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把你们都给突突了
冯督军的兵，又阻断了施工。
听到工头汇报，蔡白杨觉得头大。
奉化是老蒋的家乡，三教九流都与总司令沾亲带故，建设奉化新城虽是为当地人谋福利，可都想让钱落到自己口袋里，明里暗里与你做对，吃拿卡要、阻挠施工、盗窃工料，处处掣肘。
强龙难压地头蛇呀！
陈署长为此整天四处奔波，网罗四方，整日殚精竭虑。
蔡白杨看在眼里，深感钦佩，便用心协助陈署长，尽力协调。
可是这个冯督军，实在不好对付。
冯督军名为督军，实际也就顶一个旅长，手下七、八千号人。
但据说与总司令是发小，深得信任，得以驻守家乡奉化。
他的要求比较特别。
他不直接要钱，他要工作。
他想给自己的兵找点活儿干，比如帮建设署修修路什么的。
真精明，军饷都省了，直接变包工头。
陈署长好吃好喝伺候着，就是不应诺。
包工头当不上，冯督军便成了钻子户。
蔡白杨无计可施，只能禀报陈署长。
……
又过了几日，蔡白杨从县公所出来，小雨淅沥，他打着油纸伞，离老远就看见冯督军那匹大白马，栓在建设公署门前的树旁，嗑嗑叭叭地啃食着树皮。
蔡白杨知道冯督军在院内，便迂回到屋后，打算从后门进去。
绕到后门，撞见了督军的两个卫兵，门槛上一边一个，坐着抽烟。
看见蔡白杨，两人乐了，不客气地抬脚挡路。
“蔡总管好啊！今儿个怎么走起后门了，那怀里抱着那是啥？是专程来给我们两个爷送好吃的吧？”
话罢，伸手夺走图纸桶。
“唉！这是图纸！别……”蔡白杨忙喊，一转念又改口说：“这二位，这是图纸，不是啥稀罕玩意。”
卫兵打开一看，果然是图纸，失望地瞪了他一眼，随手丢到一旁，见他腋窝下夹着油布伞，伸手抽走，掂量了下，跟自己的枪靠在一起，拿起烟袋继续抽，不再理会蔡白杨。
“土匪兵蛋子，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蔡白杨心中有一万头卧槽泥马呼啸而过，想顷刻掏出把枪，把他俩都给突突了。
想罢，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弯腰捡起图纸桶，从两个兵中间侧身进院，进了食堂。
公署食堂里管事的张妈正在收拾桌上的狼藉，看来那两个兵刚在这儿大快朵颐过，包厢门虚掩，传来的觥筹交错的声音，蔡白杨轻声问张阿妈：“陈署长和冯督军还在里面？”
张妈点点头，“还有县公所的王知事，县财所的张会计，5、6个人哩。”
“张妈，还有饭么？还没吃饭呢。”蔡白杨问。
张妈无奈：“那两个兵太能吃了，只剩下些给工役准备的麦饼子，你要得么？”
“要！饿呀。”蔡白杨不挑不捡。
张妈端上来几块麦饼，凉的，又在灶上给蔡白杨盛了碗热水，“先将一下，这会儿起火给你熬些粥。”
半晌，张妈郁闷地说：“这两个兵，把厨房的米也给拿走了……”
“哎，没事，麦饼就挺好。”蔡白杨无所谓。
刚啃了两口，包厢门打了，陈署长等人鱼贯而出，蔡白杨赶忙站起身，冲他认识的几个人点头致意：“各位吃好啦~”脸上堆满了恭维。
冯督军瞅了他一眼，没理会，剔着牙，满面红光地用他的大嗓门说：“陈署长！此次奉化新城建设的意义重大！我多次说过！不然也不会劳烦你们这些大专家，但是地方上有地方上的特点，你们也体谅，敝乡的百姓，也要多多支持呀！”
冯督军身材高大，穿着马裤呢面料的军装，器宇不凡，他把另外一只手在陈署长肩上拍了拍，又搁在腰间的手枪套上。
陈署长高姿态地回应着，一边殷勤地给冯督军披上披风，瞅见蔡白杨在一旁，便说：“去叫卫兵牵马！”
“哎，好！”蔡白杨跑去喊那俩卫兵。
两个卫兵慌忙解马，刚牵过来，冯督军就飞身上马，看来喝了不少，在马背上打了个踉跄，差点摔下来，吓的旁边的人伸手去扶，冯督军挺直了腰，不屑地挥挥手，表示没事。
陈署长也喝的不少，他凑近卫兵，舌根发硬地说：“麻烦两位，路上照应好冯督军啊！”顺手给卫兵口袋里塞了什么，卫兵捏了捏口袋，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其中一个的背上，还背着蔡白杨的油纸伞。
蔡白杨目送了自己的油纸伞，和陈署长一起回到院内，陈署长问：“县公所今天怎么说？”
蔡白杨说：“基本可以，只是冯督军交待过，到时要给督军那个村修一条洋灰公路，要直通到他家祖坟，也要汽车道规格。”
“反正溪口要修公路，离冯督军那个村不远，他不提，我到时也要问他的。你先去勘探下，专门画个图纸给我。”
“好！”
“直通祖坟……到时候修地铁，要不要直通棺材？”陈署长讽刺道。
看到蔡白杨还往食堂去，便问：“你还要干嘛？”
“我……署长，我还没吃完饭哩。”蔡白杨无奈地回答。
“吃完来我办公室。要尽快筹划开工典礼，地上的新城不开工，地下铁路便无法掩人耳目，你我现在都是军人，延误了工期，小心军法处置！”说罢就走了。
蔡白杨心头一震，忆起3个月前的一幕。
……
南京城西，国防司令部礼堂。
“为确保奉化战备地铁实验工程的顺利建设，经国防司令部批准，特成立国民革命军工兵特别混成旅，代号“401”部队，陈书华任混成旅旅长、项目总指挥使，授予准将军衔。
……
蔡白杨任技术营营长，授予上尉军衔。
……
此项目为国防部天字一号机密工程，所有参与者身份一律保密，对外仍以奉化建设公署名义行事，严守机密，确保工期，倾尽全力，振奋国民，震慑东瀛，杨威寰宇！”
“有！”蔡白杨在列队中，身着军装，肃立喝应。
听到工头汇报，蔡白杨觉得头大。
奉化是老蒋的家乡，三教九流都与总司令沾亲带故，建设奉化新城虽是为当地人谋福利，可都想让钱落到自己口袋里，明里暗里与你做对，吃拿卡要、阻挠施工、盗窃工料，处处掣肘。
强龙难压地头蛇呀！
陈署长为此整天四处奔波，网罗四方，整日殚精竭虑。
蔡白杨看在眼里，深感钦佩，便用心协助陈署长，尽力协调。
可是这个冯督军，实在不好对付。
冯督军名为督军，实际也就顶一个旅长，手下七、八千号人。
但据说与总司令是发小，深得信任，得以驻守家乡奉化。
他的要求比较特别。
他不直接要钱，他要工作。
他想给自己的兵找点活儿干，比如帮建设署修修路什么的。
真精明，军饷都省了，直接变包工头。
陈署长好吃好喝伺候着，就是不应诺。
包工头当不上，冯督军便成了钻子户。
蔡白杨无计可施，只能禀报陈署长。
……
又过了几日，蔡白杨从县公所出来，小雨淅沥，他打着油纸伞，离老远就看见冯督军那匹大白马，栓在建设公署门前的树旁，嗑嗑叭叭地啃食着树皮。
蔡白杨知道冯督军在院内，便迂回到屋后，打算从后门进去。
绕到后门，撞见了督军的两个卫兵，门槛上一边一个，坐着抽烟。
看见蔡白杨，两人乐了，不客气地抬脚挡路。
“蔡总管好啊！今儿个怎么走起后门了，那怀里抱着那是啥？是专程来给我们两个爷送好吃的吧？”
话罢，伸手夺走图纸桶。
“唉！这是图纸！别……”蔡白杨忙喊，一转念又改口说：“这二位，这是图纸，不是啥稀罕玩意。”
卫兵打开一看，果然是图纸，失望地瞪了他一眼，随手丢到一旁，见他腋窝下夹着油布伞，伸手抽走，掂量了下，跟自己的枪靠在一起，拿起烟袋继续抽，不再理会蔡白杨。
“土匪兵蛋子，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蔡白杨心中有一万头卧槽泥马呼啸而过，想顷刻掏出把枪，把他俩都给突突了。
想罢，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弯腰捡起图纸桶，从两个兵中间侧身进院，进了食堂。
公署食堂里管事的张妈正在收拾桌上的狼藉，看来那两个兵刚在这儿大快朵颐过，包厢门虚掩，传来的觥筹交错的声音，蔡白杨轻声问张阿妈：“陈署长和冯督军还在里面？”
张妈点点头，“还有县公所的王知事，县财所的张会计，5、6个人哩。”
“张妈，还有饭么？还没吃饭呢。”蔡白杨问。
张妈无奈：“那两个兵太能吃了，只剩下些给工役准备的麦饼子，你要得么？”
“要！饿呀。”蔡白杨不挑不捡。
张妈端上来几块麦饼，凉的，又在灶上给蔡白杨盛了碗热水，“先将一下，这会儿起火给你熬些粥。”
半晌，张妈郁闷地说：“这两个兵，把厨房的米也给拿走了……”
“哎，没事，麦饼就挺好。”蔡白杨无所谓。
刚啃了两口，包厢门打了，陈署长等人鱼贯而出，蔡白杨赶忙站起身，冲他认识的几个人点头致意：“各位吃好啦~”脸上堆满了恭维。
冯督军瞅了他一眼，没理会，剔着牙，满面红光地用他的大嗓门说：“陈署长！此次奉化新城建设的意义重大！我多次说过！不然也不会劳烦你们这些大专家，但是地方上有地方上的特点，你们也体谅，敝乡的百姓，也要多多支持呀！”
冯督军身材高大，穿着马裤呢面料的军装，器宇不凡，他把另外一只手在陈署长肩上拍了拍，又搁在腰间的手枪套上。
陈署长高姿态地回应着，一边殷勤地给冯督军披上披风，瞅见蔡白杨在一旁，便说：“去叫卫兵牵马！”
“哎，好！”蔡白杨跑去喊那俩卫兵。
两个卫兵慌忙解马，刚牵过来，冯督军就飞身上马，看来喝了不少，在马背上打了个踉跄，差点摔下来，吓的旁边的人伸手去扶，冯督军挺直了腰，不屑地挥挥手，表示没事。
陈署长也喝的不少，他凑近卫兵，舌根发硬地说：“麻烦两位，路上照应好冯督军啊！”顺手给卫兵口袋里塞了什么，卫兵捏了捏口袋，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其中一个的背上，还背着蔡白杨的油纸伞。
蔡白杨目送了自己的油纸伞，和陈署长一起回到院内，陈署长问：“县公所今天怎么说？”
蔡白杨说：“基本可以，只是冯督军交待过，到时要给督军那个村修一条洋灰公路，要直通到他家祖坟，也要汽车道规格。”
“反正溪口要修公路，离冯督军那个村不远，他不提，我到时也要问他的。你先去勘探下，专门画个图纸给我。”
“好！”
“直通祖坟……到时候修地铁，要不要直通棺材？”陈署长讽刺道。
看到蔡白杨还往食堂去，便问：“你还要干嘛？”
“我……署长，我还没吃完饭哩。”蔡白杨无奈地回答。
“吃完来我办公室。要尽快筹划开工典礼，地上的新城不开工，地下铁路便无法掩人耳目，你我现在都是军人，延误了工期，小心军法处置！”说罢就走了。
蔡白杨心头一震，忆起3个月前的一幕。
……
南京城西，国防司令部礼堂。
“为确保奉化战备地铁实验工程的顺利建设，经国防司令部批准，特成立国民革命军工兵特别混成旅，代号“401”部队，陈书华任混成旅旅长、项目总指挥使，授予准将军衔。
……
蔡白杨任技术营营长，授予上尉军衔。
……
此项目为国防部天字一号机密工程，所有参与者身份一律保密，对外仍以奉化建设公署名义行事，严守机密，确保工期，倾尽全力，振奋国民，震慑东瀛，杨威寰宇！”
“有！”蔡白杨在列队中，身着军装，肃立喝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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