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咒术回战之我家巫女麻烦你了 » 第23话 仙台任务(2)

第23话 仙台任务(2)

    夏树在幻境中很顺利,她很快就破去咒灵对自己的迷惑。幻境依然是养老院,是真实世界的另一个投射,她在不同的房间和不同的地方见到那些实际昏迷的老人们。

    老人们在这里或者是和自己的子女开心地生活,或者是和爱人亲人陪伴。是怕被亲人遗忘抛弃的恐惧,是对失去羁绊后孤独的恐惧,让他们沉迷于虚幻的幸福。而他们对失去的恐惧又成为咒灵滔滔不绝的诅咒来源。夏树或者苦口婆心,或者直接拆穿,或者强硬斩断,或温柔或哄骗或强势,破除他们的梦里蝴蝶。

    只是繁琐了些,但是并不难,就在夏树这样认为时,幻境却发生了巨大的震动,是咒灵要强行阻断所有提供给它恐惧的老人的联系。它要舍弃这些微不足道的诅咒供给,它发现了更强大的诅咒来源,它的本能让它迫不及待向那个方向前进。

    夏树头痛欲裂,是意识和精神被反噬,她甚至没有余力去思考那些还未来得及被她唤醒的老人们,受到这样的折磨后,意识是否还能存在,也许只能作为植物人也说不定。

    她吐了血,但好在醒了过来,看到的却是新田被那只咒灵带刺的触手紧紧缠绕的样子。她踉踉跄跄起身,抬手结印施放符咒。

    她这种经过自己改良后的符咒,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来驱动,因为是代神明发出命令。

    祓除符咒在咒灵触手上精准爆破,新田挣脱。

    夏树又拉起弓,对着咒灵施放咒力凝成的箭矢。咒灵终于被她激怒,它此刻处于暴动状态,急不可耐想要去获取更强大的力量,却被眼前的夏树一再阻挠,更不要说她还在幻境中毁它不少触手。

    夏树已经是强弩之末,有鲜血从她的鼻腔,耳朵里流出,是精神力透支,以及大脑被咒力反噬后的症状,她被触手卷起来时,迷迷糊糊中,对着新田咕咕哝哝。

    新田握紧双刀,他听到了夏树那模模糊糊的话语,“抱…歉,不…能保护你了…”

    前两天,夏树在教室专心画符,听到新田的问题,“诶?为什么做咒术师?因为有想要保护和帮助的人啊。”

    “哦,新,你只想做辅助吗?”夏树也了解了新田的想法,“你不想当咒术师也没关系!等我把符咒术练好,保护你没问题啦!我在战场前方,你在后方就好!不管如何,我们都是最好的搭档!”

    此刻,新田进入了一种自己从未到过的境界,手中的双刀终于展现出它的强大。他终于理解了东堂对他说的,“你每一次挥刀都要有破釜沉舟的士气才可以。”

    长刀攻击、决杀,短刀防御、骚扰。从宫本武藏创立二天一流的流派以来,二刀流就以“以弱制强,以一制多”的作战优势闻名。新田以为二刀流是靠技巧做到这些,可当他此刻挥刀,他才意识到,拿着两把刀,并不是为了更好防御,而是为了更好地拼命。

    “笨蛋,我才不要你保护。”新田终于使出势如破竹的剑法,“我们是伙伴,自然是并肩战斗了!”

    不一定是为了保护谁,才想要变强大。也许只是因为想要站在伙伴身边。

    夏树一人在教室中画符,而他独自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孤独就像含在他嘴里的薄荷糖,等到完全化在口中时是挥之不去的微凉气息。

    不想要孤独,不想要被抛下。

    新田缓缓绽开一个狠戾的笑容,他舔了下嘴角的血腥,“恐惧凝聚成的咒灵吗,那又如何,恐惧有时也可以成为变强大的动力!”

    *

    咒灵在新田挥刀和夏树最后一道符咒中轰然倒下。新田忍着浑身的剧痛,给夏树施了“暂缓”的术式,让她暂停流血,让伤势不再恶化。

    “笨蛋,我们已经赢了吧。还浪费咒力给我施展术式干嘛?”夏树趴在地上,气息微弱地抱怨,伤口经过新田的术式,已经感不到痛疼,她好受了很多。

    新田靠坐在墙边,一手按住另一边肩膀的伤口,他从来都梳的整齐的金发,此刻被汗水和血浸湿。他一边想着自己此刻一定狼狈得没有了贵族或者绅士的模样,一边嘲笑夏树,“不救你,你可能都坚持不到回高专救治。”

    “……”

    田边收起“帐”,走向一边在包扎伤口的新田和夏树,“应该是附近那所高中的回收咒物任务进行的不顺利,引发这里的咒灵暴动。”他叹息一声,“你们过于拼命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先逃跑再说。”

    新田皱着眉,“难道那种时候,能把夏树放在那里不管?还有那些老人们…”因为他阻拦咒灵,夏树和一些老人变成植物人的风险才大大减少。

    夏树朝着新田笑起来,“哎,新,这才是你嘛!”

    开车路过杉泽第三高中时,已经聚集起不少祓除咒灵后的后勤处理人员们。田边停车,新田和夏树这次的任务就是受到这里特级咒物的影响,于公于私,他都想要了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不然回去写报告都是一头雾水。

    夏树和新田也跟着下车凑热闹。因为没有下帐,后勤人员们正在盘点学校被毁的建筑和清扫咒力残秽,以及疏散听到巨大爆破声而赶来的附近居民们。

    田边意外地看到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白发男子,以及他身边同样头破血流,受伤情况不比新田和夏树好到哪里去的伏黑惠。

    “似乎有普通学生受了重伤。”夏树看到担架抬走的两名学生,还有一名被用符咒结成的绳索捆住双手的学生。夏树注意到那名被符咒捆绑的昏迷学生,是因为那符咒看起来很眼熟,像是大宫司制成的高级符咒。不过,新田和田边两人注意力都被那名白发男子吸引,并没有看到那些学生。

    “咦?竟然碰到了京都高专的学生。”白发男子精神奕奕,一个闪身就到了新田和夏树的身边,好奇地打量他们两人。

    田边立刻不动声色挡住新田和夏树,“五条先生,我们只是恰好在附近做任务。”

    “那可真是巧啊。难得我们两个学校的任务离得这样近。你们两位都是京都高专一年级的新生吗?是陌生面孔呢!”叫五条的白发男子笑着和新田夏树打招呼,“我是东京高专的老师,五条悟。也不知道你们老师有没有提过我。”

    夏树眼睛一亮,惊喜,“原来你就是五条悟老师啊!歌姬阿姨经常说的那个大笨蛋原来就是你!”

    新田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刚才受伤失血过多,他现在很想晕倒。夏树难道不知道眼前这个可是咒术界的最强咒术师,他还听姐姐说过这名最强脾气可不是很好,夏树这样说,真的不会惹到这位最强吗。

    缠着黑色眼罩的五条悟,手插在兜中,不但没有生气却哈哈大笑,“看来歌姬很是惦记我呢!”

    抬着两名受伤学生进入急救车后,有人来问五条悟,“高专会反转术式的术师今晚能赶来吗?其中一名学生受的伤很重,刚才初步检查,如果不尽快治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五条悟看了看手机的信息,“看来不行呢,那名医师说她现在也很忙,最快也要明晚才能赶过来了。”

    处理这些后勤之事的人员露出苦恼的神情,“那只能送往普通医院,先治疗外伤了。听天由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些学生做什么不好,大晚上跑到学校来解特级咒物的封印玩。”

    新田忽然出声,“也许我可以帮忙。”

    夏树拉住新田,“新,等等,你这样会不会太勉强了…”

    以往新田连着施展术式倒也没什么,可他今天受了重伤,刚才就已经是强撑着才给她施展了术式。夏树虽然很担心那名学生的性命,可是,她还是遵从本心,不希望自己的伙伴新田受到伤害。

    新田还是给那名学生施展了他的“暂缓”术式,只要学生不再受新的伤,他的性命就不会受到影响,足以支撑到会反转术式的咒术医师来给他们治疗。

    五条悟,伏黑惠,以及田边和夏树都在一旁等待新田施术。

    “真是神奇的术式呢。”五条悟摸着下巴,“京都高专也有了不起的新生啊,惠,看来,你们这一级竞争也会很激烈呢!”

    伏黑惠只是沉默,并不回应五条,他的心思还在刚才吞下宿傩手指的虎杖悠仁身上。

    回去的车上,田边感慨,“竟然是两面宿傩的手指,那个叫虎杖悠仁的学生也敢直接吃下去。应该是直接变成诅咒了吧,看来是要被直接祓除了。”

    “直接祓除的意思是,他会被施以死刑?”夏树问。

    “是的。”

    “可是他是为了救伏黑同学吧。”夏树看向车窗外,漆黑一片,“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咒术规定,那位虎杖同学明明是好人吧?”

    “他吃了特级咒物,会成为特级诅咒宿傩的受肉.体,就是诅咒本身,没有人知道他以后会杀掉多少人。”新田冷静地说。

    夏树疑惑,“可他现在并没有杀人,即使是诅咒,有理智有意识,并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提前宣判?”

    车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夏树的问题。

    *

    虎杖悠仁的事情成为咒术界最大的新闻,火速地传遍各咒术师圈子,成为了众人最喜欢的谈资。

    京都高专里自然也不例外。一天,难得的学生们都没出任务,凑在一起悠闲地吃午饭时,大家讨论起这个问题。

    “听说最后不但没给死刑,反而让他去东京高专里学习?”真依咂舌,“真是宽容啊!”

    “想想东京高专那些人,也真是可怜,”西宫接着说道,“要和这样一个诅咒待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三轮露出勉强的笑容,“可能没那么严重,就和去年的乙骨同学一样,不是也有一只特级咒灵在身吗?”

    “说起来,去年姐妹会咱们可是被乙骨虐惨了吧?”真依托着腮,回忆起上一年的姐妹交流会,她对着一旁只知道吃饭并不参与谈话的东堂,“喂,东堂,去年是你负责和乙骨对战的吧!”

    东堂手里的筷子应声折断,“真依,你知道你很讨厌吗?”总是提起他不好的回忆。

    “不管如何,有那样的人在,总是一个隐患。”加茂吃饭的姿态从容,“高层应该不会就看着他这样存在吧。”

    机械丸并不吃饭,可是他仍然坚持在每次吃饭时坐到饭桌前,和大家一起用餐,“他会成为两面宿傩的傀儡吗?”

    夏树听他们讨论着那个虎杖悠仁,都把他作为诅咒,而非一个人类看待。可是,那天,她看到的,明明就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粉发少年而已。

    她想发表看法,却被新田制止。新田对她摇了摇头,夏树把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午两人在教室坐着学习咒术相关书籍时,夏树把书一扣,气鼓鼓地问新田。

    新田目光并没有移开书本,淡淡地说,“因为立场不同,你和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就不会相同。你即使说出看法,最后也不过是会和他们吵架罢了。”

    “新,你也是那样想的吗?”

    “夏树,我们是站在大多数人的安危上来考虑。你不是也看了宿傩的资料吗,应该知道他作为诅咒之王的厉害。吃下宿傩手指的虎杖,是否有一天会失控,谁都无法保证。”

    夏树侧趴在书桌上,把书盖在自己脸上,她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新,如果是我遇到那样的情况,你也会坚定不移地祓除我吗?”

    “我不知道。”过了很久,新田才回答。

    那天,新田在重伤情况下仍强撑着给那名普通的学生施展术式后,夏树搀扶他回车里,埋怨他也太拼了,新田对夏树说,“我术式的意义,就是,不让任何一个人死去。”

    “生命是很珍贵的。”新田也放下书,学着夏树,侧趴在书桌上,他掀开夏树头上盖着的书,和她对视。

    “因为我术式的原因,我对生命会更敬重和珍惜。如果有一天,你变成诅咒,也许会伤害很多生命。在私心和责任面前,我不知道我会如何选择。也许真到了那时,我才会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