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温柔
甘城，外城区，是地地道道的奴隶区。
无论是形形色色的流浪汉、盗贼、穷苦的劳动人民，都是诺德帝国的奴隶。
只要活着，其他的一切苦难，好似微不足道。
当然，甘城的奴隶是幸运的。
现任城主何望，是原炎国人。
何家几乎用了全部家产，换来了甘城城主之位。
虽然已经改换了国籍，但何家依然力保原炎国百姓们，能自由的活着。
而不是像其他地方的奴隶，干着最辛苦，最脏的工作，吃着最肮脏的食物。
尽管如此，外城区的赋税严重，几乎是每十人供养一位内城的诺德人优越生活。
外城区的大多数人，勉强温饱。
还有少部分人，选择乞讨或者成为盗贼。
当然，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是有秩序可言的。
外城的管理者，是原炎国人风均。
一流武者，甘城实力排名前三的强者。
统领着甘城守卫二队两千人，也是二队队长。
在他的安排下，也有一些老者被赡养的很好。
他们大多也不会白白接受馈赠，而是拿出毕生所学或者经历，来教导孩子们。
比如识字，比如讲解妖兽图鉴，等等，让孩子们对这么片大陆有一个最初的印象。
秦曜的脑海里，亲人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即便再努力的回想，也如同手中之沙，慢慢消散。
但他知道，他不是孤儿。他还有亲人，他的姐姐，从三岁抚养他长大的人。
甚至还有他的父亲，未见尸体，谁能保证他一定是死了？
所以他现在唯一做的事，便是活下去。
这样才能有机会，去报答毫无血缘关系却胜过亲人的姐姐，寻找还可能活着的父亲。
修养了一整天的秦曜，身体已经恢复。
他拿起桌上的剑谱，仔细的放在床头柜中。
虽然已经不能学习剑法，但这本剑谱是秦曜14岁生日时，姐姐亲手送的礼物。
这本昂贵的剑谱，于秦曜意义很大。
还记得，第一次获得这本剑谱，秦曜乐的合不上嘴，抱在怀里生怕它跑掉。
完全没有想到，省吃俭用的姐姐，经过了多少辛苦才换来这本武者的秘诀。
从察觉到姐姐心意的那刻起，秦曜便有了新的愿望。
变强。
强到摆脱奴隶身份，住进内城。
强到猎杀强大妖兽不费吹灰之力，售卖妖兽材料，改善生活。
强到，足以保护姐姐，不受任何伤害。
武者并不少见，甚至在外城，也有许多武者。
他们的实力大多在三流左右，如果实力达到二流，便能获得诺德帝国的国籍，进入内城享受富足的收税生活。
问题在于，没有钱的他们，连温饱都碰运气。
修炼资源？趁手的武器？救命的丹药？防身的护甲？
没有钱的他们，自然没有这些。
不少武者铤而走险，成为盗贼，劫掠诺德人，获得钱财。
更有恶劣者，竟将罪恶的手伸向穷苦之人。
虽所获甚微，但没有风险，经过累积，也是一笔财富。
此刻，秦曜推开木门，走向城外。
苏嫣若低着头，紧紧的跟着秦曜。
粗布上衣，遮挡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材，口哨声此起彼伏。
感知到衣角被人拉住，秦曜顿了顿。
“早说过，你不要跟出来了，外面很危险的。”
苏嫣若垂着头：“可，可是，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叹了口气，周围有些人的目光越发猥琐，秦曜连忙拉起苏嫣若有些肉嘟嘟的小手，快步消失在巷子里。
田野，里面有不少大人在带着十几岁的孩子修行。
这里的妖兽都是小型妖兽，只要不靠近森林，几乎没有危险。
入门武者的实战圣地，不少孩子已经有模有样，几下就能斩杀一些妖兽了。
秦曜寻找了很久，才发现了一处无人的土堆。
刚走一步，衣角又被人拉住。
别说，苏嫣若的力气不小，一下将秦曜拉了回来。
“我说，你别拉着我啊。”
“那，那你走，走慢些……”
叹了口气，秦曜也想把这妮子送回家。
可刚开口，这妮子就哇哇大哭起来，愣是说了一堆胡话。
没有办法，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没办法不管，只好让苏嫣若先在姐姐房间里住下。
没成想，这妮子还成跟屁虫了，除了晚上不跟着，其他时候都在。
罢了，在就在吧，毕竟是个漂亮的丫头，就是矮了点。
收拾好心情，秦曜来到这座两米高的土堆近前。
土堆上爬动着拳头大小的黑色大颚蚁，他们是这田野上最弱小的妖兽。
别小看了这些大颚蚁，他们是成千上万群居的妖兽。
嘴上如人手指粗的巨大口器，足以开破血肉。
如果被团团围住，恐怕也难逃厄运。
它们搬运着不知名的残尸，果蔬，腐烂的食物，一点点运进拳头大的洞口。
秦曜转过头，悄咪咪的说道：“你退远点，等会我一攻击，咱们就跑。”
苏嫣若点着头，退了一步。
秦曜看着苏嫣若的手，依然勉强拉着自己扯大的衣角，无语极了：“我说，你这样我怎么攻击？”
苏嫣若好似受惊的兔子，轻叫了一声，跳到了一旁，眼里竟泛起了泪光。
秦曜：……
一身灵气因为希望而枯竭，此时秦曜仅仅是一名未入门的武者，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快速增长实力，最少也得如之前那般。
金光的特性，每击杀一只异族，便能获得少许灵气。
眯起眼睛，秦曜仔细观察着，最密集的区域。
看准目标后，秦曜调整位置，慢慢靠近大颚蚁们。
一瞬间，秦曜的腿部发力，右手持剑，朝着地面疯狂乱砍。
只片刻，便杀死了几十只大颚蚁。
四周的灵能，丝丝涌入，缓缓钻入他的体内，流淌全身。
身体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如同饿了很久的孩童，贪婪的吮吸着母亲的馈赠。
三息左右，大片大颚蚁发现了异类，层层包围而来。
嘴上的口器不断闭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秦曜也不恋战，见大颚蚁包围而来，果断撤身离开。
身体还未满足，反抗似的抖动起来。
但他强忍着舒爽感，依旧坚持撤离。
再不走，就真的爽死在蚁群里尸骨无存了。
“快走！”
拉着呆若木鸡的苏嫣若，秦曜气不打一处来。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灵气的滋养下，雀跃着。
但，远远不够。
秦曜擦了擦汗，瞪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苏嫣若。
“喂，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讲话？”
苏嫣若浑身一颤，抿着嘴，也不说话，就带着泪光的看着秦曜。
“你别以为，你这么楚楚可怜，就能……唉。”苏嫣若泪水已经大颗的滑下，秦曜终究没说出太重的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行了，别哭了，回家。”
苏嫣若连忙抹干眼泪，弱弱的点点头。
近日，甘城流传着一个奇怪的传闻。
在田野中，出现了一位弱小妖兽灭种者，他拿着银剑，所到之处，尽是弱小妖兽的尸体。
有旁观者称，那是位少年，不远处也总是有一位棕色头发的少女。
此时，始作俑者正在家里愁眉不展。
他这五天，已经猎杀了近万只大颚蚁，顺带捣毁了一群飞天螳螂的据点。
算下来也有一万只了，可这灵气还不及之前的三分之一多。
要恢复到之前的实力，还需要几万只妖兽。
问题是，田野上的弱小妖兽，几乎寻不到了，再找也只能去更深处。
虽然同为小型妖兽，针毛鼠可比大颚蚁厉害多了。
击杀的难度也成倍的增加，这样下去，没有两三个月，秦曜是不可能恢复以前的实力的。
他又不能同寻常武者那般，运行功法就可吸取天地间的灵气。
只能在杀掠中，依靠金色光团的能力来获取微弱的灵气。
这让秦曜愁眉不展，而苏嫣若，在一旁，半天没有一句话。
秦曜问她什么，她也是支支吾吾的乱说一气，根本听不懂。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我不想回去。”
“哈？你整天住在一个陌生人家里，你觉得安全吗？”
这时，苏嫣若时常犹豫的目光，格外坚定：“安全。”
秦曜：……
秦曜默默的看起了一本小说，《异世界后宫之旅》。
苏嫣若也好奇的侧目看着，每每看到一些不雅的桥段时，总是微红了脸，目光躲闪开。
“这主角，纯属弱智。一开始就暴漏自己是穿越者，让男二直接送入了精神病院，真是笑死我了。”
苏嫣若愣了愣：“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秦曜沉思了一会儿，认真道：“估计我也会把他当作神经病吧……”
修士，起于世界之初。
修行之路，永无止境。
如今，虽然变得好似有了止境，可那些大宗师们，依然不放弃，苦苦修行。
如今，修炼体系早已与古时天差地别。
人们将武者们划分了几个等级：入门武者，不入流武者，三流武者，二流武者，一流武者，宗师，大宗师。
至于大宗师之后，也仅仅是文献中有残缺的记载，并不能形成完善的体系。
全世界的大宗师强者，目前也仅仅五指之数。
分别在三大国与其中一个小国之中，那有幸拥有大宗师的小国，便是其他小国的代言人。
而秦曜，便是入门武者的其中之一，距离不入流武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正想着的秦曜，突然感觉肩膀一沉。
苏嫣若瞌睡了，此时靠在秦曜身上。
毫无防备的睡颜，纯白且淡然。
翌日，秦曜正带着呆头呆脑的苏嫣若，走在松软的沙土小巷里。
到处炊烟袅袅，甚至已经有人收拾整齐，打开房门，前往工作地点。
隐隐有谩骂声，呵斥声，以及莫名的大笑声传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间简陋的似乎要漏水的房屋。
还有一些枯瘦如柴却目光阴毒的人，半躺在街边，他们眯着眼打量着路过的人。
暗处，一些身材魁梧的盗贼早早就开始游荡。
一些提着裤子的人，不断的从一条挂满红灯笼的小巷中走出，步伐虚浮，脸上的神情意犹未尽。
目光扫过去，看到了一些花枝招展，露着大白腿的年轻妇人，带着勾人的神情，笑着冲秦曜招招手。
秦曜眯着眼，他好像在这群女人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身影。
再一细看，却又没了这种感觉。
“秦曜，怎，怎么了。”身后的苏嫣若，好奇的抬起头，脸色一红，垂下了头。
“没事。”
“我，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秦曜脸上露出一些尴尬，赶紧收回目光，继续走着。
角落里有一些孩童，目光无神，无力的翻动着垃圾堆，祈祷从中得到一些吃的。
察觉到身后的小手一紧，苏嫣若同情的看着孩子们，手忍不住探向口袋。
秦曜赶紧拉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拖着苏嫣若走了好久后，秦曜才低声道：“你一旦拿出食物，那迎接你的可不是孩子的善意。”
苏嫣若愣道：“为，为什么？”
秦曜苦笑一声：“当初，我一时兴起，给了其中一个孩子食物。结果，那孩子差点被其他的小孩生吞活剥，惨不忍睹，至今，还历历在目……”
见苏嫣若惊讶的张开了小嘴，秦曜继续道：“在贫民窟，温柔是一种罪过。苦难的人太多，你是救不过来的。”
苏嫣若垂下了脑袋：“可是，可是我不救他们，他们是会死的……”
秦曜叹了口气：“你救了他们一时，也仅仅是让他们多活一时而已。”
看向不远处，高大的内城城墙。
秦曜知道，要救他们，仅仅施舍是不够的。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咦，克里斯队长，你看这里有个绝品，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无论是形形色色的流浪汉、盗贼、穷苦的劳动人民，都是诺德帝国的奴隶。
只要活着，其他的一切苦难，好似微不足道。
当然，甘城的奴隶是幸运的。
现任城主何望，是原炎国人。
何家几乎用了全部家产，换来了甘城城主之位。
虽然已经改换了国籍，但何家依然力保原炎国百姓们，能自由的活着。
而不是像其他地方的奴隶，干着最辛苦，最脏的工作，吃着最肮脏的食物。
尽管如此，外城区的赋税严重，几乎是每十人供养一位内城的诺德人优越生活。
外城区的大多数人，勉强温饱。
还有少部分人，选择乞讨或者成为盗贼。
当然，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是有秩序可言的。
外城的管理者，是原炎国人风均。
一流武者，甘城实力排名前三的强者。
统领着甘城守卫二队两千人，也是二队队长。
在他的安排下，也有一些老者被赡养的很好。
他们大多也不会白白接受馈赠，而是拿出毕生所学或者经历，来教导孩子们。
比如识字，比如讲解妖兽图鉴，等等，让孩子们对这么片大陆有一个最初的印象。
秦曜的脑海里，亲人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即便再努力的回想，也如同手中之沙，慢慢消散。
但他知道，他不是孤儿。他还有亲人，他的姐姐，从三岁抚养他长大的人。
甚至还有他的父亲，未见尸体，谁能保证他一定是死了？
所以他现在唯一做的事，便是活下去。
这样才能有机会，去报答毫无血缘关系却胜过亲人的姐姐，寻找还可能活着的父亲。
修养了一整天的秦曜，身体已经恢复。
他拿起桌上的剑谱，仔细的放在床头柜中。
虽然已经不能学习剑法，但这本剑谱是秦曜14岁生日时，姐姐亲手送的礼物。
这本昂贵的剑谱，于秦曜意义很大。
还记得，第一次获得这本剑谱，秦曜乐的合不上嘴，抱在怀里生怕它跑掉。
完全没有想到，省吃俭用的姐姐，经过了多少辛苦才换来这本武者的秘诀。
从察觉到姐姐心意的那刻起，秦曜便有了新的愿望。
变强。
强到摆脱奴隶身份，住进内城。
强到猎杀强大妖兽不费吹灰之力，售卖妖兽材料，改善生活。
强到，足以保护姐姐，不受任何伤害。
武者并不少见，甚至在外城，也有许多武者。
他们的实力大多在三流左右，如果实力达到二流，便能获得诺德帝国的国籍，进入内城享受富足的收税生活。
问题在于，没有钱的他们，连温饱都碰运气。
修炼资源？趁手的武器？救命的丹药？防身的护甲？
没有钱的他们，自然没有这些。
不少武者铤而走险，成为盗贼，劫掠诺德人，获得钱财。
更有恶劣者，竟将罪恶的手伸向穷苦之人。
虽所获甚微，但没有风险，经过累积，也是一笔财富。
此刻，秦曜推开木门，走向城外。
苏嫣若低着头，紧紧的跟着秦曜。
粗布上衣，遮挡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材，口哨声此起彼伏。
感知到衣角被人拉住，秦曜顿了顿。
“早说过，你不要跟出来了，外面很危险的。”
苏嫣若垂着头：“可，可是，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叹了口气，周围有些人的目光越发猥琐，秦曜连忙拉起苏嫣若有些肉嘟嘟的小手，快步消失在巷子里。
田野，里面有不少大人在带着十几岁的孩子修行。
这里的妖兽都是小型妖兽，只要不靠近森林，几乎没有危险。
入门武者的实战圣地，不少孩子已经有模有样，几下就能斩杀一些妖兽了。
秦曜寻找了很久，才发现了一处无人的土堆。
刚走一步，衣角又被人拉住。
别说，苏嫣若的力气不小，一下将秦曜拉了回来。
“我说，你别拉着我啊。”
“那，那你走，走慢些……”
叹了口气，秦曜也想把这妮子送回家。
可刚开口，这妮子就哇哇大哭起来，愣是说了一堆胡话。
没有办法，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没办法不管，只好让苏嫣若先在姐姐房间里住下。
没成想，这妮子还成跟屁虫了，除了晚上不跟着，其他时候都在。
罢了，在就在吧，毕竟是个漂亮的丫头，就是矮了点。
收拾好心情，秦曜来到这座两米高的土堆近前。
土堆上爬动着拳头大小的黑色大颚蚁，他们是这田野上最弱小的妖兽。
别小看了这些大颚蚁，他们是成千上万群居的妖兽。
嘴上如人手指粗的巨大口器，足以开破血肉。
如果被团团围住，恐怕也难逃厄运。
它们搬运着不知名的残尸，果蔬，腐烂的食物，一点点运进拳头大的洞口。
秦曜转过头，悄咪咪的说道：“你退远点，等会我一攻击，咱们就跑。”
苏嫣若点着头，退了一步。
秦曜看着苏嫣若的手，依然勉强拉着自己扯大的衣角，无语极了：“我说，你这样我怎么攻击？”
苏嫣若好似受惊的兔子，轻叫了一声，跳到了一旁，眼里竟泛起了泪光。
秦曜：……
一身灵气因为希望而枯竭，此时秦曜仅仅是一名未入门的武者，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快速增长实力，最少也得如之前那般。
金光的特性，每击杀一只异族，便能获得少许灵气。
眯起眼睛，秦曜仔细观察着，最密集的区域。
看准目标后，秦曜调整位置，慢慢靠近大颚蚁们。
一瞬间，秦曜的腿部发力，右手持剑，朝着地面疯狂乱砍。
只片刻，便杀死了几十只大颚蚁。
四周的灵能，丝丝涌入，缓缓钻入他的体内，流淌全身。
身体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如同饿了很久的孩童，贪婪的吮吸着母亲的馈赠。
三息左右，大片大颚蚁发现了异类，层层包围而来。
嘴上的口器不断闭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秦曜也不恋战，见大颚蚁包围而来，果断撤身离开。
身体还未满足，反抗似的抖动起来。
但他强忍着舒爽感，依旧坚持撤离。
再不走，就真的爽死在蚁群里尸骨无存了。
“快走！”
拉着呆若木鸡的苏嫣若，秦曜气不打一处来。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灵气的滋养下，雀跃着。
但，远远不够。
秦曜擦了擦汗，瞪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苏嫣若。
“喂，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讲话？”
苏嫣若浑身一颤，抿着嘴，也不说话，就带着泪光的看着秦曜。
“你别以为，你这么楚楚可怜，就能……唉。”苏嫣若泪水已经大颗的滑下，秦曜终究没说出太重的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行了，别哭了，回家。”
苏嫣若连忙抹干眼泪，弱弱的点点头。
近日，甘城流传着一个奇怪的传闻。
在田野中，出现了一位弱小妖兽灭种者，他拿着银剑，所到之处，尽是弱小妖兽的尸体。
有旁观者称，那是位少年，不远处也总是有一位棕色头发的少女。
此时，始作俑者正在家里愁眉不展。
他这五天，已经猎杀了近万只大颚蚁，顺带捣毁了一群飞天螳螂的据点。
算下来也有一万只了，可这灵气还不及之前的三分之一多。
要恢复到之前的实力，还需要几万只妖兽。
问题是，田野上的弱小妖兽，几乎寻不到了，再找也只能去更深处。
虽然同为小型妖兽，针毛鼠可比大颚蚁厉害多了。
击杀的难度也成倍的增加，这样下去，没有两三个月，秦曜是不可能恢复以前的实力的。
他又不能同寻常武者那般，运行功法就可吸取天地间的灵气。
只能在杀掠中，依靠金色光团的能力来获取微弱的灵气。
这让秦曜愁眉不展，而苏嫣若，在一旁，半天没有一句话。
秦曜问她什么，她也是支支吾吾的乱说一气，根本听不懂。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我不想回去。”
“哈？你整天住在一个陌生人家里，你觉得安全吗？”
这时，苏嫣若时常犹豫的目光，格外坚定：“安全。”
秦曜：……
秦曜默默的看起了一本小说，《异世界后宫之旅》。
苏嫣若也好奇的侧目看着，每每看到一些不雅的桥段时，总是微红了脸，目光躲闪开。
“这主角，纯属弱智。一开始就暴漏自己是穿越者，让男二直接送入了精神病院，真是笑死我了。”
苏嫣若愣了愣：“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秦曜沉思了一会儿，认真道：“估计我也会把他当作神经病吧……”
修士，起于世界之初。
修行之路，永无止境。
如今，虽然变得好似有了止境，可那些大宗师们，依然不放弃，苦苦修行。
如今，修炼体系早已与古时天差地别。
人们将武者们划分了几个等级：入门武者，不入流武者，三流武者，二流武者，一流武者，宗师，大宗师。
至于大宗师之后，也仅仅是文献中有残缺的记载，并不能形成完善的体系。
全世界的大宗师强者，目前也仅仅五指之数。
分别在三大国与其中一个小国之中，那有幸拥有大宗师的小国，便是其他小国的代言人。
而秦曜，便是入门武者的其中之一，距离不入流武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正想着的秦曜，突然感觉肩膀一沉。
苏嫣若瞌睡了，此时靠在秦曜身上。
毫无防备的睡颜，纯白且淡然。
翌日，秦曜正带着呆头呆脑的苏嫣若，走在松软的沙土小巷里。
到处炊烟袅袅，甚至已经有人收拾整齐，打开房门，前往工作地点。
隐隐有谩骂声，呵斥声，以及莫名的大笑声传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间简陋的似乎要漏水的房屋。
还有一些枯瘦如柴却目光阴毒的人，半躺在街边，他们眯着眼打量着路过的人。
暗处，一些身材魁梧的盗贼早早就开始游荡。
一些提着裤子的人，不断的从一条挂满红灯笼的小巷中走出，步伐虚浮，脸上的神情意犹未尽。
目光扫过去，看到了一些花枝招展，露着大白腿的年轻妇人，带着勾人的神情，笑着冲秦曜招招手。
秦曜眯着眼，他好像在这群女人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身影。
再一细看，却又没了这种感觉。
“秦曜，怎，怎么了。”身后的苏嫣若，好奇的抬起头，脸色一红，垂下了头。
“没事。”
“我，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秦曜脸上露出一些尴尬，赶紧收回目光，继续走着。
角落里有一些孩童，目光无神，无力的翻动着垃圾堆，祈祷从中得到一些吃的。
察觉到身后的小手一紧，苏嫣若同情的看着孩子们，手忍不住探向口袋。
秦曜赶紧拉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拖着苏嫣若走了好久后，秦曜才低声道：“你一旦拿出食物，那迎接你的可不是孩子的善意。”
苏嫣若愣道：“为，为什么？”
秦曜苦笑一声：“当初，我一时兴起，给了其中一个孩子食物。结果，那孩子差点被其他的小孩生吞活剥，惨不忍睹，至今，还历历在目……”
见苏嫣若惊讶的张开了小嘴，秦曜继续道：“在贫民窟，温柔是一种罪过。苦难的人太多，你是救不过来的。”
苏嫣若垂下了脑袋：“可是，可是我不救他们，他们是会死的……”
秦曜叹了口气：“你救了他们一时，也仅仅是让他们多活一时而已。”
看向不远处，高大的内城城墙。
秦曜知道，要救他们，仅仅施舍是不够的。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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