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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武公出巡

    中山国的外交大臣张也又一次被传唤到了齐国的大殿之上。

    齐侯讲道:“寡人与诸位大臣思考之后,决定与贵国签订盟约。至于出兵一事,我国也有难言之隐啊。”张也提前收到了武公的来信,只要促成盟约,就可以达到牵制魏国的目的。张也便说:“齐侯真是慷慨大义啊。”

    于是两国便正式签订了盟约。盟约当中规定两国互不侵犯,开通粮食与金钱贸易,互通有无。

    这样的盟约在其他国家眼里,便会成为同盟。尤其是在魏国眼里,如果魏国要与中山开战,那么东方的齐国始终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得到齐国盟约的中山国,便又可以争得一些休息的时间。而这些时间,对中山国的帮助极为重大。

    武公已经来到了中人城,作为中山国故都的中人城,对于武公来说,这是一个极具特殊意义的地方。

    这里是中山国的故都,也是武公继位国君的地方。更是中山国人的精神寄托。

    武公说:“这次进入中人城,不需要仪仗,军队都放下兵器。不要惊扰城内的百姓。”中山国的列位大臣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有多言,按照武公的命令入城。

    进入中人城的武公,首先并没有去中人城的宫殿。而是进入了一户寻常百姓的家里。

    天地苍茫,细雨霏霏。

    中人城内有一条狭窄的无名小街。这里住着一位老人。老人清早起来,便向上天祷告:“上天有好生之德,几年的收成不见好,好好的下吧。”这时,老人听见了“啪,啪,啪”的拍门声,不轻不重,很有节奏。老人小心翼翼地向门口走去,极力不让自己滑倒。待老人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到门口,拉开门,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是小窟?

    老人显然是不知道武公的身份。武公回答:“老伯,是我。”

    老人腿脚不利索:“那你就先进来吧。”武公见状,便上去搀扶。

    当年你一个人来我家说是迷路了,我家孩也喜欢玩,跟你合得来。那个时候,你还帮了我家不少忙。

    武公听到这里,心里便由得不舒服。

    可是后来你也不打声招呼,就不在了。我家孩为了找到你,不惜去投军,结果赵人攻进来……

    老人说到这,顿时哽咽住了。

    唉,不说了,不说了。

    说着,两人便进了屋。武公问老人:“老伯,今年的收成不如意么?”老人说道:“老天不如意啊,又有连年的兵荒马乱,我看我这老头没有好日子喽。”

    说罢,老人便从兜子里面掏出了一件物品。这东西看上去像是祖传之物,用铜做的一个令牌。老人说:“小窟啊,这个东西就给你罢,本来是我家孩的东西,可现在他不在了,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就给你罢。”

    武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接了过去。武公此时已经流下了眼泪:“老伯,中山人会吃上肉的。”

    唉,苍天不给机会啊。

    武公说道:“相信我,老伯,中山人的血魂,必将挥洒到世间的任何地方。”老人看到武公坚毅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过后,一阵寒暄。武公便离开了,转而便去了中人城的宫殿。

    这臭小子哪去了?武公质问道。随从的下人便说:“王子殿下自己乱跑,我们也不敢拦着。”

    也罢,快点去给我把他找回来。

    姬桓,也就是当今武公姬窟的儿子,日后的中山桓公,是整个中山国崛起的重要人物。而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小孩,生性顽劣,武公所教的那些东西,姬桓全部视而不见。

    中人城,文公毕生精力所建立起来的都城,却被赵国一夜踏破。武公的心里五味杂陈,望着中人城的整个都城便触景生情了。

    文公走进去,看着父亲生前所用过的东西。和父亲死前对自己的嘱托,武公不禁的又一次潸然泪下。这次事情过后,整个战国的局势就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时机已经成熟,武公的外祖父魏文侯盯上了中山。魏文侯决意要把中山纳入魏国的版图。当时的魏国距离中山千里之遥。而两地之间都是赵国领土,魏文侯为什么不遵守兵家常识远交近攻,迫不及待地图谋千里之外的中山呢?

    其实,魏文侯觊觎中山由来已久。这是魏文侯给崛起的魏国制定的战略蓝图的一部分。

    公元前413年,魏文侯派名将吴起进攻西方的秦国。攻占了黄河以西,洛水以北,秦国大片土地。设立了河西郡。但是秦人顽强的抵抗阻挡了魏文侯进一步西扩的野心。西扩不成,南扩东扩又受强大的楚国齐国阻挡,于是北进成为了魏文侯的首选目标。

    和文公忍辱负重的性格不同,武公从小就是一个狂放不羁的少年。在他看来,当初父亲委曲求实属无奈之举。所以父亲文公和母亲公子倾去世后,青年武公就摆出了一副与外祖父魏文侯势不两立的架势。

    不仅如此,武公也与齐国建交。而齐国似乎也愿意与中山建立友好的关系。

    外孙的这一切或明或暗的举动,让魏文侯如坐针毡。思来想去,魏文侯终于下定决心,先把中山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这样,近可以对赵国形成南北夹攻之势,削弱赵国实力,远可以对齐国形成威慑。

    如果魏国走好了这步棋,那么称霸中原指日可待。魏国磨刀霍霍势取中山,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而此时的中山人浑然不觉,日渐富足的生活,和相对稳定的环境。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在武公看来,赵国内乱频发,魏国鞭长莫及,齐国雄视天下。正是中山不可多得的大发展时期。

    但是,正在坐享太平盛世的武公,根本没有想到,他苦心经营的中山国,已经被魏文侯锁定为下一个进攻的目标。

    魏国很早的就向赵国借道,并且也征得了赵国的同意。魏国的大军已经蓄势待发,消灭中山的利剑指向了中山。

    魏国都城安邑的宫殿走廊中,一位身穿甲胄的中年人,接到了魏文侯的命令。此人表情严肃,走起路来也是不紧不慢,此人便是乐羊。统领魏国三军,消灭中山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