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野孩子
夕阳偏斜，渐渐下沉，已有一半隐入了地面，不复存在，仅剩的一半散发出最后温热，开始模糊，辩不清原有的轮廓面貌，天际的晚霞在夕阳映衬中，似血般通红，半个苍穹在这通红的晚霞中格外迷人。
雾都山下，大石村……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是一个好天气！”
村子里，一个苍老的老人满头银发，佝偻着背，坐在院落边缘，老人看不出年岁，脸上的皱纹起伏，似沟壑般纵横，老人眼睑低垂，半眯半睁的眼眸显得浑浊，不见丝毫光亮，但这却仍不影响他盯着天际，一根烟枪被老人握着，烟枪的杆身是用竹根制作，弯曲的杆身如虬龙，烟枪顶端正有一节烟丝缓慢燃烧，星星火光中冒出缕缕白烟。
“村长爷爷，什么是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一个小男孩仰头问道。
老人面前，一群小孩围坐，大约七八人，有男有女，皆十二三岁左右，脸上的稚气未消，随着小孩的提问，皆不约而同抬头望向老人，眼中布满好奇。
“这是一个谚语，意思说如果出现早霞，那当天有可能会下雨，最好不要出门，但要是出现晚霞，第二天就有可能是会放晴，就算你远行千里都不用担心。”
老人抬起手，将手中的烟枪送到嘴边，吧唧了一口，随即吐出一口烟雾，眯上眼，表情很是享受。
“村长爷爷，那什么又是谚语？”提问的小男孩继续问道。
“谚语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辈们根据日常生活规律总结出来的话，像有雨山戴帽，无雨山没腰也是谚语。”老人乐呵呵的解释着。
“什么又是有雨山戴帽，无雨山没腰？”小男孩又提问道。
“不要缠着你们村长爷爷，马上要祭祀了，你们还不去准备，小心挨揍。”
老人正欲回答，一个粗犷的声音突兀响起，接着就只见一人中年男人快步走来，男人三四十岁，皮肤呈古铜色，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对浓眉黝黑，乌黑的头发被一根麻绳束缚在脑后。
许是小孩们真被这男人揍过，眼见男人走来，‘呼啦’一下全部散开，迅速绕过男人，从他两侧头也不敢回的远远跑开，不时还传来‘等等我’的喊声，一溜烟顿时不见了身影。
男人没有理会，径直走到老人身前，站定后恭声说道：“祭祀准备就绪，就等您来主持了？”
“唉！”
老人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烟枪‘咚咚咚’的敲向地面，燃烧着的烟丝随着老人敲了几下，直接熄灭了火光。
老人缓缓起身，一手将烟枪滑入袖中，另一手拍了拍身上，悠悠说道：“走吧。”
……
祭祀的地方是一个宽广的空阔地，在村口外不远处，这里此时已经站满了村里村民，连刚才的几个小孩也挤在人群中，瞪着一双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人群中心的位置。
那里是一尊石质方形鼎，四足两耳，鼎身纹络缠绕，刻满祥云异兽，灵芝仙草，山川菏泽，许是年代太久，经过风吹日晒，这些纹络已被腐蚀得模糊，只能隐隐约约辩认，石鼎立于地上，古朴浑然，鼎高有半人左右，鼎身差不多需要三四人方才能合围。
石鼎前方，是一张贡桌，贡桌上遮有红布，红布上摆放着牛头水果等诸多贡品，牛头单独摆与桌上，水果等贡品用瓷碗装盛，整齐一排摆在牛头前面，贡桌上还有香烛放在一旁。
“林昊，为什么每年都要祭祀呢？”
人群中，两个孩子紧挨在一起，说话的正是刚才一直对村长提问的男孩，他口中的林昊，个子比他略高，身形修长笔直，一身麻衣麻裤洗得泛白，但这也掩盖不住其俊秀之气。
“不知道。”林昊挑了挑眉，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啊！”那男孩继续不依不饶问着。
“石小虎，我林昊说不知道就不知道，至于骗你吗？你要想知道，问村长爷爷去。”林昊眼睛一瞪，随即伸手抚额，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
“问就问，要不我们一会一起去问。”石小虎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
“好好好，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行吧，能安安静静的吗？”林昊没好气的说道。
“村长来了。”
这时，人群中声音响起，原来是刚才那男人正陪着老人出现在了村口，见到老人出现，立即有人走出人群，向老人迎了过去，接着搀扶着老人穿过人群朝着石鼎走去。
待老人走到石鼎前，那男人和迎接的人立即回到人群，老人颤巍巍，伸手触摸着石鼎，嘴里念念有词，一边说着一边缓慢的绕着石鼎行走，走至一圈，老人又到贡桌旁，拿上准备好的长香，用贡桌上的烛台将香点燃，双手举着长香高过头顶，嘴里继续说着什么，直至最后说完，老人拿着香行了三拜，这时之前那男人又马上出来接过老人手中长香，快步走到鼎旁，将长香插入鼎中，至此，围着的村民也陆续上前，从供桌上取过香，点燃拜过后插入鼎中。
石小虎见状，也是呲溜一下上前，照着大人的模样，取香点燃，拜了三拜，但由于个子还小，只能交由别的村民帮他插入石鼎。
“林昊，快点拜完走了。”插过香后的石小虎，见到林昊还正在点香，随即招呼道。
林昊没有理会，依然不仅不慢的完成手上动作，待拜过之后才走向石小虎。
“催什么催，祭祀要讲究虔诚，哪有像你这样着急。”走到石小虎身边，林昊继续说着：“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依你这性格，真要改才行，急急燥燥，早晚要出事。”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瞧你这模样，也就跟我一般大，非要整天学着小大人，累不累。”石小虎做了个鬼脸，也不在多言，直接拉着林昊往村里跑。
“慢一点，跑这么急干什么？”林昊被石小虎说的没办法，也任由着他拽着走。
“林昊我跟你说，刚才你不在，村长爷爷给我们讲谚语，还说什么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不过最后被石金叔打断，把我们赶跑了，这次一定要找村长爷爷讲完。”石小虎嘴上说着，脚下不停：“还有你不想早点知道为什么每年都要祭祀吗？趁着还早，也让村长爷爷讲给我们听。”
在石小虎连拖带拽下，不多久林昊就跟着他来到了老人家门口。
“村长爷爷在吗？”石小虎透过门缝，探出半个脑袋，鬼头鬼脑的望着门内，轻声的喊着。
“是小虎啊，进来说吧。”屋内传出弱弱的声音。
石小虎随即拉着林昊，一溜烟进了大门，顺着声音就往里走，直至到了内屋，看见老人正躺在一张躺椅上，眼睛微眯，正在养神。
“村长爷爷好！”林昊毕恭毕敬的问好。
“哦，小昊也来了，你们有事？”老人睁开眼眸，看了一眼两人，轻声说道。
石小虎也不客气，直接找了两张椅子，随手递给林昊一张，自己则拿着另一张椅子坐到老人一侧，嬉皮笑脸的说道：“村长爷爷，刚才你给我们讲的那些谚语还没有讲完呢？这不现在又来听你讲吗？”
林昊不说话，只是接过石小虎递来的椅子，坐在老人面前，静静的望着老人。
“真那么想知道？”老人笑笑。
“对啊！村长爷爷你就讲讲嘛！”石小虎撒着娇，伸手摇着老人的躺椅说着。
“讲这些啊是讲不完的，这些都是老祖宗们日积月累传下来的经验，哪是几句话就能讲清楚的？等以后你们长大了，也就慢慢的能体会到了。”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村长爷爷，你能给讲讲为什么我们每年都要祭祀吗？”林昊见老人不愿说，随即就问出了他心中也想知道的问题。
虽然每年都会祭祀，但以前他岁数还小，根本不关心这些，这两年大了一些，也没有太在意，今天若不是石小虎追问，他根本也不会想了解，并且因为自身某些原因，他也没心思想这些。
“祭祀啊！既然你问了，我就给你们讲讲，就算我不讲，以后也会有人给你们讲的。”老人慢悠悠呼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祭祀如果浅显的说，就是为了祈福，在向天地庆祝今年的丰收之余，也是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希望能在天地的庇佑下，有一个好收成，当然，这也就是最浅显的解释。”
“难道还有更深的含义？”林昊听出了老人话里的意思，立即追问道。
“当然，至于另外一个说法，具体是否属实，我也不太清楚，这都是祖祖辈辈一代代口传下来，没有任何文字记录保留，我曾经也询问过，但祖辈们没人能给准确答复，将来如果有机会，或许还要你们自己去查证证实。”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陷入了某个回忆。
雾都山下，大石村……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是一个好天气！”
村子里，一个苍老的老人满头银发，佝偻着背，坐在院落边缘，老人看不出年岁，脸上的皱纹起伏，似沟壑般纵横，老人眼睑低垂，半眯半睁的眼眸显得浑浊，不见丝毫光亮，但这却仍不影响他盯着天际，一根烟枪被老人握着，烟枪的杆身是用竹根制作，弯曲的杆身如虬龙，烟枪顶端正有一节烟丝缓慢燃烧，星星火光中冒出缕缕白烟。
“村长爷爷，什么是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一个小男孩仰头问道。
老人面前，一群小孩围坐，大约七八人，有男有女，皆十二三岁左右，脸上的稚气未消，随着小孩的提问，皆不约而同抬头望向老人，眼中布满好奇。
“这是一个谚语，意思说如果出现早霞，那当天有可能会下雨，最好不要出门，但要是出现晚霞，第二天就有可能是会放晴，就算你远行千里都不用担心。”
老人抬起手，将手中的烟枪送到嘴边，吧唧了一口，随即吐出一口烟雾，眯上眼，表情很是享受。
“村长爷爷，那什么又是谚语？”提问的小男孩继续问道。
“谚语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辈们根据日常生活规律总结出来的话，像有雨山戴帽，无雨山没腰也是谚语。”老人乐呵呵的解释着。
“什么又是有雨山戴帽，无雨山没腰？”小男孩又提问道。
“不要缠着你们村长爷爷，马上要祭祀了，你们还不去准备，小心挨揍。”
老人正欲回答，一个粗犷的声音突兀响起，接着就只见一人中年男人快步走来，男人三四十岁，皮肤呈古铜色，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对浓眉黝黑，乌黑的头发被一根麻绳束缚在脑后。
许是小孩们真被这男人揍过，眼见男人走来，‘呼啦’一下全部散开，迅速绕过男人，从他两侧头也不敢回的远远跑开，不时还传来‘等等我’的喊声，一溜烟顿时不见了身影。
男人没有理会，径直走到老人身前，站定后恭声说道：“祭祀准备就绪，就等您来主持了？”
“唉！”
老人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烟枪‘咚咚咚’的敲向地面，燃烧着的烟丝随着老人敲了几下，直接熄灭了火光。
老人缓缓起身，一手将烟枪滑入袖中，另一手拍了拍身上，悠悠说道：“走吧。”
……
祭祀的地方是一个宽广的空阔地，在村口外不远处，这里此时已经站满了村里村民，连刚才的几个小孩也挤在人群中，瞪着一双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人群中心的位置。
那里是一尊石质方形鼎，四足两耳，鼎身纹络缠绕，刻满祥云异兽，灵芝仙草，山川菏泽，许是年代太久，经过风吹日晒，这些纹络已被腐蚀得模糊，只能隐隐约约辩认，石鼎立于地上，古朴浑然，鼎高有半人左右，鼎身差不多需要三四人方才能合围。
石鼎前方，是一张贡桌，贡桌上遮有红布，红布上摆放着牛头水果等诸多贡品，牛头单独摆与桌上，水果等贡品用瓷碗装盛，整齐一排摆在牛头前面，贡桌上还有香烛放在一旁。
“林昊，为什么每年都要祭祀呢？”
人群中，两个孩子紧挨在一起，说话的正是刚才一直对村长提问的男孩，他口中的林昊，个子比他略高，身形修长笔直，一身麻衣麻裤洗得泛白，但这也掩盖不住其俊秀之气。
“不知道。”林昊挑了挑眉，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啊！”那男孩继续不依不饶问着。
“石小虎，我林昊说不知道就不知道，至于骗你吗？你要想知道，问村长爷爷去。”林昊眼睛一瞪，随即伸手抚额，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
“问就问，要不我们一会一起去问。”石小虎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
“好好好，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行吧，能安安静静的吗？”林昊没好气的说道。
“村长来了。”
这时，人群中声音响起，原来是刚才那男人正陪着老人出现在了村口，见到老人出现，立即有人走出人群，向老人迎了过去，接着搀扶着老人穿过人群朝着石鼎走去。
待老人走到石鼎前，那男人和迎接的人立即回到人群，老人颤巍巍，伸手触摸着石鼎，嘴里念念有词，一边说着一边缓慢的绕着石鼎行走，走至一圈，老人又到贡桌旁，拿上准备好的长香，用贡桌上的烛台将香点燃，双手举着长香高过头顶，嘴里继续说着什么，直至最后说完，老人拿着香行了三拜，这时之前那男人又马上出来接过老人手中长香，快步走到鼎旁，将长香插入鼎中，至此，围着的村民也陆续上前，从供桌上取过香，点燃拜过后插入鼎中。
石小虎见状，也是呲溜一下上前，照着大人的模样，取香点燃，拜了三拜，但由于个子还小，只能交由别的村民帮他插入石鼎。
“林昊，快点拜完走了。”插过香后的石小虎，见到林昊还正在点香，随即招呼道。
林昊没有理会，依然不仅不慢的完成手上动作，待拜过之后才走向石小虎。
“催什么催，祭祀要讲究虔诚，哪有像你这样着急。”走到石小虎身边，林昊继续说着：“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依你这性格，真要改才行，急急燥燥，早晚要出事。”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瞧你这模样，也就跟我一般大，非要整天学着小大人，累不累。”石小虎做了个鬼脸，也不在多言，直接拉着林昊往村里跑。
“慢一点，跑这么急干什么？”林昊被石小虎说的没办法，也任由着他拽着走。
“林昊我跟你说，刚才你不在，村长爷爷给我们讲谚语，还说什么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不过最后被石金叔打断，把我们赶跑了，这次一定要找村长爷爷讲完。”石小虎嘴上说着，脚下不停：“还有你不想早点知道为什么每年都要祭祀吗？趁着还早，也让村长爷爷讲给我们听。”
在石小虎连拖带拽下，不多久林昊就跟着他来到了老人家门口。
“村长爷爷在吗？”石小虎透过门缝，探出半个脑袋，鬼头鬼脑的望着门内，轻声的喊着。
“是小虎啊，进来说吧。”屋内传出弱弱的声音。
石小虎随即拉着林昊，一溜烟进了大门，顺着声音就往里走，直至到了内屋，看见老人正躺在一张躺椅上，眼睛微眯，正在养神。
“村长爷爷好！”林昊毕恭毕敬的问好。
“哦，小昊也来了，你们有事？”老人睁开眼眸，看了一眼两人，轻声说道。
石小虎也不客气，直接找了两张椅子，随手递给林昊一张，自己则拿着另一张椅子坐到老人一侧，嬉皮笑脸的说道：“村长爷爷，刚才你给我们讲的那些谚语还没有讲完呢？这不现在又来听你讲吗？”
林昊不说话，只是接过石小虎递来的椅子，坐在老人面前，静静的望着老人。
“真那么想知道？”老人笑笑。
“对啊！村长爷爷你就讲讲嘛！”石小虎撒着娇，伸手摇着老人的躺椅说着。
“讲这些啊是讲不完的，这些都是老祖宗们日积月累传下来的经验，哪是几句话就能讲清楚的？等以后你们长大了，也就慢慢的能体会到了。”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村长爷爷，你能给讲讲为什么我们每年都要祭祀吗？”林昊见老人不愿说，随即就问出了他心中也想知道的问题。
虽然每年都会祭祀，但以前他岁数还小，根本不关心这些，这两年大了一些，也没有太在意，今天若不是石小虎追问，他根本也不会想了解，并且因为自身某些原因，他也没心思想这些。
“祭祀啊！既然你问了，我就给你们讲讲，就算我不讲，以后也会有人给你们讲的。”老人慢悠悠呼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祭祀如果浅显的说，就是为了祈福，在向天地庆祝今年的丰收之余，也是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希望能在天地的庇佑下，有一个好收成，当然，这也就是最浅显的解释。”
“难道还有更深的含义？”林昊听出了老人话里的意思，立即追问道。
“当然，至于另外一个说法，具体是否属实，我也不太清楚，这都是祖祖辈辈一代代口传下来，没有任何文字记录保留，我曾经也询问过，但祖辈们没人能给准确答复，将来如果有机会，或许还要你们自己去查证证实。”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陷入了某个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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