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真小气
月朗风清，夜色寂静。
还散楼二楼。
柳之托着腮望向后院的桃树发呆，自从得知鱼平骗了他后，他的心绪就难以平复。初遇时，他明明从鱼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一点影子，他之所以决定要帮他，也是为了弥补他那空缺许久的遗憾。为什么鱼平要骗他？不对，他还是相信鱼平的，只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而已。他这般安慰自己。
那天下着小雪，府中到处都敷上一层软绵绵白色，一眼望去，甚是好看。
“阿娘，下雪了。”少年穿上了厚厚的棉袄，一边不停搓手哈气，一边激动地道，“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白氏终是抬头看了一眼漫天飘散的雪花，苍茫，虚无，衰败，随即垂下头去，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是啊，下雪了，他们又艰难地熬过了一年。
少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迎着风雪，展开双臂，像极了得了冰糖葫芦开心不已的小孩子。若不是这具身躯，少年应该是世间最快乐的孩子吧。有一瞬间，她被他感染，嘴边扬起了一抹美丽的弧度，她竟……跟着笑了？有多久没有这种表情了？只记得那是很多年以前了，在她刚生下他的时候。
“阿娘，我们堆雪人玩吧！”
再过几年，少年便要和其他同龄人一样行弱冠之礼了，是男子汉大丈夫……可是，她还能看到那一天吗？
“之儿，”少年闻言，站在原地不由一怔，“我有些累，今年，你自己堆吧。”
半晌才回过神来，此时少年的脸上已经泪如雨下，他兀自朝白氏扑了过去，她未及反应过来，怀中便已多了一份十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温度。
“阿娘，三年……你总算叫我之儿了……呜呜……阿娘，不要再赶我走了，行吗……”
之儿？柳之，那是她的儿子。
“之儿……”白氏恍然，心痛如滴血，咬牙切齿，悲痛欲绝，既悔，也恨。
怎能不痛？她恨不得自己能替孩子受尽所有的委屈与痛苦！
又怎能不悔？若是知道今日这般，她甘愿一辈子不要孩子！
又怎能不恨？一个母亲竟连自己亲生孩子的名字都忘记了！
那天，冰凉的雪花溶于滚烫的泪水中，消失不见了，一切归于平静，无声也无息。
这天早上，还散楼里。
“一墨，你确定要去吗？”知月叫住拿着油纸伞要出去的柳之，“你可以不去，反正他骗了你，也做不了朋友了，你再去问为什么要骗，岂不是自讨没趣。”
听见知月这么说，他有些犹豫了。可是一想到鱼平和他母亲母子和睦的场景，他就想弄清楚鱼平为什么要骗他，鱼平不像是会拿自己母亲开玩笑的人，说不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才会有那天跪在地上恳求那药铺老板的一幕。
“知月姑娘，有些事情需要亲自去确认才能知道，无论他是不是我的朋友，我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他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说了，摆手道：“好吧。好奇心比我还重。那我就等你回来，不要让我失望。”
柳之刚想转身离开，却听知月又道：“一墨，若是感到身体不适，赶紧回来。”
柳之走后，知月犯困，便起身走到柜台边倒了一杯凉茶喝，凉茶一入口瞬间清醒了几分。这时，玄青不由说道：“你就这么放心每次让他一个人出去？”
“怎么不放心，一墨又不傻，难不成还能走丢。”
“我倒是希望他能走丢，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知月垂下眼帘，望着杯子里的茶水，想了想道：“他要是寻不回来，那我就去找他。这世间再大也总能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与他再次相遇的。即使沧海变为桑田的那一天，我也不会放弃。”
玄青一听，面无表情地道：“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
“我听来的。”
“……”玄青。
知月放下杯子，问道：“过几天我带着一墨去空云山一趟，你觉得怎么样？”
“去做什么？”
“摘苹果。山上的苹果又甜又好吃。”
“你难道忘了她也在那山上吗？”
“我知道。”
玄青挑眉，“那你还带着他去？”
知月摊手，叹息一声道：“我就是说说。就是因为不知道他们见面后会发生什么，我才把她寄养在小娘那儿。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待到时机成熟，他们自会见面的。”
“那什么时候成熟？”
玄青刚想开口回答，便意识到不对劲，眉毛一挑，不怒自威，淡淡地道：“你竟套我话？”
知月闻言一脸委屈，皮笑肉不笑道：“小青，我哪有啊，你多虑了。”
“若是一些小事我可以帮你。但要是得寸进尺，泄露天机……”
“我不说也不问了总行了吧？”她赶忙打断他的话。
玄青一听沉默不语了。
知月叹息一声，没好气地嘟囔道：“小青真是小气。”
还散楼二楼。
柳之托着腮望向后院的桃树发呆，自从得知鱼平骗了他后，他的心绪就难以平复。初遇时，他明明从鱼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一点影子，他之所以决定要帮他，也是为了弥补他那空缺许久的遗憾。为什么鱼平要骗他？不对，他还是相信鱼平的，只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而已。他这般安慰自己。
那天下着小雪，府中到处都敷上一层软绵绵白色，一眼望去，甚是好看。
“阿娘，下雪了。”少年穿上了厚厚的棉袄，一边不停搓手哈气，一边激动地道，“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白氏终是抬头看了一眼漫天飘散的雪花，苍茫，虚无，衰败，随即垂下头去，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是啊，下雪了，他们又艰难地熬过了一年。
少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迎着风雪，展开双臂，像极了得了冰糖葫芦开心不已的小孩子。若不是这具身躯，少年应该是世间最快乐的孩子吧。有一瞬间，她被他感染，嘴边扬起了一抹美丽的弧度，她竟……跟着笑了？有多久没有这种表情了？只记得那是很多年以前了，在她刚生下他的时候。
“阿娘，我们堆雪人玩吧！”
再过几年，少年便要和其他同龄人一样行弱冠之礼了，是男子汉大丈夫……可是，她还能看到那一天吗？
“之儿，”少年闻言，站在原地不由一怔，“我有些累，今年，你自己堆吧。”
半晌才回过神来，此时少年的脸上已经泪如雨下，他兀自朝白氏扑了过去，她未及反应过来，怀中便已多了一份十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温度。
“阿娘，三年……你总算叫我之儿了……呜呜……阿娘，不要再赶我走了，行吗……”
之儿？柳之，那是她的儿子。
“之儿……”白氏恍然，心痛如滴血，咬牙切齿，悲痛欲绝，既悔，也恨。
怎能不痛？她恨不得自己能替孩子受尽所有的委屈与痛苦！
又怎能不悔？若是知道今日这般，她甘愿一辈子不要孩子！
又怎能不恨？一个母亲竟连自己亲生孩子的名字都忘记了！
那天，冰凉的雪花溶于滚烫的泪水中，消失不见了，一切归于平静，无声也无息。
这天早上，还散楼里。
“一墨，你确定要去吗？”知月叫住拿着油纸伞要出去的柳之，“你可以不去，反正他骗了你，也做不了朋友了，你再去问为什么要骗，岂不是自讨没趣。”
听见知月这么说，他有些犹豫了。可是一想到鱼平和他母亲母子和睦的场景，他就想弄清楚鱼平为什么要骗他，鱼平不像是会拿自己母亲开玩笑的人，说不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才会有那天跪在地上恳求那药铺老板的一幕。
“知月姑娘，有些事情需要亲自去确认才能知道，无论他是不是我的朋友，我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他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说了，摆手道：“好吧。好奇心比我还重。那我就等你回来，不要让我失望。”
柳之刚想转身离开，却听知月又道：“一墨，若是感到身体不适，赶紧回来。”
柳之走后，知月犯困，便起身走到柜台边倒了一杯凉茶喝，凉茶一入口瞬间清醒了几分。这时，玄青不由说道：“你就这么放心每次让他一个人出去？”
“怎么不放心，一墨又不傻，难不成还能走丢。”
“我倒是希望他能走丢，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知月垂下眼帘，望着杯子里的茶水，想了想道：“他要是寻不回来，那我就去找他。这世间再大也总能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与他再次相遇的。即使沧海变为桑田的那一天，我也不会放弃。”
玄青一听，面无表情地道：“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
“我听来的。”
“……”玄青。
知月放下杯子，问道：“过几天我带着一墨去空云山一趟，你觉得怎么样？”
“去做什么？”
“摘苹果。山上的苹果又甜又好吃。”
“你难道忘了她也在那山上吗？”
“我知道。”
玄青挑眉，“那你还带着他去？”
知月摊手，叹息一声道：“我就是说说。就是因为不知道他们见面后会发生什么，我才把她寄养在小娘那儿。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待到时机成熟，他们自会见面的。”
“那什么时候成熟？”
玄青刚想开口回答，便意识到不对劲，眉毛一挑，不怒自威，淡淡地道：“你竟套我话？”
知月闻言一脸委屈，皮笑肉不笑道：“小青，我哪有啊，你多虑了。”
“若是一些小事我可以帮你。但要是得寸进尺，泄露天机……”
“我不说也不问了总行了吧？”她赶忙打断他的话。
玄青一听沉默不语了。
知月叹息一声，没好气地嘟囔道：“小青真是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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