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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邓世昌传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微微的春雨贵如油,滋润着大鹏所城左堂署的花花草草。在大厅正堂,坐着两位老人,正在煮茶聊天。一位是从南头古城过来新安知县梁新源,还有一位就是大鹏老将军赖明峰。

    梁新源,品了品刚沏好的春茶,徐徐说道:

    “来来来,赖将军,喝了这杯早春的第一道茶,我们这鹏城虽小,但英雄辈出。从明朝洪武二十七年始建算起,至今四百四十五年,不论是早期以抗倭防盗为任的大鹏守御千户所城,还是如今以缉毒防盗、守海卫疆的广东水师大鹏营,几百年来,小城经历了战火和风雨沧桑,一代代军人在此成长,一个个英雄由此诞生,令人肃然起敬。因左堂暑设于堂内,不才似我,亦沾了英雄之光。”说完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梁大人客气了,本将军代表所城军民,再次感谢父母官这些年来对所城军民无微不至的照顾。”赖明峰也讲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对了,梁大人,听说,番禺出了个水师将领,邓世昌的才俊,最近英勇殉国,老朽因病退隐多年,今天就请梁大人,跟我介绍介绍这位广东水师才俊如何?”赖明峰诚恳地说道。

    “唉!老将军,今天,我就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水师将领邓世昌的事迹吧”梁知县瞬间悲壮起来,目光投向屋外的天空,若有所思,然后徐徐地向赖明峰介绍起这位出生于广东番禺的名将邓世昌的故事。。

    1894年(光绪二十年)9月17日,日本舰队突然袭击中国舰队,一场海战打响了,这就是黄海大战。战中,担任指挥的旗舰被击伤,大旗被击落,邓世昌立即下令在自己的舰上升起旗帜,吸引住敌舰。他指挥的致远号在战斗中最英勇,前后火炮一齐开火,连连击中日舰。日舰包围过来,致远号受了重伤,开始倾斜,炮弹也打光了。邓世昌感到最后时刻到了,对部下说:“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出中国海军的威风,报国的时刻到了!”他下令开足马力向日舰吉野号冲过去,要和它同归于尽,这大无畏的气概把日本人吓呆了。

    这时,一发炮弹不幸击中“致远”舰的鱼雷发射管,使管内鱼雷发生爆炸导致“致远”舰沉没。200多名官兵大部分牺牲。邓世昌坠身入海,随从抛给他救生圈,他执意不接,爱犬“太阳”飞速游来,衔住他的衣服,使他无法下沉。可他见部下都没有生还,狠了狠心,将爱犬按入水中,一起沉入碧波,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好!不愧是我中华铁骨铮铮好男儿!”赖明峰听到邓世昌牺牲的事迹,不由得热泪盈眶,连连为邓世昌喝彩!

    梁新源也热泪盈眶,继续为赖明峰诉说着邓世昌的生平轶事。

    1849年(清道光二十九年)10月5日(农历八月十九日),邓世昌出生于广东番禺县龙导尾乡(今广东省广州海珠区)(龙导尾街)。因其父邓焕庄与妻子郭氏饱受世道黑暗和战乱之苦,殷切盼望邓氏家业昌盛,就给他们的独生子起名为邓永昌,后又将其改名为邓世昌,字正卿。

    邓世昌从小资质聪颖,勤奋好学,在家乡以优异成绩学完小学学业。邓焕庄觉得,无论将来让儿子继承自己的事业,还是从事别的事业,都必须学习洋文,进而学习外国先进科学知识。这在把英语当作“蛮夷之语”的当时来说,是惊世骇俗的。当他携世昌到了上海之后,先让他进了教会学校,师从欧人学习英语、算术。世昌接受新知识能力很强,学业上进步极快,在很短时间内,就能与洋老师对话,并能看阅英美原版书籍。洋老师对他赞赏有加,十分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学生。

    1867年(同治六年),沈葆桢出任福州马尾船政大臣,同时开办前学堂制造班和后学堂驾驶管轮班。学堂开始招生,生源主要为福建本地资质聪颖、粗通文字的16岁以下学生,后由于生源不足,招生一直扩展到广东、香港一带,并将年龄要求放宽到20岁以上。

    邓世昌得知此消息后立即禀告父亲,要求报考。开明的父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邓世昌回到广州,参加考试,成绩优秀,顺利考取驾驶专业。当时参加报考的学生,家境贫寒之士占大多数,其次是受到外国影响的家庭和商人子弟、外国学堂学生。报名者必须将三代名讳、职业、保举人功名经历填写保结,并要取其父兄及本人的甘结。

    驾驶专业学生除学习英语、数学外,还学习航海天文学、航行理论和地理,经五年堂课学习后毕业。1871年(清同治十年)邓世昌从军后“第一次”回广州家乡探亲。

    1873年(同治十二年),邓世昌和其他同学一起登上“建威”练船,开始了海上远航。这次航习,先后到达厦门、香港、新加坡、槟榔屿,历时四个月。去时由教员躬督驾驶,各学员逐段眷注航海日记,测量太阳和星座的位置,练习操纵各种仪器。返航时学员们轮流驾驶,教师将航海日记仔细勘对。经过二年舰课实习后毕业。

    邓世昌在船政学堂攻读五年,自始至终,奋发学习,自强不息,各门功课考核皆列优等。“凡风涛、沙线、天文、地理、测量、电算、行阵诸法,暨中外交涉例文,靡不研究精通。”尤其是在随“建威”练船到南洋的实习中,表现出实际驾驶、管理舰船很高的素质和技能,深得外教的好评。加之年龄在同学中偏大,比较稳重和老练。正因如此,沈葆桢很看重他,称赞他是船政学堂中“最伶俐的青年”之一。

    同治十三年(1874年)2月,被船政大臣沈葆桢奖以五品军功,任命为“琛航”运输船大副。船政学堂培养的军官开始指挥军舰,这是中国军事教育史上的一件大事,它开辟了院校教育的先河。

    光绪元年(1875年),正值日本侵略军窥台湾、澎湖、基隆诸隘时,任“海东云”炮舰管带,巡守海口,获升千总。

    光绪三年(1877年)2月,代理“扬武”巡洋舰大副。3月,福州船政局首次派学生去英国和法国留学,根据邓世昌的全面素质和表现,完全可以选入出洋留学之列,只是因为带船人才紧缺,才让他在国内风涛海浪中锤炼。

    光绪四年(1878年),因“海东云”吨位较小,火力较弱,2月,沈葆桢调邓世昌任装备五尊前后膛炮的“振威”炮舰管带,并代理“扬武”快船管驾,奉命扼守澎湖、基隆等要塞。后获荐保守备,加都司衔。他在执行守备任务时坚决果断,用兵有方,抑制了日本侵略军的嚣张气焰。

    光绪六年(1880年)年初,任“飞霆”蚊炮船管带。李鸿章为兴办北洋海军,派马建忠去考察、招收水师人才。马建忠奉命前往福建,听到了各方面对邓世昌的赞誉,并到邓世昌所带的“飞霆”蚊炮船察看,亲眼见到了兵船管理的井然有序,士卒训练有素,纪律严明,还多次与邓世昌交谈,对此马建忠给予很高评价。马建忠经考察后,向李鸿章汇报,并推荐邓世昌,说他“熟悉管驾事宜,为水师中不易得之才”。李鸿章也是识才之辈,同年夏天,将邓世昌调至北洋海军,任“镇南”蚊炮船管带。七月,“镇东”、“镇西”、“镇南”、“镇北”四舰巡弋渤海、黄海,“镇南”舰途触礁,邓世昌沉着指挥,旋即出险,但后因此事故而被撤职;同年底,北洋水师在英国定购的“超勇”、“扬威”两艘巡洋舰完工,丁汝昌水师官兵200余人赴英国接舰,邓世昌随往。

    光绪七年(1881年),邓世昌利用各种机会游历英国的著名工业城市,看到了机器大生产的宏伟壮观场面;他游历了英国海军的主要基地、港口,看到了一艘艘各种巨型战舰,领略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是什么模样;他学习研究了英国皇家海军的规章制度和练兵之法,看到了北洋舰队在训练和管理上的巨大差距;他学习研究了英国海军的发展历史,尤其是仔细寻找称霸海洋一个多世纪的秘密。他到了格林尼治,参观了英国皇家海军学院。他还专程去过伦敦的特拉法尔加广场,瞻仰了海军名将纳尔逊的雕塑像。他认真考察西方海军情况,悉心学习外国先进的军事技术和经验,将这些军事装备和训练方法细心地加以研究。同年8月17日,“超勇”“扬威”从英国纽卡斯尔港起航,林泰曾操纵“超勇”舰,邓世昌操纵“扬威”舰。“超勇”“扬威”两舰回国途中经历了惊险曲折。先是在地中海两舰失散,“扬威”因缺煤而在海上漂流了两昼夜,“超勇”获讯后去寻找接济。过苏伊士运河时,“超勇”的螺旋桨又触礁碰坏,经修理才继续航行。至10月15日,两舰终于到达香港,历时61天。这是中国海军首次驾驶军舰航行北大西洋——地中海——苏伊士运河——印度洋——西太平洋,经过的沿途各国,始知中国也有海军,均鸣礼炮致敬,这就大大扩大了中国的国际影响。之后,驶入江南制造总局,进行坞修。在上海经过整修后,“超勇”“扬威”于11月22日驶抵天津大沽口。邓世昌因驾舰有功被清廷授予“勃勇巴图鲁”勇名,赏戴花翎,以都司补用,并被任命为“扬威”舰管带。此次出洋,他不仅扩大了眼界,由于潜心钻研,增加了学识,“益详练海战术”。

    光绪八年(1882年)夏,朝鲜国内乱,正值李鸿章母亲病故,回合肥奔丧、丁忧,署直隶总督张树声,奏调浙江提督吴长庆率师东渡,命邓世昌以兵舰运送之。邓世昌驾“扬威”舰鼓轮疾驶,径赴朝鲜仁川海口,较日本兵船先到一日。比日舰载兵而来,我军已自仁川整队,径入朝鲜国都城办理竣事。日兵后至,争门不得入而罢。邓世昌率舰援朝,挫败日本侵朝计划,补升游击,赏给“勃勇巴图鲁”勇号。

    光绪十三年(1887年)春,李鸿章奏派邓世昌率队赴英、德两国接收清政府向英、德订造的“致远舰”“靖远舰”“经远舰”“来远舰”四艘巡洋舰。已是第二次出国接舰带船的邓世昌认为,接舰实际上是不可多得的最好的远航训练,所以在接舰回国途中,积极组织海军将士认真进行海上训练。邓世昌在归途中因劳累过度,发了寒热。但他对自己要求很严格,作为管带,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要对全舰的安全负全部责任,要坚守自己的岗位。于是,他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艰难地走上驾驶台,“扶病监视行船”。不仅如此,他还带领全舰官兵在沿途进行不间断的各种操练,“终日变阵必数次”。操练的内容和科目,完全是实战可能发生的,符合战斗的需要,并且要求正规化:“时或操火险,时或操水险,时或作备攻状,时或作攻敌计,皆悬旗传令。”在邓世昌以身作则的激励下,舰上将士“莫不踊跃奋发,无错杂张皇状”。同年七月,北洋海军在英、德两国订购的巡洋舰“致远”“靖远”和装甲舰“经远”“来远”竣工。邓世昌以营务处副将衔参将兼“致远”号管带身份,参加接带。途中屡经风涛,其他各舰水手病故甚多,惟“致远”舰因邓世昌措施得当,关怀士卒,无死亡者。

    光绪十四年(1888年)春,抵大沽。七月,邓率舰从丁汝昌镇压台湾吕家望起义。返回后,以总兵记名简放,加提督衔。八月,北洋舰队正式成军,分左、右、中、后四军,邓世昌授中军中营副将,仍充“致远”管带。同年底回国。因接舰有功,升副将,获加总兵衔,兼任“致远”舰管带。邓世昌与此舰相终始。同年,台湾后山生番,时出滋扰,官军往剿失利。福建提督孙开华统军查办,李鸿章电檄邓世昌,随同北洋提督丁汝昌前往台湾助剿。世昌逐驾“致远”舰赴台湾埤(pí)南一带。惟时陆军苦战累月,虽迭有擒斩,终有山深篝(gōu)密,难以深入。及世昌驾舰驶至于附海之处,发炮轰攻,乃得水陆并进,痛加剿洗,折毁碉寨,将吕家望、大庄等番社老巢攻克,由是生番悉平。奉旨著以总兵记名简放,并加提督衔。邓世昌17年后“第二次”回广州家乡探亲,这次未能见到他的父亲,因为老人家已在几年前去世了。当时,他接到丧报,但军务在身,不能回家奔丧。这次回到家中,他哭昏在灵前,醒后挥泪写祭文,将未能见父亲一面视为“终身大戚”。

    1889年(光绪十五年)2月20日,李鸿章奏北洋海军新设中军中营副将,请以邓世昌借补,任“致远”舰管带。

    1891年(光绪十七年)李鸿章来威海检阅北洋海军,这是《北洋海军章程》制定后的首次大检阅。邓世昌平时训练部队,绝对不允许搞花架子。敌舰的距离须临机测定,且在敌我双方高速运动中。以邓世昌训练得力,奏准赏获“葛尔萨巴图鲁”勇号,并赐给三代一品封典。

    1892年(光绪十八年),邓世昌“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广州家乡探亲。

    邓世昌殉国牺牲后举国震动,光绪帝垂泪撰联“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并赐予邓世昌“壮节公”谥号,追封“太子少保”,入祀京师昭忠祠,御笔亲撰祭文、碑文各一篇。李鸿章在《奏请优恤大东沟海军阵亡各员折》中为其表功,说:“……而邓世昌、刘步蟾等之功亦不可没者也”。清廷还赐给邓母一块用1.5公斤黄金制成的“教子有方”大匾,拨给邓家白银10万两以示抚恤。邓家用此款在原籍广东番禺为邓世昌修了衣冠冢,建起邓氏宗祠。威海卫百姓感其忠烈,也于1899年在成山上为邓世昌塑像建祠,以志永久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