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话 夏油杰（2）
和眼前披袈裟的“夏油杰”不同，之前的夏油杰来神宫，从不会穿袈裟，总是一身便服。
去年的十二月，是清子和夏油杰见的最后一面。他有一双单薄狭长的眼睛，不笑时清清冷冷，一笑，却异常温柔。
二十七岁的青年，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的冬景，似是自言自语，带着笑，温柔地，轻巧地，在她面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来年春季樱花枝头的绣眼鸟。
仿佛时光倒流，五十铃川的樱吹雪下，她用手接下飘飘洒洒的花瓣。不远处，还是另一个二十七岁的青年对着十一岁的少年，指着繁盛的樱花，笑得温柔，“看，那是绣眼鸟。”
密密麻麻的符纹在停滞一瞬后，又缓缓流动起来。势要禁锢住眼前这个，一动不动，无任何反抗，只是微笑着的男子。
“清子殿下，他，他真的不是杰吗…”静美宁愿相信眼前，这个只比她记忆中的夏油杰多了头部一条缝合线的男子，就是他们所熟悉的夏油杰。
“他不是。”清子坚定地回答。
“夏油杰”扶了下额，笑容带着一丝无奈，“清子，你这是要做什么？直接展开术式，会毁了这里吧。”
禁锢的符咒已经完成，清子两手交叠在胸前，她的手中出现一个星形空间，空间扩大，只是笼罩了她和面前的夏油杰。
“呀，是带有封印的结界术啊。这是不把我留下，誓不罢休了？”“夏油杰”终于从自己的袖笼中伸出了手，他的笑容变得阴恻恻，“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发现的，但是，你是拦不住我的。”
结界内，清子和“夏油杰”的一切都不影响外界，他们的一切也不会为外界所知。
“你终于放下伪装了。”清子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是什么？是咒灵吗？受肉在杰身上？不，咒灵不能受肉在死去的人身上。”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夏油杰已经变成诅咒，你会如何做呢？像十六年前，对待夏油诚那样，直接杀了吗？”明明还是杰的声音，清子却觉得格外的难听。
“首先，你没有杀掉我的能力。其次，你舍得吗？杀了我的话，夏油杰的肉.体也会直接崩溃哦。”“夏油杰”的那张脸上是清子从未见过的张狂和狰狞。
“你别用那张脸那样说话，让人恶心的想吐。”清子的手抬起，凌空画符，她的动作很快。这是她的生得术式“符咒操术”，无需符纸做媒介，可直接用咒力凝结成符咒，威力不受符纸影响，更直接也更暴虐。“我会先封印你，直到找到如何祓除你，而不影响杰的办法。”
“夏油杰”忽然哈哈笑起来，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只咒灵。那咒灵全身乌黑，没有头也没有四肢，只有两眼雪白，一嘴尖长像鸟喙。“清子，这是特级咒灵褦襶，别看它身体柔软，好像无害的样子，却能啃食咒力。你的符咒虽然没有媒介，却反而成为了纯咒力的组合，少了符纸的保护，只要破去你的咒力就没问题了吧。”
他话音刚落，褦襶长长的尖嘴就开始对着符纹形成的锁链啄去。
清子嗤笑一声，“符咒可不仅仅只是咒力的一种操作。”
符纹形成的锁链一直在不停地流动，清子不去管夏油杰和那只咒灵的动作，她继续在空中绘制封印的符咒。咒力带起的空气流动更快，形成一股股细小的旋风。
“夏油杰”眯着眼看了一会不停啃食咒力的褦襶，以及毫无变化的符咒。有些头痛地收起褦襶，“清子，我的确看不懂这些符咒到底如何运转，不过…”他手一挥，出现了另一只咒灵，“那就以力破之吧！”
人首蛇身的咒灵出现，它体覆金鳞，蛇身上还有四只利爪。它一出现，就对着缠绕“夏油杰”的层层符纹乱抓硬撞。
“特级咒灵苍蛟，力大无穷。”“夏油杰”一身轻松地看着符纹在苍蛟的破坏下，渐渐不稳。
符咒的组成当然不单单是咒力，可咒力是它的基础，在一力降十会的准则下，拥有巨大咒力和力量，当然可以冲开符咒。
苍蛟在清子结成的符纹处横冲直撞。而“夏油杰”又放出三只异形咒灵，直冲清子。
清子苦苦支持，她左右手同时画符，还要左右闪躲咒灵的攻击。“夏油杰”倒是轻轻松松，还有心情发出点评，“啧啧，清子，你不愧是当年的特级咒术师。虽然因为受伤后实力大减，降为一级，可在两只特级和两只一级咒灵的攻击下，也能游刃有余，不愧是当年皇室骄傲的天才咒术师！”
他装模作样叹口气，“真不想出手和你打。”但下手却毫不领情，直接加入战局。清子体术并不如眼前的“夏油杰”，更何况还有咒灵在一旁作乱。她被咒灵咬伤，手臂再也抬不起来。
她瘫坐在地上，“夏油杰”也在她面前蹲下，和她四目相对，露出一如既往如狐狸般的笑容，“好了，现在，我们来谈判吧。”
*
十八岁的藤波清子，参加了伊势神宫斋王的选拔。斋王在参选的皇室未婚女性中，由占卦选定。
作为日本皇室中并不受重视的宜仁亲王，在女儿清子女王觉醒了咒术天赋后，地位直逼自己皇室正统的几位堂兄。
在夏油杰刚去东京高专时，经常和清子聊起他的同窗，那个御三家五条家族出现的百年一遇六眼天才。彼时，刚踏入咒术界的夏油说起备受家族重视的五条，是带着取笑又有点艳羡的神情，“他家族对他真的很夸张。”
清子总是含笑听着，没有告诉夏油，他实在是大惊小怪。她作为近百年的第一位皇室直系咒术师，从小受到的重视可能比那个五条家的小子还夸张。
一开始，皇室并没有考虑让清子作为斋王的候选。在他们看来，清子要做的应该是尽快结婚，生下有咒术天赋的孩子，为皇室的咒术力量添砖加瓦。毕竟，咒术师的后代是咒术师的机率更高一些。
可十八岁的清子，很坚定地立下不结婚的誓言。已经是一级咒术师的她，对着天皇和所有的皇亲说，“我有幸获得皇室的‘符咒操术’，这本是神明的眷顾，我愿终身侍奉天照大神。我们皇室的咒术本就起源于神道教，若能被天照大神选为斋王，我的咒术也许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占卜后，清子理所当然地被选为斋王。斋王作为“天照大神”的代言人，可接受神的凭依，传达神的意志。在某种程度上，拥有符咒术式的清子，精神力强大，本就对神明的语言有更深的领悟，与神明沟通能力也更强。
之后，她在京都郊区的洁斋所斋戒，到第3年秋天到伊势神宫就任。
清子在咒术界一战成名，成为咒术界金字塔尖的人物，是因为成为斋王的她觉醒了新的生得术式和生得领域。
咒术界有规定，被诅咒附身的人类，已经不算人类，被归为诅咒，需要直接祓除。
而清子觉醒的“暗藏神体”术式，可以直接从体内调用出神宫的神体“八咫镜”，控制受肉的诅咒从人类身体中抽取出来，而对人类本身没有影响。同时，八咫镜自带的强大咒力，让清子本就有的“符咒操术”威力更大。
这一能力震惊整个咒术界。“暗藏神体”的术式在历史上也曾出现过，这是得到神明认可的巫女的独有术式。它和五条家的“无下限”，禅院家的“十字影法术”都可称为是术式的天花板。但是有记载的历史上的“暗藏神体”，都只是一些普通神社的神体。不同神明的能力不一，神体所带来的术式也不一。
“八咫镜”是象征皇权的三神器之一，又是天照大神所依附的神体，本身所具有的力量自不可多说。而八咫镜带给清子可将诅咒从受肉.体上祓除而保持人类原本心智的能力，打破咒术界多年的规则，可拯救更多人类，而非直接消灭。让整个咒术界人心振奋。
获得天照大神认可的清子，成为了当时仅有的两名特级咒术师之一。和她同时评选为特级咒术师的，是刚刚入读东京高专的九十九由基。
*
“清子，老实说，我没有把握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你。我现在不便现身。其实，今天，我有安排在神宫附近的学校引起骚乱，希望能引起你们注意。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夏油杰”笑眯眯地和受伤在地的清子聊天。
清子失血严重，只觉得头晕眼花，但她极力保持清醒，“你想做什么？”
“夏油杰”拿出一个用符咒包裹严实的四方块，在清子眼前晃了晃，“我来拿这个。”
清子认出那是被她放在内室“八咫镜”旁，进行“御灵”祭祀的特级咒物“狱门疆”。狱门疆是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所化，本身具有强大的封印之力。这是六年前，一位叫香织的女子送到神宫的。
那女子不知在哪里得到这个特级咒物，强大的诅咒之力侵染了狱门疆，让它的封印能力大打折扣。那女子送来时，很诚恳，“只是不忍源信大师所化的咒物成为邪恶之物。请神宫祭祀，祛除怨气。”
清子当时接过这个特级咒物，只觉其怨念之深，普通的祭祀仪式无法压制。本着对源信大师的尊敬，她对该咒物进行了神宫最高规格的祭祀仪式——“御灵”。外人大多知道“御灵”可镇压诅咒，消其怨气。却不知，“御灵”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可化去诅咒，使咒灵向善，成为神灵。
比如最有名的日本三大怨灵之一的菅原道真，就是在经历了“御灵”祭祀仪式后，从雷火怨神成为了学识之神，庇护人们。
狱门疆的“御灵”祭祀早在一年前就完成，其中邪恶的诅咒之力已被祓除，又成为可封印万物的强大咒物。却没想到，这个躲在夏油体内的未知物是为此而来。
“夏油杰”把狱门疆收好，笑得额头的缝合线似乎都狰狞了。清子忽然想起，当年送来狱门疆的那个女子，似乎额头也有这样的缝合线。这是什么，是某种印记？
“我真的没想惊动任何人，我只是来取它的。”“夏油杰”托腮，一脸苦恼，“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是夏油杰？”
对这个问题，清子“呵”了一声，根本不想回答。
“那看来也不能出现在高专的人面前，也有可能会被认出？”“夏油杰”自言自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很快下定决心，一拍掌，“现在来讨论，怎么让清子不把我来过的事情说出去吧。”
清子冷笑，“我会立刻报告咒术总监会，说有一个控制夏油杰的怪物出现，还继承了杰的咒灵操术。”
“哎呀哎呀，清子，你真的很狠心呢。这样会让我很难办的。”“夏油杰”索性坐在清子身边，直视她的双眸，“先来看看我的砝码吧，也许能让你动心，把今天的事情都忘掉呢。”
清子继续冷笑，做梦。
“清子在十六年前受伤，因此无法再借用神体“八咫镜”的力量，无法使出暗藏术式。”“夏油杰”不为遗憾地说，“可惜啊，失去八咫镜，只拥有符咒操术的你，又掉回了一级。”
清子默不作声。
“让我一直很介意的一点是，真的是受伤了吗？还是，已经失去了神明的认可呢？”
去年的十二月，是清子和夏油杰见的最后一面。他有一双单薄狭长的眼睛，不笑时清清冷冷，一笑，却异常温柔。
二十七岁的青年，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的冬景，似是自言自语，带着笑，温柔地，轻巧地，在她面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来年春季樱花枝头的绣眼鸟。
仿佛时光倒流，五十铃川的樱吹雪下，她用手接下飘飘洒洒的花瓣。不远处，还是另一个二十七岁的青年对着十一岁的少年，指着繁盛的樱花，笑得温柔，“看，那是绣眼鸟。”
密密麻麻的符纹在停滞一瞬后，又缓缓流动起来。势要禁锢住眼前这个，一动不动，无任何反抗，只是微笑着的男子。
“清子殿下，他，他真的不是杰吗…”静美宁愿相信眼前，这个只比她记忆中的夏油杰多了头部一条缝合线的男子，就是他们所熟悉的夏油杰。
“他不是。”清子坚定地回答。
“夏油杰”扶了下额，笑容带着一丝无奈，“清子，你这是要做什么？直接展开术式，会毁了这里吧。”
禁锢的符咒已经完成，清子两手交叠在胸前，她的手中出现一个星形空间，空间扩大，只是笼罩了她和面前的夏油杰。
“呀，是带有封印的结界术啊。这是不把我留下，誓不罢休了？”“夏油杰”终于从自己的袖笼中伸出了手，他的笑容变得阴恻恻，“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发现的，但是，你是拦不住我的。”
结界内，清子和“夏油杰”的一切都不影响外界，他们的一切也不会为外界所知。
“你终于放下伪装了。”清子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是什么？是咒灵吗？受肉在杰身上？不，咒灵不能受肉在死去的人身上。”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夏油杰已经变成诅咒，你会如何做呢？像十六年前，对待夏油诚那样，直接杀了吗？”明明还是杰的声音，清子却觉得格外的难听。
“首先，你没有杀掉我的能力。其次，你舍得吗？杀了我的话，夏油杰的肉.体也会直接崩溃哦。”“夏油杰”的那张脸上是清子从未见过的张狂和狰狞。
“你别用那张脸那样说话，让人恶心的想吐。”清子的手抬起，凌空画符，她的动作很快。这是她的生得术式“符咒操术”，无需符纸做媒介，可直接用咒力凝结成符咒，威力不受符纸影响，更直接也更暴虐。“我会先封印你，直到找到如何祓除你，而不影响杰的办法。”
“夏油杰”忽然哈哈笑起来，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只咒灵。那咒灵全身乌黑，没有头也没有四肢，只有两眼雪白，一嘴尖长像鸟喙。“清子，这是特级咒灵褦襶，别看它身体柔软，好像无害的样子，却能啃食咒力。你的符咒虽然没有媒介，却反而成为了纯咒力的组合，少了符纸的保护，只要破去你的咒力就没问题了吧。”
他话音刚落，褦襶长长的尖嘴就开始对着符纹形成的锁链啄去。
清子嗤笑一声，“符咒可不仅仅只是咒力的一种操作。”
符纹形成的锁链一直在不停地流动，清子不去管夏油杰和那只咒灵的动作，她继续在空中绘制封印的符咒。咒力带起的空气流动更快，形成一股股细小的旋风。
“夏油杰”眯着眼看了一会不停啃食咒力的褦襶，以及毫无变化的符咒。有些头痛地收起褦襶，“清子，我的确看不懂这些符咒到底如何运转，不过…”他手一挥，出现了另一只咒灵，“那就以力破之吧！”
人首蛇身的咒灵出现，它体覆金鳞，蛇身上还有四只利爪。它一出现，就对着缠绕“夏油杰”的层层符纹乱抓硬撞。
“特级咒灵苍蛟，力大无穷。”“夏油杰”一身轻松地看着符纹在苍蛟的破坏下，渐渐不稳。
符咒的组成当然不单单是咒力，可咒力是它的基础，在一力降十会的准则下，拥有巨大咒力和力量，当然可以冲开符咒。
苍蛟在清子结成的符纹处横冲直撞。而“夏油杰”又放出三只异形咒灵，直冲清子。
清子苦苦支持，她左右手同时画符，还要左右闪躲咒灵的攻击。“夏油杰”倒是轻轻松松，还有心情发出点评，“啧啧，清子，你不愧是当年的特级咒术师。虽然因为受伤后实力大减，降为一级，可在两只特级和两只一级咒灵的攻击下，也能游刃有余，不愧是当年皇室骄傲的天才咒术师！”
他装模作样叹口气，“真不想出手和你打。”但下手却毫不领情，直接加入战局。清子体术并不如眼前的“夏油杰”，更何况还有咒灵在一旁作乱。她被咒灵咬伤，手臂再也抬不起来。
她瘫坐在地上，“夏油杰”也在她面前蹲下，和她四目相对，露出一如既往如狐狸般的笑容，“好了，现在，我们来谈判吧。”
*
十八岁的藤波清子，参加了伊势神宫斋王的选拔。斋王在参选的皇室未婚女性中，由占卦选定。
作为日本皇室中并不受重视的宜仁亲王，在女儿清子女王觉醒了咒术天赋后，地位直逼自己皇室正统的几位堂兄。
在夏油杰刚去东京高专时，经常和清子聊起他的同窗，那个御三家五条家族出现的百年一遇六眼天才。彼时，刚踏入咒术界的夏油说起备受家族重视的五条，是带着取笑又有点艳羡的神情，“他家族对他真的很夸张。”
清子总是含笑听着，没有告诉夏油，他实在是大惊小怪。她作为近百年的第一位皇室直系咒术师，从小受到的重视可能比那个五条家的小子还夸张。
一开始，皇室并没有考虑让清子作为斋王的候选。在他们看来，清子要做的应该是尽快结婚，生下有咒术天赋的孩子，为皇室的咒术力量添砖加瓦。毕竟，咒术师的后代是咒术师的机率更高一些。
可十八岁的清子，很坚定地立下不结婚的誓言。已经是一级咒术师的她，对着天皇和所有的皇亲说，“我有幸获得皇室的‘符咒操术’，这本是神明的眷顾，我愿终身侍奉天照大神。我们皇室的咒术本就起源于神道教，若能被天照大神选为斋王，我的咒术也许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占卜后，清子理所当然地被选为斋王。斋王作为“天照大神”的代言人，可接受神的凭依，传达神的意志。在某种程度上，拥有符咒术式的清子，精神力强大，本就对神明的语言有更深的领悟，与神明沟通能力也更强。
之后，她在京都郊区的洁斋所斋戒，到第3年秋天到伊势神宫就任。
清子在咒术界一战成名，成为咒术界金字塔尖的人物，是因为成为斋王的她觉醒了新的生得术式和生得领域。
咒术界有规定，被诅咒附身的人类，已经不算人类，被归为诅咒，需要直接祓除。
而清子觉醒的“暗藏神体”术式，可以直接从体内调用出神宫的神体“八咫镜”，控制受肉的诅咒从人类身体中抽取出来，而对人类本身没有影响。同时，八咫镜自带的强大咒力，让清子本就有的“符咒操术”威力更大。
这一能力震惊整个咒术界。“暗藏神体”的术式在历史上也曾出现过，这是得到神明认可的巫女的独有术式。它和五条家的“无下限”，禅院家的“十字影法术”都可称为是术式的天花板。但是有记载的历史上的“暗藏神体”，都只是一些普通神社的神体。不同神明的能力不一，神体所带来的术式也不一。
“八咫镜”是象征皇权的三神器之一，又是天照大神所依附的神体，本身所具有的力量自不可多说。而八咫镜带给清子可将诅咒从受肉.体上祓除而保持人类原本心智的能力，打破咒术界多年的规则，可拯救更多人类，而非直接消灭。让整个咒术界人心振奋。
获得天照大神认可的清子，成为了当时仅有的两名特级咒术师之一。和她同时评选为特级咒术师的，是刚刚入读东京高专的九十九由基。
*
“清子，老实说，我没有把握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你。我现在不便现身。其实，今天，我有安排在神宫附近的学校引起骚乱，希望能引起你们注意。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夏油杰”笑眯眯地和受伤在地的清子聊天。
清子失血严重，只觉得头晕眼花，但她极力保持清醒，“你想做什么？”
“夏油杰”拿出一个用符咒包裹严实的四方块，在清子眼前晃了晃，“我来拿这个。”
清子认出那是被她放在内室“八咫镜”旁，进行“御灵”祭祀的特级咒物“狱门疆”。狱门疆是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所化，本身具有强大的封印之力。这是六年前，一位叫香织的女子送到神宫的。
那女子不知在哪里得到这个特级咒物，强大的诅咒之力侵染了狱门疆，让它的封印能力大打折扣。那女子送来时，很诚恳，“只是不忍源信大师所化的咒物成为邪恶之物。请神宫祭祀，祛除怨气。”
清子当时接过这个特级咒物，只觉其怨念之深，普通的祭祀仪式无法压制。本着对源信大师的尊敬，她对该咒物进行了神宫最高规格的祭祀仪式——“御灵”。外人大多知道“御灵”可镇压诅咒，消其怨气。却不知，“御灵”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可化去诅咒，使咒灵向善，成为神灵。
比如最有名的日本三大怨灵之一的菅原道真，就是在经历了“御灵”祭祀仪式后，从雷火怨神成为了学识之神，庇护人们。
狱门疆的“御灵”祭祀早在一年前就完成，其中邪恶的诅咒之力已被祓除，又成为可封印万物的强大咒物。却没想到，这个躲在夏油体内的未知物是为此而来。
“夏油杰”把狱门疆收好，笑得额头的缝合线似乎都狰狞了。清子忽然想起，当年送来狱门疆的那个女子，似乎额头也有这样的缝合线。这是什么，是某种印记？
“我真的没想惊动任何人，我只是来取它的。”“夏油杰”托腮，一脸苦恼，“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是夏油杰？”
对这个问题，清子“呵”了一声，根本不想回答。
“那看来也不能出现在高专的人面前，也有可能会被认出？”“夏油杰”自言自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很快下定决心，一拍掌，“现在来讨论，怎么让清子不把我来过的事情说出去吧。”
清子冷笑，“我会立刻报告咒术总监会，说有一个控制夏油杰的怪物出现，还继承了杰的咒灵操术。”
“哎呀哎呀，清子，你真的很狠心呢。这样会让我很难办的。”“夏油杰”索性坐在清子身边，直视她的双眸，“先来看看我的砝码吧，也许能让你动心，把今天的事情都忘掉呢。”
清子继续冷笑，做梦。
“清子在十六年前受伤，因此无法再借用神体“八咫镜”的力量，无法使出暗藏术式。”“夏油杰”不为遗憾地说，“可惜啊，失去八咫镜，只拥有符咒操术的你，又掉回了一级。”
清子默不作声。
“让我一直很介意的一点是，真的是受伤了吗？还是，已经失去了神明的认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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