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八成是触电啦！
中本聪嘴一哆嗦，赶紧掐了烟，躲到蔡白杨身后。
“蔡大主管！看你的好下属！”徐文君不依不饶。
“抽根烟而已，徐总，消消气儿，你咋老是往男寝楼里跑……”蔡白杨不服气。
“请你看清楚，谁往男寝跑了？”徐文君说：“我再不管，房子着了！谁负责？”
两人这才看清，原来徐文君是站在窗外，这是一楼中本聪的宿舍，他刚才锁了门，窗户还大开着。
“我错了我错了，不抽了徐总，你放心，聪哥！赶快把火机灭了！”蔡白杨瞪中本聪。
“两个神经病……我都站这儿半天了，你们聊的可真专注！”徐文君转身嘀咕了一句。
“歌儿，咱们走！”徐文君一转身，蜚歌儿在她身后站着，她拉着蜚歌儿就走。
“聪哥，蔡主管，该吃饭了~”蜚歌儿回头给他俩说。
不知不觉竟然聊到了中午饭点儿，蔡白杨和中本聪赶紧去食堂。
食堂里人声鼎沸，现在各项工程都干的热火朝天，劳役很多，餐厅一侧，特意用屏风分隔开来，专供公署干部和员工用餐。
张妈专门伺候他们，现在她手下人多了，几个帮厨负责在外面给劳役工人打饭。
徐文君和蜚歌儿坐在一起，蔡白杨和中本聪找了个空闲的桌子坐下。
“徐总！蔡主管！今天的蛏子汤，特别的鲜！尝尝？”张妈殷勤着，先给蔡白杨和徐文君端上来。
“小蜚！也来一碗尝尝~”张妈热情地端给蜚歌儿。
“张妈~请给我贴着锅底下挖，嘿嘿……挖点儿稠的！”中本聪满脸堆笑，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大饭盒。
“今儿怎么不出去吃呀？你不是嫌弃食堂的饭菜清淡嘛！哼~”张妈不悦地说。
“我那里舍得呀！张妈做的海鲜奉化数第一！”中本聪讨好地回应，要饭一样晃了晃手中的大饭盒。
“哼~”张妈撇了撇嘴，给他捞了一勺扣到饭盒里。
“张妈忙，我自己来吧？”中本聪一脸堆笑。
“你想的美！让你这一捞，别人都喝西北风去吧！走开走开！”张妈抡起盛饭用的大勺子，冲中本聪晃了晃。
蛏子汤真鲜！蔡白杨一边喝，一边向蜚歌儿那边望去。
透过蛏子汤腾起的雾气，蔡白杨看到蜚歌儿和徐文君在交谈。
徐文君不拘小节，一边吃一边谈笑，蜚歌儿默默地倾听，不时吃吃一笑，她吃的很仔细，把蛏子壳小心地剥去，堆在饭盒盖子上。
“蔡主管，盛米呀~”中本聪把一大坨米盖在汤汁上，用筷子搅了搅，大口的吃起来。
蜚歌儿听到中本聪的声音，抬头往这边看，蔡白杨赶紧收回视线，埋头扒饭。
半晌，他抬头偷瞄，结果不偏不倚，和蜚歌儿的目光撞在一起。
蜚歌儿愣了一下，才像他刚才那样，低头吃起饭来。
蔡白杨望着她一头乌黑的秀发，这是她的身上，他最常见到的部位，她见他，总是在不断地低头、鞠躬……
“想啥呢蔡主管？”中本聪边吃边问。
“我给你说的……”中本聪压低了嗓门，说：“都是我这几年研究的成果，我正在做实验，找到回去的方法，民国时代我也呆够了，实在有点无聊！”
“噢~”蔡白杨有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心里想着刚才蜚歌儿投来的耐人寻味的目光。
“你那1万英镑，还能不能要回来呀？要是能的话，借给我用吧？我将来用比特币还你！实验需要经费呀！”
“好~”蔡白杨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蔡主管真是爽快人！改天请你喝酒！来~饭后嘬颗槟榔！清新口气！”中本聪递来一个槟榔。
对面的蜚歌儿抬起头，冲着蔡白杨微微皱眉头。
“拿走拿走！以后别给我~”蔡白杨义正言辞地拒绝。
“吃两个就习惯了~”中本聪悻悻地收起槟榔。
蔡白杨再望过去，蜚歌儿已经低下头在吃饭。
……
日已西斜，下班后，中本聪组局，徐文君、蔡白杨、中本聪和蜚歌儿四人，在办公室打麻将，无奈蔡白杨水平实在太次，打了几轮，很不尽兴，徐文君讥笑道：“蔡大总管果然不负姓氏，水平菜的可以！”，蔡白杨面子有点挂不住，驴着脸不说话，中本聪圆场说：“术业有专攻嘛，咱蔡主管玩体育那是没得说，反正跑步我是领教过，听说游泳也很牛？人说您经常从奉化江游到海里打个来回！”，徐文君来了兴趣，问：“你也会游泳噢？那改天比试比试？”，蔡白杨无奈点了点头，这种强行挽尊的感觉，其实更尴尬……
徐家的家丁赶着马车来接小姐回家，几人出门送她，临上车，徐文君从包里掏出她那把摇把车钥匙，递给蔡白杨。
“你晚上要没事儿，找几个劳役把我车洗洗！老是停着，下雨弄的脏兮兮，再给我开出去跑两圈，别把发动机霉坏了！”
说罢扭头上车，走了。
蔡白杨很不高兴，这个徐文君！总是这样使唤他！自己又不是她家仆人！
他不高兴，把钥匙搁在徐文君那辆红色轿车的引擎盖上，扬长而去。
“蔡主管！”中本聪在后面追：“别介呀这是~咱们开着车出去遛遛弯多好？”
“要遛你遛！我不去。”听了这话，蔡白杨不高兴，扭头回了宿舍。
……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蔡白杨想，自己之前也被徐文君这样使唤过，也被她讥笑过，明明知道她对谁都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过去不在意，现在却又这么的在意呢？
再想想中午时，他和中本聪被她训斥时，他起初并不在意，直到看到她身后立着蜚歌儿，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公开行刑。
他不愿承认，一切改变，都源自蜚歌儿的出现。
男人在喜欢的异性面前，都特要面子……
一想到蜚歌儿，蔡白杨更加辗转反侧，索性坐起身，拉开窗帘往外望。
夜晚的大院里，人影寥寥，只有场子的四角各挂了一盏照明灯，昏黄的灯影里，一个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端着盆水，正在擦车。
蜚歌儿？蔡白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仔细一看，就是她，瘦弱的身影吃力地抬着水盆挪地方。
蔡白杨赶紧穿好衣服，起床下楼。
“蜚……小蜚！”蔡白杨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她，这才发现，自己从没喊过她的名字。
“啊？蔡主管？”蜚歌儿正在专心擦洗车轮。
“怎么是你在这洗车？中本聪呢？劳役们呢？”蔡白杨很奇怪。
“噢~聪哥他说自己不舒服，劳役们干了一天活，都很辛苦，我想着徐总既然交待过，反正晚上我也没什么事儿。”她擦擦手上的水，把发辫甩到身后。
蔡白杨抬头看看男工宿舍楼上鳞次栉比的灯光，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一个财务部的小职员，有哪个劳役肯听她差遣？再说大晚上的，她也根本不好意思去男工宿舍叫人。
“这那轮到你去做？停手！我去喊劳役。”蔡白杨下令。
“别！蔡主管。”蜚歌儿的表情略显惊慌，她连忙摇摇头说：“真的不用了，大家白天工作都很辛苦，我又不用下工地，不累。你看，我都擦了一半了，很快就完了！”
蔡白杨一看，她擦的还挺干净，昏黄的灯光下，枣红色的车体上，泛起了一层鎏金的光泽。
蔡白杨再一看，蜚歌儿发梢上蒙着汗珠和水渍，为了干活方便，她脱了外套和鞋子，又把身上的白衬衣在腰间打了个结，挽着衣袖和裤腿，赤着双脚，站在地上的水洼中。
裸露的修长的手臂、小腿和腰，在灯光映衬之下，也泛着一层鎏金的光泽。
好美……
“中本聪呢？他怎么不舒服了？”他问。
蜚歌儿默默地洗着毛巾，不说话。
“唉……”蔡白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翻起裤腿，帮她一起擦车。
两个人沉默着在灯光下忙碌，蔡白杨突然感觉这样挺好的。他能看近距离的看着她，昏黄的灯光下，她忙碌的身影，像极了西方文艺复兴时期雕塑中劳作的少女。
车洗完了，两个人在灯光下对视，蜚歌儿嘴角一扬，笑了。
“蔡主管~你看！洗净了蛮漂亮的！”她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用手指着汽车。
“谢谢蔡主管帮忙，不然要干很久的，嗯~您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她掂起空盆，又捡起她的外套和鞋子。
蔡白杨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冲她点点头，看着她掂起东西，向女工寝室走去……
蔡白杨有点不舍，却只能目送她的背影。
想起那一晚，那场戛然而止的散步，他实在没有勇气再约她。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蔡白杨内心煎熬。
“蔡主管！”蜚歌儿突然回过头。
“啊？”蔡白杨措不及防。
“忘记了把这个还给你！”蜚歌儿放下手中的东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车钥匙。
蔡白杨慌忙接过，鼓足勇气，把内心里排练了很多遍的话说出口。
“你想不想……一起坐车出去，兜兜风？”
心中如巨石坠地。
蜚歌儿缓缓抬头，让他看清了她晶莹的双眸。
她嘴唇微启，刚要说话。
“不好啦！有人昏倒啦！”男工宿舍楼里有人大喊。
两人大惊失色，一起冲进男工宿舍。
很多人在一楼走廊围观，蔡白杨一看，竟然是中本聪的寝室！
“出了什么事？谁昏倒了？”蔡白杨大声询问。
“财务部的中先生！有人发现他昏倒在地上！蔡主管，您千万不能进去！已经有两个人进去救他，一起昏倒了！”有人大声告诉他。
“聪哥？”蜚歌儿也急了，她被男工挡在外面，只能掂着脚，焦急地往里挤。
蔡白杨一把将她拉出来，自己则推开人群察看。
寝室门洞开着，中本聪和其它两人或躺或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屋子里有一个圆盘状的东西，看起来是用金属制作而成，很庞大，架在三人中间。
定睛一看，那玩意竟还通着电线，插在屋内的插座上。
凑近去看，蔡白杨感觉脸上有一种麻麻的过电感，而且越近越强烈！
“他们八成是触电啦！快！把走廊上的电闸拉断！”蔡白杨大声下令！
电闸一关，楼内顿时黑了，脸上的过电感也消失了，蔡白杨试探着进了屋子，用力把他们三个拽出来。
三人都翻着眼白，奄奄一息，摸了一下脉搏，十分微弱。
“快！把人都给我抬上车！”蔡白杨往车的方向跑去。
人们手忙脚乱地把三人抬上徐文君的汽车，又随车跟上一个人陪同，蔡白杨发动汽车，风驰电掣地向奉化城赶去！
“胖子！你要挺住呀！”蔡白杨一边开车，一边大喊。
“快了……”中本聪艰难地说出一句话。
“蔡大主管！看你的好下属！”徐文君不依不饶。
“抽根烟而已，徐总，消消气儿，你咋老是往男寝楼里跑……”蔡白杨不服气。
“请你看清楚，谁往男寝跑了？”徐文君说：“我再不管，房子着了！谁负责？”
两人这才看清，原来徐文君是站在窗外，这是一楼中本聪的宿舍，他刚才锁了门，窗户还大开着。
“我错了我错了，不抽了徐总，你放心，聪哥！赶快把火机灭了！”蔡白杨瞪中本聪。
“两个神经病……我都站这儿半天了，你们聊的可真专注！”徐文君转身嘀咕了一句。
“歌儿，咱们走！”徐文君一转身，蜚歌儿在她身后站着，她拉着蜚歌儿就走。
“聪哥，蔡主管，该吃饭了~”蜚歌儿回头给他俩说。
不知不觉竟然聊到了中午饭点儿，蔡白杨和中本聪赶紧去食堂。
食堂里人声鼎沸，现在各项工程都干的热火朝天，劳役很多，餐厅一侧，特意用屏风分隔开来，专供公署干部和员工用餐。
张妈专门伺候他们，现在她手下人多了，几个帮厨负责在外面给劳役工人打饭。
徐文君和蜚歌儿坐在一起，蔡白杨和中本聪找了个空闲的桌子坐下。
“徐总！蔡主管！今天的蛏子汤，特别的鲜！尝尝？”张妈殷勤着，先给蔡白杨和徐文君端上来。
“小蜚！也来一碗尝尝~”张妈热情地端给蜚歌儿。
“张妈~请给我贴着锅底下挖，嘿嘿……挖点儿稠的！”中本聪满脸堆笑，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大饭盒。
“今儿怎么不出去吃呀？你不是嫌弃食堂的饭菜清淡嘛！哼~”张妈不悦地说。
“我那里舍得呀！张妈做的海鲜奉化数第一！”中本聪讨好地回应，要饭一样晃了晃手中的大饭盒。
“哼~”张妈撇了撇嘴，给他捞了一勺扣到饭盒里。
“张妈忙，我自己来吧？”中本聪一脸堆笑。
“你想的美！让你这一捞，别人都喝西北风去吧！走开走开！”张妈抡起盛饭用的大勺子，冲中本聪晃了晃。
蛏子汤真鲜！蔡白杨一边喝，一边向蜚歌儿那边望去。
透过蛏子汤腾起的雾气，蔡白杨看到蜚歌儿和徐文君在交谈。
徐文君不拘小节，一边吃一边谈笑，蜚歌儿默默地倾听，不时吃吃一笑，她吃的很仔细，把蛏子壳小心地剥去，堆在饭盒盖子上。
“蔡主管，盛米呀~”中本聪把一大坨米盖在汤汁上，用筷子搅了搅，大口的吃起来。
蜚歌儿听到中本聪的声音，抬头往这边看，蔡白杨赶紧收回视线，埋头扒饭。
半晌，他抬头偷瞄，结果不偏不倚，和蜚歌儿的目光撞在一起。
蜚歌儿愣了一下，才像他刚才那样，低头吃起饭来。
蔡白杨望着她一头乌黑的秀发，这是她的身上，他最常见到的部位，她见他，总是在不断地低头、鞠躬……
“想啥呢蔡主管？”中本聪边吃边问。
“我给你说的……”中本聪压低了嗓门，说：“都是我这几年研究的成果，我正在做实验，找到回去的方法，民国时代我也呆够了，实在有点无聊！”
“噢~”蔡白杨有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心里想着刚才蜚歌儿投来的耐人寻味的目光。
“你那1万英镑，还能不能要回来呀？要是能的话，借给我用吧？我将来用比特币还你！实验需要经费呀！”
“好~”蔡白杨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蔡主管真是爽快人！改天请你喝酒！来~饭后嘬颗槟榔！清新口气！”中本聪递来一个槟榔。
对面的蜚歌儿抬起头，冲着蔡白杨微微皱眉头。
“拿走拿走！以后别给我~”蔡白杨义正言辞地拒绝。
“吃两个就习惯了~”中本聪悻悻地收起槟榔。
蔡白杨再望过去，蜚歌儿已经低下头在吃饭。
……
日已西斜，下班后，中本聪组局，徐文君、蔡白杨、中本聪和蜚歌儿四人，在办公室打麻将，无奈蔡白杨水平实在太次，打了几轮，很不尽兴，徐文君讥笑道：“蔡大总管果然不负姓氏，水平菜的可以！”，蔡白杨面子有点挂不住，驴着脸不说话，中本聪圆场说：“术业有专攻嘛，咱蔡主管玩体育那是没得说，反正跑步我是领教过，听说游泳也很牛？人说您经常从奉化江游到海里打个来回！”，徐文君来了兴趣，问：“你也会游泳噢？那改天比试比试？”，蔡白杨无奈点了点头，这种强行挽尊的感觉，其实更尴尬……
徐家的家丁赶着马车来接小姐回家，几人出门送她，临上车，徐文君从包里掏出她那把摇把车钥匙，递给蔡白杨。
“你晚上要没事儿，找几个劳役把我车洗洗！老是停着，下雨弄的脏兮兮，再给我开出去跑两圈，别把发动机霉坏了！”
说罢扭头上车，走了。
蔡白杨很不高兴，这个徐文君！总是这样使唤他！自己又不是她家仆人！
他不高兴，把钥匙搁在徐文君那辆红色轿车的引擎盖上，扬长而去。
“蔡主管！”中本聪在后面追：“别介呀这是~咱们开着车出去遛遛弯多好？”
“要遛你遛！我不去。”听了这话，蔡白杨不高兴，扭头回了宿舍。
……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蔡白杨想，自己之前也被徐文君这样使唤过，也被她讥笑过，明明知道她对谁都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过去不在意，现在却又这么的在意呢？
再想想中午时，他和中本聪被她训斥时，他起初并不在意，直到看到她身后立着蜚歌儿，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公开行刑。
他不愿承认，一切改变，都源自蜚歌儿的出现。
男人在喜欢的异性面前，都特要面子……
一想到蜚歌儿，蔡白杨更加辗转反侧，索性坐起身，拉开窗帘往外望。
夜晚的大院里，人影寥寥，只有场子的四角各挂了一盏照明灯，昏黄的灯影里，一个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端着盆水，正在擦车。
蜚歌儿？蔡白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仔细一看，就是她，瘦弱的身影吃力地抬着水盆挪地方。
蔡白杨赶紧穿好衣服，起床下楼。
“蜚……小蜚！”蔡白杨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她，这才发现，自己从没喊过她的名字。
“啊？蔡主管？”蜚歌儿正在专心擦洗车轮。
“怎么是你在这洗车？中本聪呢？劳役们呢？”蔡白杨很奇怪。
“噢~聪哥他说自己不舒服，劳役们干了一天活，都很辛苦，我想着徐总既然交待过，反正晚上我也没什么事儿。”她擦擦手上的水，把发辫甩到身后。
蔡白杨抬头看看男工宿舍楼上鳞次栉比的灯光，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一个财务部的小职员，有哪个劳役肯听她差遣？再说大晚上的，她也根本不好意思去男工宿舍叫人。
“这那轮到你去做？停手！我去喊劳役。”蔡白杨下令。
“别！蔡主管。”蜚歌儿的表情略显惊慌，她连忙摇摇头说：“真的不用了，大家白天工作都很辛苦，我又不用下工地，不累。你看，我都擦了一半了，很快就完了！”
蔡白杨一看，她擦的还挺干净，昏黄的灯光下，枣红色的车体上，泛起了一层鎏金的光泽。
蔡白杨再一看，蜚歌儿发梢上蒙着汗珠和水渍，为了干活方便，她脱了外套和鞋子，又把身上的白衬衣在腰间打了个结，挽着衣袖和裤腿，赤着双脚，站在地上的水洼中。
裸露的修长的手臂、小腿和腰，在灯光映衬之下，也泛着一层鎏金的光泽。
好美……
“中本聪呢？他怎么不舒服了？”他问。
蜚歌儿默默地洗着毛巾，不说话。
“唉……”蔡白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翻起裤腿，帮她一起擦车。
两个人沉默着在灯光下忙碌，蔡白杨突然感觉这样挺好的。他能看近距离的看着她，昏黄的灯光下，她忙碌的身影，像极了西方文艺复兴时期雕塑中劳作的少女。
车洗完了，两个人在灯光下对视，蜚歌儿嘴角一扬，笑了。
“蔡主管~你看！洗净了蛮漂亮的！”她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用手指着汽车。
“谢谢蔡主管帮忙，不然要干很久的，嗯~您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她掂起空盆，又捡起她的外套和鞋子。
蔡白杨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冲她点点头，看着她掂起东西，向女工寝室走去……
蔡白杨有点不舍，却只能目送她的背影。
想起那一晚，那场戛然而止的散步，他实在没有勇气再约她。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蔡白杨内心煎熬。
“蔡主管！”蜚歌儿突然回过头。
“啊？”蔡白杨措不及防。
“忘记了把这个还给你！”蜚歌儿放下手中的东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车钥匙。
蔡白杨慌忙接过，鼓足勇气，把内心里排练了很多遍的话说出口。
“你想不想……一起坐车出去，兜兜风？”
心中如巨石坠地。
蜚歌儿缓缓抬头，让他看清了她晶莹的双眸。
她嘴唇微启，刚要说话。
“不好啦！有人昏倒啦！”男工宿舍楼里有人大喊。
两人大惊失色，一起冲进男工宿舍。
很多人在一楼走廊围观，蔡白杨一看，竟然是中本聪的寝室！
“出了什么事？谁昏倒了？”蔡白杨大声询问。
“财务部的中先生！有人发现他昏倒在地上！蔡主管，您千万不能进去！已经有两个人进去救他，一起昏倒了！”有人大声告诉他。
“聪哥？”蜚歌儿也急了，她被男工挡在外面，只能掂着脚，焦急地往里挤。
蔡白杨一把将她拉出来，自己则推开人群察看。
寝室门洞开着，中本聪和其它两人或躺或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屋子里有一个圆盘状的东西，看起来是用金属制作而成，很庞大，架在三人中间。
定睛一看，那玩意竟还通着电线，插在屋内的插座上。
凑近去看，蔡白杨感觉脸上有一种麻麻的过电感，而且越近越强烈！
“他们八成是触电啦！快！把走廊上的电闸拉断！”蔡白杨大声下令！
电闸一关，楼内顿时黑了，脸上的过电感也消失了，蔡白杨试探着进了屋子，用力把他们三个拽出来。
三人都翻着眼白，奄奄一息，摸了一下脉搏，十分微弱。
“快！把人都给我抬上车！”蔡白杨往车的方向跑去。
人们手忙脚乱地把三人抬上徐文君的汽车，又随车跟上一个人陪同，蔡白杨发动汽车，风驰电掣地向奉化城赶去！
“胖子！你要挺住呀！”蔡白杨一边开车，一边大喊。
“快了……”中本聪艰难地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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