”刘山河顿觉浑身暖烘烘的轻声说。“山河,这是战争年代,只要能把你救活过来,我死也愿去做。”肖美琴用心胸把刘山河贴得更紧地说。

    刘山河得到了肖美琴的体温,他的神志清醒了,觉得自己的胸膛贴着一个女人的**很难过,用力脱开了肖美琴轻声说:“美琴,快把衣服穿上吧!”

    “山河,我俩穿上这些湿衣更觉冰寒,不如就此两人过了这夜,待天明太阳出把衣服晾干穿上去找队伍。”肖美琴说。

    刘山河困极了,他闭上双眼再也打不开。肖美琴抱着刘山河睡在一起比真夫妻还夫妻,可惜那刘山河受伤太重,加上疲劳过度,他像死猪似的睡在肖美琴的怀抱里,一点也没有感觉的打着轻微的呼噜。肖美琴也困极了,她握着刘山河的双手慢慢地松开也睡着了,她做着梦,梦着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家乡的山色葱葱,稻田里的谷子一片金黄,妈妈做出白白的大米饭叫大家吃,她一觉醒来原来是一个梦。一天一夜没吃过一点食物了,肚子“咕咕”地叫,看着身旁的刘山河赤身裸体,又看看自身也是一样,她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胸乳,欲把衣服穿上,然而拿上衣服一看还是湿淋淋的,她难为情地看着睡着的刘山河。太阳的光线从洞口射了进来,把石洞照得亮堂堂的,刘山河也醒来了,他睁眼一看,一个鲜嫩白净的**紧紧把他抱住,他惊恐地把她推开。然而,他的伤口一阵剧痛,手脚无力,双目紧紧闭着,“我口渴,我肚子饿”。刘山河有气无力的喃喃自语。

    “山河,天寒地冻的,我不能把你抛开”,肖美琴难为情地紧紧抱着刘山河说。“给我衣服。”刘山河

    说。

    “衣服全湿透,哪能穿啊!”肖美琴说。

    “你是玉女,我是金童,我俩为了打鬼子走到一起来,战士们看见了我俩这样,我俩的日子怎么好过?你快把衣服穿上”。刘山河推着肖美琴说。

    阳光照进洞里,肖美琴立起看看自身,滑嫩如雪的肌肤,高高隆起的胸乳,再看那卧着的刘山河,她顿觉一阵羞惭,起身去取她那湿透的衣服穿上,不穿还可,一穿上像冰衣一样,冻得她浑身发抖。刘山河得不到肖美琴的体温,他简直冻得像死去一样。肖美琴流泪,肖美琴悲伤,她拿起刘山河的温衣服恨不得一下子把它扭

    干,扭下的还是一串串水珠,这样怎能给他保温吗?自己又想卧下去把他抱紧。然而自己已是一身湿衣袋,急着出外去寻找干物来,保住刘山河的体温。当她走出石洞往右一看,那里是一片金闪闪的桔子林,想起必有人家,肖美琴快步如飞的走去一看,桔子林里有间灰不溜丁的土屋子,瓦上一片炊烟冒升。肖美琴想着土屋子里必有人住,她把半掩着的柴门打开看时,一个小老头子躬着身坐在炉子前取暖。

    “大伯,能借借火吗?”肖美琴那也不顾地问道。

    大伯年约六十,他惊恐地回首一看,见肖美琴浑身湿

    淋淋站在眼前,牙齿冻得“咯咯’的响。

    “姑娘,你从哪里来?”大伯吃惊道。

    “我是游击队妹,昨天被日本鬼子追上山来。”肖美琴

    浑身颤栗着说。

    “游击队妹,大伯是个孤老头子,男的衣服也不

    怕,我还有几件破衣服,保住身体才有革命的本钱。”大伯说罢在屋角的破木箱里取出几件黑衣破裤。“谢谢大伯。”肖美琴说罢抱着大伯的衣服便往外走。“你在这里更衣换裤吧,门外风寒,我出外把柴门掩上。”大伯握住肖美琴的手说。

    “我有个受伤的同志还冻在石洞里,我先去把他救

    活。”肖美琴说。“你先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先有自己才有他人。”大伯说罢把柴门掩上走出门去。

    肖美琴三下五除二把全身湿衣脱掉,穿上大伯的衣服,身体有了御寒之物,浑身暖洋洋的了,对着自己左瞧右看,老不老少不少,男不男女不女,如果给人看了多难看啊,但她哪能顾及这么多!她抱起大伯给的衣服便往外跑,大伯跟了上来看见刘山河冻成僵尸一样赤着身卧在地上。

    “游击队妹,你为什么不早来找我,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快把他救活过来。”大伯蹲下身去摸摸刘山河的胸膛又按按脉搏流着泪说。

    肖美琴把刘山河扶起坐着,大伯把一件件衣服穿在刘山河身上,然后把穿剩的辅开,把刘山河安放在布衣下后,他急急冲冲的拐回土屋子去抱来棉被布帐把刘山河盖得实实的,两人默默地守住。肖美琴劳累过度,她“啪”的一声倒了下去。

    “游击队妹,你不能倒,你不能倒!”大伯茫然无措

    地大叫。“大伯,我……我……饿……饿。”肖美琴有气无力地说。“我吃的咸菜拌粥,你吃得进吗?”大伯说。“大伯,禾杆草我也能吃进去。”肖美琴说罢手脚泥泥的不能动了。大伯走回土屋子捧着一钵粥又快快的来到石洞里,他一口口的喂给肖美琴吃,口动三分力,肖美琴吃了一钵粥拌咸菜后感激地握住大伯的手说:“大伯,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比我的爸爸妈妈不亲,让我叫您一声亲爸爸吧。”

    “游击队妹,他也是饿倒了的,你要好好护住他,我回去做饭给他吃罢。”大伯说罢回土屋子去。

    肖美琴坐在地上守护着刘山河感激地目送着大伯往洞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