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鄂伦湖畔，各方人马剑拔弩张，局势一触即发。
傲恩查面色阴鸷，站在那个原本属于傲瑞的位置跟前，目光扫过下方一众王庭要人，寒声说道：“大汗遭锦衣卫刺杀，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们中有人却不肯相信。
“我理解，你们只是接受不了，我们英勇无敌的大汗，竟然也会有遭遇不测的一天，念在大家对大汗、对王庭的一片忠心，我不愿与你们刀兵相见，宁可让时间给出答案。
“可如今，帝国东军陈兵边境，小股精锐更是先行破关而入，敌意昭然若揭，难道你们还在幻想着，靠那份狗屁一般的和议，来保全我们的家园，保全这片鄂伦湖么？”
白发苍苍的太师沃汗微微皱眉，脸上皱纹随之变得深刻了几分，缓缓说道：“就凭那具死无对证的尸首，加上一块腰牌，就说刺杀大汗的是锦衣卫，本就难以令人信服，更何况，就算动手的是锦衣卫，我们那位出身帝国朱家的可敦，难道能脱得了干系？
“至于眼下的形势……据我所知，帝国此次只有东军出动，而我们都很清楚，那位可敦在嫁给大汗之前，正是东军参谋，这件事情的主谋，还用得着多说吗？
“傲恩查，你口口声声说要保卫北域、对抗帝国，自己却又在大汗遇刺后庇护嫌疑最大的帝国公主，如此行事，岂能令人心服？”
傲恩查有些不耐地说道：“此事我早就解释过了，可敦为了嫁给大汗，不惜被朱皇帝从族谱中抹去，这件事虽然帝国那边秘而不宣，但此刻站在这间王帐中的人，有谁不知道？
“更何况，可敦怀胎九月有余，眼看着便要临盆，她若真要刺杀大汗，又岂会选在这个时机？
“事发之后，王族中除大汗外神识修为最强的大军师傲云亲自对可敦搜魂，可敦全程敞开识海，配合搜查，已然自证清白，何来嫌疑？还是说，你身为外族，竟敢质疑我和傲云这两个大汗的血脉亲人，联合大汗的妻子一起谋害大汗？
“我之所以庇护可敦，不仅是因为大汗曾多次向我们强调，她是王庭的女主人，更是因为，她腹中怀着大汗的骨肉！
“若大汗当真一去不回，那孩子便是最有资格继承大汗之位的人，我岂能任由你们胡来？”
沃汗一时无言，见此情形，傲恩查趁热打铁，语气中更多了几分慷慨激昂的味道：“大敌当前，我们需要的不是勾心斗角，而是尽快选出一个领袖，带领王庭，带领整个北域对抗那些背信弃义的南人！
“我傲恩查十二岁提刀上马，先后为父亲、兄长、侄儿，三代大汗出生入死，我对王庭的忠诚无人可以质疑。我之所以站出来，并不是贪恋权势，只是不忍先祖用血与骨铸就的基业蒙羞，不忍鄂伦湖被帝国铁骑践踏！
“王庭向来以强者为尊，若有人不服我傲恩查，只管站出来挑战便是，我会向你们证明，我傲恩查，有能力用大汗的鹰视狼顾诀，替他守好这份基业！”
话音刚落，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站了出来。
此人名为岱钦，傲木嘎死后，他便是王庭第一战将，北域之中甚至一直有传闻，此人的实力并不在傲木嘎之下，只因傲木嘎出身王族，岱钦才连与之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便与大将之位失之交臂。
傲瑞失踪后，手握兵权的岱钦成了各方极力拉拢的对象，但即便傲瑞给他的境遇难言公平，此人对傲瑞的忠诚依旧无可撼动。
乱局之中，他没有接受任何一方的橄榄枝，更没有亲自参与争权的意思，始终坚持等待傲瑞回来主持大局，因而与傲恩查势成水火，不仅如此，对于有心染指北域至尊之位的其余各方势力而言，这位愚忠的武夫无疑也是一块颇为棘手的绊脚石。
如今帝国入侵，身为王庭实质上的军方第一人，岱钦也无法再坚持等待傲瑞发号施令，他对傲恩查行了一礼，铿锵有力地说道：“我是大汗的臣子，从来没有想过争夺汗位，我向你挑战，只是为了验证你是否真的有资格带领我们与帝国作战。
“若是你赢了，在大汗回来之前，我岱钦唯你马首是瞻，但若是你输了，王族内又没有其他人能站出来击败我，那我只能自行带兵击退入侵者，相信就算大汗回来了，他也会宽恕我的僭越。”
傲恩查冷笑一声，说道：“将军，你的忠诚，只有大汗有资格评判，但我的实力，你现在就可以看个清楚！”
说罢，他径自向帐外走去，岱钦紧随其后，再之后是一众王庭要人，走在末尾的，则是始终一言不发的大军师傲云。
……
……
鄂伦湖畔，一场没有丝毫花哨的决斗，很快落下帷幕。
身为上一代北域名将的傲恩查，在一众王庭要人的见证下，堂堂正正地击败了如今的王庭军方第一人岱钦。
人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位早早达到汗阶顶峰的王族强者，在由王庭祖传的狼行天下功转修傲瑞自创的鹰视狼顾诀后，补足了原本作为短板的神识，实力更上层楼，比之全盛时的傲瑞，似乎也只是略逊一筹。
傲恩查背对鄂伦湖，睥睨全场，傲然说道：“还有人要验证我的实力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带兵出征了。”
舌战太师、力压岱钦之后，傲恩查的威势已然达到顶点，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愿在此时站出来正面撄锋。
见无人反对，傲恩查朗声一笑，说道：“好，我王庭上下一心，区区帝国东军，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将亲自带领勇士们迎击入侵者，让他们重新回忆起鹰视狼顾诀带来的恐惧，后悔踏过我们划定的边界！”
便在此时，一道身影破湖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傲恩查的躯壳撕得粉碎，只余一颗头颅，一时尚未气绝，面上尽是惊骇之色。
失踪数日的傲瑞漫不经心地说道：“鹰视狼顾？呵，就凭你这个只会鸡鸣狗盗的废物，也配修炼本汗的功法？”
说着，他随手将傲恩查的头颅抛向呆若木鸡的岱钦，面上多了一丝玩味：“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会输给我这位没用的叔叔吗？想清楚再答我。”
岱钦如梦初醒，浑身发颤，根本不敢伸手去接傲恩查的头颅，任由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在地上滴溜溜打滚。
他的姿势由单膝跪下转为五体投地，对着傲瑞连连叩首，口中仓皇说道：“大汗饶命，大汗饶命……”
傲瑞懒得理会，瞟了一眼独自站在一旁、主动与其他王庭要人保持距离的傲云，颇为嘉许，而又不无遗憾地说道：“你的鹰击长空法，火候已到十分，只可惜缺了一股杀气，暴起一击的犀利程度，反倒不及那朱家女子。”
傲云右手抚胸，毕恭毕敬地说道：“我是大汗的仆人，即便奉大汗之命，假意与可敦联手刺杀大汗，也不敢当真生出一丝不敬之意。”
傲瑞哈哈一笑，说道：“看你这副嘴脸，便知道为何纯粹的魂修难以担当一方领袖。”
傲云神态自若，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仪态恭谨到无可挑剔，仿佛自己从不曾假戏真做，试图致傲瑞于死地。
另一边，在沃汗的带领下，一众过去几日各怀鬼胎的王庭要人纷纷匍匐于地，以最谦卑的姿态，表明自己对傲瑞的忠诚。
傲瑞走到沃汗身旁，冷不丁说道：“若我是你，接到傲木嘎死讯后第一时间便会自行交出权位。”
沃汗重重叩首，诚惶诚恐地说道：“老臣年迈昏聩，连大汗话中深意都不能品读，何来面目再居于太师之位？请大汗开恩……”
傲瑞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都起来吧。大军师，去把本汗挚爱的可敦请出来。”
说着，他面上闪过一抹厉狠之色，眼中却满是期待：“之前不过余兴，本汗为你们准备的好戏还在后面，只是我们的主角明明已经到了，却偏偏不肯登台亮相……无妨，本汗催一催他便是。”
傲恩查面色阴鸷，站在那个原本属于傲瑞的位置跟前，目光扫过下方一众王庭要人，寒声说道：“大汗遭锦衣卫刺杀，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们中有人却不肯相信。
“我理解，你们只是接受不了，我们英勇无敌的大汗，竟然也会有遭遇不测的一天，念在大家对大汗、对王庭的一片忠心，我不愿与你们刀兵相见，宁可让时间给出答案。
“可如今，帝国东军陈兵边境，小股精锐更是先行破关而入，敌意昭然若揭，难道你们还在幻想着，靠那份狗屁一般的和议，来保全我们的家园，保全这片鄂伦湖么？”
白发苍苍的太师沃汗微微皱眉，脸上皱纹随之变得深刻了几分，缓缓说道：“就凭那具死无对证的尸首，加上一块腰牌，就说刺杀大汗的是锦衣卫，本就难以令人信服，更何况，就算动手的是锦衣卫，我们那位出身帝国朱家的可敦，难道能脱得了干系？
“至于眼下的形势……据我所知，帝国此次只有东军出动，而我们都很清楚，那位可敦在嫁给大汗之前，正是东军参谋，这件事情的主谋，还用得着多说吗？
“傲恩查，你口口声声说要保卫北域、对抗帝国，自己却又在大汗遇刺后庇护嫌疑最大的帝国公主，如此行事，岂能令人心服？”
傲恩查有些不耐地说道：“此事我早就解释过了，可敦为了嫁给大汗，不惜被朱皇帝从族谱中抹去，这件事虽然帝国那边秘而不宣，但此刻站在这间王帐中的人，有谁不知道？
“更何况，可敦怀胎九月有余，眼看着便要临盆，她若真要刺杀大汗，又岂会选在这个时机？
“事发之后，王族中除大汗外神识修为最强的大军师傲云亲自对可敦搜魂，可敦全程敞开识海，配合搜查，已然自证清白，何来嫌疑？还是说，你身为外族，竟敢质疑我和傲云这两个大汗的血脉亲人，联合大汗的妻子一起谋害大汗？
“我之所以庇护可敦，不仅是因为大汗曾多次向我们强调，她是王庭的女主人，更是因为，她腹中怀着大汗的骨肉！
“若大汗当真一去不回，那孩子便是最有资格继承大汗之位的人，我岂能任由你们胡来？”
沃汗一时无言，见此情形，傲恩查趁热打铁，语气中更多了几分慷慨激昂的味道：“大敌当前，我们需要的不是勾心斗角，而是尽快选出一个领袖，带领王庭，带领整个北域对抗那些背信弃义的南人！
“我傲恩查十二岁提刀上马，先后为父亲、兄长、侄儿，三代大汗出生入死，我对王庭的忠诚无人可以质疑。我之所以站出来，并不是贪恋权势，只是不忍先祖用血与骨铸就的基业蒙羞，不忍鄂伦湖被帝国铁骑践踏！
“王庭向来以强者为尊，若有人不服我傲恩查，只管站出来挑战便是，我会向你们证明，我傲恩查，有能力用大汗的鹰视狼顾诀，替他守好这份基业！”
话音刚落，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站了出来。
此人名为岱钦，傲木嘎死后，他便是王庭第一战将，北域之中甚至一直有传闻，此人的实力并不在傲木嘎之下，只因傲木嘎出身王族，岱钦才连与之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便与大将之位失之交臂。
傲瑞失踪后，手握兵权的岱钦成了各方极力拉拢的对象，但即便傲瑞给他的境遇难言公平，此人对傲瑞的忠诚依旧无可撼动。
乱局之中，他没有接受任何一方的橄榄枝，更没有亲自参与争权的意思，始终坚持等待傲瑞回来主持大局，因而与傲恩查势成水火，不仅如此，对于有心染指北域至尊之位的其余各方势力而言，这位愚忠的武夫无疑也是一块颇为棘手的绊脚石。
如今帝国入侵，身为王庭实质上的军方第一人，岱钦也无法再坚持等待傲瑞发号施令，他对傲恩查行了一礼，铿锵有力地说道：“我是大汗的臣子，从来没有想过争夺汗位，我向你挑战，只是为了验证你是否真的有资格带领我们与帝国作战。
“若是你赢了，在大汗回来之前，我岱钦唯你马首是瞻，但若是你输了，王族内又没有其他人能站出来击败我，那我只能自行带兵击退入侵者，相信就算大汗回来了，他也会宽恕我的僭越。”
傲恩查冷笑一声，说道：“将军，你的忠诚，只有大汗有资格评判，但我的实力，你现在就可以看个清楚！”
说罢，他径自向帐外走去，岱钦紧随其后，再之后是一众王庭要人，走在末尾的，则是始终一言不发的大军师傲云。
……
……
鄂伦湖畔，一场没有丝毫花哨的决斗，很快落下帷幕。
身为上一代北域名将的傲恩查，在一众王庭要人的见证下，堂堂正正地击败了如今的王庭军方第一人岱钦。
人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位早早达到汗阶顶峰的王族强者，在由王庭祖传的狼行天下功转修傲瑞自创的鹰视狼顾诀后，补足了原本作为短板的神识，实力更上层楼，比之全盛时的傲瑞，似乎也只是略逊一筹。
傲恩查背对鄂伦湖，睥睨全场，傲然说道：“还有人要验证我的实力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带兵出征了。”
舌战太师、力压岱钦之后，傲恩查的威势已然达到顶点，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愿在此时站出来正面撄锋。
见无人反对，傲恩查朗声一笑，说道：“好，我王庭上下一心，区区帝国东军，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将亲自带领勇士们迎击入侵者，让他们重新回忆起鹰视狼顾诀带来的恐惧，后悔踏过我们划定的边界！”
便在此时，一道身影破湖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傲恩查的躯壳撕得粉碎，只余一颗头颅，一时尚未气绝，面上尽是惊骇之色。
失踪数日的傲瑞漫不经心地说道：“鹰视狼顾？呵，就凭你这个只会鸡鸣狗盗的废物，也配修炼本汗的功法？”
说着，他随手将傲恩查的头颅抛向呆若木鸡的岱钦，面上多了一丝玩味：“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会输给我这位没用的叔叔吗？想清楚再答我。”
岱钦如梦初醒，浑身发颤，根本不敢伸手去接傲恩查的头颅，任由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在地上滴溜溜打滚。
他的姿势由单膝跪下转为五体投地，对着傲瑞连连叩首，口中仓皇说道：“大汗饶命，大汗饶命……”
傲瑞懒得理会，瞟了一眼独自站在一旁、主动与其他王庭要人保持距离的傲云，颇为嘉许，而又不无遗憾地说道：“你的鹰击长空法，火候已到十分，只可惜缺了一股杀气，暴起一击的犀利程度，反倒不及那朱家女子。”
傲云右手抚胸，毕恭毕敬地说道：“我是大汗的仆人，即便奉大汗之命，假意与可敦联手刺杀大汗，也不敢当真生出一丝不敬之意。”
傲瑞哈哈一笑，说道：“看你这副嘴脸，便知道为何纯粹的魂修难以担当一方领袖。”
傲云神态自若，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仪态恭谨到无可挑剔，仿佛自己从不曾假戏真做，试图致傲瑞于死地。
另一边，在沃汗的带领下，一众过去几日各怀鬼胎的王庭要人纷纷匍匐于地，以最谦卑的姿态，表明自己对傲瑞的忠诚。
傲瑞走到沃汗身旁，冷不丁说道：“若我是你，接到傲木嘎死讯后第一时间便会自行交出权位。”
沃汗重重叩首，诚惶诚恐地说道：“老臣年迈昏聩，连大汗话中深意都不能品读，何来面目再居于太师之位？请大汗开恩……”
傲瑞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都起来吧。大军师，去把本汗挚爱的可敦请出来。”
说着，他面上闪过一抹厉狠之色，眼中却满是期待：“之前不过余兴，本汗为你们准备的好戏还在后面，只是我们的主角明明已经到了，却偏偏不肯登台亮相……无妨，本汗催一催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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