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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177

    夕阳西下,偏西的太阳吐着火红的灿烂的余晖,天际燃烧着橘色的晚霞,橘色与红色相接,是肆虐的火,冰海被霞光与火光染成了红色,比天空的景色更加壮观,那是世界上最大的破冰巨轮燃烧时的景象。

    为了维修鹦鹉螺号,船员们放弃了YAMAL号,将船上的钢板进行了拆卸,给这艘英国皇家海军的潜艇做了一次全面的钢板升级,现如今这艘潜艇的钢板强度,足以抵御十颗暴风鱼雷级别的目标的同时攻击。

    萨沙与仅剩的船员站在潜艇的顶部,目视着庞大的巨轮缓缓地沉入海底,眼神里尽是失落。

    这艘不知道陪伴了他们多少次航程的巨轮,终究还是离他们而去,随之埋葬的,是他们还未来得及入土为安的兄弟与伙伴,他们中有很多已经为人夫人父,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可他们就这样被所谓的神剥夺了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甚至连一块完整的尸骨没有。此时此刻,同样悲痛欲绝的,不光有他们,还应该有他们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收到这个噩耗的家人们,可是在他们的眼中,这些船员理应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战士,他们是孩子,妻子,父母的骄傲。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才在这艘巨轮上,度过了春夏秋冬,经历了严寒酷暑,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圣诞节。在几千上万海里的旅途中,这艘破冰船是他们最大的依靠,对于他们这些常年漂泊在海上的海员来说。

    YAMAL号不应该只是一个工作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工作,在这里打牌,在这里喝着家乡酿制的伏特加......YAMAL号就是他们的家,一个独一无二的家。

    每个人都会想着离开自己的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在他们的归途中,总有零星的灯火指引着他们的方向,向着灯火继续前进,那就是自己的家,总有那么一天,你也回到熟悉的家,坐在熟悉的炕头上,吃上一顿妈妈包的饺子,喝上爸爸酿制的陈年老酒,遇到儿时熟悉的玩伴,去谈谈小时候的理想,尽管可能是那么的不如意。

    可是这些船员们如今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到自己熟悉的家了,他们在这艘破冰船上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们熟悉船上的每一个房间,船上的每一道伤痕,在这艘船上待过的每一个客人。甚至是这艘船上有多少颗螺丝,他们也如数家珍......

    “放心,你们现在是我恺撒的人。”恺撒的手重重拍在了萨沙·雷巴尔科的肩头上“在这艘潜艇上,我才是老大。”

    “我听施耐德教授说了你们的事情了,能给我讲讲楚子航吗?”恺撒来了兴致“也许听你这么一讲,我真的能记起这么一个朋友来。”

    “听起来,那个叫楚子航的男人,人还挺不错的。”

    “那是我的兄弟,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萨沙的眼神深邃起来,用力握紧自己的拳头,话语里充满着力量。“以萨沙·雷巴尔科的名义,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按照雪的描述与萨沙的提供的坐标,大副设计了新的航线,根据YAMAL号目前的航行速度,在平安夜来临的那一天,他们就会顺利地抵到阿瓦隆所在的海域,届时,他们将会欣赏到这个世界上最绚烂的极光,当然神国的大门一旦打开,对他们来说,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趁着没什么状况,赶紧先睡会儿。”恺撒把眼罩丢给芬格尔“等到了落日地,可有我们忙的。”

    “到了落日地,我们会遇到什么东西?”萨沙低声问“神,还是利维坦?”

    “也许都有吧”恺撒思考了片刻,“但是无论是啥,我们都要把他杀掉,我有预感,楚子航还没死,只要把神杀掉,我们

    就能找到楚子航。”

    “教授您知道陈家的底细吗?”恺撒突然问施耐德教授。

    “陈家,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家族啊。”施耐德认真思量了片刻,搜索了一下脑海中关于陈家的描述。“诺诺那孩子不就是陈家的吗?”

    “可是太子,好像跟陈家的人有联系。”恺撒向施耐德教授简单描绘了一路上的经历,只是模糊了酒德麻衣的存在。

    “太子。”施耐德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个人,我等了他十年了。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芬格尔告诉你的?”

    芬格尔两眼装无辜,双手一摊,耍起无赖来,好像那会儿整个人悲痛的要死要活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你是说,陈家这一次出动了一个潜艇群?”施耐德脸色一变。一艘核潜艇的存在,已经是恐怖的战略威慑,五艘核潜艇,一旦对他们发起围剿,那么他们就将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到时是真的深陷绝境了。他现在作为本次行动的领队,必须要好好考虑一下,他们的行动还有没有继续的必要性。

    十年前的惨痛失败,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黑格尔说过:“人不能两次都掉进同一条河流。”

    “不就是五艘核潜艇吗?”芬格尔撇了撇嘴“我们现在手里可是有天谴。如果这个鸟人太子,真的还敢来,我还非得让他脱层皮不可。”

    凯撒耸耸肩,“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天谴是你家的一样。那明明是我们加图索家的。”

    “什么你的我的,你跟师兄扯那么清干什么?你的不就是我的吗?”芬格尔一脸坏笑“话说你什么时候给师兄介绍几个意大利的小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遥远的陆地上,当圣诞夜的钟声终于敲响,早早进入梦乡的孩子们,在自己的床头摆满了袜子,等待着由长着白胡子的圣诞老人亲自给他们放上礼物,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堆放在圣诞树下,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去,洗涤着世界万物的喧嚣。

    气温骤然下降,整片海域开始迅速地结冰,冰层沿着潜艇的外壁向上攀爬。

    璀璨壮丽的极光划过夜空,有绿的、紫的、白的、黄的、蓝的,还有金灿灿的,五光十色,格外耀眼。极光的形状也千变万化,有的好似金蛇狂舞,有的好似一道闪电带着疾风划过天空,还有的像一个圆弧挂在天边……

    漆黑的天幕下,漫天的极光变化莫测,像是一幅能够覆盖整个天空的长裙,长裙的边缘,是色彩斑斓的丝绸装饰,这种罕见的“极光”一般被称之为“女神的裙摆”。

    潜艇主控舱内,恺撒和萨沙早早地等待在这里,眉头紧锁,在极光带来的强烈的电离现象干扰之下,潜艇上的各种罗盘仪表都已经失灵了,鹦鹉螺号和外界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已经中断了,他们现在也不敢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在鹦鹉螺号不远处的另一片海域里,陈家的潜艇群远远地跟在后面,太子正通过旗舰的潜望镜观察着鹦鹉螺号的行动。

    “我想,他们应该是要找到阿瓦隆了。”

    “先让他们和奥丁,利维坦交手,等他们都精疲力竭的时候,我们再出手。”

    “将他们通通消灭?”

    “是的”男人的声音带着冷笑。

    “少主,您真的有把握吗?”

    “那是当然。在恺撒的身边,还有一颗隐藏许久的定时炸弹。没有人会心甘情愿,一辈子给另一个人当影子。当一个人拥抱黑暗的时间久了,他的心,自然而然就会堕入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