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申时前一刻钟，玩尽情的张柏林带着张夕颜两姐妹回到香烛铺。
而张李氏她们，也早就从庙里回来，在香烛铺等着张夕颜三兄妹回来。
时辰不早，众人告别，张夕颜一行人，上了马车回家。
今天两闺女不在家，黄婵就提前回到家里，准备晚饭。
粥已经煮好，留在灶里。黄婵提着水桶，挑水淋菜。
在她第二次挑水回来，看到了已经回来，正在院子里坐着的张夕颜两姐妹。
张云英最先看到黄婵，“娘，我们回来了。”
指着桌上的背篓和篮子，张云英说，“这是苏外公给的香烛纸钱，还有苏外婆给的绿豆糕。”
“今天大哥休假，他带我们在城里玩，买了一些吃的，和玩具。”
听到前面一句，黄婵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以往，苏家也会给一些东西带回来。
可听到张柏林的时候，黄婵放下手里的瓜瓢，走过来，问，“今天你们大哥放假？”
张云英点头，“今天大哥不上课，带我们在城里玩了大半天。”
背篓里的香烛纸钱，黄婵只看一眼。而篮子里的点心小吃和玩具，她全都拿出来一一放在桌上。嘴巴，她也没停过，一直在说。
“我就奇怪，这次是你奶去还愿。阳丫头又不能进庙里，你们跟着去做什么，原来是你大哥放假。”
“要说你大伯娘和你大哥也是怪的，别人家，都是宠男娃。他们啊，就最疼你们俩女的。”
“平日里，要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你们留着，再给其他孩子。”
“尤其是你们大哥，最疼你们俩。每次回来，不是带吃的给你们，就是玩的，还给你们钱。”
“反而你们小弟，好几次，因为调皮，被你们大哥打了几次。你们，就是做错事，你们大哥也不舍得骂你们。”
黄婵知道自己重男轻女，所以并不是很理解，张柏林两母子为何那么疼爱张云英两姐妹。
她嘴上嫌弃道，“两丫头片子，啥都不是，也干不了啥事，也不知道，你大哥怎的那么喜欢你们俩。”
指着桌上一堆小吃，黄婵心里有点堵，“看看，看看，又是煎堆，又是松糕，还有这米糕，这得多少钱啊！”
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桌上这吃的，得六七文钱。
越看，黄婵心里越生气，指着张云英两人骂，“看看你们俩败家的，花了多少钱去。”
“你们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挣一文钱，可得多难。”
“带上你们吃的，这都得二十几文钱。二十几文钱啊！这一个月也不一定挣得到，你们真是败家，败家女啊！”
按照以前的情况，张夕颜知道这次黄婵肯定会说她们的。
可这说她们是败家女，这是不是过份了啊？
张夕颜忍不住反驳，“我们又没用家里钱，怎的就成了败家女。”
黄婵瞪着张夕颜，立马回道，“我才不会给你们买这些吃的，有这个钱，我买肉吃不香。我存起来，不更好。”
“用的不是我的钱，就不是败家女了。你当这钱是地里挖来的，是山上捡来的啊？”
“你们今天用的钱，可都是你们大哥辛辛苦苦，给人抄书挣来的。”
“每天上课，做功课，你们大哥晚上还抽空抄书挣钱。你以为很容易啊？你以为他这钱是捡来的啊？”
“那个人挣钱容易啊？你们这好吃懒做的，就知道花钱，还花那么多。知道你们大哥疼你们，就使劲花钱。”
“不是他外公给的吗？”
张柏林抄书挣钱，这一点，张夕颜还真的是不知道。
她要知道这钱是张柏林自己辛苦挣来，那她肯定阻止张柏林买的。
也是她的思维局限了她，以为苏家富裕，供张柏林读书，其他方面自然也不会亏待他的。
唉！黄婵骂的也没错，她们确实是败家女啊！
张柏林很是大方，买的小吃，都是两份。可张夕颜两姐妹胃小，吃不下那么多。
所以，两人是一起吃一份的。不过，因为一份量多，两人吃不完，都是掰着吃的。
见黄婵在把完整的小吃单独拿出来，放在一个油纸上包好，还用麻绳绑好。
张夕颜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找你大伯娘。”
拧着两个绑好的油纸包，黄婵揣着刚才张云英还来的十六文钱，准备去一趟张观云家。
出门前，黄婵吩咐张云英，“菜地你给淋水了，接着去你二伯娘家淋菜。”
张云英回道，“知道了，娘。”
张夕颜大概猜到黄婵干什么去了，应该是觉得两闺女用了人儿子的钱，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把这吃的，还有这钱给送过去。
也是闲着没事干，张夕颜就和张云英一起淋菜地。等两人从张观海家里回来，黄婵还没回来。
张夕颜问道，“大姐，娘不是去送东西，怎的那么晚都没回来？”
这都过去了两刻多钟了，就送东西，这一去一回，也该回来才对。
对类似的事，张云英很有经验，她大概也猜到结果，她说，“估计还得一两刻钟，娘才回来。”
没这类记忆，加上张夕颜的常理，她有些费解，“这都要半个时辰了，这是去聊天的？不是送东西的？”
张云英摇头，说，“大伯娘不会要的，娘还得拿回来。”
这会，张夕颜听明白了，“得，原来是两人在拉扯。那，这还真的是得很久才行。”
张云英点头，是拉扯。不过，可能和张夕颜认为的拉扯，很不一样。
厨房里，张云英在炒菜，张夕颜在院子里撸干艾草叶。
余光看到有人进院子，张夕颜抬头看过去，吓了一跳。
看着头发微乱，衣领口有些乱的黄婵，张夕颜第一反应，“你和人打架了？”
黄婵没好气瞪人一眼，“打什么架，你这坏丫头，就想着老娘打架。”
“那是你大伯娘，你爹大嫂。长嫂为母，我敢和人打吗？”
大伯娘？
这是说，黄婵这凌乱的样子，是苏云秀造成的。而且，是因为打架？
记忆里，黄婵三妯娌关系可是很好的，都是孝顺的儿媳妇。妯娌之间，十几年来，都没红过脸。
心里要说不八卦，那就是假的。
张夕颜问，“你和我大伯娘怎么了？你不是去送东西，怎的，还成这样子回来？”
在桌子前坐下，黄婵把手里拎着的三个油纸包，放在桌上。空出手来，整理头发和衣服。
面对张夕颜好奇的脸孔，黄婵更气了，“问、问、问，问什么，干好你的活。”
“一天天的，不干活，就知道八卦。一个女子之家，那么嘴碎，小心没人要。”
被怒火无辜殃及的张夕颜，心道，早知道，我就不该问。好奇心害死猫，无辜挨了一顿骂。
很明显，黄婵在生气，张夕颜也不自找苦吃，继续撸艾叶。
而黄婵，把两个包糕点的油纸包，把碎了的糕点拿出来。
一封完整无碎的糕点，给包好绑好，黄婵拿进屋里。又拿出一个篮子，把剩下两个油纸包放进去，去了厨房。
张夕颜是看得不知所以的，不是很明白人为何要这样做。
反正都是要吃的，这分好的，碎的，好像没意义，毕竟都要放进嘴巴嚼碎吞了。
趁着黄婵去张观海家喂鸡鸭，放不下八卦心的张夕颜进到厨房问张云英。
每年，张云英都会遇上二三次今天这情况，也很是清楚，黄婵去找苏云秀的后果。
她和张夕颜说，“娘不想占大伯娘的便宜，所以想要把一些吃的和钱给大伯娘。”
“可大伯娘不缺这吃的，不要。我们娘，不想占这便宜，不愿意要。”
“就这么扯着，时间要久了，大伯娘要烦了，就把娘给赶走。”
“这次，娘肯定是说了很多话，大伯娘没耐心听，就直接把人给拎起来，拖扔出院子。”
听到关键词，张夕颜吃惊，“拎？拖？扔？”
张云英解释，“大伯娘可是两个娘的重量，要拎起娘，很容易，我也见过。”
“你不是说娘衣领口乱了，应该是大伯娘拎着衣领造成的。”
每次大伯娘没耐心了，肯定会把人给拖出院子，锁上院子门，不让娘进去。”
张夕颜还以为，两妯娌是真的打架。没想到，是黄婵单方面被碾压了。
而张李氏她们，也早就从庙里回来，在香烛铺等着张夕颜三兄妹回来。
时辰不早，众人告别，张夕颜一行人，上了马车回家。
今天两闺女不在家，黄婵就提前回到家里，准备晚饭。
粥已经煮好，留在灶里。黄婵提着水桶，挑水淋菜。
在她第二次挑水回来，看到了已经回来，正在院子里坐着的张夕颜两姐妹。
张云英最先看到黄婵，“娘，我们回来了。”
指着桌上的背篓和篮子，张云英说，“这是苏外公给的香烛纸钱，还有苏外婆给的绿豆糕。”
“今天大哥休假，他带我们在城里玩，买了一些吃的，和玩具。”
听到前面一句，黄婵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以往，苏家也会给一些东西带回来。
可听到张柏林的时候，黄婵放下手里的瓜瓢，走过来，问，“今天你们大哥放假？”
张云英点头，“今天大哥不上课，带我们在城里玩了大半天。”
背篓里的香烛纸钱，黄婵只看一眼。而篮子里的点心小吃和玩具，她全都拿出来一一放在桌上。嘴巴，她也没停过，一直在说。
“我就奇怪，这次是你奶去还愿。阳丫头又不能进庙里，你们跟着去做什么，原来是你大哥放假。”
“要说你大伯娘和你大哥也是怪的，别人家，都是宠男娃。他们啊，就最疼你们俩女的。”
“平日里，要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你们留着，再给其他孩子。”
“尤其是你们大哥，最疼你们俩。每次回来，不是带吃的给你们，就是玩的，还给你们钱。”
“反而你们小弟，好几次，因为调皮，被你们大哥打了几次。你们，就是做错事，你们大哥也不舍得骂你们。”
黄婵知道自己重男轻女，所以并不是很理解，张柏林两母子为何那么疼爱张云英两姐妹。
她嘴上嫌弃道，“两丫头片子，啥都不是，也干不了啥事，也不知道，你大哥怎的那么喜欢你们俩。”
指着桌上一堆小吃，黄婵心里有点堵，“看看，看看，又是煎堆，又是松糕，还有这米糕，这得多少钱啊！”
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桌上这吃的，得六七文钱。
越看，黄婵心里越生气，指着张云英两人骂，“看看你们俩败家的，花了多少钱去。”
“你们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挣一文钱，可得多难。”
“带上你们吃的，这都得二十几文钱。二十几文钱啊！这一个月也不一定挣得到，你们真是败家，败家女啊！”
按照以前的情况，张夕颜知道这次黄婵肯定会说她们的。
可这说她们是败家女，这是不是过份了啊？
张夕颜忍不住反驳，“我们又没用家里钱，怎的就成了败家女。”
黄婵瞪着张夕颜，立马回道，“我才不会给你们买这些吃的，有这个钱，我买肉吃不香。我存起来，不更好。”
“用的不是我的钱，就不是败家女了。你当这钱是地里挖来的，是山上捡来的啊？”
“你们今天用的钱，可都是你们大哥辛辛苦苦，给人抄书挣来的。”
“每天上课，做功课，你们大哥晚上还抽空抄书挣钱。你以为很容易啊？你以为他这钱是捡来的啊？”
“那个人挣钱容易啊？你们这好吃懒做的，就知道花钱，还花那么多。知道你们大哥疼你们，就使劲花钱。”
“不是他外公给的吗？”
张柏林抄书挣钱，这一点，张夕颜还真的是不知道。
她要知道这钱是张柏林自己辛苦挣来，那她肯定阻止张柏林买的。
也是她的思维局限了她，以为苏家富裕，供张柏林读书，其他方面自然也不会亏待他的。
唉！黄婵骂的也没错，她们确实是败家女啊！
张柏林很是大方，买的小吃，都是两份。可张夕颜两姐妹胃小，吃不下那么多。
所以，两人是一起吃一份的。不过，因为一份量多，两人吃不完，都是掰着吃的。
见黄婵在把完整的小吃单独拿出来，放在一个油纸上包好，还用麻绳绑好。
张夕颜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找你大伯娘。”
拧着两个绑好的油纸包，黄婵揣着刚才张云英还来的十六文钱，准备去一趟张观云家。
出门前，黄婵吩咐张云英，“菜地你给淋水了，接着去你二伯娘家淋菜。”
张云英回道，“知道了，娘。”
张夕颜大概猜到黄婵干什么去了，应该是觉得两闺女用了人儿子的钱，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把这吃的，还有这钱给送过去。
也是闲着没事干，张夕颜就和张云英一起淋菜地。等两人从张观海家里回来，黄婵还没回来。
张夕颜问道，“大姐，娘不是去送东西，怎的那么晚都没回来？”
这都过去了两刻多钟了，就送东西，这一去一回，也该回来才对。
对类似的事，张云英很有经验，她大概也猜到结果，她说，“估计还得一两刻钟，娘才回来。”
没这类记忆，加上张夕颜的常理，她有些费解，“这都要半个时辰了，这是去聊天的？不是送东西的？”
张云英摇头，说，“大伯娘不会要的，娘还得拿回来。”
这会，张夕颜听明白了，“得，原来是两人在拉扯。那，这还真的是得很久才行。”
张云英点头，是拉扯。不过，可能和张夕颜认为的拉扯，很不一样。
厨房里，张云英在炒菜，张夕颜在院子里撸干艾草叶。
余光看到有人进院子，张夕颜抬头看过去，吓了一跳。
看着头发微乱，衣领口有些乱的黄婵，张夕颜第一反应，“你和人打架了？”
黄婵没好气瞪人一眼，“打什么架，你这坏丫头，就想着老娘打架。”
“那是你大伯娘，你爹大嫂。长嫂为母，我敢和人打吗？”
大伯娘？
这是说，黄婵这凌乱的样子，是苏云秀造成的。而且，是因为打架？
记忆里，黄婵三妯娌关系可是很好的，都是孝顺的儿媳妇。妯娌之间，十几年来，都没红过脸。
心里要说不八卦，那就是假的。
张夕颜问，“你和我大伯娘怎么了？你不是去送东西，怎的，还成这样子回来？”
在桌子前坐下，黄婵把手里拎着的三个油纸包，放在桌上。空出手来，整理头发和衣服。
面对张夕颜好奇的脸孔，黄婵更气了，“问、问、问，问什么，干好你的活。”
“一天天的，不干活，就知道八卦。一个女子之家，那么嘴碎，小心没人要。”
被怒火无辜殃及的张夕颜，心道，早知道，我就不该问。好奇心害死猫，无辜挨了一顿骂。
很明显，黄婵在生气，张夕颜也不自找苦吃，继续撸艾叶。
而黄婵，把两个包糕点的油纸包，把碎了的糕点拿出来。
一封完整无碎的糕点，给包好绑好，黄婵拿进屋里。又拿出一个篮子，把剩下两个油纸包放进去，去了厨房。
张夕颜是看得不知所以的，不是很明白人为何要这样做。
反正都是要吃的，这分好的，碎的，好像没意义，毕竟都要放进嘴巴嚼碎吞了。
趁着黄婵去张观海家喂鸡鸭，放不下八卦心的张夕颜进到厨房问张云英。
每年，张云英都会遇上二三次今天这情况，也很是清楚，黄婵去找苏云秀的后果。
她和张夕颜说，“娘不想占大伯娘的便宜，所以想要把一些吃的和钱给大伯娘。”
“可大伯娘不缺这吃的，不要。我们娘，不想占这便宜，不愿意要。”
“就这么扯着，时间要久了，大伯娘要烦了，就把娘给赶走。”
“这次，娘肯定是说了很多话，大伯娘没耐心听，就直接把人给拎起来，拖扔出院子。”
听到关键词，张夕颜吃惊，“拎？拖？扔？”
张云英解释，“大伯娘可是两个娘的重量，要拎起娘，很容易，我也见过。”
“你不是说娘衣领口乱了，应该是大伯娘拎着衣领造成的。”
每次大伯娘没耐心了，肯定会把人给拖出院子，锁上院子门，不让娘进去。”
张夕颜还以为，两妯娌是真的打架。没想到，是黄婵单方面被碾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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