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话 有生之年（1）
医院的任务快要接近尾声，高密度高强度的任务模式，让夏树快速成长起来。两人祓除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还没到第七天，已经是最后一所医院了。
咒灵会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话语，来自生成这类咒灵的人们内心深处无法排解，而溢出的负面情绪。
“为什么是我这么倒霉！”“为什么治不好我！”“我不想死！”
对于自身命运的悲切，对于无法治愈的怨气，对于死亡的恐惧。夏树发现自己在一拳击碎一些咒灵时，会感受到化作它们的情绪。
她问过伏黑，伏黑很少体会到她的这种感受。伏黑看到她总是在祓除完咒灵后发呆，建议她不要让手触碰到咒灵，而是用咒具更好。
“那些情绪，很沉重吧。”伏黑看到夏树又一次对着双手出神，忍不住问道。
夏树带着茫然，“伏黑同学，你说，那是不是就是它们的灵魂。”
伏黑无法回答她，而夏树也不再赤手空拳。她没有用咒具，隐匕太过消耗咒力，而若从学校借咒具，那些刀啊棍啊的模样又无法在医院，当着众人的面施展。
医院里3级和4级的咒灵很多，正好可以试试她新研制的符咒。自从来到东京后，她就一直在思考属于她自己的禁锢类符咒。
她不是没尝试过描绘大宫司绘制的禁锢符纹或皇室统一教学的符纹。大宫司的符纹过于随性，带着属于他的天马行空，夏树琢磨不透他的思路。而统一的符纹对她来说过于繁复，她花费一天才能勉强绘制一张，失败概率还很大。
对于已经能随手画下一张祓除类咒符的她来说，这效率也太低了。
禁锢类的符咒是一种咒力空间具象化与调动空气流动的组合，还需要辅以数学立体几何与透视的一些基础知识。夏树这三样，分开来做都没问题，她面临的是如何有效组合。
也许在祓除咒灵这项工作中也遵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在她不停地清扫医院这些低级咒灵的同时，她终于开窍，如何在小小的符纸上用符纹表示咒力、空气与空间之间的关系。
剩下的不过就是让她用咒力编织的禁锢符笼更稳固的事情。但对于面前这些低级咒灵，她还是有把握的。
于是，在任务的最后一天，伏黑第一次发现，夏树比他更快完成任务。说完成也不算，因为她手里拎着一团被卷在一起，贴着密密麻麻符咒的咒灵。
在医院外无人的空地上，伏黑皱眉看着挤成一团，被夏树压缩到一只篮球大小的咒灵们。
“你要捉它们回去？”
“符咒主要有几种作用，祓除，禁锢，封印和控制。”夏树和伏黑解释，为何自己不直接祓除。
“若用祓除符咒，会引起空气波动，普通人看起来就像是忽然间爆炸一般。在医院里人太多，我是没法直接用祓除符咒的。所以只能把它们先禁锢，然后出来再祓除。”
伏黑无语地看着夏树扔出一张张符咒引爆咒灵，他正想问问夏树这样累不累，就看到她忽然停止，还皱起眉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伏黑也不自觉皱起眉，夏树是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为什么表情一下子这么严肃？他站着不动，仔细感受身边咒力的波动，没什么异常啊。
“伏黑同学！”
“什么事！”因为夏树的郑重其事，伏黑也情不自禁地紧张，绷紧了嘴唇。
“下边就要拜托你了！”
伏黑立刻进入备战模式，他的手直接结印，玉犬（混）从黑影中一跃而出，蓄势待发。
夏树愣了一下，把还未祓除完的咒灵们扔到玉犬面前，嘟囔了一句，“倒也不必动用式神吧…”
伏黑过度紧绷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差点栽倒，所以，夏树只是让他帮忙祓除剩下的咒灵？
“我的咒力马上见底了，”夏树不好意思地说，“伏黑同学，能麻烦你帮一下忙吗？”
伏黑一言不发，只是用手势下了命令，让玉犬挥舞着爪子把夏树未祓除完的咒灵消灭殆尽。
“调用符咒也需要咒力，本来只需要一次符咒直接祓除就行，可今天要先禁锢再祓除，等于我要耗费双倍咒力，再加上我的咒力本就不强……”伏黑木着脸听夏树在一旁尴尬地解释。
夏树也有点不安。这几天，她和伏黑的任务，她从不让伏黑帮她完成。可今天，她的禁锢符咒也许无法撑到她恢复咒力再进行祓除。伏黑板着脸的样子是不是又生气了？虽然看起来玉犬做这些事情很轻松，可是因为搭档能力太弱而不得不多做事，也是一种困扰吧。
“对不起…伏黑同学是不是不高兴了？还要麻烦…”
“不是。”伏黑打断夏树，他听出夏树语气的忐忑。他不是生气，但的确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些天的任务，夏树从未请他帮忙，即使她直接用体术祓除咒灵，在触碰到某些咒灵后露出的表情是那么难过。今天也是，她能开口请他帮忙，只能说明她实在无法坚持下去了。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她却不愿开口。
虽然他理解并尊重她的这种自尊，但是……她到底是不愿意依靠他人，还是只是，不愿意依靠他。难道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做任务时也好歹依赖下同伴啊，这些京都校没有教过她吗？
“没什么。”但，他没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在收回玉犬后，补充了一句，“伊势同学，已经变强了。”
夏树松口气，笑起来，“当然啦！这么多天高强度的任务没白做啊，也谢谢伏黑同学的指教。”
*
最后一间医院的巡逻任务也完成，伏黑拿起手机，在知道虎杖和野蔷薇一时半会还不能完成任务后，他准备和夏树提前回学校休息。可没想到，夏树却告知他，她还有事，让他自己回去。
“我要去一趟xx医院，对，就是我们去的第二家医院。我和那里一个女孩约好了，给她带库洛米时钟。”
夏树从自己库洛米斜挎包中掏出盒子，让伏黑看库洛米形状的时钟。
“是从便利店抽奖得到的！那天做任务时，忽然发现和自己一样的库洛米同好！我们就聊了几句，她说她一直想抽到这个库洛米时钟，可怎么都抽不到。我就自告奋勇和她说，我一定能抽到！”
伏黑很想知道，夏树为什么有这个自信。
“因为我校服上有锦鲤符纹啊！这是幸运的标志！”夏树信誓旦旦地说，“你看，我这不就抽中了！”
伏黑没法接话，这个幸运符纹在他看来不怎么管用。他还在疑惑呢，为什么夏树这几天频繁送大家库洛米的毛巾，背包上挂着的库洛米玩偶也越来越多，明明是抽了很多次才抽中的吧！
那个女孩，伏黑也有印象。因为夏树在那间医院做完任务，又跑到病房里和那个女孩嘀嘀咕咕聊了好长时间。
“对啊，上了中学后，可以和同学一起参加夏日祭，一起看烟花，对了，还有捞金鱼！”“国中就会有球技大赛了！球技大赛上一定要给打篮球的帅气男生加油啊！”“嗯嗯，我们高中的校园祭有举办女仆咖啡屋哦！很多人来呢！”
伏黑当时冷眼旁观，夏树在瞎说什么，她根本没上过中学吧，而且他怎么不知道咒术高专还有校园祭，她到底在给那个女孩讲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嗯，我还会来看你的！要加油哦！美好的中学生活在朝你招手呢！”终于，夏树想起来要离开了。
伏黑也终于搞清楚夏树为什么会编那些她根本没做过的事情。
“那女孩12岁啦，可惜因为有先天疾病，很少上学，基本都在医院或者家里度过。”夏树没想到伏黑听到了她胡编乱造的那些话，“她很向往中学生的生活，就问了我很多，我……”
“那些，都是我在校园动漫上看来的。”风扬起夏树的头发，让伏黑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多彩的校园生活，有生之年，那女孩一定都可以好好体验一番的！”
那你呢，有机会都体验一番吗？伏黑张了张嘴，却没问出来。
伏黑看着夏树和那女孩都是一脸惊喜地交换了从便利店抽来的库洛米奖品。那女孩拿着库洛米时钟爱不释手，可夏树拿着一条库洛米毛巾也像自己从未抽中就演太过了吧。毛巾应该是最容易抽中的，不然她不会多到不停送人。
“伏黑同学，这条毛巾要吗？”
“不要，你已经送我两条了…”
“好吧……我要不把我宿舍里那么多一起打包寄回京都校？”
“……”
*
第二天，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伏黑，准备睡个懒觉，可一大早，就被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的电话叫醒。
“我们明明都祓除干净了！对吧，伏黑同学！”在前往任务地点的车上，夏树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pad，“而且，怎么会突然出现2级咒灵！那里明明都是一些3级以下的咒灵啊！”
伏黑则沉默地看着pad上的任务说明，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出现2级咒灵的地点，赫然就是他和夏树昨天下午去过的医院，夏树和那个女孩交换库洛米奖品的地方。
虽然的确还有一些咒力流动，但是应该在短时间内形成不了诅咒。一夜之间，要有多大的怨念，才能骤然形成2级咒灵。
两人都因为这个紧急任务被匆忙召集，伏黑本来乱飞的头发此刻更是乱糟糟的，夏树也不像往常一样梳高马尾或双马尾，头发全部披散。伏黑这才发现，夏树是非常传统的姬发式，黑亮的头发十分柔顺。
“原来她头发这么长啊……”伏黑忽然在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
“希望她没事。”夏树的叹息声让他回过神，她，是指那个女孩吗？任务说明里有提到，医院有个别病人和医生受到了影响。
医院已被下了黑漆漆的“帐”，“医院内还有昏迷不醒的人们。伏黑，你的第一要务是立刻祓除咒灵。”伊地知交代伏黑，伏黑已经是一名成熟的二级咒术师，对付一只2级的咒灵应该不成问题。
伊地知看了下手指中已夹好符咒的夏树，又加了一句，“伊势，你主要照看那些被咒灵袭击的人们。”
踏入帐内，夏树就“啊”了一声，咒力残秽毫不掩饰地铺开在她眼前。在浓郁的咒力波动中，是深藏的怨怼，怒气和悲伤，化作冰冷的结晶，随风四散，扑面而来，让她泫然欲泣。
伏黑显然也感受到这样激烈的咒力，他并不像夏树那般对咒力背后的负面情绪体会深刻，可也从心中涌起无法抑制的哀痛。
伏黑一把拉过茫然无措的夏树，让她躲过凌厉如风的一记咒力攻击。他松开夏树，双手起势，召唤出玉犬，让它护在夏树身侧。同时，他再一次做好手势，时刻准备再召唤一种式神。
夏树感受到身边玉犬对她的亲昵，威风凛凛的式神犬冲她摇摇尾巴。她对伏黑这只式神已经十分熟悉，从被咒灵散发出来的咒力影响中清醒过来，她也默默拿出隐匕，同时在另一只手中扣好符咒，随时准备出击。
轰隆隆，伴随着巨响，咒灵终于显现。
咒灵会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话语，来自生成这类咒灵的人们内心深处无法排解，而溢出的负面情绪。
“为什么是我这么倒霉！”“为什么治不好我！”“我不想死！”
对于自身命运的悲切，对于无法治愈的怨气，对于死亡的恐惧。夏树发现自己在一拳击碎一些咒灵时，会感受到化作它们的情绪。
她问过伏黑，伏黑很少体会到她的这种感受。伏黑看到她总是在祓除完咒灵后发呆，建议她不要让手触碰到咒灵，而是用咒具更好。
“那些情绪，很沉重吧。”伏黑看到夏树又一次对着双手出神，忍不住问道。
夏树带着茫然，“伏黑同学，你说，那是不是就是它们的灵魂。”
伏黑无法回答她，而夏树也不再赤手空拳。她没有用咒具，隐匕太过消耗咒力，而若从学校借咒具，那些刀啊棍啊的模样又无法在医院，当着众人的面施展。
医院里3级和4级的咒灵很多，正好可以试试她新研制的符咒。自从来到东京后，她就一直在思考属于她自己的禁锢类符咒。
她不是没尝试过描绘大宫司绘制的禁锢符纹或皇室统一教学的符纹。大宫司的符纹过于随性，带着属于他的天马行空，夏树琢磨不透他的思路。而统一的符纹对她来说过于繁复，她花费一天才能勉强绘制一张，失败概率还很大。
对于已经能随手画下一张祓除类咒符的她来说，这效率也太低了。
禁锢类的符咒是一种咒力空间具象化与调动空气流动的组合，还需要辅以数学立体几何与透视的一些基础知识。夏树这三样，分开来做都没问题，她面临的是如何有效组合。
也许在祓除咒灵这项工作中也遵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在她不停地清扫医院这些低级咒灵的同时，她终于开窍，如何在小小的符纸上用符纹表示咒力、空气与空间之间的关系。
剩下的不过就是让她用咒力编织的禁锢符笼更稳固的事情。但对于面前这些低级咒灵，她还是有把握的。
于是，在任务的最后一天，伏黑第一次发现，夏树比他更快完成任务。说完成也不算，因为她手里拎着一团被卷在一起，贴着密密麻麻符咒的咒灵。
在医院外无人的空地上，伏黑皱眉看着挤成一团，被夏树压缩到一只篮球大小的咒灵们。
“你要捉它们回去？”
“符咒主要有几种作用，祓除，禁锢，封印和控制。”夏树和伏黑解释，为何自己不直接祓除。
“若用祓除符咒，会引起空气波动，普通人看起来就像是忽然间爆炸一般。在医院里人太多，我是没法直接用祓除符咒的。所以只能把它们先禁锢，然后出来再祓除。”
伏黑无语地看着夏树扔出一张张符咒引爆咒灵，他正想问问夏树这样累不累，就看到她忽然停止，还皱起眉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伏黑也不自觉皱起眉，夏树是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为什么表情一下子这么严肃？他站着不动，仔细感受身边咒力的波动，没什么异常啊。
“伏黑同学！”
“什么事！”因为夏树的郑重其事，伏黑也情不自禁地紧张，绷紧了嘴唇。
“下边就要拜托你了！”
伏黑立刻进入备战模式，他的手直接结印，玉犬（混）从黑影中一跃而出，蓄势待发。
夏树愣了一下，把还未祓除完的咒灵们扔到玉犬面前，嘟囔了一句，“倒也不必动用式神吧…”
伏黑过度紧绷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差点栽倒，所以，夏树只是让他帮忙祓除剩下的咒灵？
“我的咒力马上见底了，”夏树不好意思地说，“伏黑同学，能麻烦你帮一下忙吗？”
伏黑一言不发，只是用手势下了命令，让玉犬挥舞着爪子把夏树未祓除完的咒灵消灭殆尽。
“调用符咒也需要咒力，本来只需要一次符咒直接祓除就行，可今天要先禁锢再祓除，等于我要耗费双倍咒力，再加上我的咒力本就不强……”伏黑木着脸听夏树在一旁尴尬地解释。
夏树也有点不安。这几天，她和伏黑的任务，她从不让伏黑帮她完成。可今天，她的禁锢符咒也许无法撑到她恢复咒力再进行祓除。伏黑板着脸的样子是不是又生气了？虽然看起来玉犬做这些事情很轻松，可是因为搭档能力太弱而不得不多做事，也是一种困扰吧。
“对不起…伏黑同学是不是不高兴了？还要麻烦…”
“不是。”伏黑打断夏树，他听出夏树语气的忐忑。他不是生气，但的确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些天的任务，夏树从未请他帮忙，即使她直接用体术祓除咒灵，在触碰到某些咒灵后露出的表情是那么难过。今天也是，她能开口请他帮忙，只能说明她实在无法坚持下去了。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她却不愿开口。
虽然他理解并尊重她的这种自尊，但是……她到底是不愿意依靠他人，还是只是，不愿意依靠他。难道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做任务时也好歹依赖下同伴啊，这些京都校没有教过她吗？
“没什么。”但，他没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在收回玉犬后，补充了一句，“伊势同学，已经变强了。”
夏树松口气，笑起来，“当然啦！这么多天高强度的任务没白做啊，也谢谢伏黑同学的指教。”
*
最后一间医院的巡逻任务也完成，伏黑拿起手机，在知道虎杖和野蔷薇一时半会还不能完成任务后，他准备和夏树提前回学校休息。可没想到，夏树却告知他，她还有事，让他自己回去。
“我要去一趟xx医院，对，就是我们去的第二家医院。我和那里一个女孩约好了，给她带库洛米时钟。”
夏树从自己库洛米斜挎包中掏出盒子，让伏黑看库洛米形状的时钟。
“是从便利店抽奖得到的！那天做任务时，忽然发现和自己一样的库洛米同好！我们就聊了几句，她说她一直想抽到这个库洛米时钟，可怎么都抽不到。我就自告奋勇和她说，我一定能抽到！”
伏黑很想知道，夏树为什么有这个自信。
“因为我校服上有锦鲤符纹啊！这是幸运的标志！”夏树信誓旦旦地说，“你看，我这不就抽中了！”
伏黑没法接话，这个幸运符纹在他看来不怎么管用。他还在疑惑呢，为什么夏树这几天频繁送大家库洛米的毛巾，背包上挂着的库洛米玩偶也越来越多，明明是抽了很多次才抽中的吧！
那个女孩，伏黑也有印象。因为夏树在那间医院做完任务，又跑到病房里和那个女孩嘀嘀咕咕聊了好长时间。
“对啊，上了中学后，可以和同学一起参加夏日祭，一起看烟花，对了，还有捞金鱼！”“国中就会有球技大赛了！球技大赛上一定要给打篮球的帅气男生加油啊！”“嗯嗯，我们高中的校园祭有举办女仆咖啡屋哦！很多人来呢！”
伏黑当时冷眼旁观，夏树在瞎说什么，她根本没上过中学吧，而且他怎么不知道咒术高专还有校园祭，她到底在给那个女孩讲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嗯，我还会来看你的！要加油哦！美好的中学生活在朝你招手呢！”终于，夏树想起来要离开了。
伏黑也终于搞清楚夏树为什么会编那些她根本没做过的事情。
“那女孩12岁啦，可惜因为有先天疾病，很少上学，基本都在医院或者家里度过。”夏树没想到伏黑听到了她胡编乱造的那些话，“她很向往中学生的生活，就问了我很多，我……”
“那些，都是我在校园动漫上看来的。”风扬起夏树的头发，让伏黑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多彩的校园生活，有生之年，那女孩一定都可以好好体验一番的！”
那你呢，有机会都体验一番吗？伏黑张了张嘴，却没问出来。
伏黑看着夏树和那女孩都是一脸惊喜地交换了从便利店抽来的库洛米奖品。那女孩拿着库洛米时钟爱不释手，可夏树拿着一条库洛米毛巾也像自己从未抽中就演太过了吧。毛巾应该是最容易抽中的，不然她不会多到不停送人。
“伏黑同学，这条毛巾要吗？”
“不要，你已经送我两条了…”
“好吧……我要不把我宿舍里那么多一起打包寄回京都校？”
“……”
*
第二天，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伏黑，准备睡个懒觉，可一大早，就被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的电话叫醒。
“我们明明都祓除干净了！对吧，伏黑同学！”在前往任务地点的车上，夏树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pad，“而且，怎么会突然出现2级咒灵！那里明明都是一些3级以下的咒灵啊！”
伏黑则沉默地看着pad上的任务说明，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出现2级咒灵的地点，赫然就是他和夏树昨天下午去过的医院，夏树和那个女孩交换库洛米奖品的地方。
虽然的确还有一些咒力流动，但是应该在短时间内形成不了诅咒。一夜之间，要有多大的怨念，才能骤然形成2级咒灵。
两人都因为这个紧急任务被匆忙召集，伏黑本来乱飞的头发此刻更是乱糟糟的，夏树也不像往常一样梳高马尾或双马尾，头发全部披散。伏黑这才发现，夏树是非常传统的姬发式，黑亮的头发十分柔顺。
“原来她头发这么长啊……”伏黑忽然在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
“希望她没事。”夏树的叹息声让他回过神，她，是指那个女孩吗？任务说明里有提到，医院有个别病人和医生受到了影响。
医院已被下了黑漆漆的“帐”，“医院内还有昏迷不醒的人们。伏黑，你的第一要务是立刻祓除咒灵。”伊地知交代伏黑，伏黑已经是一名成熟的二级咒术师，对付一只2级的咒灵应该不成问题。
伊地知看了下手指中已夹好符咒的夏树，又加了一句，“伊势，你主要照看那些被咒灵袭击的人们。”
踏入帐内，夏树就“啊”了一声，咒力残秽毫不掩饰地铺开在她眼前。在浓郁的咒力波动中，是深藏的怨怼，怒气和悲伤，化作冰冷的结晶，随风四散，扑面而来，让她泫然欲泣。
伏黑显然也感受到这样激烈的咒力，他并不像夏树那般对咒力背后的负面情绪体会深刻，可也从心中涌起无法抑制的哀痛。
伏黑一把拉过茫然无措的夏树，让她躲过凌厉如风的一记咒力攻击。他松开夏树，双手起势，召唤出玉犬，让它护在夏树身侧。同时，他再一次做好手势，时刻准备再召唤一种式神。
夏树感受到身边玉犬对她的亲昵，威风凛凛的式神犬冲她摇摇尾巴。她对伏黑这只式神已经十分熟悉，从被咒灵散发出来的咒力影响中清醒过来，她也默默拿出隐匕，同时在另一只手中扣好符咒，随时准备出击。
轰隆隆，伴随着巨响，咒灵终于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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