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守夜人
“是这个意思么？”叶孤舟做了个掰动魔方的手势，他听说过这个益智玩具，但却没玩过。
手中无形的魔方被竖向一掰，空间并没有发生变化，但叶孤舟动了。
他并未移动脚步，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整个身躯却自行往后仰去，直至与地面平齐，保持着细微的距离，就像是悬浮了起来。
紧接着，他开始往前踏步。
一步、两步、三步。
他再次停下，横向一掰，身体被无形的推力推起，与四壁平齐。
叶孤舟再次往前走，继续做着掰魔方的行为，如此重复，每掰一次之后，空间都出现细微的扭曲。
直至他走到这片空间的中心。
中心处漂浮着一个水晶方块，同样散发着神秘的光。
他把手放了上去，霎时间，神秘的光泽如潮水般褪去，这片空间的上下六壁，也透明起来。
叶孤舟这时看清了水晶方块里的事物，是“自己”正在触摸另一个方块，与他同样的动作。
他抬起头，自己所在的这片天地上方似乎被笼罩，那是一只手，“自己”的手。
无限个自己，无限个方块，他的身影这个方块之上层层叠叠，从近至远，仿佛前行，又仿佛后退。
叶孤舟并没有慌乱，眼前的景象很像师傅说过的“障”，他站在镜像交迭之间，于无尽的自我中，隐隐看清了这方块里真正的东西。
还差一点，就一点。
叶孤舟感觉手中的方块开始变得炽热变得滚烫，就像金属快要融化，他仍是没有放手，嘴唇微张，开始默念清静经。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教室之中，曼因斯坦正用手指触向其中的一个光点，但手指却直接穿了过去，似乎这些光点只是虚拟的投影，下一刻，光点急速收缩，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叶孤舟的身体之中，消失不见。
也就在这时，叶孤舟突然从椅子上睁开双眼，猛地站起，右拳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叶孤舟看着曼因斯坦，两人四目相对，教室之中只有播放器发出滋滋的电流音。
“叶孤舟同学，虽然是单独考试，考试期间也请遵守考试纪律。”曼因斯坦咳嗽了两声，重新打开播放器，摇滚乐的前奏再次响起。
“由于设备原因，考试时间延长两个小时，抓紧时间答题吧。”曼因斯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孤舟，再次退出教室。
叶孤舟盯着自己未完成的卷子有些懵，此刻自己的思绪比卷子上缭乱的线条更加复杂。
刚才的景象无比真实，会是灵视么？
他有些无心答题，转动着手上的铅笔，可并不熟练，一不留神铅笔飞了出去。
叶孤舟的手保持着转笔的姿势，他看着掉落在地面的铅笔，眼睛微微眯起。
一支铅笔突然出现在他手中。
地面上的铅笔仍旧躺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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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教堂的钟楼上，门被人推开，来人西装笔挺，手中提着一盒蜂蜜芥末味的韩式炸鸡。
“你的外卖。”那人进屋后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熟悉的走到角落的单人沙发坐下：“给我弄杯喝的，龙舌兰莱伊酒还有剩么？”
“昂热，你这小费收的也太贵了点。”吃着炸鸡的中年大叔含糊不清的说，“嗯，味道还不错。”
他将就着吃了炸鸡泛着油光的手，在电脑桌旁一堆由空啤酒罐和威士忌空瓶组成的“废墟”中翻翻捡捡，拨开了半数瓶瓶罐罐后，龙舌兰莱伊酒静静的躺在其中，并没有因为镶嵌在上面的24k铂金和不知多少颗的钻石而有着与众不同的待遇。
中年男人拿起这酒抛给昂热，转头继续吃起炸鸡，“你要不要来一块。”
昂热找了个勉强能用的杯子，扯开领带，用纸巾擦了擦酒瓶，倒上一杯：“不了，最近养生。”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挺新鲜，你真是我认识的昂热吗？”
昂热没有回答，把沙发上堆叠的几本成人杂志拿开，往后一仰，以最舒服的姿势自顾自的喝着。
他看了一眼周围乱糟糟的环境，这么多年，守夜人还是这样。
空气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剩了电脑散热风扇的转动声、守夜人吃炸鸡的咀嚼声和昂热的喝酒声。
对于沉默，他们习以为常。
直到昂热喝完之后，昂热从兜中拿出一个U盘，抛给守夜人，“有你儿子的视频。”
“是不满意上次我送他的大型玩具熊么？我觉得蛮可爱的。”守夜人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U盘文件夹，里面有一个视频。
“3E考试？”
“今年特招生的单独考试，源录像已经删了，现在只有这一份。”
守夜人看着视频的缩略图一愣，将音量调大后，打开了视频。
沉稳的男音从播放器里传出，是曼因斯坦正在讲述考试规则。
“我儿子真是越来越像我了。”守夜人看着视频里的曼因斯坦得意的说。
昂热对于这一点不予置评，再次倒了一杯酒。
“叶孤舟同学，祝你好运。”
曼因斯坦按下按钮，播放器开始播放夹杂着龙文的摇滚乐。
“怎么还是迈克尔·杰克逊？不能换成周杰伦的歌么？这些老家伙也不知道紧跟潮流。”
“潮流跟你的夏威夷花衬衫有关系么？而且你的花衬衫快要盖不住你的啤酒肚了。”昂热笑了笑，“不过今年考试可以换，以父之名如何？”
不待守夜人回答，紧接着画面突然一阵闪动，然后黑屏，只剩了滋滋的电流音。
守夜人微微一怔，他知道这个画面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黑屏的画面时间很短，十几秒后恢复了过来，然后只见曼因斯坦走进教室，叶孤舟突然站起身，猛锤了一下桌子。
守夜人想说些什么，昂热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守夜人放下了手中的炸鸡，专注的看向画面中的叶孤舟。
叶孤舟缓缓坐下，发着呆。
转着笔，笔飞了出去，他没有去捡。
然后他手上再次出现了一支笔。
昂热暂停了视频，“老伙计，炼金矩阵没问题么？”
守夜人的【言灵·戒律】通过他所在钟楼里的炼金矩阵将范围覆盖至全校，在戒律之内，血统低于他的皆无法使用言灵。
“不会有问题。”守夜人声音低沉了一些，他将脑袋往电脑前凑近，将视频图像放大，几乎快要将脸贴在屏幕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昂热看着守夜人：“你已经猜到了吧。”
守夜人再次重新播放了最后的片段，摩挲着下巴，沉思了许久之后缓缓开口。
“这是【言灵·天工开物】。”
手中无形的魔方被竖向一掰，空间并没有发生变化，但叶孤舟动了。
他并未移动脚步，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整个身躯却自行往后仰去，直至与地面平齐，保持着细微的距离，就像是悬浮了起来。
紧接着，他开始往前踏步。
一步、两步、三步。
他再次停下，横向一掰，身体被无形的推力推起，与四壁平齐。
叶孤舟再次往前走，继续做着掰魔方的行为，如此重复，每掰一次之后，空间都出现细微的扭曲。
直至他走到这片空间的中心。
中心处漂浮着一个水晶方块，同样散发着神秘的光。
他把手放了上去，霎时间，神秘的光泽如潮水般褪去，这片空间的上下六壁，也透明起来。
叶孤舟这时看清了水晶方块里的事物，是“自己”正在触摸另一个方块，与他同样的动作。
他抬起头，自己所在的这片天地上方似乎被笼罩，那是一只手，“自己”的手。
无限个自己，无限个方块，他的身影这个方块之上层层叠叠，从近至远，仿佛前行，又仿佛后退。
叶孤舟并没有慌乱，眼前的景象很像师傅说过的“障”，他站在镜像交迭之间，于无尽的自我中，隐隐看清了这方块里真正的东西。
还差一点，就一点。
叶孤舟感觉手中的方块开始变得炽热变得滚烫，就像金属快要融化，他仍是没有放手，嘴唇微张，开始默念清静经。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教室之中，曼因斯坦正用手指触向其中的一个光点，但手指却直接穿了过去，似乎这些光点只是虚拟的投影，下一刻，光点急速收缩，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叶孤舟的身体之中，消失不见。
也就在这时，叶孤舟突然从椅子上睁开双眼，猛地站起，右拳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叶孤舟看着曼因斯坦，两人四目相对，教室之中只有播放器发出滋滋的电流音。
“叶孤舟同学，虽然是单独考试，考试期间也请遵守考试纪律。”曼因斯坦咳嗽了两声，重新打开播放器，摇滚乐的前奏再次响起。
“由于设备原因，考试时间延长两个小时，抓紧时间答题吧。”曼因斯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孤舟，再次退出教室。
叶孤舟盯着自己未完成的卷子有些懵，此刻自己的思绪比卷子上缭乱的线条更加复杂。
刚才的景象无比真实，会是灵视么？
他有些无心答题，转动着手上的铅笔，可并不熟练，一不留神铅笔飞了出去。
叶孤舟的手保持着转笔的姿势，他看着掉落在地面的铅笔，眼睛微微眯起。
一支铅笔突然出现在他手中。
地面上的铅笔仍旧躺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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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教堂的钟楼上，门被人推开，来人西装笔挺，手中提着一盒蜂蜜芥末味的韩式炸鸡。
“你的外卖。”那人进屋后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熟悉的走到角落的单人沙发坐下：“给我弄杯喝的，龙舌兰莱伊酒还有剩么？”
“昂热，你这小费收的也太贵了点。”吃着炸鸡的中年大叔含糊不清的说，“嗯，味道还不错。”
他将就着吃了炸鸡泛着油光的手，在电脑桌旁一堆由空啤酒罐和威士忌空瓶组成的“废墟”中翻翻捡捡，拨开了半数瓶瓶罐罐后，龙舌兰莱伊酒静静的躺在其中，并没有因为镶嵌在上面的24k铂金和不知多少颗的钻石而有着与众不同的待遇。
中年男人拿起这酒抛给昂热，转头继续吃起炸鸡，“你要不要来一块。”
昂热找了个勉强能用的杯子，扯开领带，用纸巾擦了擦酒瓶，倒上一杯：“不了，最近养生。”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挺新鲜，你真是我认识的昂热吗？”
昂热没有回答，把沙发上堆叠的几本成人杂志拿开，往后一仰，以最舒服的姿势自顾自的喝着。
他看了一眼周围乱糟糟的环境，这么多年，守夜人还是这样。
空气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剩了电脑散热风扇的转动声、守夜人吃炸鸡的咀嚼声和昂热的喝酒声。
对于沉默，他们习以为常。
直到昂热喝完之后，昂热从兜中拿出一个U盘，抛给守夜人，“有你儿子的视频。”
“是不满意上次我送他的大型玩具熊么？我觉得蛮可爱的。”守夜人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U盘文件夹，里面有一个视频。
“3E考试？”
“今年特招生的单独考试，源录像已经删了，现在只有这一份。”
守夜人看着视频的缩略图一愣，将音量调大后，打开了视频。
沉稳的男音从播放器里传出，是曼因斯坦正在讲述考试规则。
“我儿子真是越来越像我了。”守夜人看着视频里的曼因斯坦得意的说。
昂热对于这一点不予置评，再次倒了一杯酒。
“叶孤舟同学，祝你好运。”
曼因斯坦按下按钮，播放器开始播放夹杂着龙文的摇滚乐。
“怎么还是迈克尔·杰克逊？不能换成周杰伦的歌么？这些老家伙也不知道紧跟潮流。”
“潮流跟你的夏威夷花衬衫有关系么？而且你的花衬衫快要盖不住你的啤酒肚了。”昂热笑了笑，“不过今年考试可以换，以父之名如何？”
不待守夜人回答，紧接着画面突然一阵闪动，然后黑屏，只剩了滋滋的电流音。
守夜人微微一怔，他知道这个画面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黑屏的画面时间很短，十几秒后恢复了过来，然后只见曼因斯坦走进教室，叶孤舟突然站起身，猛锤了一下桌子。
守夜人想说些什么，昂热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守夜人放下了手中的炸鸡，专注的看向画面中的叶孤舟。
叶孤舟缓缓坐下，发着呆。
转着笔，笔飞了出去，他没有去捡。
然后他手上再次出现了一支笔。
昂热暂停了视频，“老伙计，炼金矩阵没问题么？”
守夜人的【言灵·戒律】通过他所在钟楼里的炼金矩阵将范围覆盖至全校，在戒律之内，血统低于他的皆无法使用言灵。
“不会有问题。”守夜人声音低沉了一些，他将脑袋往电脑前凑近，将视频图像放大，几乎快要将脸贴在屏幕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昂热看着守夜人：“你已经猜到了吧。”
守夜人再次重新播放了最后的片段，摩挲着下巴，沉思了许久之后缓缓开口。
“这是【言灵·天工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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