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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余

    弟弟被杀了,爸妈也不见了,地上一片片碎掉的镜子,还有很多看起来很难洗掉的血渍。

    一个女人看着他,她手中握着镜子,眼神里没有温度。

    “把咒页交给我,你知道那是什么。”

    他大喘着气,捏紧了手中的咒页,霎时间,诅咒像一把大火燃尽他的全身。

    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未见如此生之强欲与复仇之焰,予尔血祭以嘉奖励。”

    他颤巍巍地念叨着,“血......祭。”

    周围空间里的血液应声而去,聚在他的周围化作血阵。

    突然楼下发出巨大响声,似乎是大门被人踹开了。

    那女人见势不妙,做手诀引碎镜指插其脖颈处,便匆忙离去。

    他瘫倒在地,所幸碎镜没有造成致命伤。

    破碎的窗外没有太多的人声,依旧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回到地下室,弟弟坐在房间的门口,耷拉着头,身体尚存余温,他微睁着眼,却再看不到广阔的世界,周围只有灰色的墙壁,沁辛轻轻用手抚摸他的侧脸,又马上放下了手。

    似乎一切都回不去从前了,上午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一家人一起出去玩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还记得彼此牵着小手,回头看到,弟弟那比蜜罐还要甜的幸福的笑容,手边是他最爱玩的纸风车,风车上鲜艳的橙色宛若初生的太阳,寓意着生命诞生的奇迹。

    他看到房间的门微开着,一串钥匙落在弟弟的脚边。他记得小房间是爸爸做实验的地方,但不知道是做什么实验,况且之前没有钥匙也无法一探究竟。

    他走进房间,感觉好像进入了一个隔绝外界的空间,外面的声音在这里变得非常细小。地上有一块木板,那块木板差不多符合一个人的长宽,上面有些许血迹,旁边有一个被掀翻的推车和一堆粗制绳,几卷揉成小团的纸塞在一个角落里,周围是一堆碎屑,上面黑黑点点的好像是字。

    沁辛拆开几张纸团,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纸上无数条折痕让本来就看不清的字更加难以看懂,只看到几句破碎的话语。

    一张写着,我叫沁旭,你叫什么,宥琞。

    另一张写着,玩个游戏,游戏任务是偷一串银钥匙,好。

    其他的便更加模糊不清,已然不能看了。

    宥琞......是谁呢?

    轰隆!

    整个山洞摇晃不止,上层的山洞再无法支撑地面上的压力,一个个塌陷下来。

    咒花几人攀在树根上,望着那群老妇被压死在坍塌的山洞中。

    来到地面,地面上是数不清的人尖叫着,还有几只体型巨大的生物。

    那些生物长着房子般大的肉球,一根根肉条支撑在地面上,顶上是一具具人的骨架,各种部位被连接在了一起成为一个新的生物。

    士兵们发疯似的乱跑乱叫,有的用刀卸下自己的腿手,有的一边狂乱地拿刀捅着队友的尸体,一边笑着,眉头皱着,眼球却瞪得快要掉出来了。

    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他们之中缓缓而行,悠闲地走上台阶,好似周围的一切对它来说都不存在一般。

    不知从何处而来,一个闪着金光的投枪飞射而过,就在要射中那斗篷人时,周围升起一个紫黑色的护盾将其弹了回去。

    人群中,一个男人接过那飞回去的投枪,金光闪过,投枪变成了匕首。

    “......凌星?”宥维道。

    “诅咒者吗?”咒花问。

    “并不是。”

    “先去帮忙吧。”

    金光与紫光交替闪烁,似乎二人的实力旗鼓相当。

    “这家伙戴着眼罩?全都蒙住了是怎么看得见的?”宥维惊叹。

    “那眼罩中间有个三角形的标志,好像还画了一个眼睛。”咒花道。

    “是全知之眼吧,我看过一本古书,说是来自世界之初孕育的能量。”沁辛解释道。

    沁辛为了找寻宥琞的踪迹,一路上打听了很多事,也看过不少书。家有书阁的不多,其中有地位的人家居多,那些古书是曾经智者们遗物,他们研究了很多东西,利用祝福将这些知识化为不朽的书籍,以便知识的传播和继承,后人仿效他们,利用祝福做出能够写字的笔和能够记事的纸,直到祝福变成了诅咒,人们再无法创造纸笔,仅有的资源储存在权贵们的书阁之中。

    “人都到齐了,那么——”

    斗篷人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响指,顷刻间,地上喷射出大量的黑泥,从中爬出数只披着黑雾的骷髅人,和骷髅人对视过的士兵们纷纷用手取下了自己的双眼,剩下的反应过来的人纷纷闭上了眼睛,但不知怎的总有奇幻的光影在眼前晃动,是那奇异的光彩在骷髅人的眼中闪烁。

    披着黑雾的骷髅们,爬进那由人类士兵的骨肉所构成的新生命中,成为了其中重要的一部分——灵魂。

    “不行,必须得让他们停下来!镜——百面割裂!”宥维召出蜜蜂窝一般密集,却有着固定结构和间隔的镜,由于目标的位置散乱,他也只能随机地伤害到怪物们的某些部位,致命伤害的切口少之又少,唯余怪物们痛苦的吼叫。

    “乱花天葬!”无数树根破土而出,幻术花瓣散落其间,受到攻击的人,本应会痛苦于树根留下的血流不止的伤口,但在幻术花瓣的安抚下,痛苦的感受变得犹如沐浴在春风拂面的阳光之下,然而这份阳光对于黑暗生物来说是成倍的痛苦。

    它们分出一条条红白相间的触手,猛烈地拍打咒花。

    看着这树枝和骨肉之间的对决,再看看那被宥维的镜分割成碎片的怪物不断重组和重生,沁辛心想,显然莽夫般的打斗不可行,也许应该攻击一开始打响指的那位。

    突然他又意识到,那道金光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