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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181

    冲天的雪龙卷狂舞,短刀吞吐着火红的光芒,世界从未有过这样凌厉的刀芒,快的足以斩断世界一切的生机,几只死侍瞬间被拦腰断成两节。

    “好强大的血统气息”

    苏恩曦一愣。

    “至少也得是个A级,可这股气息不像是我们家的小牛郎。”

    “是七宗罪。”芬格尔地语气突然凝重起来。

    “谢天谢地,有援军来了。”

    削瘦的男人身影矗立在此,明明是一个人,又像是千军万马。嘴角微颤,因为长期的缺水,嘶哑的声音,早已经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了,可是楚子航通过观察口型,分明听清了男人的话。

    那是在说,暴血。

    卡塞尔学院,狮心会前任副会长,法国执行部专员兰斯洛特,血统A级,代号:守望者。

    兰斯洛特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的元素波动,一道无形的屏障的隔绝在他的面前,疾风与烈火一刻间席卷而来,光与热开始迅速压缩坍塌,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人工太阳,太阳携带着巨大的热量高速旋转飞射而出,死侍的身躯在在这轮红日照耀下,火红发亮,像是烧着的煤炭。

    言灵·炽,序列号77,危险程度高危。

    红日与火龙,火焰与火焰的巨大碰撞,直接引发了一场绚烂的烟火盛宴,无数的死侍,尸守,在火海中燃烧。

    在东京行动中,兰斯洛特也是凭借着这一手言灵·炽,将乌鸦打爆直升飞机油箱产生的剧烈大爆炸,轻松化解。

    兰斯洛特没有再行动,静静地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吼叫着的暗金利刃,就好像刚才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剧烈爆炸,也就是轻轻打了个响指的功夫,与自己毫无关联。

    “好久不见,兰斯洛特。”

    楚子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杀到了兰斯洛特的身旁,他早已解除了暴血,鳞片消散过后的赤裸的的上半身龙精虎猛。

    “你就是楚子航?”兰斯洛特问。

    “嗯,我是楚子航。”楚子航面色冷静“这个世界出了点问题,所以你们现在才会都不记得我了。”

    “苏茜牺牲了。”兰斯洛特声音沙哑,眼神中满是不甘。

    “我知道,因为我。”楚子航轻声地说。

    “给我讲讲你记忆里的苏茜吧。”

    兰斯洛特咳出一口黑血,长时间的饥饿与疲乏,加之高负荷的作战,已经透支了他的生命力,加之使用了暴血之后的后遗症,他现在还能不能握紧手中的暴怒,都是一个问题。

    “我想要知道,在那个所谓的没有被修正的世界里,苏茜究竟是个怎样的姑娘。”

    “苏茜是个好女孩,平时安安静静的,不爱说话,她这些年帮了我很多,只是我一直把她当成普通朋友。”

    “就这些?”兰斯洛特满脸不敢相信。

    兰斯洛特显然是想明白了,在那个没有被重置的时空里,属于阿巴斯会长的位置,很明显是楚子航的,那么对应的,楚子航也不会喜欢上苏茜,毕竟还有耶梦加得呢,即便在他们都知道的结局里,总有一个人把短刀插进了夏弥的胸口里。

    可是他依然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死在另一个男孩的怀里,纵然那个女孩原本应该喜欢的不是他。

    这对兰斯洛特而言,像极了一部狗血的言情小说,女二因为失忆阴差阳错喜欢上了男二,可是有一天男主回来了,并且女二也想起来了,自己其实应该喜欢的是男主,然后女二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寻找男主的道路,即使女二到最后自己早就明白男主是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可是也要毅然决然地一条路走到底,所谓的男二,再怎么深情,到最后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出租车司机,现在车到目的地了,女孩该下车了,即使自己再把空车的牌子挂上,女孩也不会上自己的车了,因为啊,女孩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你他妈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兰斯洛特握紧拳头,用力一拳砸向楚子航的胸膛。

    许久过后,兰斯洛特也是想明白了,面前这个楚子航也挺悲哀的,不是吗?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有了,喜欢的女孩还有喜欢自己的女孩都死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们从本质上都是一类人,那就是一无所有的的那一类人。

    而且自己喜欢苏茜和苏茜喜不喜欢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因为这样,苏茜就会死而复生吗?显然不会。

    “先休整一下吧。你的爆血,能够施展到什么程度了。”

    “勉强能够二度爆血吧。”兰斯洛特脸色有点难看,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不要说暴血,就是连言灵都不一定能释放。

    “这些死侍究竟是从哪来的?”

    楚子航的眼神死死盯着雨幕中的身影“看到那里了吧,这些死侍,都是神的侍从。”

    “神?”兰斯洛特有些疑惑。

    “他还有另一个我们都熟知的名字。”楚子航说。

    “那就是奥丁。”

    “北欧神话里的众神之王,奥丁!”兰斯洛特喃喃道。

    远处的雨幕,可怕的黑暗像贪婪的魔鬼一样企图把整个世界吞噬掉。闪电像一条矫健的白龙,把乌云撕得四分五裂,又像一柄利剑把乌云划的七零八落。霎时间,雨幕下熠熠生辉。

    刺眼的光芒耀射而来,仿佛是成吨的熔岩就要汹涌而出,光芒仿佛蒸汽般升腾,时隐时现的是一道巨大的身影。

    雨幕中悬浮着的一匹如山般魁梧的白色骏马,它披挂着金光闪耀的沉重甲胄,白色毛皮上流淌着珠宝般的辉光,八条马腿显得雄健有力。马脸上戴着面具,如雷鸣般嘶叫,鼻孔一次呼吸都吐出如电屑般的气息。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身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反射出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面具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这一天,终于又来了。”楚子航紧紧握住了手里的长刀,抬头看向远处,整个人好像就要燃烧起来。

    原本沉寂下来的死侍和尸守,再次躁动起来,铺底盖地的金色瞳孔再次同时睁开,挥舞的利爪好像可以刺破空气,血脉的牵引唤醒了嗜血的本能。

    楚子航深呼吸,黄金瞳里流淌过炽热的熔岩,蜘蛛切和童子切再度撩起黑色的火焰,半边脸庞急速地碳化,被漆黑的鳞片覆盖,锋利的骨刺突破身体表皮,整个上半身长满了青色的龙鳞。

    漫天席卷的狂风暴雨,彻底与楚子航融为一体。

    滴答滴答的马蹄声滚滚如雷,滚滚的白色蒸汽中,神驾着它的御座带着极高的热度逼近。

    “该死的,还来?”气垫船上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布宁和苏恩曦也是神情凝重起来。

    “再坚持十五分钟吧,援军马上就到。”

    苏恩曦满脸潮红,视线早已是昏黑模糊,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战斗编制的人员,长期高强度的与死侍作战,就算她有着血统的优势,也是不堪重负。现在正一只手扶着气垫船的栏杆,大口喘气,让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能够保持平衡。

    “守在外面的,秘党的那些人,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肯定会赶过来的。”布宁说。

    “气垫船这边不能待了,肯定扛不住死侍的下一波冲击,现如今,只有我杀出去和楚子航他们汇合。你躲在气垫船休息。”

    “只要我们把死侍引开,你在气垫船上就是绝对安全的。”

    “可是......”苏恩曦刚想要说什么,却是两眼一黑,彻底瘫倒在地上。

    “真他妈是条汉子啊。我炎之龙斩者平生最敬重就是布宁先生您这样的英雄好汉。”

    屏幕里的芬格尔远远地对着布宁竖起了大拇指。

    “照看好苏小姐。”布宁把苏恩曦扛到了气垫船的休息舱里,放倒在沙发上平躺,轻轻为她擦拭了身上的血迹,又把军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你睡着的时候,跟克里斯廷娜,真像。”布宁的眼神温柔下来,宠溺得像个老父亲。

    “好啦,这里交给你了。”布宁将舱门反锁,与芬格尔挥手告别,大步跳下气垫船。

    布宁沧桑的面容年轻下来,隐隐还有些青年的英气,略有佝偻的腰板也是挺直起来,龙血洗礼强化的效果,迅速在全身蔓延,力量充满了全身,纵身跳跃,竟然硬生生从死侍的包围圈中跳出。

    布宁几个虎跳,彻底将死侍从气垫船附近的范围引开,虽然他通过龙血的洗礼,获得了高阶的系统,可是却没有觉醒言灵,对他而言,战斗无过于是暴力血腥的斩杀。

    大片的漆黑血液泼洒在地面上,布宁用自己的骨刃自上而下挥出凌厉的一击,咔嚓清脆的响声响起,身旁的死侍的肋骨全部被斩断,又鬼魅地移动,飞踹,强大的冲击力震飞了好几只死侍。

    对于布宁而言,这场无休止的战斗,一旦他彻底力竭,那么蜂拥而上的死侍就会彻底把他吞噬。

    可是对他这个内心其实早就已经死掉的人来说,体面的战死又何尝不是一种宿命,没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女儿,是每个当父亲的男人,内心最大的遗憾。

    起初的战斗,布宁凭借龙血洗礼强化的身体素质,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死侍的庞大数量,甚至还有几只尸守在旁边对他发起偷袭,死侍像鬣狗群包围着狮子一样虎视眈眈,一旦布宁露出破绽,身上就会多出一道伤口,经过一阵缠斗。他上身的衣服早已支离破碎,只剩下飞舞的布条,狰狞的眼神还有狰狞的伤口。

    黄金瞳早已黯淡无光地不成样子,分明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熄灭,就像这个老父亲风烛残年的生命力,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死侍们吞没。

    布宁没有再将黄金瞳点燃,而是漫不经心的唱起了那首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WhenYouNeedMe》。

    Andwhenthosemeandayscomealong,

    当那些艰难的日子到来

    we’llstandtogetherandwe’lltake‘emon

    我们会一起面对,战胜困难

    Soifyouneedmejustcallmyname

    衰老的父亲再次唱起了歌,女儿却连同父亲的野心,被一同埋葬在了废墟之下。

    骨刃轻轻划开了布宁的肌肉,黄金圣浆喷涌而出,溅射开来,黄金瞳被最后一次点燃,燎原的火焰完全燃烧。

    布宁浑身包裹在金黄的烈焰当中,像是神明在人间的代言人,每一只试图靠近的死侍,都被金色的火焰迅速灼烧,然后化作一缕灰烟散去。

    没有一只死侍和尸守再敢靠近,但是凭借自身的本能判断,它们知道,这个人类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旦这团火焰完全熄灭,面前的这个人,足以让它们饱餐一顿。

    骨刃挥出,轻松洞穿了一只尸守的胸膛,并留下了成排的血洞,亚历山大·布宁像只凶猛的野兽,疯狂的对死侍发起冲击,身躯早已沾满了漆黑的鲜血,狂风中早已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火光骤然熄灭,布宁彻底倒下,在失去意识之前,骨刃还是保持着僵硬的出击架势。

    蛇形黑影扑出,在空中舒展身体,像一支笔直的箭,瞬间咬住了布宁的喉咙,常压插进了他的脖子深处,无数的死侍扑上,疯狂地撕咬着布宁的身体。

    这个老父亲生前懦弱地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可是临死爆发出的强悍战力,却是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一个人的内心究竟要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不顾一切地发起自杀式的冲击。

    “气垫船那边结束了。”楚子航的语气略有悲伤,这些日子布宁对他的照顾,他是切身体会到了的,如今难免有点人走茶凉。

    “我知道的,该我们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