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变故
莫从心顺着惨叫声冲出人群，朝广场入口看去，惨剧的源头也暴露出来——
一个羊头人身，身高两米的怪物手里拿着抢夺过来的鸟铳，往里面填塞火药，脚底下正踩着满身血污、毫无动弹的杨宗伯。
开了两枪后，觉得鸟铳装火药浪费时间，他甩下鸟铳，抓起靠墙根处劈柴的斧头，慢悠悠踏进广场，见人就砍。
那些被吓傻的家伙就呆坐在原地，眼神惊愕，身体因恐惧动弹不得。羊头人砍人如砍瓜，劈啪两下就是一条人命。
脚底板下踩出步步血色脚印。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溅出来的血液完全隐没在黑色的羊头里，只是毛发一缕一缕拧成团状，发出腥膻又血腥的味道。
阴邪冷漠的羊瞳在寻找场上活动的生命，然后锁定了发出尖叫的杨家珍。
他扬起滴血的铁斧，瞄准了对方的脑袋。
斧子飞速打着转朝她面门飚过去。
此时莫从心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他在蓄力后猛地窜出，一把拉开僵住的杨家珍，使其避开锐利的刀锋。
斧头扎进另一个人的头颅，脑袋跟西瓜一样，噗呲裂开——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不想死就给我迈开腿！”莫从心朝人吼道，企图把她的魂喊回来。
他拉着人往人群中跑，刚开始还连拖带拽，后面杨家珍也渐渐使劲迈开步子。
毕竟从小满山跑，劲头上来了速度竟和莫从心不相上下。
两人因此也松开了手。
逃命的时候不需要跑得最快，只要跑过旁边的人就可以活下来。
两人掠过广场所有的席位，奔跑间发现不少缩在桌子下掩耳盗铃的家伙。
莫从心一路上也没看见李桂花和杨二柱，想来是逃命去了。
“远小子，搭把手哎！”
羊老嗲突然出声，莫从心在土坡下发现了被人推倒在地的老人，停下脚步。
各人跑路根本不管脚下的人，羊老嗲被推搡到地上，还被踩了几脚，现在只能靠在土根处，看是否有人能搭把手。
杨家珍看向莫从心：“杨远哥......”
她想去扶羊老嗲，但如果莫从心不帮忙的话，单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带不动老人，甚至两个人都会死。
莫从心看了眼羊老嗲，又转头看向还在广场上挥舞镰刀的羊头人。
见彼此距离还远，而且考虑到羊老嗲身为寨子里的老古董，对于羊头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半蹲下身，让杨家珍帮忙搀扶，将老人背上了背。
幸亏厨房学徒也是个体力活，杨远的身体素质锻炼得还不错，即使背了个人，跑起来也不慢。
他领着人先回了家，想看看杨二柱和李桂花是不是躲在这，可是赶到院子的时候，发现三间屋子大门都敞开着，看起来里面空无一人。
主屋的神龛上摆了香、红色供果还有菊花，地上还残留一堆灰，应该是烧了香纸。
“可能二柱叔和桂花婶带着杨星哥和七爷爷先走了吧。”杨家珍安慰道。
“不，你们在这等着。”莫从心直觉杨二柱夫妻俩不会抛下自己，再加上鼻间隐隐嗅到一股血腥味，于是他放下羊老嗲，拒绝杨家珍跟随，一个人踏进家门。
鲜血是从侧屋里流出来的，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杨二柱和李桂花尸体横陈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他注意到杨二柱死死握住斧子，脸上的表情还残留着惊愕和绝望......
脑海中涌现出种种可能性，又在推理中延展出不少猜想。
“明明羊头人还没杀到这边，他们两怎么会死？难道有人趁乱报复杀人？”
他合上二人的双眼，转身查看其他两间屋子。
杨星和杨四七都不在，地上也不见血迹，两人也许是离开了。
毕竟祭祀期间都未出现，当在家里听到广场上的惨叫时，杨星应该会带着杨四七先行逃跑......
但也有可能杨星杀死杨二柱和李桂花后，再带着杨四七逃跑。
对这个结论先保持怀疑，因为杨二柱口中的杨星体弱多病，怎么可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杀人，让两个常年干农活的中年人的尸体上毫无反抗伤？
莫从心出来时心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杨家珍和羊老嗲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事。
“里面，怎么样......”杨家珍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事，他们走得很快，我们也逃吧。”莫从心扯了扯嘴角，安抚杨家珍。
“好。”小姑娘脸上的泪痕还未消，表情依旧带有惊惧和不安，这时候莫从心就如同她的主心骨。
“你家有伤药和斧头之类的东西吗？”莫从心问道。
药品他根本不知道李桂花会收纳在什么地方，斧头镰刀都在厨房门后面，但是考虑反正要去杨家珍家里一趟，干脆到她家一齐拿。
“有的，我爹......准备得很齐全。”
杨家珍在前边带路，莫从心对地形不熟，跟在她身后跑。她领着莫从心跑回自己家中，等人跑进屋里，迅速挂上锁，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来到熟悉的环境，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她表情悲怆：“那是什么东西？！秋老爷？”
莫从心没答话，他在回想席桌上花婆婆说过的话——
“祭祀场上，只能在第一把火燃起来后才能点烟，不然会惹秋老爷不高兴，容易倒霉。”
当时自己给杨宗伯点了烟，恰好他又成了先一批死在羊头人手里的亡魂，这其中有无因果关系，还是巧合？
如果真的是打火机上的一簇火星惹怒了羊头人，自己不仅害死了杨宗伯，而且羊头人也马上来找他的麻烦。
要抓紧时间离开了。
缓过来的羊老嗲倒是回了一句：“肯定是秋老爷，我们惹秋老爷生气了。”
“生气？为什么？”杨家珍难以接受，她从小到大祭拜的神杀死她爹。
羊老嗲看出了杨家珍心中所想，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道：“别太把秋老爷当一回事，他可不是天上的神仙，只是一个躲在山里的精怪......神，可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轻易动怒。”
接着他的声音恢复正常，解释杨家珍的问题：“秋老爷应该是对祭祀不满了，以前祭秋老爷可是直接人祭嘞，不是像现在扎个稻草人糊弄。”
“你还记得祭词的第七八句吗？”
杨家珍轻声唱了出来：“七迎老爷跨过门，火烧金人筑真身；八迎老爷登上阶，信子虔诚能如愿。”
“对！就是这两句，她改了！”羊老嗲猛拍大腿，“老祖宗传下来的是‘七迎老爷跨过门，火烧真人筑金身；八迎老爷头身全，信子血祭许一愿。’你晓得这是什么意思不？”
“以前咱们......”
羊老嗲刚想继续讲下去，外面突然有人大喊：“着火啦！”
周围耳边传来孩童啼哭的声音，还有阵阵惨叫声。
空气中弥散出烧焦的气味，杨家珍透过窗户，望见好几处房子顶涌出阵阵黑烟，平复几分的心又开始慌乱跳动。
她看向莫从心——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像一根定海神针，无论四周环境多么波诡云谲都稳重如泰山，让人心安。
莫从心让杨家珍先帮羊老嗲包扎伤口，他去找把趁手的“武器”。
拉开柴房的门，好家伙，里面一排农具摆放整整齐齐，粪叉、草叉、锄头、铲子、镰刀、斧头、二链锯、手锯等，全是伤害极高的合法武器，只是可惜这里没有枪。
不过，枪支可是违禁物品，早先时间应该都统一上交了，没有才正常。
想到那羊头人在广场上使用鸟铳的动作不仅熟练，准头还极高，一枪一爆头......幸好填塞火药嫌麻烦给扔了，不然靠肉身躲子弹哪里逃得掉。
现在山精野怪也如此与时俱进吗？连枪都会用，真是时代变了。
莫从心往腰间别了一把斧头，又选了一把轻巧的镰刀，在粪叉和草叉中犹豫了一瞬，果断带走粪叉。
一个羊头人身，身高两米的怪物手里拿着抢夺过来的鸟铳，往里面填塞火药，脚底下正踩着满身血污、毫无动弹的杨宗伯。
开了两枪后，觉得鸟铳装火药浪费时间，他甩下鸟铳，抓起靠墙根处劈柴的斧头，慢悠悠踏进广场，见人就砍。
那些被吓傻的家伙就呆坐在原地，眼神惊愕，身体因恐惧动弹不得。羊头人砍人如砍瓜，劈啪两下就是一条人命。
脚底板下踩出步步血色脚印。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溅出来的血液完全隐没在黑色的羊头里，只是毛发一缕一缕拧成团状，发出腥膻又血腥的味道。
阴邪冷漠的羊瞳在寻找场上活动的生命，然后锁定了发出尖叫的杨家珍。
他扬起滴血的铁斧，瞄准了对方的脑袋。
斧子飞速打着转朝她面门飚过去。
此时莫从心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他在蓄力后猛地窜出，一把拉开僵住的杨家珍，使其避开锐利的刀锋。
斧头扎进另一个人的头颅，脑袋跟西瓜一样，噗呲裂开——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不想死就给我迈开腿！”莫从心朝人吼道，企图把她的魂喊回来。
他拉着人往人群中跑，刚开始还连拖带拽，后面杨家珍也渐渐使劲迈开步子。
毕竟从小满山跑，劲头上来了速度竟和莫从心不相上下。
两人因此也松开了手。
逃命的时候不需要跑得最快，只要跑过旁边的人就可以活下来。
两人掠过广场所有的席位，奔跑间发现不少缩在桌子下掩耳盗铃的家伙。
莫从心一路上也没看见李桂花和杨二柱，想来是逃命去了。
“远小子，搭把手哎！”
羊老嗲突然出声，莫从心在土坡下发现了被人推倒在地的老人，停下脚步。
各人跑路根本不管脚下的人，羊老嗲被推搡到地上，还被踩了几脚，现在只能靠在土根处，看是否有人能搭把手。
杨家珍看向莫从心：“杨远哥......”
她想去扶羊老嗲，但如果莫从心不帮忙的话，单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带不动老人，甚至两个人都会死。
莫从心看了眼羊老嗲，又转头看向还在广场上挥舞镰刀的羊头人。
见彼此距离还远，而且考虑到羊老嗲身为寨子里的老古董，对于羊头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半蹲下身，让杨家珍帮忙搀扶，将老人背上了背。
幸亏厨房学徒也是个体力活，杨远的身体素质锻炼得还不错，即使背了个人，跑起来也不慢。
他领着人先回了家，想看看杨二柱和李桂花是不是躲在这，可是赶到院子的时候，发现三间屋子大门都敞开着，看起来里面空无一人。
主屋的神龛上摆了香、红色供果还有菊花，地上还残留一堆灰，应该是烧了香纸。
“可能二柱叔和桂花婶带着杨星哥和七爷爷先走了吧。”杨家珍安慰道。
“不，你们在这等着。”莫从心直觉杨二柱夫妻俩不会抛下自己，再加上鼻间隐隐嗅到一股血腥味，于是他放下羊老嗲，拒绝杨家珍跟随，一个人踏进家门。
鲜血是从侧屋里流出来的，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杨二柱和李桂花尸体横陈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他注意到杨二柱死死握住斧子，脸上的表情还残留着惊愕和绝望......
脑海中涌现出种种可能性，又在推理中延展出不少猜想。
“明明羊头人还没杀到这边，他们两怎么会死？难道有人趁乱报复杀人？”
他合上二人的双眼，转身查看其他两间屋子。
杨星和杨四七都不在，地上也不见血迹，两人也许是离开了。
毕竟祭祀期间都未出现，当在家里听到广场上的惨叫时，杨星应该会带着杨四七先行逃跑......
但也有可能杨星杀死杨二柱和李桂花后，再带着杨四七逃跑。
对这个结论先保持怀疑，因为杨二柱口中的杨星体弱多病，怎么可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杀人，让两个常年干农活的中年人的尸体上毫无反抗伤？
莫从心出来时心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杨家珍和羊老嗲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事。
“里面，怎么样......”杨家珍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事，他们走得很快，我们也逃吧。”莫从心扯了扯嘴角，安抚杨家珍。
“好。”小姑娘脸上的泪痕还未消，表情依旧带有惊惧和不安，这时候莫从心就如同她的主心骨。
“你家有伤药和斧头之类的东西吗？”莫从心问道。
药品他根本不知道李桂花会收纳在什么地方，斧头镰刀都在厨房门后面，但是考虑反正要去杨家珍家里一趟，干脆到她家一齐拿。
“有的，我爹......准备得很齐全。”
杨家珍在前边带路，莫从心对地形不熟，跟在她身后跑。她领着莫从心跑回自己家中，等人跑进屋里，迅速挂上锁，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来到熟悉的环境，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她表情悲怆：“那是什么东西？！秋老爷？”
莫从心没答话，他在回想席桌上花婆婆说过的话——
“祭祀场上，只能在第一把火燃起来后才能点烟，不然会惹秋老爷不高兴，容易倒霉。”
当时自己给杨宗伯点了烟，恰好他又成了先一批死在羊头人手里的亡魂，这其中有无因果关系，还是巧合？
如果真的是打火机上的一簇火星惹怒了羊头人，自己不仅害死了杨宗伯，而且羊头人也马上来找他的麻烦。
要抓紧时间离开了。
缓过来的羊老嗲倒是回了一句：“肯定是秋老爷，我们惹秋老爷生气了。”
“生气？为什么？”杨家珍难以接受，她从小到大祭拜的神杀死她爹。
羊老嗲看出了杨家珍心中所想，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道：“别太把秋老爷当一回事，他可不是天上的神仙，只是一个躲在山里的精怪......神，可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轻易动怒。”
接着他的声音恢复正常，解释杨家珍的问题：“秋老爷应该是对祭祀不满了，以前祭秋老爷可是直接人祭嘞，不是像现在扎个稻草人糊弄。”
“你还记得祭词的第七八句吗？”
杨家珍轻声唱了出来：“七迎老爷跨过门，火烧金人筑真身；八迎老爷登上阶，信子虔诚能如愿。”
“对！就是这两句，她改了！”羊老嗲猛拍大腿，“老祖宗传下来的是‘七迎老爷跨过门，火烧真人筑金身；八迎老爷头身全，信子血祭许一愿。’你晓得这是什么意思不？”
“以前咱们......”
羊老嗲刚想继续讲下去，外面突然有人大喊：“着火啦！”
周围耳边传来孩童啼哭的声音，还有阵阵惨叫声。
空气中弥散出烧焦的气味，杨家珍透过窗户，望见好几处房子顶涌出阵阵黑烟，平复几分的心又开始慌乱跳动。
她看向莫从心——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像一根定海神针，无论四周环境多么波诡云谲都稳重如泰山，让人心安。
莫从心让杨家珍先帮羊老嗲包扎伤口，他去找把趁手的“武器”。
拉开柴房的门，好家伙，里面一排农具摆放整整齐齐，粪叉、草叉、锄头、铲子、镰刀、斧头、二链锯、手锯等，全是伤害极高的合法武器，只是可惜这里没有枪。
不过，枪支可是违禁物品，早先时间应该都统一上交了，没有才正常。
想到那羊头人在广场上使用鸟铳的动作不仅熟练，准头还极高，一枪一爆头......幸好填塞火药嫌麻烦给扔了，不然靠肉身躲子弹哪里逃得掉。
现在山精野怪也如此与时俱进吗？连枪都会用，真是时代变了。
莫从心往腰间别了一把斧头，又选了一把轻巧的镰刀，在粪叉和草叉中犹豫了一瞬，果断带走粪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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