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年失业
林晓阳想不明白是谁要陷害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生性豁达，随遇而安，不喜欢钻牛角尖。
至于是谁陷害他，他现在也不想去寻找答案。置身于这不知名的空间里，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即便回得去，那现在全身赤果，身无片缕的他，如果突然出现在世人的眼前，都难以想象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和体验。
正这样想着，林晓阳发现散落在地上的那绷带不知何故又把自己给紧紧缠住，像极了埃及木乃伊。诧异不已的林晓阳还来不及思考，眼睛一黑，空间突然消失不见。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一张病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全身绷带紧缠，还连接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有些仪器在嘀嘀作响，有些仪器屏幕上显示着完全看不懂的曲线。
整个病房只有一张病床，也只有他一个病人。洁白的墙壁挂着一个LED牌，上面闪烁着五个红色大字：重症观察室。
正在他四处打量四周环境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貌美的护士托着药盘莲步轻移般的走了进来。这护士长得极为漂亮，丰乳、肥臀、蜂腰、白肤，足以满足一个男人无限的孤夜遐想。
四目相对。时光在这一瞬间静止下来。
突然，那护士手中托盘哐啷落地，一个转身奔出病房，一边大喊着：“醒了，医生醒了。医生。。。”
林晓阳哑然失笑。原以为是个知性美女，殊不知是个毛躁丫头。
正慨叹着，病房突然涌进来一大批人。有白发苍苍的老医生，有散发儒雅气质的中年医生，有刚才跑出去叫人的护士，有项目经理朱富江，有项目部其他的一些同事，还有安装队长老周……
“立即检查病人状况。”一个体态微胖的老医生说道。
“病人生命体征正常，各项身体机能显示恢复。”一阵忙碌，那个中年儒雅的医生报告说。
“这人命真大，身体恢复能力真强。”老医生啧啧赞道，一边用听诊器按在林晓阳的胸口处，一边问林晓阳：“小伙子，能说话不？”
林晓阳装着刚苏醒过来一头雾水的样子，艰难的张开嘴巴，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都要被烧死了。送来县医院那会，你全身95%面积烧伤，头发全给烧没了。全身烧得哟，像刚出窑的木炭。”那毛躁小护士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回答道。
那老医生伸手阻止了还欲喋喋不休不谙世故的小护士，和蔼的自我介绍：“林先生，我是从县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于相云，也是你的主治医生。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救护车把您送来县医院的时候，您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生命体征几近于无。经我院大力抢救，虽然保住了您的性命，但经过我院与省医生在线共诊，认为您大概率会长期昏迷，很难醒过来。谁知道这才过了一天一夜。您居然苏醒过来了。这真是个医学奇迹。”
长期昏迷。那不就是植物人嘛。林晓阳撇撇嘴，变成植物人，他宁愿死掉，这样就不会连累到家人。
“我们已经联系到您的妻子。她已经坐高铁过来了。估计一会就到了。您先好好休息。留院观察。我们医院后续会对您全面恢复做个详尽的治疗方案。”
说完，于院长带着医护人员离开了病房。
“老林，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见医生都走开了。朱富江大步向前，躬着身子问候林晓阳。
“你不知道，当时可把我骇死了。当时我已经快睡了，老周一个电话过来，说是施工现场起火。我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上身就跑到了现场。正好看到你被老周和他的人给抢救了出来，全身焦黑。县医院救护车也算来的及时，我们跟着来医院，眼看着你被送进急救室，医院抢救了你大半夜，终于是把你救活了。”朱富江说起事故经过，都还心有余悸。
老周点了点头，接口道：“那天也是凑巧。天热睡不着，我没事在外面溜达。溜达到变电站附近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爆炸声响，然后又见主变工区火光冲天。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下午你才说要我们注意安全，哪知道晚上就出事了。这事也赖我，要不是我晚上工人们给我过生日，大伙都有点喝多了，嚷嚷着都不愿加班。我想着头天晚上都没事，再摆一晚应该也没事吧。谁知道，唉，谁知道会这样。”
林晓阳眼睛微眯。事发当晚，那突然扔出来的烟头。难道是老周？但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老周自埋自怨了一会儿，接着说：“火灾发生之后，我半醉的酒完全给吓醒了。我赶忙拨打119火警电话，又电话通知了朱总，然后跑到工人宿舍，一个个给踢醒了叫来救火。但火势太大，还有主变爆炸的声响，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直接消防车到了，用高压水枪才把火灭了。等大家冲进工区，发现主变已经炸得四分五裂，而林工你可能是被爆炸的气浪给炸飞到墙角，工人发现你的时候，全身被烧得一片漆黑，都没有了呼吸。幸好你没事了。否则我要内疚一辈子了。”
林晓阳微眯的双眼闪了一下，心道：“扔烟头的人明显是要置我于死地。如果是老周，他为何又要救我？”
心头思绪闪过，林晓阳看着老周真诚的眼，对老周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已。老周连番推辞，依旧不住自责。
正在这时，病房响起了敲门声。
门开了。一个美得不像话的中年美妇牵着一个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老公，你怎么样了？”那中年美妇拉着小女孩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床前，颤声泣道。看着满身绷带的林晓阳，双手不知道怎么摆，一副伤心不已的神情。
林晓阳抬起右手，给美妇擦掉眼泪，故作轻松道：“我没事。我的诗语大仙女和若涵小仙女怎么都来了哇？”
颜诗语仍然止不住抽泣：“昨天下午接到电话，知道你出事了。立即跟校长请了假，找了人代课。又跟若涵学校请了假。晚上没高铁了，今天一大早就赶过来了。电话说你陷入长期昏迷。你不知道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天老爷开恩，林家祖宗保佑，你没事醒来了。感谢天菩萨。”颜诗语一边说着，一边还虔诚的向着天空拜了拜。
林若涵小仙女这会终于插上了嘴，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你还痛不痛呀？哪里痛我给你吹吹。以前我哪里痛了，妈妈就是给我吹一下我就不痛了。我来给你吹吧。”
林若涵的童言童语，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朱富江这时接过话头，对林晓阳说：“好了，我们也不打扰你们家庭团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过来看你。”说完，跟颜诗语点了点头，离开了。
翌日，林晓阳一家其乐融融的正在吃早餐，朱富江一个人又来了。
“朱总请坐。”颜诗语拿了条塑料胶凳招呼朱富江坐。
“这两天麻烦朱总了。”林晓阳客气道。
“不碍事不碍事。但是……”朱富江显得有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了老王。”林晓阳喊颜诗语给朱富江倒了一杯水。
“今天院里关于这事的处理决定出来了。”朱富江顿了顿，想了想，还是直言道。
“哦？！怎么说？”林晓阳问道。
”唉。这都什么破事呀。真他玛流年不利。”朱富江先是抱怨了一番，才继续道：“院里根据公安机关的现场侦查分析，认定这场事故为人为事故。事故起因是抽烟引起的火灾。当时现场就你一个人，所以认定你为直接事故人。而我作为项目经理，认为现场管理混乱，负事故领导责任。院里的处理结果是，我被撸掉了项目经理职位，一撸到底，调回院里待岗。对你的处理结果是，辞退，保留追究民事赔偿责任的权利。”说完，朱富江一脸嘘唏。
至于是谁陷害他，他现在也不想去寻找答案。置身于这不知名的空间里，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即便回得去，那现在全身赤果，身无片缕的他，如果突然出现在世人的眼前，都难以想象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和体验。
正这样想着，林晓阳发现散落在地上的那绷带不知何故又把自己给紧紧缠住，像极了埃及木乃伊。诧异不已的林晓阳还来不及思考，眼睛一黑，空间突然消失不见。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一张病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全身绷带紧缠，还连接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有些仪器在嘀嘀作响，有些仪器屏幕上显示着完全看不懂的曲线。
整个病房只有一张病床，也只有他一个病人。洁白的墙壁挂着一个LED牌，上面闪烁着五个红色大字：重症观察室。
正在他四处打量四周环境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貌美的护士托着药盘莲步轻移般的走了进来。这护士长得极为漂亮，丰乳、肥臀、蜂腰、白肤，足以满足一个男人无限的孤夜遐想。
四目相对。时光在这一瞬间静止下来。
突然，那护士手中托盘哐啷落地，一个转身奔出病房，一边大喊着：“醒了，医生醒了。医生。。。”
林晓阳哑然失笑。原以为是个知性美女，殊不知是个毛躁丫头。
正慨叹着，病房突然涌进来一大批人。有白发苍苍的老医生，有散发儒雅气质的中年医生，有刚才跑出去叫人的护士，有项目经理朱富江，有项目部其他的一些同事，还有安装队长老周……
“立即检查病人状况。”一个体态微胖的老医生说道。
“病人生命体征正常，各项身体机能显示恢复。”一阵忙碌，那个中年儒雅的医生报告说。
“这人命真大，身体恢复能力真强。”老医生啧啧赞道，一边用听诊器按在林晓阳的胸口处，一边问林晓阳：“小伙子，能说话不？”
林晓阳装着刚苏醒过来一头雾水的样子，艰难的张开嘴巴，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都要被烧死了。送来县医院那会，你全身95%面积烧伤，头发全给烧没了。全身烧得哟，像刚出窑的木炭。”那毛躁小护士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回答道。
那老医生伸手阻止了还欲喋喋不休不谙世故的小护士，和蔼的自我介绍：“林先生，我是从县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于相云，也是你的主治医生。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救护车把您送来县医院的时候，您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生命体征几近于无。经我院大力抢救，虽然保住了您的性命，但经过我院与省医生在线共诊，认为您大概率会长期昏迷，很难醒过来。谁知道这才过了一天一夜。您居然苏醒过来了。这真是个医学奇迹。”
长期昏迷。那不就是植物人嘛。林晓阳撇撇嘴，变成植物人，他宁愿死掉，这样就不会连累到家人。
“我们已经联系到您的妻子。她已经坐高铁过来了。估计一会就到了。您先好好休息。留院观察。我们医院后续会对您全面恢复做个详尽的治疗方案。”
说完，于院长带着医护人员离开了病房。
“老林，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见医生都走开了。朱富江大步向前，躬着身子问候林晓阳。
“你不知道，当时可把我骇死了。当时我已经快睡了，老周一个电话过来，说是施工现场起火。我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上身就跑到了现场。正好看到你被老周和他的人给抢救了出来，全身焦黑。县医院救护车也算来的及时，我们跟着来医院，眼看着你被送进急救室，医院抢救了你大半夜，终于是把你救活了。”朱富江说起事故经过，都还心有余悸。
老周点了点头，接口道：“那天也是凑巧。天热睡不着，我没事在外面溜达。溜达到变电站附近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爆炸声响，然后又见主变工区火光冲天。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下午你才说要我们注意安全，哪知道晚上就出事了。这事也赖我，要不是我晚上工人们给我过生日，大伙都有点喝多了，嚷嚷着都不愿加班。我想着头天晚上都没事，再摆一晚应该也没事吧。谁知道，唉，谁知道会这样。”
林晓阳眼睛微眯。事发当晚，那突然扔出来的烟头。难道是老周？但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老周自埋自怨了一会儿，接着说：“火灾发生之后，我半醉的酒完全给吓醒了。我赶忙拨打119火警电话，又电话通知了朱总，然后跑到工人宿舍，一个个给踢醒了叫来救火。但火势太大，还有主变爆炸的声响，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直接消防车到了，用高压水枪才把火灭了。等大家冲进工区，发现主变已经炸得四分五裂，而林工你可能是被爆炸的气浪给炸飞到墙角，工人发现你的时候，全身被烧得一片漆黑，都没有了呼吸。幸好你没事了。否则我要内疚一辈子了。”
林晓阳微眯的双眼闪了一下，心道：“扔烟头的人明显是要置我于死地。如果是老周，他为何又要救我？”
心头思绪闪过，林晓阳看着老周真诚的眼，对老周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已。老周连番推辞，依旧不住自责。
正在这时，病房响起了敲门声。
门开了。一个美得不像话的中年美妇牵着一个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老公，你怎么样了？”那中年美妇拉着小女孩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床前，颤声泣道。看着满身绷带的林晓阳，双手不知道怎么摆，一副伤心不已的神情。
林晓阳抬起右手，给美妇擦掉眼泪，故作轻松道：“我没事。我的诗语大仙女和若涵小仙女怎么都来了哇？”
颜诗语仍然止不住抽泣：“昨天下午接到电话，知道你出事了。立即跟校长请了假，找了人代课。又跟若涵学校请了假。晚上没高铁了，今天一大早就赶过来了。电话说你陷入长期昏迷。你不知道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天老爷开恩，林家祖宗保佑，你没事醒来了。感谢天菩萨。”颜诗语一边说着，一边还虔诚的向着天空拜了拜。
林若涵小仙女这会终于插上了嘴，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你还痛不痛呀？哪里痛我给你吹吹。以前我哪里痛了，妈妈就是给我吹一下我就不痛了。我来给你吹吧。”
林若涵的童言童语，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朱富江这时接过话头，对林晓阳说：“好了，我们也不打扰你们家庭团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过来看你。”说完，跟颜诗语点了点头，离开了。
翌日，林晓阳一家其乐融融的正在吃早餐，朱富江一个人又来了。
“朱总请坐。”颜诗语拿了条塑料胶凳招呼朱富江坐。
“这两天麻烦朱总了。”林晓阳客气道。
“不碍事不碍事。但是……”朱富江显得有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了老王。”林晓阳喊颜诗语给朱富江倒了一杯水。
“今天院里关于这事的处理决定出来了。”朱富江顿了顿，想了想，还是直言道。
“哦？！怎么说？”林晓阳问道。
”唉。这都什么破事呀。真他玛流年不利。”朱富江先是抱怨了一番，才继续道：“院里根据公安机关的现场侦查分析，认定这场事故为人为事故。事故起因是抽烟引起的火灾。当时现场就你一个人，所以认定你为直接事故人。而我作为项目经理，认为现场管理混乱，负事故领导责任。院里的处理结果是，我被撸掉了项目经理职位，一撸到底，调回院里待岗。对你的处理结果是，辞退，保留追究民事赔偿责任的权利。”说完，朱富江一脸嘘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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