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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猫腔

    按照殷素素的安排,沈平服下一枚又一枚筑基丹,运行功法,提升修为。

    光阴荏苒,时光弹指即逝。

    沈平忘我的沉浸在清淡如水的修行之中,不问世间,狭小的洞天只有他和殷素素二人相依为伴。

    三十年之后。

    蝉声奏鸣,高高的大楸树垂下阴暗潮湿的树影。

    一名饱经风霜的中年男道士,站在青石板铺就的干道,在他的前方,站着一位清丽的女人,这女人

    约莫二十岁,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此行道阻且长,还盼你莫忘初心,那位结丹期的天级炼器师居住在越国比邻的四齐国,脾气稍稍有些火爆,你也要多多忍让。”

    “他不仅精通炼器术,还对法决的攻击效果,颇有研究就连我的师傅金吒道人也对他的研究成果赞叹不已你只需要潜心修炼,定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说罢,她拂袖离去,沈平怔怔地凝注她离开的方向,微风挑动他的发丝,这感觉他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再体验过了。

    靴声橐橐,他信步走向弄堂的尽头,视线前方仍旧是那个熟悉的模样,青石镇中人来人往。

    但这已经与他无关,沈平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进,迎着初升的朝阳。

    越国下设府县乡,青石镇隶属于荆州府,而要前往邻国的四齐国便要途经赵县,杞县,景县,曹县。

    路途漫长,他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但可以推动灵力御剑飞行,但沈平也不慌不忙,他一边悠悠的行走着,一边观察着人间百态。

    看到途经的驿站,拉车的马夫,还有来往的骑兵,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凡人才是最大多数,而不仅仅是修仙界的尔虞我诈,毕竟修行的只是少数。

    以他现在的修为,在凡人面前算得上是,书上才有的仙家道士,有大神通,大法力,但沈平却不以此为傲,为非作歹。

    骑着一头青牛,漫步向着目标前进,时而用盘缠购买一些凡人的伙食,也有别样的风趣。

    这天,他来到一处人声鼎沸的菜市口,本想购买几个馍馍,却不料看到了让他惊叹的一幕。

    在最热闹的人群中央,一个头发花白,身穿破烂布衣的老头站在升天台上,两侧站着几个官兵,还有一位同样老朽的老者手拿着木桩

    末梢,在一口大油锅中煮来煮去。

    “这是行刑吗?”沈平心中略有猜测。

    依照越国的律法,凡是犯下重大罪责的人都要在菜市口等人群密集的地方,执行审判裁决,以起杀鸡敬猴之效。

    但这个罪人似乎不太一样,没有闪着银光的大铡刀,也没有细长的麻绳,反而是一位面色枯黄,颏下光洁无须的老人来执行刑法,这不禁勾动了沈平的好奇心。

    定睛一看,油亮亮的木桩子在沸腾的油锅中煎炸,直到里里外外都变得金黄酥脆,沁出幽香。

    “莫非他打算用这个木桩子来执刑?”

    就在这时,老者身旁一位有些憨傻,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迎上前来,他显然是老人刽子手的副手,木桩被提起,顿时油声斯拉斯拉响起。

    刽子手向两侧的官兵望了一眼,互相点头,看来是执行的时候到了。

    升天台下,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他身穿蟒袍,眼里闪动着精光,他长声问向虚弱不堪的刑犯,声音洪亮清晰,一身正派官员的气头。

    “犯人孙丙于庚亥年六月初七谋杀刑部侍郎的公子,经赵县六房核实,确认无误,由赵县县长钱丁签字画押,批捕犯人孙丙于午时在菜市口执行檀香刑。”

    太师椅的旁边旁,站着一位威武高大的中年人,他的下巴上生着一丛茂密的黑髯,面相庄严,但不知为何,沈平却感觉他像是一只没了胡须的老虎,失了灵魂似的,眼神始终低垂着,不敢看向升天台上的犯人。

    结合公文,沈平有了一些猜测。

    坐在太师椅上的可能便是犯人孙兵杀害的公子的父亲,刑部侍郎派来的人。

    而刑部侍郎一旁站着的,同样身穿蟒袍的官员,便有可能是赵县的县长钱丁。

    “犯人孙膑,你有何要为自己辩解的?”

    面对这一质询,那个身穿白色囚衣,的老人抬起头来,鸡窝似的头发遮蔽了他的面孔,但他依然挺直腰板,虽然沈平看出了他有些怯意,但在这执刑前的关头,他依然耀武扬威。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孙丙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牵扯我的家人。”

    太师椅上的男人冷哼一声,他的目光狠辣。“,瞧你说这话的意思,莫非你杀人还有理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让你落在我手上,我定要看你在这五天里生不如死的样子,品尝你的苦痛,以此来祭奠魏公子在天之灵。”

    听到这话孙膑高亢一声,好似一只打鸣的公鸡,声音清越激昂,穿透了菜市口每个人的耳膜。

    “他魏公子强抢民女,滥杀无辜,为非作歹,县长钱丁自诩清廉正派人士,却对这带毒的恶行视若罔闻,不管不顾。”

    “我孙丙虽然是一介戏子,下九流中的末流,也要心一狠,头一转,把这天道正义来主持。”

    “我的妻子与我恩恩爱爱,相濡以沫八年之久,不料那刑部侍郎的公子,却瞧见我妻子的美貌,心生歹意借着高大威武的官兵,趁我在戏台上唱戏的时候,奸淫民妻。”

    “两天后我的妻子深觉受辱,上吊自杀,我带着万民伞,去衙门敲响锣鼓,但那奸人同党,钱丁县长不肯见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想要就此罢休,但我岂能就此咽下这口不平之气。”

    “那天在街上,我碰见了那狗东西,于是上前手起刀落,便把那狗头剁了下来,今日在菜市口殒命,我不后悔,只恨没能把那狗东西多杀几次。”

    围观的县民静静听着犯人孙丙唱戏,此戏名为猫腔,凄婉动人,哀而不伤,只是听着高亢的声音,便能在脑海中看到那令人血气上涌的不公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