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思虑不周

    听到唐如菲贴身丫鬟春雨带过来的话，唐如惠心下便有了几分思量。

    于是下午便独自去了唐如菲居住的芳菲苑。

    她去的时候，唐如菲着一袭深紫色的袄裙正在院儿里打理着花草。

    见她来了，只是淡淡的笑笑，眼神里并无多少意外。

    “惠儿，你来了，你看这家养的花儿终究是经不起风雨，昨夜吹了一晚上，今日便夭折了过半，就剩那几株野草还立在那儿，倒是个倔强的。”

    唐如菲自顾自的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唐如惠，眼底有种淡淡的失落与忧伤。

    “姐姐这是？”

    “罢了，你我姐妹进屋去吧，院里寒意还是有些重。”

    唐如菲说着就走过来牵着唐如惠的手一同向屋里走去，她的一双玉手冷冰冰的，指尖还有些的微微发红，想来是在外面站了许久。

    二姐姐，你这般磋磨自己是做甚？”

    唐如菲抬起葱葱玉指放在自己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惠儿，你听姐姐说。姐姐想好了，我要暂时离府一段时间，这样说来虽然有些自私，但是半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履行我作为相府女儿的职责。”

    对面的唐如惠，轻轻的叹了口气。

    “姐姐，可有想好去往何处？”

    “我想往南走，去我南方的舅父家小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四处走走。”

    “既然姐姐决定好了，妹妹也不再相劝。这是我平时里攒的一些银票细软，你且带在身上。再在府上挑两个得力的护卫跟着你，好放心些，现如今的世道总是不太平！”唐如惠长长的睫毛轻轻划过眼底，面色诚恳，又有些不忍的开口。

    说着便又从袖口处取出来一沓银票，还有些银锭子。

    “那姐姐打算何时离府，又打算如何告知祖父祖母及其他人？”

    “我已留好书信，届时她们就会看到。”

    唐如菲说罢，低了低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随即又用手指了指砚台下方压着的那封书信。

    “二姐姐，我想了许久，我觉得祖母她老人家会支持你的，还是去说一声罢。”顿了顿了说道。“若你一人离家，路上恐生变化。”

    唐如菲久久不语，随后又点点头。

    “好，是姐姐思虑不周了。”

    毕竟她从小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对外面的一切，也都见识有限。

    如若真要让她一人出府历练，光是生存都艰难。

    五妹妹说得对，既然要出去，那就大大方方的和家人告别，总好过不辞而别。

    人生短暂，总得肆意潇洒一回，才不往年少的岁月。

    唐如菲想通了以后，便连夜打包好了行李。第二日，便身着男子装扮带着春雨去了祖母居住的鹤韵萱。

    正月十五已过，唐正松早已领着家里的爷们上朝去了，是以府里只有各院夫人还在。

    一进屋，唐如菲主仆二人便双膝跪地，久久不起。

    恰逢三位夫人来给老夫人请安，看到唐如菲如此装扮及作态，众人皆是神色凛然。

    老夫人虽然一脸诧异，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沉声问道：“二丫头，你这是做甚？”

    “求祖母做主，不孝孙女见识浅薄、才情粗鄙，想出府历练一番，妄祖母成全！”

    “你可知，你身上有皇室婚约在先？”

    “孙女知道，以半年为期，孙女定会归家，待嫁闺中。”

    唐如菲跪在堂下，声音里带着些决然。

    “老二家的，你怎么看？”

    老夫人看向站在身旁的柳氏问道。

    “全凭母亲做主。”

    柳氏心下也是煎熬，她自然是希望女儿留在身边，但是唐如菲的性情她最是清楚。

    她的女儿一贯是向往自由的，这短短的半年时光，也许就是她后半生的慰藉了。

    老夫人见柳氏如此说，心下便有了答案。

    “既如此，那祖母便心疼你一回，但是出门在外，女儿家家的更是凶险异常，你且将无名、无言二人带在身边，既不张扬，也可保你性命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