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衣男
由于没有身体的感觉反馈，陷入“死亡状态”的人根本无法判断自己是站着还是躺着，是在水中还是陆地。
所以，不行动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祈祷黑色浓雾尽早散去，祈祷自己身处安全之地，祈祷不会被雾中的异兽发现...
无法感知身体的恐惧笼罩着灵海，如此折磨的感受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也许自己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直到饿死，或是被当做食物吃掉。
......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灵海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维持了多久。
他强迫着自己不再去想身处何方，以及可能遇见的危险。
因为担惊受怕的滋味实在太过难熬。
他选择去思考自己以往的经历，从在那颗璀璨美丽的蓝色星球诞生开始回忆。
成长，学习，工作，多么平平无奇的一生啊。
这样平凡的自己凭什么能在死后得到重新活过的机会呢？
灵海仔细回忆起自己死亡那天。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当时被呛到的痛苦窒息感，直到现在依旧能让他感到不适。
继续回忆。
灵海突然一惊，那段原本应该到此为止的记忆竟然还有延伸。
记忆中，他不断使劲咳嗽着，最终竟将卡在喉咙中的食物吐了出来，在喘息良久后，自己居然还有心情喝着可乐打字去骂发视频来的那个损友。
“怎么回事？我没死？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突然出现的谜团将灵海清晰的思维击溃成了一团浆糊。
可是不管怎么去继续回忆。自己的记忆都定格在了这里。
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的感觉挥之不去，比起五年前在武馆那次更甚。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明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却死活想不起来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
如果可以，灵海现在真想把手放进自己的脑袋里搅动，将那些深埋于其中的记忆全部掏出来才痛快。
“别他娘的扯犊子了！草！我都接受已经死亡的事实准备从新来过了，现在给我塞进来这样一段记忆是什么意思？故意让我难受吗？”
灵海在自己的脑海中嘶吼着，对着一个莫须有的存在发起脾气来。
他很讨厌烦恼，特别是那些找不到解决方法的烦恼。
对于这些烦恼他会选择去淡忘，尽力不再去想，就想五年前那次一样。
解决不掉的话，逃避不就好了吗？多轻松啊。
他在只属于他自己思绪中发泄着，咒骂着。
哀怨着自己因为没有觉醒灵脉，即将再次默默无闻的一生。
直到感觉回归。
最先回来的，是痛觉，深入四肢百骸的疼痛。
原本松散的神经，在此刻瞬间紧绷，灵海痛苦地吼叫起来，这是他现在唯一发泄痛苦的方式。
尽管听不见，但他能确定自己的叫声一定凄厉极了。
痛苦之余，灵海不禁去想，这是从十层楼掉下来还没摔死的感觉吗？全身的骨头不会都断了吧？
继痛觉之后，触感以及味觉和嗅觉也回归了。
灵海得以确定，自己似乎趴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之上，并且嘴里和鼻子里全都是鲜血的味道。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此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是重伤的状态了，吐点血还不正常？
不过之后慢慢恢复的视觉否定了他的想法。
被血液模糊的视线中，灵海奋力扭动脖子，将脸在面前的物体上使劲蹭了几下，加上使劲眨眼，模糊的感觉逐渐褪去。
然后，森森白骨以及被啃噬过的破损内脏，便显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这些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一个别的人。
灵海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与自己同行的其它五人。
这念头使他的心头一跳，他很害怕这具尸体会是郑老、赌嫖两兄弟的，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很钟意这三个耿直仗义的人。
至于七少爷嘛...没有可能是他，这个肚子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像是身怀有孕的胖子的。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他希望这个身体是丁三尺的。
因为他们不熟。
现在得到真相的唯一办法就是扭动脑袋，去看遇害者的脸。
几经努力，在脖子的骨节发出几声响动后，他终于成功看到了那张相处好几天的脸。
消瘦的下巴，两撇黑胡，鹰钩鼻子。
“七二？？？”
怎么会是这个最不可能死的人？
他可是灵阶五的人，一般魔兽可是没有机会伤到他的。
除非...
灵海强行稳住被痛苦冲击得混乱不堪的思绪，去想另外的可能性。
除非被偷袭？或者，他也吸入了大量黑雾，然后还倒霉的被异兽发现，给攻击了？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灵阶五的强者对于灵海来说，完全等于是超人，随手一个灵技就能把一栋石屋轰个对穿，简直就是人形坦克。
现在，坦克被干翻了，甚至零件都被全部拆散，流得满地都是机油。
要不是灵海现在光顾着承受痛苦就已经是竭尽全力，光是看着这一地的“零件”和“机油”怕是也会忍不住呕吐一番。
在稳定住心神后，灵海开始借着东边刚露出的一抹光明观察四周，试图弄清自己身处何处。
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景物马上就将他惊住了。
因为太熟悉。
绿色的青草，平坦的地面，以及远方绵延的山脉，这不就是前几天才刚扎营过的，肯瑟德尔平原吗？
“我出来了？怎么可能？难道是被什么东西带出来的。”
“七二又是怎么回事？”
混乱，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腾，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弄得灵海的大脑都快宕机了。
“那里！就是那里！堕魔者！那里有一个堕魔者！”
“对对对，我们早上准备出发的时候看见的，已经有一个人遇害了，尸体被他啃得乱七八糟的，肯定是堕魔者，这个只有作为生命女神忠诚信徒的你们才有权解决啊。”
嘈杂的声音打断了灵海的思绪，远方一队人正簇拥着两个黑色风衣，头戴爵士帽的男子，快速靠近。
在快到达距离灵海十五米的距离时，除了两个风衣男以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目送这两人继续前进。
两个风衣男快步走来，带着警惕与不易察觉的杀意。
“堕魔者？不会是我吧？我长得这么纯良，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我的纯洁吧？”
灵海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不知道，这副脸埋在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肚子上，浑身鲜血，四肢怪异扭曲着的模样，要多像堕魔者，就有多像堕魔者。
拔枪，瞄准，射击。
两个风衣男的动作出奇的一致，一人两个点射，四颗子弹随着左轮枪口的火光喷射而出，精准的射入灵海的四肢。
同时四个圆形内有奇艺符文闪动的阵法浮现在了子弹射入的弹孔位置。
“压制完毕，回收吧。”身材发福的风衣男从衣服中取出卷烟点上，狠狠抽了一口，像是刚刚完成一项艰巨任务后的小憩。
他身旁的高个子风衣男微微点头，把原本压得很低的帽子往上推了推，一对蓝色瞳孔展露出来。
高个子从身后一掏，一个麻布口袋就被掏了出来，随后他蹲下对准灵海的脑袋就套。
如果灵海现在可以说话，他一定会抗议：“这尼玛一看就不是正规军啊，放黑枪，撂倒目标套上口袋就扛走，这他妈的明显老绑架犯了吧！”
可惜，他现在说不出来。
高个子扛着麻袋，转头问发福的风衣男道：“武，尸体怎么处理。”
被称作“武”的男子低头看了下七二破损不堪的身躯，提着酒糟鼻闻了下，浓郁的血腥味使得他微微皱眉。
“丢进雾界吧，会有东西处理的，我们不是那群埋人的家伙，不用费力。”
“好。”
高个子俯下身，面无表情地伸手抓住尸体的左腿，略一用力便将尸体倒提起来，旋即对着不远处的雾墙全力掷出。
尸体在空中一面洒落血液与肉块，一面划出了优美的弧线落入灰色雾气之中。
这血腥的场景让那些没什么阅历的年轻队员瞬间胃中一阵翻腾，险些呕吐出来。
而那两个风衣男则一副只是随手丢掉垃圾的表情，淡定地走过他们身边。
武叼着烟，嗤笑道：“合作愉快啊，雏儿们。”
高个子则扛着麻布口袋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就此远去。
而那群探雾队员则议论起来：
“队长，这两个货真是契者吗？怎么感觉像两个犯罪分子啊。”
“不知道啊，我只是去雾海驻军那里报告而已，人是他们派的，据说是西圣国那边的专业人士。”
“哦！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干净利落，还高冷。”
确实，很高冷...
两个风衣男子离开后直接就去了开设在小封疆城的酒吧里大喝特喝，期间武还不忘时不时在那些服务员小姑娘的身上卡油。
“普罗你不来一手？弹滑得很哩！”武在又一次卡油得手后，开始煽动高个子普罗也加入卡油的行列之中。
普罗单手摇晃着手里的玻璃杯，里面的黑麦酒荡漾，将略显昏暗的光线反射到他的脸上，那里有着一行泪痕。
所以，不行动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祈祷黑色浓雾尽早散去，祈祷自己身处安全之地，祈祷不会被雾中的异兽发现...
无法感知身体的恐惧笼罩着灵海，如此折磨的感受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也许自己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直到饿死，或是被当做食物吃掉。
......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灵海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维持了多久。
他强迫着自己不再去想身处何方，以及可能遇见的危险。
因为担惊受怕的滋味实在太过难熬。
他选择去思考自己以往的经历，从在那颗璀璨美丽的蓝色星球诞生开始回忆。
成长，学习，工作，多么平平无奇的一生啊。
这样平凡的自己凭什么能在死后得到重新活过的机会呢？
灵海仔细回忆起自己死亡那天。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当时被呛到的痛苦窒息感，直到现在依旧能让他感到不适。
继续回忆。
灵海突然一惊，那段原本应该到此为止的记忆竟然还有延伸。
记忆中，他不断使劲咳嗽着，最终竟将卡在喉咙中的食物吐了出来，在喘息良久后，自己居然还有心情喝着可乐打字去骂发视频来的那个损友。
“怎么回事？我没死？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突然出现的谜团将灵海清晰的思维击溃成了一团浆糊。
可是不管怎么去继续回忆。自己的记忆都定格在了这里。
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的感觉挥之不去，比起五年前在武馆那次更甚。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明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却死活想不起来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
如果可以，灵海现在真想把手放进自己的脑袋里搅动，将那些深埋于其中的记忆全部掏出来才痛快。
“别他娘的扯犊子了！草！我都接受已经死亡的事实准备从新来过了，现在给我塞进来这样一段记忆是什么意思？故意让我难受吗？”
灵海在自己的脑海中嘶吼着，对着一个莫须有的存在发起脾气来。
他很讨厌烦恼，特别是那些找不到解决方法的烦恼。
对于这些烦恼他会选择去淡忘，尽力不再去想，就想五年前那次一样。
解决不掉的话，逃避不就好了吗？多轻松啊。
他在只属于他自己思绪中发泄着，咒骂着。
哀怨着自己因为没有觉醒灵脉，即将再次默默无闻的一生。
直到感觉回归。
最先回来的，是痛觉，深入四肢百骸的疼痛。
原本松散的神经，在此刻瞬间紧绷，灵海痛苦地吼叫起来，这是他现在唯一发泄痛苦的方式。
尽管听不见，但他能确定自己的叫声一定凄厉极了。
痛苦之余，灵海不禁去想，这是从十层楼掉下来还没摔死的感觉吗？全身的骨头不会都断了吧？
继痛觉之后，触感以及味觉和嗅觉也回归了。
灵海得以确定，自己似乎趴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之上，并且嘴里和鼻子里全都是鲜血的味道。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此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是重伤的状态了，吐点血还不正常？
不过之后慢慢恢复的视觉否定了他的想法。
被血液模糊的视线中，灵海奋力扭动脖子，将脸在面前的物体上使劲蹭了几下，加上使劲眨眼，模糊的感觉逐渐褪去。
然后，森森白骨以及被啃噬过的破损内脏，便显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这些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一个别的人。
灵海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与自己同行的其它五人。
这念头使他的心头一跳，他很害怕这具尸体会是郑老、赌嫖两兄弟的，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很钟意这三个耿直仗义的人。
至于七少爷嘛...没有可能是他，这个肚子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像是身怀有孕的胖子的。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他希望这个身体是丁三尺的。
因为他们不熟。
现在得到真相的唯一办法就是扭动脑袋，去看遇害者的脸。
几经努力，在脖子的骨节发出几声响动后，他终于成功看到了那张相处好几天的脸。
消瘦的下巴，两撇黑胡，鹰钩鼻子。
“七二？？？”
怎么会是这个最不可能死的人？
他可是灵阶五的人，一般魔兽可是没有机会伤到他的。
除非...
灵海强行稳住被痛苦冲击得混乱不堪的思绪，去想另外的可能性。
除非被偷袭？或者，他也吸入了大量黑雾，然后还倒霉的被异兽发现，给攻击了？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灵阶五的强者对于灵海来说，完全等于是超人，随手一个灵技就能把一栋石屋轰个对穿，简直就是人形坦克。
现在，坦克被干翻了，甚至零件都被全部拆散，流得满地都是机油。
要不是灵海现在光顾着承受痛苦就已经是竭尽全力，光是看着这一地的“零件”和“机油”怕是也会忍不住呕吐一番。
在稳定住心神后，灵海开始借着东边刚露出的一抹光明观察四周，试图弄清自己身处何处。
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景物马上就将他惊住了。
因为太熟悉。
绿色的青草，平坦的地面，以及远方绵延的山脉，这不就是前几天才刚扎营过的，肯瑟德尔平原吗？
“我出来了？怎么可能？难道是被什么东西带出来的。”
“七二又是怎么回事？”
混乱，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腾，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弄得灵海的大脑都快宕机了。
“那里！就是那里！堕魔者！那里有一个堕魔者！”
“对对对，我们早上准备出发的时候看见的，已经有一个人遇害了，尸体被他啃得乱七八糟的，肯定是堕魔者，这个只有作为生命女神忠诚信徒的你们才有权解决啊。”
嘈杂的声音打断了灵海的思绪，远方一队人正簇拥着两个黑色风衣，头戴爵士帽的男子，快速靠近。
在快到达距离灵海十五米的距离时，除了两个风衣男以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目送这两人继续前进。
两个风衣男快步走来，带着警惕与不易察觉的杀意。
“堕魔者？不会是我吧？我长得这么纯良，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我的纯洁吧？”
灵海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不知道，这副脸埋在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肚子上，浑身鲜血，四肢怪异扭曲着的模样，要多像堕魔者，就有多像堕魔者。
拔枪，瞄准，射击。
两个风衣男的动作出奇的一致，一人两个点射，四颗子弹随着左轮枪口的火光喷射而出，精准的射入灵海的四肢。
同时四个圆形内有奇艺符文闪动的阵法浮现在了子弹射入的弹孔位置。
“压制完毕，回收吧。”身材发福的风衣男从衣服中取出卷烟点上，狠狠抽了一口，像是刚刚完成一项艰巨任务后的小憩。
他身旁的高个子风衣男微微点头，把原本压得很低的帽子往上推了推，一对蓝色瞳孔展露出来。
高个子从身后一掏，一个麻布口袋就被掏了出来，随后他蹲下对准灵海的脑袋就套。
如果灵海现在可以说话，他一定会抗议：“这尼玛一看就不是正规军啊，放黑枪，撂倒目标套上口袋就扛走，这他妈的明显老绑架犯了吧！”
可惜，他现在说不出来。
高个子扛着麻袋，转头问发福的风衣男道：“武，尸体怎么处理。”
被称作“武”的男子低头看了下七二破损不堪的身躯，提着酒糟鼻闻了下，浓郁的血腥味使得他微微皱眉。
“丢进雾界吧，会有东西处理的，我们不是那群埋人的家伙，不用费力。”
“好。”
高个子俯下身，面无表情地伸手抓住尸体的左腿，略一用力便将尸体倒提起来，旋即对着不远处的雾墙全力掷出。
尸体在空中一面洒落血液与肉块，一面划出了优美的弧线落入灰色雾气之中。
这血腥的场景让那些没什么阅历的年轻队员瞬间胃中一阵翻腾，险些呕吐出来。
而那两个风衣男则一副只是随手丢掉垃圾的表情，淡定地走过他们身边。
武叼着烟，嗤笑道：“合作愉快啊，雏儿们。”
高个子则扛着麻布口袋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就此远去。
而那群探雾队员则议论起来：
“队长，这两个货真是契者吗？怎么感觉像两个犯罪分子啊。”
“不知道啊，我只是去雾海驻军那里报告而已，人是他们派的，据说是西圣国那边的专业人士。”
“哦！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干净利落，还高冷。”
确实，很高冷...
两个风衣男子离开后直接就去了开设在小封疆城的酒吧里大喝特喝，期间武还不忘时不时在那些服务员小姑娘的身上卡油。
“普罗你不来一手？弹滑得很哩！”武在又一次卡油得手后，开始煽动高个子普罗也加入卡油的行列之中。
普罗单手摇晃着手里的玻璃杯，里面的黑麦酒荡漾，将略显昏暗的光线反射到他的脸上，那里有着一行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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