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饭后舒清主动的帮曾母收拾残局，哪知刚起个头就被曾母阻止了，曾母说许慕林和曾行远以前放暑假的时候没少被要求干农活，可现在他们能回来的次数和时间都有限，她和曾爸根本舍不得再让他们做任何事，儿女长大后，父母反而更想把孩子当成小时候那般宠爱一回，她现在一样的舍不得让舒清做这些事，推着她和许慕林出门去看看附近的风景。离曾家不远处就是风景区，许慕林说假期去风景区那边无异于去看人头，他要带她去他和曾行远曾经的秘密基地。舒清初来乍到，当然都听他的，毕竟他对这里太过于熟悉了，吃饭的时候曾父曾母就说过这方圆十里大概就没有他和曾行远不曾到过的地方。许慕林带着舒清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三米宽不到，树影斑驳，挡住了骄阳，溪水冰凉见底，肉眼可见下面的各色小石头和水草，没有人能拒绝的了这样的溪水诱惑，舒清很快脱掉鞋子挽上裤管下水，小腿下面的凉爽让她忍不住想舒服地叹一口气，许慕林也向她那般下了溪水里，并告诉她这条溪流的名字。两人泡了一会，舒清见小溪里的石头圆润可爱，开始弯腰捡里面的小石头玩，捡了一会石头，又想抓鱼，可找了半天也不见一条，“看来水至清则无鱼说的不假！”舒清不自觉的想起这句话。“可能是被我和阿远捉灭绝了！”许慕林笑道，同时想起了他和曾行远一起度过的那些欢乐暑假时光，那是回不去的少年时光。舒清看着因陷入回忆里而显得特别温柔俊朗的许慕林，忽然感觉头顶的艳阳都不及他那般耀眼，心里砰砰跳个不停，她突然明白什么是发花痴了，她此刻正是如此。回过神的许慕林看着脸红红的舒清，不知发生了什么，以为是太阳太晒，斑驳的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她身上，给人一种不真实的美感，然后往下看到了舒清在流水里白光粼粼的嫩脚丫，不禁笑说道：“鱼是没有了，但现在来了尾美人鱼！”

    舒清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无措之下泼了把水花到他面前，许慕林也回敬她，两个人就这样一手提着自己的鞋，一手追逐打闹，欢笑声洒满在这溪流中。两人随着溪流走走停停，碰到特别的景致就驻足欣赏，许慕林给她讲解这里的各种风土人情以及他和曾行远的友情，舒清偶尔和他交换彼此的成长经历，午后的斑驳阳光把两个人并排的身影拉的很长，两颗心也拉的很近。沿着溪水走了一两公里，许慕林又带着她来到了一处水潭，水潭不大，周边的水清浅可见，只是靠近山的一边呈现出碧绿色，散发出阵阵凉意。水潭周边有几颗光滑的大石头，许慕林告诉她以前很多人来这里游泳玩耍的，后来出于安全宣传，来这里玩的人就少了很多。他小时候游泳有过腿抽筋的状况，对下水有了恐惧，在这里曾行远陪伴他克服了恐惧。许慕林找了一块有树影遮挡的石头，随手折了一段树枝清扫一下，招呼舒清坐下休息，接着把斜挎着的大水壶取下，用水壶盖子装了一杯水给舒清喝。刚出门的时候看着许慕林接过曾母给的大水壶往身上背，莫名让她想起自己班里每天都带着水杯上学的学生，高大的许慕林背着个水壶多少有点违和，但曾母的慈爱让人敬目。以前许慕林和曾行远每次出去玩都是自己准备凉开水的，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父母反倒抢着准备，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的牵挂和放不下。许慕林选的位置很凉快，感觉像在吹天然空调，水壶里的水喝着有温温的感觉，舒清感到身心都极为舒适，水喝完后舒清把水壶盖递给许慕林并说了声“谢谢！”许慕林看了她一眼，接过盖子倒水进去就直接喝起来。舒清看他擦也不擦一下直接喝，瞬间脸红起来，不管他有意还是无意，这别样的亲昵让她赶紧转头假装看风景。许慕林看着舒清羞赧却装作镇定的模样有点忍不住想笑，他确实是渴了要喝水，一开始他也想过擦一下或者冲洗一下，可又觉得这样操作有嫌弃她使用过的嫌疑，索性直接喝下，也算直接向她表明自己想让关系更进一步的念头。许慕林连喝两杯水之后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四点多了，他问了一下舒清还想不想继续走走。这里的风景她真的很喜欢，也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但考虑到曾母交代过一定要吃了晚饭才可以回A城，现在返回曾家刚好合适，以后有机会再过来吧。徐彦林看出舒清对这里的喜欢，说以后周末有空可以再来，舒清点了点头。

    本以为是原路返回，没想到许慕林带她走了另一条小路，小路两边全是农田。这个季节，水稻青青，荷叶田田，菜地里各式蔬菜绿油油惹人喜爱，路边果树挂满青涩的果实，田园风光无限好，如果不是行程匆匆，她真的想停留下来好好感受一番，可香港她也没有去过，那也是她想去的地方，希望以后她和许慕林还可以再来，一起重游的想法让她明了自己的真实渴求。神思归位的舒清看了一眼许慕林，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她冲着他轻轻笑了一下，许慕林也回她微微一笑并交握住了她的手。男人的手果然很不同，虽然握的很轻，但有种挣不脱的灼热感，舒清任由许慕林带着她往前走，天气有点热加上有点紧张，很快手心里满是汗。许慕林察觉到舒清满是汗水的手心，笑着放开了那纤细绵软的手掌，然后走到舒清另一边牵起另一只手，这举动弄得舒清控制不住笑起来，许慕林自己也满脸的笑意，轮流几番这样换来换去，舒清求饶般让许慕林放过两个人的手，许慕林也很识趣，不再执著于牵手，转而认真给舒清介绍起路边的植物来，舒清感叹他一个学经济的竟然了解这么多植物，许慕林直言这都是曾行远的真传，舒清真的很好奇曾行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两人就这样一路回到了曾家，曾母早在门口等候他们，远远看到他们是牵着手回来的，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晚饭依旧丰盛，有传统的白切鸡、碌鹅、车螺芥菜汤、时蔬，吃饭中途曾行远还打了越洋电话给许慕林并在电话里和舒清打了招呼。通话结束后，曾父曾母略有伤感，毕竟三儿一女现在一个都不在身边；老三曾行远远在国外，出去已经快五年了，只有两个春节回来住过几天；老大老二也在外地工作并安家落户，只有寒暑假才会带孩子回来住几天；唯一的女儿虽然就在本地，但是两年前已经结婚了，时不时会回来看看，但也比较匆忙，这次五一假期刚好有其他事情未能回来。两个老人常年守着这座楼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养了很多鸡鸭鹅，种了无数的瓜果蔬菜。舒清他们这次的到来，无疑给了二老极大的惊喜，直言让她和许慕林以后有空要常来。临别时二老把许慕林的车后尾箱塞了个满满当当，还给许慕林和舒清各封了一个红包，预祝他们好事连连。舒清第一次感受到和血缘无关却如此真挚淳朴的关爱，心内极受感动，在她的成长过程中除了母爱其他关爱都是缺乏的，所以她心理上比同龄人更成熟些但也更容易被感动，许慕林对二老的关爱已经习以为常，看到舒清有些泛红的眼眶，一下就了解到她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她身上所呈现的理智坚强和极度柔软组合起来让她有种独特的魅力，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极为让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