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陈年旧事
“你要进山？”石小虎讶异，他糊涂了，林昊这时说进山具体是几个意思。
似看出石小虎的困惑，林昊遂补充道：“不是现在，最迟应该在近两天，我要提前筹划下，对了，你最好也做一些准备。”
这不是临时决定，自从知晓野生肉类能产生气流时开始，林昊便有这想法，他深知坐吃山空，真想练习石片上的图案，必须要有稳固的后勤保障。
这一要求若无法满足，后期会很被动，效率上将大打折扣。
眼下来看，目前想满足这要求，唯有进山，除此之外，暂时还没更好的选择。
“我也要去。”石小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满脸痛苦。
“你若不想练纸上的东西，可以不去。”林昊一幅你自己决定的表情。
听到林昊这样说，石小虎顿时拉胯着脸，愁容满面道：“我如今是谈山色变，几次进山，不是被蛇咬，就是遇见巨蛇，我认为我有招蛇体质，要不你看这样，你去打到猎物，给我带回来如何，我便不去了。”
说道最后，石小虎又强调道：“先讲清楚我不是怕，主要是我这体质，万一在引出什么蛇，会给你带来麻烦不是，我是为你着想。”
说完，石小虎更是做出一幅我为你好，你要理解我用心良苦的模样。
“滚。”林昊一脚踹在石小虎屁股上，简直被这货弄得哭笑不得，他认为这货脸皮太厚，分明是怕，还死不要脸说为他着想。
“不要随意踹我，你现在力气太大，我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石小虎挑动眉毛，一幅贱兮兮的模样，见林昊又抬脚，立即一屁墩坐到地上，无赖道：“你再踹，信不信我马上躺下，没十块鹿肉别想让我起来。”
林昊一愣，收回抬起的脚，用怪异的眼神看向石小虎，继而说道：“呸，真不要脸。”
说罢，林昊迈动脚步，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地上的石小虎见状，麻溜的起身，快步跑到林昊身旁，并肩而行。
……
一连两天，林昊除了去上早课，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缠在石金叔身边。
两天来，他不断向石金叔请教山里的情况，还有动物的习性。
比如，独自遇到野猪要尽量避开，因为野猪耐力久，冲击力强，记仇，且喜欢群居，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
又或者说，在山里发现一些颜色鲜艳的植物，最好远离，不要接近，愈好看的愈危险，这类植物往往会带有强烈的毒性。
然后，还有像一些像紧急治疗的手段，躲避逃生的方法。
两天里，林昊如若一块海绵，拼命吸收石金叔所讲的内容，一点都不敢遗漏，全记在心里，这些都是经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起到作用。
每年围猎他虽然都有参加，围猎时更有人讲了一些常识，不过那仅是讲了一些粗浅的皮毛，围猎中遇到的会讲，没遇到的少有人提，根本不及石金叔讲的详细全面。
这两天里，林昊不止学到了经验，甚至还借着请教的由头，在石金叔家蹭了几顿饭吃。
而每次蹭饭，他都是专挑那些野生的肉大快朵颐，为此，不少惹来青丫头嘲笑，直言他请教是假，蹭肉吃才是真。
当这时候，他会选择埋头苦干，老老实实做个干肉人，一言不发，唯有实在躲不过时，才会大喊冤枉，以往后会还的理由为说辞，应付过去。
不怪林昊如此，他现如今对肉类需求太大，自家里的肉早被挥霍一空，能干出这事，纯属没办法。
这样的情况直至持续到两天中，最后的一顿晚饭过后。
屋檐下，晚饭后的石金叔端身坐在一把椅子上，他身边放有一张小方桌，方桌上，一壶老酒散发出酒香，酒壶边摆了两个酒杯，每个杯中皆被满上了酒。
石金叔双膝上有张长弓横放，他双手正抚摸着长弓，眼神中透露出追思。
此刻，林昊正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望向石金叔，他表情带有疑惑，不明白为何石金叔在吃饭时特意叮嘱，让他吃过饭后，先不急着离开。
两人谁都没说话，石金叔不开口，林昊更是闭口不言，互相间一直这样默契的坐着。
许久，石金叔手从长弓移开，自方桌上端起一杯酒，亦不多说，径直洒在面前。
将酒杯放下后，在拿起另一杯，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淡淡的说道：“你想进山。”
“是。”林昊一脸平静，坦然承认。
他清楚石金叔肯定知道他的意图，连着两天都询问山里的细节，简直不要太明显，任谁都能想到，不过他倒无所谓，本没打算隐瞒。
看了一眼石金叔，林昊疑惑更重，他不信石金叔故意留他，只为问这一句话。
然而他并不急，他相信石金叔一定会告诉他原因。
“按理说，你要进山，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不应该劝你。”石金叔缓慢的说道：“不过，无论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我仍是劝你一声，你年龄还小，山里太危险，你要考虑清楚。”
“谢石金叔提醒，我考虑清楚了。”林昊不卑不亢，认真回复道。
“罢了，既然你坚持，证明你有自己的打算，或者说，有一定要进山的原因，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安然无恙，平安的回来。”石金叔看了一眼，见林昊态度坚决，知道劝不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的说道：“你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在你进山前，我决定还是将一些事告诉你。”
林昊坐在一旁，默不吱声，认真的倾听，他清楚石金叔要讲的，或许正是今晚留他的原因。
“你的父亲是我兄弟，过命的兄弟，就像你和小虎一样。”石金叔脸上露出痛苦神色，回忆道：“曾经你父亲救过我一条命，是在山中，他为了救我，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一条腿，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是村里最厉害的一个猎人。”
石金叔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失去一条腿对一个猎人来说，意味失去了一切，你父亲要强，怎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自那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意志消沉，郁郁寡欢，每天饮酒度日，而你母亲见此，更是终日以泪洗面。”
说到这，石金叔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略带神伤的看向远方道：“见到你父亲那般模样，我心生愧疚，始终觉得对不住你父母。”
林昊愕然，关于父母的一切，他知之甚少，他八岁的时候父母离世，印象中父亲确实是喜好喝酒，有时一喝便是一天，饭都不吃，而母亲总是偷偷躲在一旁，经常看着父亲默默落泪。
后来，父亲因纵酒过度，身患重疾，先一步离去，而母亲因之前操持家务，本就劳累，又加经常以泪洗面，伤了心神，最终心力交瘁，疾病缠身，紧随父亲而去。
直至现在，他都以为是因疾病而终，想不到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昊表情复杂的看向石金叔。
“告诉你是我认为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再隐瞒下去，更怕再不讲，以后会没机会讲。”石金叔面露苦笑道：“其实你第一天问我那些问题，我已猜到你想进山，说实话，我真不想告诉你，但我若不说，你一样会去问别人，他们所讲，未必很详细，你了解一鳞半爪的进山，危险更大，权衡利弊之下，我才最终决定，与其让别人误导你，不如由我告知你一切。”
石金叔略作停顿，又认真说道：“你知道吗？自你父母走后，我便将你视如己出，当成我的孩子，因此，更不愿见你出现意外，如果可能，我还是劝你不要去，但你若非去不可，我真的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我会的。”林昊低声说道。
石金叔轻叹了一声，无奈道：“你真要去，把这长弓带上，这是你父亲以前用过的，他失去腿后，这把长弓被他丢弃，我发现后，偷偷捡了回来，这么多年一直小心保存，如今是该交给你了。”
再次抚摸着双膝上的长弓，石金叔似有不舍，又似回忆，最终皆化为了摇头，用手拿起长弓，给到林昊面前。
接过长弓，林昊拿在手中打量，这把长弓很特殊，他在村子里从没见过。
长弓并不是用檍木制作，黑色不明材质的躬身，拿在手中透着凉意，弓身上雕刻有复杂的纹路，手握的地方更是有一朵他叫不上的花形图案，这朵花有花无叶，在他看来，很是奇怪。
弓弦不知是用什么丝线制作，用手仔细感触，韧性十足。
手中紧握长弓，林昊仿佛能够想象到，很久以前，他的父亲凭借这把长弓，在山林中驰骋，一支支利箭自这长弓上射出，每一支箭都带走一个生命。
“怎么不见村里有人用这种弓？”林昊疑问道。
“村里自然没有，这把长弓是你父亲到村里来的时候一并带上的。”石金叔一脸回忆道：“十多年前，你父母来到村子，当时还没你，你父亲英俊潇洒，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你母亲更是美丽善良，大方优雅，文静脱俗，一对郎才女貌，羡慕了整个村里人，而直到他们在村子安定下来后，大约过了七个多月才有的你。”
“我父母原本不是村里的吗？”林昊再度问道。
“不是。”石金叔肯定道。
似看出石小虎的困惑，林昊遂补充道：“不是现在，最迟应该在近两天，我要提前筹划下，对了，你最好也做一些准备。”
这不是临时决定，自从知晓野生肉类能产生气流时开始，林昊便有这想法，他深知坐吃山空，真想练习石片上的图案，必须要有稳固的后勤保障。
这一要求若无法满足，后期会很被动，效率上将大打折扣。
眼下来看，目前想满足这要求，唯有进山，除此之外，暂时还没更好的选择。
“我也要去。”石小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满脸痛苦。
“你若不想练纸上的东西，可以不去。”林昊一幅你自己决定的表情。
听到林昊这样说，石小虎顿时拉胯着脸，愁容满面道：“我如今是谈山色变，几次进山，不是被蛇咬，就是遇见巨蛇，我认为我有招蛇体质，要不你看这样，你去打到猎物，给我带回来如何，我便不去了。”
说道最后，石小虎又强调道：“先讲清楚我不是怕，主要是我这体质，万一在引出什么蛇，会给你带来麻烦不是，我是为你着想。”
说完，石小虎更是做出一幅我为你好，你要理解我用心良苦的模样。
“滚。”林昊一脚踹在石小虎屁股上，简直被这货弄得哭笑不得，他认为这货脸皮太厚，分明是怕，还死不要脸说为他着想。
“不要随意踹我，你现在力气太大，我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石小虎挑动眉毛，一幅贱兮兮的模样，见林昊又抬脚，立即一屁墩坐到地上，无赖道：“你再踹，信不信我马上躺下，没十块鹿肉别想让我起来。”
林昊一愣，收回抬起的脚，用怪异的眼神看向石小虎，继而说道：“呸，真不要脸。”
说罢，林昊迈动脚步，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地上的石小虎见状，麻溜的起身，快步跑到林昊身旁，并肩而行。
……
一连两天，林昊除了去上早课，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缠在石金叔身边。
两天来，他不断向石金叔请教山里的情况，还有动物的习性。
比如，独自遇到野猪要尽量避开，因为野猪耐力久，冲击力强，记仇，且喜欢群居，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
又或者说，在山里发现一些颜色鲜艳的植物，最好远离，不要接近，愈好看的愈危险，这类植物往往会带有强烈的毒性。
然后，还有像一些像紧急治疗的手段，躲避逃生的方法。
两天里，林昊如若一块海绵，拼命吸收石金叔所讲的内容，一点都不敢遗漏，全记在心里，这些都是经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起到作用。
每年围猎他虽然都有参加，围猎时更有人讲了一些常识，不过那仅是讲了一些粗浅的皮毛，围猎中遇到的会讲，没遇到的少有人提，根本不及石金叔讲的详细全面。
这两天里，林昊不止学到了经验，甚至还借着请教的由头，在石金叔家蹭了几顿饭吃。
而每次蹭饭，他都是专挑那些野生的肉大快朵颐，为此，不少惹来青丫头嘲笑，直言他请教是假，蹭肉吃才是真。
当这时候，他会选择埋头苦干，老老实实做个干肉人，一言不发，唯有实在躲不过时，才会大喊冤枉，以往后会还的理由为说辞，应付过去。
不怪林昊如此，他现如今对肉类需求太大，自家里的肉早被挥霍一空，能干出这事，纯属没办法。
这样的情况直至持续到两天中，最后的一顿晚饭过后。
屋檐下，晚饭后的石金叔端身坐在一把椅子上，他身边放有一张小方桌，方桌上，一壶老酒散发出酒香，酒壶边摆了两个酒杯，每个杯中皆被满上了酒。
石金叔双膝上有张长弓横放，他双手正抚摸着长弓，眼神中透露出追思。
此刻，林昊正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望向石金叔，他表情带有疑惑，不明白为何石金叔在吃饭时特意叮嘱，让他吃过饭后，先不急着离开。
两人谁都没说话，石金叔不开口，林昊更是闭口不言，互相间一直这样默契的坐着。
许久，石金叔手从长弓移开，自方桌上端起一杯酒，亦不多说，径直洒在面前。
将酒杯放下后，在拿起另一杯，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淡淡的说道：“你想进山。”
“是。”林昊一脸平静，坦然承认。
他清楚石金叔肯定知道他的意图，连着两天都询问山里的细节，简直不要太明显，任谁都能想到，不过他倒无所谓，本没打算隐瞒。
看了一眼石金叔，林昊疑惑更重，他不信石金叔故意留他，只为问这一句话。
然而他并不急，他相信石金叔一定会告诉他原因。
“按理说，你要进山，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不应该劝你。”石金叔缓慢的说道：“不过，无论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我仍是劝你一声，你年龄还小，山里太危险，你要考虑清楚。”
“谢石金叔提醒，我考虑清楚了。”林昊不卑不亢，认真回复道。
“罢了，既然你坚持，证明你有自己的打算，或者说，有一定要进山的原因，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安然无恙，平安的回来。”石金叔看了一眼，见林昊态度坚决，知道劝不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的说道：“你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在你进山前，我决定还是将一些事告诉你。”
林昊坐在一旁，默不吱声，认真的倾听，他清楚石金叔要讲的，或许正是今晚留他的原因。
“你的父亲是我兄弟，过命的兄弟，就像你和小虎一样。”石金叔脸上露出痛苦神色，回忆道：“曾经你父亲救过我一条命，是在山中，他为了救我，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一条腿，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是村里最厉害的一个猎人。”
石金叔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失去一条腿对一个猎人来说，意味失去了一切，你父亲要强，怎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自那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意志消沉，郁郁寡欢，每天饮酒度日，而你母亲见此，更是终日以泪洗面。”
说到这，石金叔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略带神伤的看向远方道：“见到你父亲那般模样，我心生愧疚，始终觉得对不住你父母。”
林昊愕然，关于父母的一切，他知之甚少，他八岁的时候父母离世，印象中父亲确实是喜好喝酒，有时一喝便是一天，饭都不吃，而母亲总是偷偷躲在一旁，经常看着父亲默默落泪。
后来，父亲因纵酒过度，身患重疾，先一步离去，而母亲因之前操持家务，本就劳累，又加经常以泪洗面，伤了心神，最终心力交瘁，疾病缠身，紧随父亲而去。
直至现在，他都以为是因疾病而终，想不到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昊表情复杂的看向石金叔。
“告诉你是我认为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再隐瞒下去，更怕再不讲，以后会没机会讲。”石金叔面露苦笑道：“其实你第一天问我那些问题，我已猜到你想进山，说实话，我真不想告诉你，但我若不说，你一样会去问别人，他们所讲，未必很详细，你了解一鳞半爪的进山，危险更大，权衡利弊之下，我才最终决定，与其让别人误导你，不如由我告知你一切。”
石金叔略作停顿，又认真说道：“你知道吗？自你父母走后，我便将你视如己出，当成我的孩子，因此，更不愿见你出现意外，如果可能，我还是劝你不要去，但你若非去不可，我真的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我会的。”林昊低声说道。
石金叔轻叹了一声，无奈道：“你真要去，把这长弓带上，这是你父亲以前用过的，他失去腿后，这把长弓被他丢弃，我发现后，偷偷捡了回来，这么多年一直小心保存，如今是该交给你了。”
再次抚摸着双膝上的长弓，石金叔似有不舍，又似回忆，最终皆化为了摇头，用手拿起长弓，给到林昊面前。
接过长弓，林昊拿在手中打量，这把长弓很特殊，他在村子里从没见过。
长弓并不是用檍木制作，黑色不明材质的躬身，拿在手中透着凉意，弓身上雕刻有复杂的纹路，手握的地方更是有一朵他叫不上的花形图案，这朵花有花无叶，在他看来，很是奇怪。
弓弦不知是用什么丝线制作，用手仔细感触，韧性十足。
手中紧握长弓，林昊仿佛能够想象到，很久以前，他的父亲凭借这把长弓，在山林中驰骋，一支支利箭自这长弓上射出，每一支箭都带走一个生命。
“怎么不见村里有人用这种弓？”林昊疑问道。
“村里自然没有，这把长弓是你父亲到村里来的时候一并带上的。”石金叔一脸回忆道：“十多年前，你父母来到村子，当时还没你，你父亲英俊潇洒，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你母亲更是美丽善良，大方优雅，文静脱俗，一对郎才女貌，羡慕了整个村里人，而直到他们在村子安定下来后，大约过了七个多月才有的你。”
“我父母原本不是村里的吗？”林昊再度问道。
“不是。”石金叔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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