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府试进场
段家人对于家有五个府试考生的事情都很低调，但消息还是很快在柏西坊横一巷传开了。
不过，林川几人都是腼腆的学生，偶尔遇到出门一趟，遇到热情的邻居询问，总是微微一笑当作回答，并不多言。
他们一直在段家的外书房努力用功了，四月中旬就是府试，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想要在府试取得优秀成绩的林川、林逑和林潭更是努力。
县试吊榜尾的林海倒是放松不少，他不指望在府试上榜。
特别是见到县试名次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二弟林江，上了刘叔家二趟后突然用功了起来…
却又因基础知识不够扎实，这会儿温习得焦头烂额，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平衡了很多。
二弟的名次这么落后，去府试大概也只是和自己一样，单为了见识见识而已，考中的几率不大。
不过见二弟林江还是这么认真对待即将要来的府试，这点就很是让人佩服，比自己这个早在心里放弃了府试的兄长强。
要说这一个月里，几人复习的最大收获，就是段大舅从知府府上特地借来了两本孤本书籍，一摞去年府试的卷子以及上面的批注了。
张知府在林川几人的心目中立即成了个不藏私的好官。
大家互相轮流交换着誊写，从中揣摩张知府的出题风格，爱好的行文风格等等。
卷子虽然难得，但对于有点人脉的人家来说还是很容易得到的。
只有那两本孤本，段大舅能够借来可就太不容易了。这肯定是搭上了大人情的。
林川几人花了三天时间全部誊写完，当天夜里就跟段大舅说好，第二天把孤本送还回去。
为什么一定要段大舅亲自送，大概是因为张知府本就是为了让段大舅欠他人情而借出的孤本。
还回去的时候，大舅母准备了好几色礼物，发自内心的真诚感谢张知府的大方不藏私。
一个半月，忙碌紧张的复习时间，不经意就从窗棂间筛过的光斑里悄然流逝。
到了四月初十，段大舅带着林川几兄弟去衙门礼房办好了府试的各样手续。
出了礼房，顺便逛逛府城，放松紧张了许久的心神。
外城坊市，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和街头卖艺的唱声、喝声，围观群众们的喝彩声，议论声，让林川这个土狍子忍不住拉着林潭踮起脚尖朝人群中间观望。
特别是坊右那处的武术表演，刀剑铮鸣，让林川眼前一亮。
便是前世在电视上见过许多武术比赛的他，这会也新奇地看着坊市上两个高壮汉子耍的很是热闹。
一行人除了段大舅，都还是不到二十周岁的少年，好奇心特别强的年纪。
林达、林海几个当哥哥的，悄悄地看了一眼段大舅，见他不催也不恼，便都壮着胆子凑到林川、林潭旁边往里挤着看。
“哇，快看，那只猴子会加减的算术题耶！”
“哎呀，你看那小孩顶了好多碗啊！重不重哦？”
真义府街市上车水马龙，坊市上人头攒涌，就是平时性格安静的林达和段意都叹为观止。
一行人看够了热闹，笑了几场过后便很快回到了段府。
段府离府衙不远，步行不到一刻钟，而府试试院在府衙右侧。
而后的三天，就是知道府城的热闹，几人也没再出府门一步。
府试的前一天晚上，兄长们有没有失眠，林川不知道，他反正早早上床，睡得很是香甜。
夜半三更，段大舅就过来敲响小院门，提醒几个考生起床。
林川打着呵欠出去开的院门，这次几人也是吃完大舅母准备的一根油条、两个白煮鸡蛋，一碗白米粥，喻意考试满分通过。
段大舅和段三舅，林达，三人打着火把，提着马灯送五个考生到考场。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赶去考场的学子和家长。
府试也是童生试的一环，过了府试就可称为童生，可以参加下一次的院试。
如果府试没过，再考时只能又从县试考起。
林川几人到达试院的辕门口，天还是黑洞洞的。
试院旁边，对着府衙方向的钟鼓楼里，便响起了钟声。
那是府试开考的“头鸣”，于寅时（早上四点）准时敲响，意在提示考生，该起床应考了。
不同于县试“头鸣”后，衙役们会进入每个巷子敲锣打鼓催促考生们起床备考，府试可就全凭考生们的自觉。
若是实在睡得太死，错过了入场，那也是考生自己的责任。
不过由于各县考生大多都是以县为单位下榻在驿栈中，因此有随行的本县教谕和差役催促，倒是极少发生学子迟到的现象。
此时，林川看到路边的驿栈内立时就灯火更明，更热闹了起来。
下榻在那里的众位考生纷纷起床，然后大概是洗漱、吃早点，又依次去了下茅房，跟自己几兄弟或者住亲戚家的学子一个样。
一切解决完毕，便于厅堂中集合，然后互相检察衣冠，待全部都衣冠整齐，方会走出府门或驿栈。
此刻，距离头鸣钟响正好过去半个时辰，试院那边又敲响了第二通晨钟，示意考生们应该离家赶往考场了。
府试是以县为单位，学子们排列整齐之后，方能入场的。
所以，当林川等人找到新场县的学子在试院门口的队伍时，就见到了现场的差役早就按照各县的排序，在试院辕门前树立了牌子。
牌子上，用粗笔大字写着各县的名字，下方则是细笔写的考生名字和考号。
考生们只需要找到各自县属的牌子，然后在差役的组织下，在牌子底下排队集合就可以了。
因古时各府不实际管辖丁户，所以属悬空虚设。
真义府下辖的十县中，又以府城治所所在的真义县为第一县。
其余九县，则是依照各县的强弱进行排序，林川他们所在的新场县，排名第六，已属于十县当中的中下县。
各县报上来的考生人数，当然也是不同的，一般来说，上三县的文教更兴盛些，参加县试的学子也多些，常常一轮县试就有多达两千余人参加。
如此盛况，到了府试这一个环节，报上来的人数自然也是十分可观，常常一报就是上百人。
中三县略次之，但也有八九十人的规模。
至于下四县，因县试时规模就小上许多，所以府试环节人数常在三十至六十间波动。
譬如本次府试，林川他们所在的新场县，这次就只录取了二十一名学子，参加这次府试的累积才九十个人。
而排名第一的真义县，今年则足足录取有一百二十五名，二十年下来累积的考生近二千人，差距十分悬殊。
“小川，你看…真义县那边，考生真多啊！”
来到辕门前写有“新场县”的牌子底下，林潭努了努嘴，示意林川朝真义县考生集合的方向看去。
此时，林川只见百步开外，写有“真义县”三字的牌子前面，人头攒动。
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足足排了三列长队，队形依旧宛如长龙一般。
反观林川他们，仅是排了两个短列而已，就宛如小蛇被人拦腰截断，颇有些断尾求生的滑稽感觉。
再看考生面貌，真义县那边的考生热情攀谈，个个精神抖擞，而新场县这边，则人人都面色沉凝，显得紧张拘束，两者比较，气势上就先弱了几分。
中下县的悲哀，从学子的数量和质量上，就能体现出来。
林川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新场县还算好的，好歹排名第六，吊在中三县之末，再看排名第九的威平县和排名第十的赫文县，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了。
这次府试，威平县共有二十三名学子参加，而赫文县，更是好好歹歹的才选上来了十五名考生，但其中有多少水分，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府试的考试程序大致与县试相同，众人先在辕门前集合，等时辰到了，就开始搜身入场。
各县考生以县为单位，或排两列，或排三列，搜完身后，方可通过龙门，进入试院。
当然搜身环节要比县试更严，因为府试所需的一应物品，都由考场内提供，所以考生除携带可证明身份的凭证外，片纸都不能带入考场，否则将以舞弊论处。
当然，充饥用的干粮、饮水等是可以带入的，只是会经差役们粗暴检查，检查完后的食物，基本都被掰成碎末了。
林川他们几个除了带了身份凭证和铜钱，其他啥也没带。
他因为排在队伍的最前面，所以很快就顺利通过搜检，进到了试院内堂。
接下来就是在院中耐心的等待了，等各县的考生全部入场，并且在知府也携几位考官到达现场后，随即进行的，就是廪生唱保和点名发卷环节。
此前在考生搜身的时候，各县的教谕和廪生就在府衙差役的带领下提前进到了试院里面。
唱保时，教谕、廪生须现场确认考生身份，而考生们，则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知府大人。
照例，唱保由排名第一的真义县开始，之后是第二的金方县，等轮到林川他们的新场县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新场县茶山镇考生林川，廪生李明阳、廪生林达作保！”终于轮到林川了，等小吏唱完名，林川当即从队伍的前头走出，朝着前方中厅位置走去。
在开考前，新场县的考生就从李教谕的口中得府尊大人姓张，祖籍江南吴县，其酷爱书法，因而考试过程中大家尤其应当注意卷面的整洁情况。
林川几兄弟尽管早从段大舅的口里得知了这一信息，但还是认真听县学李教谕的教导。
等来至张知府面前时，林川微微低头，认真作了一个深揖，感谢府尊大人借书借卷子的慷慨大方。
这也是他第二次近观张知府，发现他那张端肃的面容下有一颗乐于助人的心，感觉可亲了许多。
这次，尤其让林川印象深刻的是，透过乌纱帽，隐约可见其发缕稀疏，似乎刚到知天命之年的他，已有了中年谢顶的趋势。
林川下意识地抬手摸上脑门，还好他此刻发丝浓密，想来不用太劳心的情况下，未来绝不会赴张知府的后尘。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自己以后可要饮食营养规律，绝不能熬夜伤身，也不要太在仕途求上进。
“学生李明阳保！”
“学生林达保！”
县学的李学长和的林达长兄两位廪生相继走出，为林川作保。
之后李教谕也道：“此考生林川，乃本人无误！”
“嗯。”张知府轻轻颔首，从小吏手中接过试卷，递到了林川手中：“新场县学子林川，好好考！”
“是，府尊大人！”
林川作揖后，从张知府手中接过考卷，然后在小吏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考座。
由于县试时林川的成绩是县案首，所以府试的时候他是被安排堂考的。
而整个新场县，就林川这个优秀的县案首，与其他县案首一起被提坐‘堂号’。
林川觉得面熟的分别是真义县案首林宥嘉、金方县案首李诞、大织县案首纪晓。
至于其余人，则在小吏的带领下，乖乖进入堂号后方一大片专为考生们开辟的考房中答题。
……
府试根据各县的文教情况，采取不同的卷子进行考试。
此时，林川已经准备就绪，只是因为唱保还在继续，所以他还不能动笔，只好先把墨研好，然后阅题审题，安心等待。
等到天光大明，一缕晨辉射入了试院内时，大堂那边的唱保才终于结束。
接下来，各县的教谕、廪生，在向府尊大人作揖后纷纷退场，试院的大门也由内至外的关闭，正式地进入到了封闭阶段！
又过了一刻钟，象征开考的大鼓被敲响，之后则是密集的鼓点。
这是可以开始答题的信号！
不过，林川几人都是腼腆的学生，偶尔遇到出门一趟，遇到热情的邻居询问，总是微微一笑当作回答，并不多言。
他们一直在段家的外书房努力用功了，四月中旬就是府试，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想要在府试取得优秀成绩的林川、林逑和林潭更是努力。
县试吊榜尾的林海倒是放松不少，他不指望在府试上榜。
特别是见到县试名次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二弟林江，上了刘叔家二趟后突然用功了起来…
却又因基础知识不够扎实，这会儿温习得焦头烂额，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平衡了很多。
二弟的名次这么落后，去府试大概也只是和自己一样，单为了见识见识而已，考中的几率不大。
不过见二弟林江还是这么认真对待即将要来的府试，这点就很是让人佩服，比自己这个早在心里放弃了府试的兄长强。
要说这一个月里，几人复习的最大收获，就是段大舅从知府府上特地借来了两本孤本书籍，一摞去年府试的卷子以及上面的批注了。
张知府在林川几人的心目中立即成了个不藏私的好官。
大家互相轮流交换着誊写，从中揣摩张知府的出题风格，爱好的行文风格等等。
卷子虽然难得，但对于有点人脉的人家来说还是很容易得到的。
只有那两本孤本，段大舅能够借来可就太不容易了。这肯定是搭上了大人情的。
林川几人花了三天时间全部誊写完，当天夜里就跟段大舅说好，第二天把孤本送还回去。
为什么一定要段大舅亲自送，大概是因为张知府本就是为了让段大舅欠他人情而借出的孤本。
还回去的时候，大舅母准备了好几色礼物，发自内心的真诚感谢张知府的大方不藏私。
一个半月，忙碌紧张的复习时间，不经意就从窗棂间筛过的光斑里悄然流逝。
到了四月初十，段大舅带着林川几兄弟去衙门礼房办好了府试的各样手续。
出了礼房，顺便逛逛府城，放松紧张了许久的心神。
外城坊市，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和街头卖艺的唱声、喝声，围观群众们的喝彩声，议论声，让林川这个土狍子忍不住拉着林潭踮起脚尖朝人群中间观望。
特别是坊右那处的武术表演，刀剑铮鸣，让林川眼前一亮。
便是前世在电视上见过许多武术比赛的他，这会也新奇地看着坊市上两个高壮汉子耍的很是热闹。
一行人除了段大舅，都还是不到二十周岁的少年，好奇心特别强的年纪。
林达、林海几个当哥哥的，悄悄地看了一眼段大舅，见他不催也不恼，便都壮着胆子凑到林川、林潭旁边往里挤着看。
“哇，快看，那只猴子会加减的算术题耶！”
“哎呀，你看那小孩顶了好多碗啊！重不重哦？”
真义府街市上车水马龙，坊市上人头攒涌，就是平时性格安静的林达和段意都叹为观止。
一行人看够了热闹，笑了几场过后便很快回到了段府。
段府离府衙不远，步行不到一刻钟，而府试试院在府衙右侧。
而后的三天，就是知道府城的热闹，几人也没再出府门一步。
府试的前一天晚上，兄长们有没有失眠，林川不知道，他反正早早上床，睡得很是香甜。
夜半三更，段大舅就过来敲响小院门，提醒几个考生起床。
林川打着呵欠出去开的院门，这次几人也是吃完大舅母准备的一根油条、两个白煮鸡蛋，一碗白米粥，喻意考试满分通过。
段大舅和段三舅，林达，三人打着火把，提着马灯送五个考生到考场。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赶去考场的学子和家长。
府试也是童生试的一环，过了府试就可称为童生，可以参加下一次的院试。
如果府试没过，再考时只能又从县试考起。
林川几人到达试院的辕门口，天还是黑洞洞的。
试院旁边，对着府衙方向的钟鼓楼里，便响起了钟声。
那是府试开考的“头鸣”，于寅时（早上四点）准时敲响，意在提示考生，该起床应考了。
不同于县试“头鸣”后，衙役们会进入每个巷子敲锣打鼓催促考生们起床备考，府试可就全凭考生们的自觉。
若是实在睡得太死，错过了入场，那也是考生自己的责任。
不过由于各县考生大多都是以县为单位下榻在驿栈中，因此有随行的本县教谕和差役催促，倒是极少发生学子迟到的现象。
此时，林川看到路边的驿栈内立时就灯火更明，更热闹了起来。
下榻在那里的众位考生纷纷起床，然后大概是洗漱、吃早点，又依次去了下茅房，跟自己几兄弟或者住亲戚家的学子一个样。
一切解决完毕，便于厅堂中集合，然后互相检察衣冠，待全部都衣冠整齐，方会走出府门或驿栈。
此刻，距离头鸣钟响正好过去半个时辰，试院那边又敲响了第二通晨钟，示意考生们应该离家赶往考场了。
府试是以县为单位，学子们排列整齐之后，方能入场的。
所以，当林川等人找到新场县的学子在试院门口的队伍时，就见到了现场的差役早就按照各县的排序，在试院辕门前树立了牌子。
牌子上，用粗笔大字写着各县的名字，下方则是细笔写的考生名字和考号。
考生们只需要找到各自县属的牌子，然后在差役的组织下，在牌子底下排队集合就可以了。
因古时各府不实际管辖丁户，所以属悬空虚设。
真义府下辖的十县中，又以府城治所所在的真义县为第一县。
其余九县，则是依照各县的强弱进行排序，林川他们所在的新场县，排名第六，已属于十县当中的中下县。
各县报上来的考生人数，当然也是不同的，一般来说，上三县的文教更兴盛些，参加县试的学子也多些，常常一轮县试就有多达两千余人参加。
如此盛况，到了府试这一个环节，报上来的人数自然也是十分可观，常常一报就是上百人。
中三县略次之，但也有八九十人的规模。
至于下四县，因县试时规模就小上许多，所以府试环节人数常在三十至六十间波动。
譬如本次府试，林川他们所在的新场县，这次就只录取了二十一名学子，参加这次府试的累积才九十个人。
而排名第一的真义县，今年则足足录取有一百二十五名，二十年下来累积的考生近二千人，差距十分悬殊。
“小川，你看…真义县那边，考生真多啊！”
来到辕门前写有“新场县”的牌子底下，林潭努了努嘴，示意林川朝真义县考生集合的方向看去。
此时，林川只见百步开外，写有“真义县”三字的牌子前面，人头攒动。
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足足排了三列长队，队形依旧宛如长龙一般。
反观林川他们，仅是排了两个短列而已，就宛如小蛇被人拦腰截断，颇有些断尾求生的滑稽感觉。
再看考生面貌，真义县那边的考生热情攀谈，个个精神抖擞，而新场县这边，则人人都面色沉凝，显得紧张拘束，两者比较，气势上就先弱了几分。
中下县的悲哀，从学子的数量和质量上，就能体现出来。
林川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新场县还算好的，好歹排名第六，吊在中三县之末，再看排名第九的威平县和排名第十的赫文县，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了。
这次府试，威平县共有二十三名学子参加，而赫文县，更是好好歹歹的才选上来了十五名考生，但其中有多少水分，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府试的考试程序大致与县试相同，众人先在辕门前集合，等时辰到了，就开始搜身入场。
各县考生以县为单位，或排两列，或排三列，搜完身后，方可通过龙门，进入试院。
当然搜身环节要比县试更严，因为府试所需的一应物品，都由考场内提供，所以考生除携带可证明身份的凭证外，片纸都不能带入考场，否则将以舞弊论处。
当然，充饥用的干粮、饮水等是可以带入的，只是会经差役们粗暴检查，检查完后的食物，基本都被掰成碎末了。
林川他们几个除了带了身份凭证和铜钱，其他啥也没带。
他因为排在队伍的最前面，所以很快就顺利通过搜检，进到了试院内堂。
接下来就是在院中耐心的等待了，等各县的考生全部入场，并且在知府也携几位考官到达现场后，随即进行的，就是廪生唱保和点名发卷环节。
此前在考生搜身的时候，各县的教谕和廪生就在府衙差役的带领下提前进到了试院里面。
唱保时，教谕、廪生须现场确认考生身份，而考生们，则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知府大人。
照例，唱保由排名第一的真义县开始，之后是第二的金方县，等轮到林川他们的新场县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新场县茶山镇考生林川，廪生李明阳、廪生林达作保！”终于轮到林川了，等小吏唱完名，林川当即从队伍的前头走出，朝着前方中厅位置走去。
在开考前，新场县的考生就从李教谕的口中得府尊大人姓张，祖籍江南吴县，其酷爱书法，因而考试过程中大家尤其应当注意卷面的整洁情况。
林川几兄弟尽管早从段大舅的口里得知了这一信息，但还是认真听县学李教谕的教导。
等来至张知府面前时，林川微微低头，认真作了一个深揖，感谢府尊大人借书借卷子的慷慨大方。
这也是他第二次近观张知府，发现他那张端肃的面容下有一颗乐于助人的心，感觉可亲了许多。
这次，尤其让林川印象深刻的是，透过乌纱帽，隐约可见其发缕稀疏，似乎刚到知天命之年的他，已有了中年谢顶的趋势。
林川下意识地抬手摸上脑门，还好他此刻发丝浓密，想来不用太劳心的情况下，未来绝不会赴张知府的后尘。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自己以后可要饮食营养规律，绝不能熬夜伤身，也不要太在仕途求上进。
“学生李明阳保！”
“学生林达保！”
县学的李学长和的林达长兄两位廪生相继走出，为林川作保。
之后李教谕也道：“此考生林川，乃本人无误！”
“嗯。”张知府轻轻颔首，从小吏手中接过试卷，递到了林川手中：“新场县学子林川，好好考！”
“是，府尊大人！”
林川作揖后，从张知府手中接过考卷，然后在小吏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考座。
由于县试时林川的成绩是县案首，所以府试的时候他是被安排堂考的。
而整个新场县，就林川这个优秀的县案首，与其他县案首一起被提坐‘堂号’。
林川觉得面熟的分别是真义县案首林宥嘉、金方县案首李诞、大织县案首纪晓。
至于其余人，则在小吏的带领下，乖乖进入堂号后方一大片专为考生们开辟的考房中答题。
……
府试根据各县的文教情况，采取不同的卷子进行考试。
此时，林川已经准备就绪，只是因为唱保还在继续，所以他还不能动笔，只好先把墨研好，然后阅题审题，安心等待。
等到天光大明，一缕晨辉射入了试院内时，大堂那边的唱保才终于结束。
接下来，各县的教谕、廪生，在向府尊大人作揖后纷纷退场，试院的大门也由内至外的关闭，正式地进入到了封闭阶段！
又过了一刻钟，象征开考的大鼓被敲响，之后则是密集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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