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外家亲人
林达看到熟悉的街道和一面面迎风招展的店幡，给几个堂兄弟介绍一下外祖家。
“我外祖父去年就升迁了，带着外祖母和两个姨太太到了隔壁习水府上任，如今外祖家住着的是大舅和三舅两家人。”
“五舅和六舅，他们早就分家出去另外开府过活了的。二舅开着商行，有着商队，所以也在外置了大宅子带着家小生活。”
林川跟着细听，跟着点头，然后看着林达、林逑带领他们进了西街的一条横巷，没走多远就举手抚摸上了第一家的大门。
“这栋宅子就是外祖家了，咱们再向前走一段，走侧门。正门平时是不开的。”
林川打量着大门和巷子，巷宽可容两辆马车错身而过，侧着退后几步，抬头远望，正门楼中间并没有悬挂匾额，门上也无任何标示。
看来，以后出去遛达，要想不迷路，每次找回来，还得靠眼力。
“大哥，这条巷子叫啥名字？”
林达闻言一笑，心道小弟果真聪明的紧，问一答二：“柏西坊横一巷，一号宅第。”
“你们几个若是出去逛了，一时迷路找不到宅门，问路时就报这个地址。”
林海、林江、林潭三兄弟也赶紧记下地址，离府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总不可能都一直窝在家里复习、做题吧！
林川几人背着书箱，拎着包袱到了侧门，被门房一脸讨好地开门迎了进去。
当家作主的大舅一家子已经吃过了晚饭。大舅母见他们到了，赶紧让大表姐带着一名仆妇去厨房张罗饭食。
林川他们几兄弟给大舅夫妻以及闻声过来相见的三舅夫妻行了礼以后，便被引去林达和林逑以往住的那个小院，先洗漱一番。
洗漱过后，再简单吃了一碗热呼辣的刀切面条，林川与林潭合住东厢的一个房间，就此安歇。
翌日。卯正，林川习惯性的早起，准备活动完身体便开始早读。
段大舅也是习惯早起的人，看到林川，心下满意他的勤奋，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小川，在外祖父家睡得习惯不？”
“习惯！”林川笑着上前问候：“大舅早！”
“嗯！书读得如何了？年前，我让你大哥给你带回去的几本书，看了过后觉得怎么样？”
林川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莞尔一笑：“大舅，您上次给我的几本书都很好，我写了几篇读后感，等下拿给您看看？”
“嗯。”段大舅满意地点头，看着小外甥，眉眼间充满了慈祥：“你晚点放去外书房吧，我下午放学回家了再帮你看看。”
林川点点头，陪着大舅绕着小花园走了一圈后开始背书。而大舅继续遛弯散步。
段大舅虽然吊着榜尾考上的进士，可那也是二榜进士，含金量相当的高。
他不喜当治政官，因此下放回真义府当了府学教谕，正七品。县学教谕为正八品。
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得知林达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大舅点头同意了，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给弟子兼大外甥提建议道：
“伯清，你的经学完全过关，可算数、律法不是太好，不如先去你二舅的商行历练二个月后，我再介绍你去明县令的李师爷身边历练一个月。如何？”
林达思忖片刻，方头正脸的脑袋点了一下，皱了皱眉道：“我听大舅的，我看贵川商行的黄管事算学、为人都很好，不如跟他学？”
“也可。黄学明啊，他是你二舅妈娘家那边的亲戚，你们对人家尊重些。”
“是！”林达几兄弟和表兄弟们闻言都点头。
“世安，你在第一楼干得怎么样了？还习惯嘛？”关心完弟子，段大舅又关心儿子。
段世安，名段平，世安是他的字。
他是段大舅夫妻俩的嫡次子，一位偏科特别严重的学生，不好正经经书，对算学经商情有独钟。
“嗯~还有我的事情？”段世安挺意外的。
“第一楼挺好的，就是，就是有一次王大管事在前台看我给客人算账算得挺好，问我想不想进帐房工作，他想让我去账房跟着财务管事学算账。”
“哦？那你的意见呢？”大舅母插话，看向次子。
“我已经拒绝了！我想学的是酒楼管理，又不是学财务管理。”如果要学财务管理，我也不用去他们那里学呀，跟着二叔学不好？
段三舅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了，问道：“段小二，你的算术好，是跟谁学的？也没见你跟着你二叔一起混啦！”
段家上辈，算术学得最好的是段二舅，不过那也是一个严重偏科的学生。
“没有，我就是经常都看着祖母和娘亲在那盘算，计账，看着看着就会了一(亿)点点。”林世安晃着脑袋，心里暗自得意的说道。
“哟，无师自通？”于是殷三舅考了段世安几个数算题，段世安都能很快地算出来。
段大舅看弟弟看向世安的嫉妒神色，知道儿子肯定是算对了，搁了碗筷在一边笑道：“不错，看来你确实在数算方面有天赋，这像你们祖母。”
“不过，我觉得你该去第一楼的帐房学一学。无论经营什么，账务方面也是最重要的。”
“你爹这话没错。第一楼在全国的生意很多，在那里比在商行学得多，认识的人也多。
既然王大管事都说了，只要你好好干，以后会委以重任的。那你就好好干。”
大舅母可不希望次子没学爬先学走，才十六七岁的小子，独自出去经商的日子还早。
段大舅也点点头：“嗯，不错，那你得先跟酒楼饮食部的掌事好好说，咱们来的时候是笑，走的时候也得要笑。
不过，既然你已经拒绝了，就以后再找机会进第一楼的账房去学算账吧！只要你在需要算账时多表现好一些，机会还会再临！”
这个王大管事，段大舅之前就了解过，六王爷手下的正经掌事之人，没什么大问题。再则让次子多多历练一番也好。
段世安听了爹这么说，也是高兴的点点头，这次算是无意达成了目的，本来也是想问一问爹娘的意见与支持的。
吃过了早饭，段意，字世文就领着表兄弟们来到了外书房。
他与林达一样，都要参加今年八月的秋闱，考举人试。
七个十二岁至二十岁的男孩在外书房埋头学习，默书、练字、做题，各自认真干各自的。
林川翻阅书架上堆着的自己没读过的，朝廷往年的邸报。
虽然上面都是些看起来比较无聊的文字，可林川还是看的津津有味。毕竟，他需要了解更多信息。
比如：去年哪里有了涝灾，朝廷发下多少振灾银，派谁振灾。
或者，朝上哪个大臣又弹劾了哪个大臣。皇帝斥责了谁，等等。
通过邸报，不仅可以了解朝廷重臣，还能知道一些朝中的势力派系。以后，也不至于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下午申时至，段大舅自府学下值回家，看到子侄们都在外书房努力，很欣慰。
他走到自己的书案前，那里放着林川呈在那里的几篇文章。
段大舅站着翻阅了一下，再认真品了林川的第一篇文章，随后开口点评：“嗯，比去年好了很多，你已经初步培养起了自己的文风。
这几篇文章虽然文笔稚嫩，但行文稳重。看来你已经懂得了作文精髓，文随本心。
你年少，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你多多读书，读的书多了，再见识广了，在用典上再好好琢磨，文章必然可成。”
林川听了点头：“我明白的大舅，我会好好读书的，上次您给的书里面的注释很特别，我都全部背完了。”
段大舅走到了书架边，又拿了一本林衡之注释过的书递给林川：“这本你再拿去背背，不懂的再来问我，或者问你大哥、大表哥。”
林川高兴的接过书，表示会好好用功读书的。
段大舅见此，又勉励了几个子侄几句，方坐下又看长子的文章。
段意段世文见此，心下不免有点忐忑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今日的文章没有写好，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给自己留面子，想回他自己房间去看书，又不敢偷偷溜走。
“唉！这老大虽然读书好，但是有点书呆子啊！”段大舅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有点遗憾。
难道是长子小时候，自己夫妻管得过于严厉了？让他成了现在呆呆板板的样子。
晚饭桌上，大舅母对着几个勤奋读书的子侄，又是夹菜，又是嘘寒问暖的。
段大舅看着就有点小情绪了，端着一家之主的排面，瞪了几个子侄一眼：“你们有手有脚，不知道自己夹菜？还要劳动长辈？”
林川几兄弟也是挺无语的，实在是没有想到，大舅是这个样子的大舅。先前为人师表的君子之风去了哪儿啦？
“大伯，你刚刚是在嫌弃我们的存在吗？”段明段世友明目张胆的怼人。
段三舅夹一筷子肉片放在儿子的碗里，尴尬笑着看一眼大兄，转头训儿子：“你快吃你的饭！”
真是个多事的臭小子！你大伯爱给你大伯娘耍花枪，你凑啥子热闹啊！？不讨喜！
大舅母左右看了看坐满两大桌子的人，无奈一笑，也给段大舅夹一块肥肉。
段大舅这才笑呵呵说道：“都吃啊，看我干嘛？”
于是一大家子亲人和和睦睦的吃完了晚饭。
时间来到了三月初六的早上，仲春醉三月，桃李芬芳节。
三月的黔州中部，气候宜人，池塘边的柳树丝飘飘逸逸，倒映在池中的影子似那翩翩起舞的仙子。
这天，林川和几个兄弟、表兄弟们难得出门放风。
他们出发去桂东坊横三巷，跟着大舅去拜望知府。
看到段大舅和几个子侄坐上了牛车，大舅母还是不大放心，略微扯着丈夫的宽大衣袖，小小声嘱咐道：“相公，带着孩子们此去人家府上，脾气软和些好，孩子们的前途要紧！”
段大舅也是无奈的很，自己有这么让人不放心。自己平时与人争执不过是因为文章而已。
段大舅装作听话地点头，笑道：“娘子放心，为夫我又不是愣小子了，还能分不清好歹？咱们礼节性地拜望完就回来，你安心在家中等我们就是。”
“孩子们上门拜望大人，万事小心，学习学习察言观色，至于府试中不中，看天意，不必强求。”
大舅母不仅不放心丈夫，还不放心几个侄子外甥。
这届知府大人不似原来的高知府和气，好说话。她对他都是怕怕的。
“娘子，那我们先走了，你在家弄好吃的等我们。”再说下去，段大舅怕她弄得大家心里更紧张。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
这次是段大舅亲自赶牛车，巷口的身影越来越小，他不免叹息一声，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我外祖父去年就升迁了，带着外祖母和两个姨太太到了隔壁习水府上任，如今外祖家住着的是大舅和三舅两家人。”
“五舅和六舅，他们早就分家出去另外开府过活了的。二舅开着商行，有着商队，所以也在外置了大宅子带着家小生活。”
林川跟着细听，跟着点头，然后看着林达、林逑带领他们进了西街的一条横巷，没走多远就举手抚摸上了第一家的大门。
“这栋宅子就是外祖家了，咱们再向前走一段，走侧门。正门平时是不开的。”
林川打量着大门和巷子，巷宽可容两辆马车错身而过，侧着退后几步，抬头远望，正门楼中间并没有悬挂匾额，门上也无任何标示。
看来，以后出去遛达，要想不迷路，每次找回来，还得靠眼力。
“大哥，这条巷子叫啥名字？”
林达闻言一笑，心道小弟果真聪明的紧，问一答二：“柏西坊横一巷，一号宅第。”
“你们几个若是出去逛了，一时迷路找不到宅门，问路时就报这个地址。”
林海、林江、林潭三兄弟也赶紧记下地址，离府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总不可能都一直窝在家里复习、做题吧！
林川几人背着书箱，拎着包袱到了侧门，被门房一脸讨好地开门迎了进去。
当家作主的大舅一家子已经吃过了晚饭。大舅母见他们到了，赶紧让大表姐带着一名仆妇去厨房张罗饭食。
林川他们几兄弟给大舅夫妻以及闻声过来相见的三舅夫妻行了礼以后，便被引去林达和林逑以往住的那个小院，先洗漱一番。
洗漱过后，再简单吃了一碗热呼辣的刀切面条，林川与林潭合住东厢的一个房间，就此安歇。
翌日。卯正，林川习惯性的早起，准备活动完身体便开始早读。
段大舅也是习惯早起的人，看到林川，心下满意他的勤奋，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小川，在外祖父家睡得习惯不？”
“习惯！”林川笑着上前问候：“大舅早！”
“嗯！书读得如何了？年前，我让你大哥给你带回去的几本书，看了过后觉得怎么样？”
林川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莞尔一笑：“大舅，您上次给我的几本书都很好，我写了几篇读后感，等下拿给您看看？”
“嗯。”段大舅满意地点头，看着小外甥，眉眼间充满了慈祥：“你晚点放去外书房吧，我下午放学回家了再帮你看看。”
林川点点头，陪着大舅绕着小花园走了一圈后开始背书。而大舅继续遛弯散步。
段大舅虽然吊着榜尾考上的进士，可那也是二榜进士，含金量相当的高。
他不喜当治政官，因此下放回真义府当了府学教谕，正七品。县学教谕为正八品。
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得知林达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大舅点头同意了，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给弟子兼大外甥提建议道：
“伯清，你的经学完全过关，可算数、律法不是太好，不如先去你二舅的商行历练二个月后，我再介绍你去明县令的李师爷身边历练一个月。如何？”
林达思忖片刻，方头正脸的脑袋点了一下，皱了皱眉道：“我听大舅的，我看贵川商行的黄管事算学、为人都很好，不如跟他学？”
“也可。黄学明啊，他是你二舅妈娘家那边的亲戚，你们对人家尊重些。”
“是！”林达几兄弟和表兄弟们闻言都点头。
“世安，你在第一楼干得怎么样了？还习惯嘛？”关心完弟子，段大舅又关心儿子。
段世安，名段平，世安是他的字。
他是段大舅夫妻俩的嫡次子，一位偏科特别严重的学生，不好正经经书，对算学经商情有独钟。
“嗯~还有我的事情？”段世安挺意外的。
“第一楼挺好的，就是，就是有一次王大管事在前台看我给客人算账算得挺好，问我想不想进帐房工作，他想让我去账房跟着财务管事学算账。”
“哦？那你的意见呢？”大舅母插话，看向次子。
“我已经拒绝了！我想学的是酒楼管理，又不是学财务管理。”如果要学财务管理，我也不用去他们那里学呀，跟着二叔学不好？
段三舅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了，问道：“段小二，你的算术好，是跟谁学的？也没见你跟着你二叔一起混啦！”
段家上辈，算术学得最好的是段二舅，不过那也是一个严重偏科的学生。
“没有，我就是经常都看着祖母和娘亲在那盘算，计账，看着看着就会了一(亿)点点。”林世安晃着脑袋，心里暗自得意的说道。
“哟，无师自通？”于是殷三舅考了段世安几个数算题，段世安都能很快地算出来。
段大舅看弟弟看向世安的嫉妒神色，知道儿子肯定是算对了，搁了碗筷在一边笑道：“不错，看来你确实在数算方面有天赋，这像你们祖母。”
“不过，我觉得你该去第一楼的帐房学一学。无论经营什么，账务方面也是最重要的。”
“你爹这话没错。第一楼在全国的生意很多，在那里比在商行学得多，认识的人也多。
既然王大管事都说了，只要你好好干，以后会委以重任的。那你就好好干。”
大舅母可不希望次子没学爬先学走，才十六七岁的小子，独自出去经商的日子还早。
段大舅也点点头：“嗯，不错，那你得先跟酒楼饮食部的掌事好好说，咱们来的时候是笑，走的时候也得要笑。
不过，既然你已经拒绝了，就以后再找机会进第一楼的账房去学算账吧！只要你在需要算账时多表现好一些，机会还会再临！”
这个王大管事，段大舅之前就了解过，六王爷手下的正经掌事之人，没什么大问题。再则让次子多多历练一番也好。
段世安听了爹这么说，也是高兴的点点头，这次算是无意达成了目的，本来也是想问一问爹娘的意见与支持的。
吃过了早饭，段意，字世文就领着表兄弟们来到了外书房。
他与林达一样，都要参加今年八月的秋闱，考举人试。
七个十二岁至二十岁的男孩在外书房埋头学习，默书、练字、做题，各自认真干各自的。
林川翻阅书架上堆着的自己没读过的，朝廷往年的邸报。
虽然上面都是些看起来比较无聊的文字，可林川还是看的津津有味。毕竟，他需要了解更多信息。
比如：去年哪里有了涝灾，朝廷发下多少振灾银，派谁振灾。
或者，朝上哪个大臣又弹劾了哪个大臣。皇帝斥责了谁，等等。
通过邸报，不仅可以了解朝廷重臣，还能知道一些朝中的势力派系。以后，也不至于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下午申时至，段大舅自府学下值回家，看到子侄们都在外书房努力，很欣慰。
他走到自己的书案前，那里放着林川呈在那里的几篇文章。
段大舅站着翻阅了一下，再认真品了林川的第一篇文章，随后开口点评：“嗯，比去年好了很多，你已经初步培养起了自己的文风。
这几篇文章虽然文笔稚嫩，但行文稳重。看来你已经懂得了作文精髓，文随本心。
你年少，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你多多读书，读的书多了，再见识广了，在用典上再好好琢磨，文章必然可成。”
林川听了点头：“我明白的大舅，我会好好读书的，上次您给的书里面的注释很特别，我都全部背完了。”
段大舅走到了书架边，又拿了一本林衡之注释过的书递给林川：“这本你再拿去背背，不懂的再来问我，或者问你大哥、大表哥。”
林川高兴的接过书，表示会好好用功读书的。
段大舅见此，又勉励了几个子侄几句，方坐下又看长子的文章。
段意段世文见此，心下不免有点忐忑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今日的文章没有写好，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给自己留面子，想回他自己房间去看书，又不敢偷偷溜走。
“唉！这老大虽然读书好，但是有点书呆子啊！”段大舅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有点遗憾。
难道是长子小时候，自己夫妻管得过于严厉了？让他成了现在呆呆板板的样子。
晚饭桌上，大舅母对着几个勤奋读书的子侄，又是夹菜，又是嘘寒问暖的。
段大舅看着就有点小情绪了，端着一家之主的排面，瞪了几个子侄一眼：“你们有手有脚，不知道自己夹菜？还要劳动长辈？”
林川几兄弟也是挺无语的，实在是没有想到，大舅是这个样子的大舅。先前为人师表的君子之风去了哪儿啦？
“大伯，你刚刚是在嫌弃我们的存在吗？”段明段世友明目张胆的怼人。
段三舅夹一筷子肉片放在儿子的碗里，尴尬笑着看一眼大兄，转头训儿子：“你快吃你的饭！”
真是个多事的臭小子！你大伯爱给你大伯娘耍花枪，你凑啥子热闹啊！？不讨喜！
大舅母左右看了看坐满两大桌子的人，无奈一笑，也给段大舅夹一块肥肉。
段大舅这才笑呵呵说道：“都吃啊，看我干嘛？”
于是一大家子亲人和和睦睦的吃完了晚饭。
时间来到了三月初六的早上，仲春醉三月，桃李芬芳节。
三月的黔州中部，气候宜人，池塘边的柳树丝飘飘逸逸，倒映在池中的影子似那翩翩起舞的仙子。
这天，林川和几个兄弟、表兄弟们难得出门放风。
他们出发去桂东坊横三巷，跟着大舅去拜望知府。
看到段大舅和几个子侄坐上了牛车，大舅母还是不大放心，略微扯着丈夫的宽大衣袖，小小声嘱咐道：“相公，带着孩子们此去人家府上，脾气软和些好，孩子们的前途要紧！”
段大舅也是无奈的很，自己有这么让人不放心。自己平时与人争执不过是因为文章而已。
段大舅装作听话地点头，笑道：“娘子放心，为夫我又不是愣小子了，还能分不清好歹？咱们礼节性地拜望完就回来，你安心在家中等我们就是。”
“孩子们上门拜望大人，万事小心，学习学习察言观色，至于府试中不中，看天意，不必强求。”
大舅母不仅不放心丈夫，还不放心几个侄子外甥。
这届知府大人不似原来的高知府和气，好说话。她对他都是怕怕的。
“娘子，那我们先走了，你在家弄好吃的等我们。”再说下去，段大舅怕她弄得大家心里更紧张。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
这次是段大舅亲自赶牛车，巷口的身影越来越小，他不免叹息一声，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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