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思考未来
“淑坤：见字如唔！”林川看到这里，觉得这称呼和前世的现代没区别。不知道是啥时代。
见到农作物已经有花生红薯，最少应该是在明代的中后期。这可不太美妙！
“我在军营里很好，你和娃儿们都莫担心。
上次去剿匪很成功，我因功又升了一级，现在已经是个七品的小旗。千总大人、忠勇将军都有发下奖赏。
不过今年过年又不得回家去，你请大哥帮忙去大爷爷家给小三娃上族谱。
还有就是你给小三娃取的名，川，取的很好。林川，叫着又好听，又易写。
不是我一个人说好，我的上官千总大人听了也说好，营里大山、三湖、二明他们都说好。
小达、小逑兄弟俩一直在麻烦他外公外婆和舅舅们帮忙教养。我觉得很惭愧。
其他的就没啥说的，你保重身体，带好小三娃。
那十五亩地，你请人种，不然就佃给族人种，莫要自己种。
我这二年多的军响和赏银用了些，剩下的都让大河捎回去了。共一百五十五两银票。”
“唉！”林川坐在小板凳上叹口气，分析思索着信的内容，慢慢重新折好。
信，看起来很平淡，平实。其实不平淡，里面都是一个男人对妻儿的牵挂。
自己巳经满了三岁，但还没见过爹。算算，爹离家已有将近四年了吧。
原来说是在隔壁县平叛。后来又说去了茶马店剿匪。
现在呢，大河叔回来又说随忠勇将军去了滇南后又已去了北方。
滇南是哪里？按照前世的地理以及大河叔说的距离，方向，应该是云南省那边。
这边是贵州，虽然挨近云南，但毕竟不是。他们咋还能够跨省去剿匪呢？
林川百思不得其解，这里可是古代，不是挺讲究兵权？一般不是不能跨境追贼吗？
北方，是指塞外的甘肃，内蒙还是东北的辽东呢？
林川胡乱猜测着，还没有摸清楚这世与前世是否为同一星球的不同时间节点。家里也没有史书。
想着大河叔断了一条腿的凄惨样子，就很为爹担心。
唉~怪不得娘亲这几晚都在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特别是昨晚。
昨日上午，县里送来了二根哥和小山哥的死亡通知以及抚恤金。听到两个族婶撕心裂肺的哀号声，让人胆颤之余也跟着伤感。
两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还没有成亲，就埋骨于异地他乡。
林川昨晚睡醒一觉时已经到了半夜，因尿急而翻身坐起，看见娘亲是从窗前回身看过来的。
估计她一直睡不着，起来看外面的月色。
唉！现在他还是太小，帮不上娘啥大忙，只能够乖乖的不添乱，赶赶鸡仔进笼，看一看灶火之类。
林川叹着气将书信放在一边的小椅子上，又望着费了大力爬上高凳，但是依旧够不着的神像柜顶。
“咋才能拿下来呢？”
“你要拿啥子？”林海背着一小篓红薯藤站在堂屋门口。
林川一惊回头，见是熟人，笑着就喊：“大堂哥！”
林海放下背篓，进屋来摸摸小堂弟头上歪掉的老虎帽眼睛。
还记得刚才听到的话，笑问：“小川，你刚才要拿啥子？”
“那个。”林川指着神像柜顶，“你帮我拿那顶上的历书。”
林海走过去，站小板凳上才能够着，到手察看：“这是黄历书，你拿黄历书干啥子？”
“我看看。”
“你又不认字，有啥子好看？我认字也看不懂它。”
他认为林川肯定是见到三婶翻过，现在要也只是因为没东西玩，所以要学大人翻历书玩。
尽管如此，林海还是将黄历书递给堂弟，嘱咐一句。
“你看归看，小心点不要扯破了。扯破了三婶要打你屁股。”
打屁股是林海的经验之谈，他和弟弟们做错了事，爹、娘就会用小竹鞭抽他们的屁股。
而黄历书的纸张不好，薄飞飞的，稍不注意就很容易扯破。
嘱咐完，林海倒出红薯藤，继续去地里帮三婶的忙。
“我不会乱扯。”林川接过历书，没有理会大堂哥的来去。
倒着翻开历书，盯着底部墨迹清晰印着的粗大字样，清、天聪五年制。
“怎么就‘清’呢？”林川的心里不舒服，怀疑看错了，又仔细看过黄历书上的字样。
还是那几个字。
“天聪似乎是皇太极时期的年号吧？怎么还没入关就把黄历书卖到了南方呢？还是说他们已经入关统一了汉疆？”林川感觉怪异。
他不太熟悉皇太极这个时期的历史，但想着入关后面扬州三屠什么的，心里就很憋闷。
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将所有臣下子民都当做奴才的朝代，也不愿意以后顶着光脑门，拖条细辫子。
林川努力搜索记忆，也只对康熙、雍正、乾隆这爷子孙三人比较熟悉。都是托了二月河先生和孙俪的福。
对皇太极就麻麻的，只知道他有一个特别心爱的妃子，海兰珠。
知道这个海兰珠，还是有次不经意间看到一档采访何塞飞的访谈节目，里面播放的VCR有她饰演海兰珠的一个镜头。
那时，六妹来城里探望他，她是何塞飞的粉丝。看到这个节目，六妹给他科谱了一遍何塞飞都演了哪些人物，演得多么好。
最后，六妹还夸张、耍宝地学了下皇太极的表演，“啊，我的爱妃，海兰珠，海兰珠，你怎么不等等朕，不让朕见你最后一面。”
呵呵…林川回忆起前世六妹的鲜活模样，瞬间失笑出声。
可是，垂眸瞥见这黄历书，又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唉！”
目光越过院墙，望着远处高大连绵的山脉，林川又长长的叹气。
三岁的他，今日已经不知道叹气了多少回。希望将今生的气都叹完它，以后顺顺利利。
不过难。不说别的，只为三年来，他期待成为老头老太的心尖子梦想，已经破灭了。
二伯娘又怀上了，他很快不再是林家最小的孙子。
看奶奶昨日已开始打点小孙孙月窝里需要的东西，他意识到自己很快将不是他们的心尖子。
当然，这个其实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要命的就是现在所处的时代，清！
不是大明，不是宋唐，更不是秦汉。而且还是在清早期。天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难道能够不走出去，窝在这大山里面避世？
根据他光明正大看爹回信的信皮地址，听大人们闲话，已经知道自己转世到了贵州省真义府辖下的新场县，茶山镇茶园村。
这里是绵绵大山中的小山村。县城都是绵绵大山中的小县城。
不过……
林川想着大伯、二伯他们的发型，只希望能够有不幸中的那个万幸，此大清非彼大清。
问他为什么又这么猜测？
当然是因为他没见到大伯、二伯、二舅、大河叔他们顶着锃亮的光脑门。脑后也没有辫子。
他们都是梳个髻在头顶，戴葛巾，着左衽的衣服。懂点历史的他知道这是纯粹的汉人打扮。
不过，就算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大清，可是他也感到头痛。
因为得到的信息太乱，与原来的历史似是而非，也弄不清这个确切的时间段。
只能等以后了，不过从去年二舅和二舅妈的谈话中，他知道现今的朝代是可以考科举的。
再看两个哥哥去府城的外婆家读书，又知道本镇大概没有社学或者私塾。
镇上的人家普遍都穷。看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土石木结构的茅草房，就知道有多么贫穷落后。
比他前世的家还更穷。他前世的家好歹屋顶有瓦遮雨。
而且，在古代读书更难，考科举更卷，这个事实比变性更悲催。
更重要的是，大概他无论此生怎么努力都不能达到前世的成就。
林川觉得自己在科举上很难能够卷赢古人，更何况在仕途上，肯定输。
他前世是个军医大毕业的外科人才，考大学之前又已经有在内蒙当医疗兵的背景。
而且在科室里完全是靠技术和熬资历升的干部，外科主任，根本上就缺少了政治的那根弦。
思来想去，林川知道，如今也只能豁达些，想开些。
在这疑似大清的古代，此生能够成为男娃已是天大的幸事。
以后，仕途走不通，或许还可以走走大舅办学堂的那条道路。
办高级点的学院不行，咱就在本镇上或者去县城办个蒙学班。
林川庆幸之余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惋叹：“唉！最开始看家里的布置和家人的着装，认为是民国，结果时间点在更前。
后来见到二舅和二舅妈，又以为是在明中期。结果，时间点在这前不前、后不后，乱世更苦。
前世辛辛苦苦了三十几年，到退休时才要实现财富自由，时间自由，达到了可以继续工作，也可以咸鱼摊沙发的境界。
结果，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最主要的是生活在和平的盛世之下。交通方便，网络发达，退休了窝家里就可以过优质生活，出门更是可以捏着手机想走就走。
再想想二舅妈说的，去京城赶考，路上需要走三四个月。真的是山高水长，让人头痛，脚痛。
不过，再怎么山高水长，始终需要去试试科举。
无论如何，男子在古代有了功名，才能有点话语权，才不致于轻易被人踩在脚下。
见到农作物已经有花生红薯，最少应该是在明代的中后期。这可不太美妙！
“我在军营里很好，你和娃儿们都莫担心。
上次去剿匪很成功，我因功又升了一级，现在已经是个七品的小旗。千总大人、忠勇将军都有发下奖赏。
不过今年过年又不得回家去，你请大哥帮忙去大爷爷家给小三娃上族谱。
还有就是你给小三娃取的名，川，取的很好。林川，叫着又好听，又易写。
不是我一个人说好，我的上官千总大人听了也说好，营里大山、三湖、二明他们都说好。
小达、小逑兄弟俩一直在麻烦他外公外婆和舅舅们帮忙教养。我觉得很惭愧。
其他的就没啥说的，你保重身体，带好小三娃。
那十五亩地，你请人种，不然就佃给族人种，莫要自己种。
我这二年多的军响和赏银用了些，剩下的都让大河捎回去了。共一百五十五两银票。”
“唉！”林川坐在小板凳上叹口气，分析思索着信的内容，慢慢重新折好。
信，看起来很平淡，平实。其实不平淡，里面都是一个男人对妻儿的牵挂。
自己巳经满了三岁，但还没见过爹。算算，爹离家已有将近四年了吧。
原来说是在隔壁县平叛。后来又说去了茶马店剿匪。
现在呢，大河叔回来又说随忠勇将军去了滇南后又已去了北方。
滇南是哪里？按照前世的地理以及大河叔说的距离，方向，应该是云南省那边。
这边是贵州，虽然挨近云南，但毕竟不是。他们咋还能够跨省去剿匪呢？
林川百思不得其解，这里可是古代，不是挺讲究兵权？一般不是不能跨境追贼吗？
北方，是指塞外的甘肃，内蒙还是东北的辽东呢？
林川胡乱猜测着，还没有摸清楚这世与前世是否为同一星球的不同时间节点。家里也没有史书。
想着大河叔断了一条腿的凄惨样子，就很为爹担心。
唉~怪不得娘亲这几晚都在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特别是昨晚。
昨日上午，县里送来了二根哥和小山哥的死亡通知以及抚恤金。听到两个族婶撕心裂肺的哀号声，让人胆颤之余也跟着伤感。
两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还没有成亲，就埋骨于异地他乡。
林川昨晚睡醒一觉时已经到了半夜，因尿急而翻身坐起，看见娘亲是从窗前回身看过来的。
估计她一直睡不着，起来看外面的月色。
唉！现在他还是太小，帮不上娘啥大忙，只能够乖乖的不添乱，赶赶鸡仔进笼，看一看灶火之类。
林川叹着气将书信放在一边的小椅子上，又望着费了大力爬上高凳，但是依旧够不着的神像柜顶。
“咋才能拿下来呢？”
“你要拿啥子？”林海背着一小篓红薯藤站在堂屋门口。
林川一惊回头，见是熟人，笑着就喊：“大堂哥！”
林海放下背篓，进屋来摸摸小堂弟头上歪掉的老虎帽眼睛。
还记得刚才听到的话，笑问：“小川，你刚才要拿啥子？”
“那个。”林川指着神像柜顶，“你帮我拿那顶上的历书。”
林海走过去，站小板凳上才能够着，到手察看：“这是黄历书，你拿黄历书干啥子？”
“我看看。”
“你又不认字，有啥子好看？我认字也看不懂它。”
他认为林川肯定是见到三婶翻过，现在要也只是因为没东西玩，所以要学大人翻历书玩。
尽管如此，林海还是将黄历书递给堂弟，嘱咐一句。
“你看归看，小心点不要扯破了。扯破了三婶要打你屁股。”
打屁股是林海的经验之谈，他和弟弟们做错了事，爹、娘就会用小竹鞭抽他们的屁股。
而黄历书的纸张不好，薄飞飞的，稍不注意就很容易扯破。
嘱咐完，林海倒出红薯藤，继续去地里帮三婶的忙。
“我不会乱扯。”林川接过历书，没有理会大堂哥的来去。
倒着翻开历书，盯着底部墨迹清晰印着的粗大字样，清、天聪五年制。
“怎么就‘清’呢？”林川的心里不舒服，怀疑看错了，又仔细看过黄历书上的字样。
还是那几个字。
“天聪似乎是皇太极时期的年号吧？怎么还没入关就把黄历书卖到了南方呢？还是说他们已经入关统一了汉疆？”林川感觉怪异。
他不太熟悉皇太极这个时期的历史，但想着入关后面扬州三屠什么的，心里就很憋闷。
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将所有臣下子民都当做奴才的朝代，也不愿意以后顶着光脑门，拖条细辫子。
林川努力搜索记忆，也只对康熙、雍正、乾隆这爷子孙三人比较熟悉。都是托了二月河先生和孙俪的福。
对皇太极就麻麻的，只知道他有一个特别心爱的妃子，海兰珠。
知道这个海兰珠，还是有次不经意间看到一档采访何塞飞的访谈节目，里面播放的VCR有她饰演海兰珠的一个镜头。
那时，六妹来城里探望他，她是何塞飞的粉丝。看到这个节目，六妹给他科谱了一遍何塞飞都演了哪些人物，演得多么好。
最后，六妹还夸张、耍宝地学了下皇太极的表演，“啊，我的爱妃，海兰珠，海兰珠，你怎么不等等朕，不让朕见你最后一面。”
呵呵…林川回忆起前世六妹的鲜活模样，瞬间失笑出声。
可是，垂眸瞥见这黄历书，又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唉！”
目光越过院墙，望着远处高大连绵的山脉，林川又长长的叹气。
三岁的他，今日已经不知道叹气了多少回。希望将今生的气都叹完它，以后顺顺利利。
不过难。不说别的，只为三年来，他期待成为老头老太的心尖子梦想，已经破灭了。
二伯娘又怀上了，他很快不再是林家最小的孙子。
看奶奶昨日已开始打点小孙孙月窝里需要的东西，他意识到自己很快将不是他们的心尖子。
当然，这个其实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要命的就是现在所处的时代，清！
不是大明，不是宋唐，更不是秦汉。而且还是在清早期。天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难道能够不走出去，窝在这大山里面避世？
根据他光明正大看爹回信的信皮地址，听大人们闲话，已经知道自己转世到了贵州省真义府辖下的新场县，茶山镇茶园村。
这里是绵绵大山中的小山村。县城都是绵绵大山中的小县城。
不过……
林川想着大伯、二伯他们的发型，只希望能够有不幸中的那个万幸，此大清非彼大清。
问他为什么又这么猜测？
当然是因为他没见到大伯、二伯、二舅、大河叔他们顶着锃亮的光脑门。脑后也没有辫子。
他们都是梳个髻在头顶，戴葛巾，着左衽的衣服。懂点历史的他知道这是纯粹的汉人打扮。
不过，就算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大清，可是他也感到头痛。
因为得到的信息太乱，与原来的历史似是而非，也弄不清这个确切的时间段。
只能等以后了，不过从去年二舅和二舅妈的谈话中，他知道现今的朝代是可以考科举的。
再看两个哥哥去府城的外婆家读书，又知道本镇大概没有社学或者私塾。
镇上的人家普遍都穷。看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土石木结构的茅草房，就知道有多么贫穷落后。
比他前世的家还更穷。他前世的家好歹屋顶有瓦遮雨。
而且，在古代读书更难，考科举更卷，这个事实比变性更悲催。
更重要的是，大概他无论此生怎么努力都不能达到前世的成就。
林川觉得自己在科举上很难能够卷赢古人，更何况在仕途上，肯定输。
他前世是个军医大毕业的外科人才，考大学之前又已经有在内蒙当医疗兵的背景。
而且在科室里完全是靠技术和熬资历升的干部，外科主任，根本上就缺少了政治的那根弦。
思来想去，林川知道，如今也只能豁达些，想开些。
在这疑似大清的古代，此生能够成为男娃已是天大的幸事。
以后，仕途走不通，或许还可以走走大舅办学堂的那条道路。
办高级点的学院不行，咱就在本镇上或者去县城办个蒙学班。
林川庆幸之余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惋叹：“唉！最开始看家里的布置和家人的着装，认为是民国，结果时间点在更前。
后来见到二舅和二舅妈，又以为是在明中期。结果，时间点在这前不前、后不后，乱世更苦。
前世辛辛苦苦了三十几年，到退休时才要实现财富自由，时间自由，达到了可以继续工作，也可以咸鱼摊沙发的境界。
结果，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最主要的是生活在和平的盛世之下。交通方便，网络发达，退休了窝家里就可以过优质生活，出门更是可以捏着手机想走就走。
再想想二舅妈说的，去京城赶考，路上需要走三四个月。真的是山高水长，让人头痛，脚痛。
不过，再怎么山高水长，始终需要去试试科举。
无论如何，男子在古代有了功名，才能有点话语权，才不致于轻易被人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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