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唐如菲姐妹三人也同唐如惠一样，除了必要的走动外，便不再出门。因此她们三人闲来无事便常常聚在一处，无拘是谁的院子。

    这日，唐如惠在自己的宝惠院中等了半晌，也不见唐如菲姐妹三人前来。便坐着软轿去了二房唐如菲院中。

    二房主母柳氏乃是工部尚书柳元礼的长女，尤其善长宅院建造。因此对于独女唐如菲的院子，则是亲力亲为参与构造，直至完工。

    唐如菲的芳菲苑虽然小巧，但是装饰素雅，精致无二。院内白墙灰瓦交相辉映，内设假山鱼池，且有专门的花台。一年四季，繁花似锦，总有暗香盈袖。

    平日里欢声笑语的院子今日里清冷异常，连一般洒扫的下人都不曾看见。

    而唐如菲的闺房也是大门禁闭，唐如惠心下正是好奇，便听到唐如菲一句低吼。

    “女儿不嫁，娘亲要嫁自己嫁好了！”

    “放肆，看来是娘亲平时太纵容你了。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这场婚事，是圣上亲自下的圣旨，你不嫁也得嫁！母亲当然明白你贪恋自由，但是身在权贵之家，又岂能如愿！关于你的婚事，你的祖父、大伯和你父亲在御前都已是无能为力！”

    转瞬间，唐如惠便已听了大半。

    身在此处，便不能置身事外。相比其他府邸，唐府对待女儿家已是宽容至极，更是极尽所能的护众姑娘周全，但是凡事也总有例外。

    她突然想到，上一世二姐姐便是被一纸婚约束缚了自由，成了四皇子楚云天的正妃。

    四皇子因为先天的腿疾，故而长年在大梁为质。

    九皇子一党失势后，与其一母同胞的四皇子，更是被要求与妻子儿女终身不能离开大梁。

    唐如菲远离故土，后来又听闻唐府家破人亡，遂抑郁成疾，缠绵病榻良久。生下女儿后，更是时日无多，便撒手人寰。

    唐如惠想到这些，不免悲从心起，正欲转身离开，却不想柳氏恰好从房中出来。

    二人不禁面面相觑，唐如惠则立马躬身，向柳氏见礼。

    “见过二叔母，二叔母安好。”

    “嗯。”

    柳氏面若寒霜，听道唐如惠问好，便勉强挤出来一点笑容，朝唐如惠点点了头，便转身离开了。

    唐如惠这下刚走到唐如菲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唐如菲原本精致的小脸儿，此刻布满累痕，整个人紧紧的蜷缩在榻边，因为哭的久了，身体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搐着。

    “二姐姐，你若心底难过，就哭出声来，切莫为难自己。”

    唐如惠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唐如菲，心中亦是不忍，便用手抚摸着唐如菲的后背。

    唐如菲平时生性最为不羁，如今薄薄的一张圣旨，便要让她终身为牢。而且还要远离故土，随四皇子久居大梁。

    “五妹妹，我可怎么办呀！呜呜……，我不想嫁入皇家，更不想久居大梁。我……”

    “好姐姐，你先莫要着急。那圣旨上可有说，让你们何时完婚？”唐如惠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轻轻为唐如菲擦拭着眼泪。

    “圣旨上说是今年农历八月十八完婚。”

    “姐姐，如今距离婚期，尚有大半年之久，莫要感怀。既然乾坤已定，那我们大可从长计议。”

    “嗯嗯，姐姐听你的。”

    唐如菲听了唐如惠的话后，也渐渐止住了哭泣。

    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就注定了她们永远无法享有普通人该有的幸福。

    唐如惠记得前世，唐如菲与四皇子夫妻之间倒也算得上是相敬为宾，四皇子谦谦君子一位，对唐如菲更是倍加呵护。

    但是这夫妻之间的缘分，总是微乎其微。自她重生以来，便有诸多变数，这一世又哪里说得来呢？

    只叹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